第6章

從不知道三年五載這個成語的由來,為什麽三年稱之為“年”,五年稱之為“一載”,但是在範可兒這裏,整整五載,卻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她依然沒有成為林葉的女朋友,每天的生活中心卻還是圍着林葉轉。

“小夏姐,他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某人已經在咖啡廳哭哭啼啼地控訴了林葉将近一個小時了,而這一句話是貫徹始終的中心思想。

夏天現在納悶的是對面的這個人到底是在傷心還是餓了,應該是來傾訴衷腸的,但是面前的甜點已經被一掃而光,某人從剛才點餐“我要一份抹茶蛋糕、華夫餅、蔬菜沙拉”,幾次下來已經晉升到“老樣子”。

“可兒,是不是吃的有點多了,這樣對胃不好”,夏天小心勸道。

“都是蔬菜,又不撐人”,可兒又挖了一塊蛋糕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難道這點心、甜點的是讓別人吃了”,對面的某人又要泫然欲泣了,夏天緊忙識趣地說道,“你繼續,繼續”。

夏天已經從剛才的焦頭爛額,到現在細品着咖啡觀賞對面某人自導自演的這出“狗血大劇”。

“喲,可兒你掉錢了,難過成這樣”,齊立明順勢坐在了夏天身邊,局裏晚上不知道什麽事,讓大家去一趟,本來想提醒可兒別忘了,聽說她和夏天在一起,齊立明美其名曰好心捎同事上班,匆匆忙忙的就趕過來了。

“你瞧不起誰吶”,剜了齊立明一眼。

齊立明摸着下巴回憶道,“不知道是誰,上學那會兒哭的最慘的一次,只是因為掉了幾百塊錢”。

範可兒自動屏蔽掉這句話,對夏天解釋道“小夏姐,我們局裏晚上有事,師兄好心一會兒順道捎我過去”,對着齊立明說“好心”這兩個字時,都有一股咬牙切齒之感。

可能是收到了來自對面□□裸的威脅,齊立明甚是知趣的轉移話題,問,“那你到底是為什麽啊”?

夏天心想不好,又得來一遍了,恨恨的瞥了一眼身邊人,齊立明被瞪得莫名其妙。

範可兒馬上轉換了一副梨花帶雨的嘴臉,用紙巾輕輕地擦拭了一下泫然欲泣了好長時間都沒掉一滴眼淚的雙眼,委屈道,“前幾天,我和林葉在家看電視,電視劇裏演男主人公送給女主人公各種花,代表的都是愛情的箴言,像桔梗花的花語是—真誠不變的愛,薰衣草—等該愛情,時鐘花—愛在你身邊等等,然後我就旁敲側擊了一下他”。

“你确定你是旁敲側擊”?齊立明不相信地問道。

範可兒歇斯底裏,“你非得逼着我承認我是直接問的嗎”?把最後一口蔬菜沙拉塞進嘴裏,認命的說道,“然後我就等了幾天,還是沒有任何表示,我就想再試探試探,我就在他家餐桌花瓶裏插上了一束薰衣草,再然後過了幾天,他就送了我一盆綠蘿,把我可高興壞了,以為是在暗示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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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立明納悶,“确實應該高興,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難道是喜極而泣”?繼而轉頭問夏天。“不是嗎”?

夏天選擇視而不見。

範可兒吸了吸鼻子,感激說道,“你這反應在我意料之中,原來沒文化的不止我一個人,謝謝師兄”。

“難道是讓吸甲醛,可是你住那房子也沒裝修啊”。

“急什麽,我就抱着那綠蘿跟個寶貝似的,過了幾天我就問他是不是要讓我做他女朋友,他居然說不是”。

“為什麽啊”?這一次,齊立明真的是很好奇。

範可兒嚎啕大哭,“原來他送我綠蘿是想告訴我,我們之間就像這綠蘿一樣不會開花也不會結果”。

“哈哈哈……什麽時候綠蘿還有這意思了”! 齊立明笑的前仰後合,稍作恢複,說道,“人家明明就是拒絕你,我說吶別桌都是花,我們桌子上不僅有花還有綠植,原來此綠蘿就是彼綠蘿啊”!

範可兒不忿,“拒絕我?我都被當面拒絕了多少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來這招明明就是在侮辱我文化水平低”,差點拍案而起。

齊立明控制了一下剛才的情緒,隐笑開口,“你要是這麽理解吧,也是沒毛病”。

夏天打算讓這大劇華麗落幕,提醒,“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不是還得去局裏”。

齊立明擡手看了一下表,“差不多了,可兒得走了”。

付完賬,三個人剛出門,老板娘追了出來,“可兒,你們忘了東西了”,提了提手裏的綠蘿。

範可兒順手接過來,不好意思,“我剛才忘了”

“你是真忘了,還是想扔又舍不得”,老板娘打趣,“路上小心點”。

這間咖啡廳名叫“前世今生”,就在夏天家的樓下,夏天說她搬到這兒住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這兒,具體多少年了她也不得而知。

老板娘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優雅女人,如若不是自己喜歡這兒,夏天應該不會主動光臨,“前世今生”這個名字夏天說她不喜歡,總覺得有些咬文嚼字,現在好多咖啡廳的名字偏向于文藝清新或者時尚洋氣,而它聽起來總讓人有些沉重。

可是範可兒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就喜歡,她就喜歡“前世今生”這個名字,或許有些東西,它或許沒有什麽特殊含義,但是它卻恰恰擊中了你心裏的某個地方,恰似你在過馬路的時候、等公交車的時候,經過的人林林總總、千千萬萬,但總有這麽一個跟你擦肩而過的人讓你似曾相識。

範可兒每次都喜歡約在這間咖啡廳裏 ,幾次下來,她就和這兒的老板娘混熟了,從那之後都是友情價,這也并不奇怪,範可兒本就性格開朗活潑,一對梨渦讓人沒有防備之心,加上她有心結識。

北方的春天很幹燥,冬天的冷刺骨,夏天的熱炎熱,進入春天,古人都提醒你“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最近這豔陽天也傲嬌的很。

本市的市樹—柳樹,好多文人贊美柳樹象征着樸素勤勞的中國人民,和它相媲美的只能是邊疆的大白楊,象征着在困境中堅韌不拔的品質精神。這當年提倡種它的人,倒是注重它的內在美了,我們這勞動人民就要“享受”它柳絮飛揚、漫天紛飛的“撫摸”了,一入春季,醫院耳鼻喉科倒是緊俏的很,挂號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都是因為咽炎又犯了。

所以勞動人民苦中作樂,網上一直流傳着一個段子“那一年,宋美齡喜歡法國梧桐,□□就在南京種滿了梧桐樹。愛一個人,傾一座城!……我就想問問當年的市長是誰?你老婆是多喜歡楊樹毛子和柳樹條子”?

今兒一出單位門,這天就陰沉沉的,前幾天晴空萬裏的,突然下了一層霧,真是應了“久晴大霧必陰,久雨大霧必晴”的老話,越長大越發現這前人的的話都是從實踐中得出的真理。下午4點鐘且又不是下班的高峰期,可是路上的人一個兩個的都行色匆匆。

不管在哪個國度,醫院裏的人永遠絡繹不絕,所以醫生和護士也不會像我們一樣會輕易“失業”。

剛進科室,迎面就撞見了周醫生,“喲,可兒有段時間沒來了,又來找你的林葉”!

雖是問句,但卻是肯定句。

範可兒笑道,“昂,最近忙”。

周岐調侃,“看樣這社會不太平啊,人民警察太忙可不是好事”,兩個人站在護士站聊天,坐着的護士也随聲附和,笑聲一片,給這肅穆的醫院也帶來了片刻的輕松。

範可兒對着周岐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周姐看你這紅光滿面的,眼犯桃花,怎麽最近又有新人了”?

“我說可兒,你當警察都可惜了,這看人算命的功夫倒是了得”,周岐掩面嬌笑。

一位小護士插話說道,“前兩天都來醫院接周醫生下班了,長相一如既往地帥”。

“進展這麽神速,不過我最佩服你的是,挑男朋友的眼光從一而終的标準,就是帥,怎麽那個搞文學的徹底出界了”?範可兒露出了一副情理之中、意料之內的表情。

周岐啧啧,“不是每個搞文學的都是莫言,至少也得是個XX明吧,那孫子頂多就是一個披着文學外衣的現代型文盲”。

“你可放過莫言他老人家吧”!說完,大家都笑作一團,範可兒又問道,“這次又是誰啊”?

“是誰吶,并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他是個男的、帥的、喘氣的就好了”。

“這幾次都這麽低調,不像是你的風格”。

周岐咬牙切齒,“你忘了你犯了什麽錯了”

範可兒立刻繳械投降,作悔悟狀,“對不起,我的錯,那歷史性錯誤,我已銘記于心,絕不再犯”。

這事也說來話長,話說有一天,範可兒去辦公室找林葉,一推門正好碰見了要出去的周岐和她當時的男朋友,現在來看都數不清是前多少任了,範可兒以示友好,便向他男朋友打招呼,“你最近去哪兒旅行了?皮膚怎麽變成小麥色?身材也好很多”。

聽完對方一臉懵X,周醫生一記白眼就射了過來,幸好林葉适時地把範可兒拉走,她一邊走還一邊說“你拉我幹什麽,我說錯什麽了嗎”?

林葉好心幫她回憶道,“前幾天,周岐是不是告訴你她換男朋友了,這次是個健身教練,你說的是上一個了”。

範可兒恍然大悟,哭訴,“完了,完了,徹底完了!小周姐會把我淩遲至死的”。

最後又是請客吃飯,又是鞍前馬後的,才勉強得到了特赦,了了此事。

護士站一片祥和,談笑間,林葉迎步走了過來,“你們在這聊什麽吶,這麽開心”。

範可兒笑道,“瞎聊呗,下班了”?

“恩”,

“同志們辛苦了,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在這為人民服務啊”,範可兒笑着跟各位道別。

兩人走後,一個新來的小護士害羞道,“我這還是頭一次看見林醫生笑吶,林醫生對她女朋友真好”,其他人默不作聲。

林葉問,“你不是早就想吃薔薇路上的那家烏冬面了,今天好不容易早下班,那就現在去吧”。

“好啊”!範可兒眉飛色舞的積極推薦,“那條路上還有一家甜品店做得也特別好吃,我是聽小夏姐說的……”

夕陽西下,餘光穿過玻璃打在了走廊的大理石上,倒映出一對身影,遠處并肩行走的一對璧人,女孩不知道在興高采烈的說些什麽,兩個人的相視一笑,證明對方也在認真的聽,這不就是愛情最美的樣子嗎!

不管戀人之間,還是朋友之間,或者是一個人午夜夢回的時候,有多少人喜歡用“我們這一輩子很長,但又很短”這樣的哲學問題開頭,或者結尾。人這一輩子的時間應該是剛剛好的,相信造物主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而決定的。很長:它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品嘗這一生的酸甜苦辣,親情的偉大,愛情的甜蜜,友情的溫暖;很短:因為他們是有時間限制的,正因為這樣才會顯得彌足珍貴,我們才會學會珍惜,不管我們再怎麽愛一個人,我們都會走到頭,我們舍不得這樣的緣分,才會想象出所謂的前世今生。

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負愛我們的人,更不能抛棄我們愛的人。

不知是什麽原因,最近林葉忙得不可開交,仿佛回到了住院醫的日子,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這一方天地,每天看病、治病、安撫病人家屬,要求既得有過硬的開刀水平,還得具備“沁人心脾”的服務态度。另一邊的範可兒也好不到哪裏去,整日跟犯罪者“鬥智鬥勇”,心力交瘁。

林葉一上午都在坐診看病,下午做了兩臺手術,這才得了一會兒的功夫喘口氣。

“坐地上幹什麽吶”?

林葉擡頭,來人是周岐,看樣子也是剛下手術,手術服還沒來得及脫,回道,“坐這兒休息一會兒,太累了”。

“再累也不能坐在這兒手術室門口,”周岐一邊說着也挨着林葉坐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是啊,最近輪軸轉,科裏的人都快受不了了,聽說前兩天老李在廁所裏睡着了,要不是他的呼嚕聲,還真找不着他了”。

“他挨地就能睡,可能不是因為太累”。

“所以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每年醫科大學畢業生這麽多,能在醫院留下來的寥寥無幾,能上手術臺的更是屈指可數,都得捱資歷,可是他們以前不知道啊,就像現在我們是知道了,也晚了”。周岐嘆息道。

林葉問,“因為周老師,你應該早就知道醫生不是人幹的活啊,那你當初為什麽還明知故犯”?

周岐回憶,“從小我爸整天忙得就不着家,有看不完的病人,做不完的手術,有段時間我媽也特別忙,所以我爸就把我帶到醫院裏,讓科裏的醫生護士阿姨都幫忙照看着,可是忙起來她們也顧不上我,我就自己在醫院裏玩,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個小女孩,她已經八歲了,可是看着才跟我一般高,我們每天都在一起玩,我們會分享零食,我會告訴她我在幼兒園裏發生的事情,她每次都聽得特別認真,她愛笑,她說等她病好了,她再也不穿這裏的衣服了,她媽媽給她買了好多的新衣服等着她穿,”。

周岐說着說着突然沉默了,林葉問“然後吶”?

周岐背靠在牆上,頭上的燈太亮了,是不是讓我們不分白晝黑夜,困在這所看之處都是白茫茫的地方,“然後她再也沒有等到那一天,她沒有那個運氣從手術臺上下來”。

林葉不知道怎麽安慰此時自己的好友,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就應該因為自己的父親理所當然的成為醫生。

“所以你才選擇成為一名醫生,救死扶傷”?

“救死扶傷這個詞嚴重了,那是我們醫生這一生的追求,我們能做的力所能及”。

“是啊,我們能救過來的人才有多少”,林葉感嘆。

“可是病人家屬不這麽認為,好似進了醫院我們要是不給救回來就是我們醫生的錯,我們是人,不是神,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本領,不過說這些幹什麽,對了,有段時間不見可兒了,她忙什麽吶”?

“警察能忙什麽,破案呗”。

周岐笑道,“我說最近不回家吶,原來是某人不在啊,以前再怎麽忙,只要可兒在家等你,也得抽空回去看看”。

林葉答非所問,“我去食堂吃飯了”,起身健步如飛。

周岐在背後喊,“你啊,就是死鴨子嘴硬”。

林葉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11點多了,發現可兒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可能是最近神經緊繃,聽見放鑰匙的聲音應聲而起,迷迷糊糊的開口,“你回來了”?軟軟糯糯的聲音。

“恩,你吃飯了嗎?”林葉邊換鞋邊問。

範可兒窩在沙發的一角,揉揉自己的雙眼,哀怨的回道,“還沒有”。

“想吃些什麽?”林葉往廚房走去,因為沒回家的原因,家裏沒什麽新鮮的蔬菜,冰箱裏空空如也,“家裏沒什麽東西,給你下碗面吧”!

沒人回應,林葉出去一看原來又睡着了,去卧室裏拿了薄毯蓋在了她的身上,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熟睡中的小臉兒,瘦了一些,黑了一些,眼睑處的黑眼圈因為加班的原因,都有些青了,就連睡夢中的呢喃都是審犯人的,聽着熟悉的身音,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兒,林葉近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還記得她剛上大學那會兒,每次都要從另一個地方坐火車來看他,在醫院老老實實的等他下班,她一直都是愛湊熱鬧,愛說話,可是怕自己趕他走,永遠都坐在那裏安安靜靜,時間長了,醫院裏流言蜚語,她還是個孩子,倒先替自己擔心起來,每次都板起臉來訓斥,她倒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從哪裏打聽到,在家門口等自己下班,有時候回來晚了,她就靠着牆睡着了,再後來不知是怎麽了,她就有了家裏的鑰匙。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已經習慣到彼此這種地步,他習慣了她隔三差五的去醫院裏“騷擾”他,習慣了她的突然造訪,習慣了她的突發奇想,習慣了她的無理取鬧,習慣了她的陪伴。

他告訴自己只是習慣而已。

林葉把她從沙發上抱到了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生怕吵醒了她,她依舊睡得很熟,蓋被,關燈,動作一氣呵成。

深夜,一個人拿了一杯茶站在窗邊,他有晚上喝茶的習慣,他不挑,只要是茶都可以,林葉俯視窗外燈火闌珊的夜景,他現在心裏很平靜,也很心安,他不想多想,只要這樣就好。

次日清早,林葉還在廚房裏做早飯,就被範可兒的魔音洗耳,“完了,完了,都8點多了,已經遲到了,怎麽辦,怎麽辦”?

林葉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鍋裏煎蛋的聲音滋滋啦啦,範可兒出現在廚房門口,倒像個早上上學家長忘叫起床而遲到的孩子,氣呼呼的說,“你怎麽不叫我”?

林葉極有耐心的回答,“你昨天不是說今天早上去建設局一趟,可以晚些去”。

範可兒變臉比翻書還快,扒在廚房門上,陪笑道,“是嗎?我可能忘了”伸着頭往鍋裏看,“你做的什麽好吃的”?

“你先去洗臉刷牙,一會兒吃飯”,林葉圍着圍裙在廚房裏游刃有餘。

“奧”,

一會兒就聽見衛生間的水流聲。

“小米粥,煎雞蛋,張記的包子,都是我最愛吃的”,範可兒坐在餐桌上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着什麽急啊,慢點吃”,林葉手裏拿着一份報紙,邊看邊吃,只聽得見隔一會兒翻報紙的聲音。

“我昨天晚上沒吃飯,特別餓”,範可兒一個人在那悶頭苦吃。

“是啊!也不知是誰,昨天晚上鼾聲四起”,

範可兒吐了吐舌頭,以示抗議,林葉問,“我看你最近比我還忙,怎麽累成這樣”?

“別提了,就今天去的建設局,這幾天每天都去,人影都沒見着”,範可兒說着還不忘吃一口包子。

林葉把報紙疊了起來,放到了一邊,“那你當初為什麽選擇當警察”?

範可兒放下手裏的筷子,雙手支撐在下巴上,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才想起來問,你不覺得醫生跟警察這個職業聽起來特別配嗎,你治病救人,我懲治壞人,多搭啊,是不是感動到了”?

林葉細嚼慢咽,看着範可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甚是敷衍“恩”。

範可兒老老實實的承認,“從小我就愛多管閑事、打抱不平,再大些發現這世間不平之事太多,雖然我能力有限,與其在那怨天尤人,還不如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林葉頗為欣賞小丫頭的處事态度,雖然年齡小,但勝在活得明白。這世間有太多人,窮其一生來抱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人,是自己虧待了自己,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借口。

“值得鼓勵,來獎勵你多吃一個煎蛋”,林葉夾起來放在了範可兒碗裏。

“這獎勵也甚是草率啊,以前我還想過像魯迅先生那樣,用筆杆子拯救世界吶,後來發現自己的文采實在有限,如果現在讓我背一首詩,第一反應還是鋤禾日當午、鵝鵝鵝之類的,所以就放棄了”。

林葉連連點頭“這自我認知還挺清晰”,象征性的建議“如果文采不行,可以當個哲學家”。

“拉倒吧,上學那會兒政治課本上入門級的什麽辯證唯物論、發展觀的就把我弄得迷迷糊糊的,所以我還是好好當我的警察吧”!範可兒撇撇嘴,淺淺的梨渦浮現在臉上。

“那你吶,為什麽選擇當醫生”?

林葉抽出一張紙擡手擦掉了可兒嘴角沾染的粥粒,寵溺一笑,“再不走,這下可真堵不着人了”。

範可兒一看表都9:30了,把碗裏的最後一口粥喝掉,起身“我先走了”。

“也不用這麽着急,我送你”

“不用了,又不跟醫院一個方向,我打車去就好了”,在屋裏搜尋自己昨天晚上不知道扔到了哪裏的包。

“在櫃子上”,林葉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說道,“我下午的班”。

他望着坐在沙發上翻着書的可兒,面對她自己的心永遠硬不起來,他只希望她像現在一樣好好的活着,單純且陽光的活着,其實林葉并沒有發覺只有看着她的時候,自己的嘴角才是上揚的,才能感受到那一絲溫暖。自己當初選擇醫生的理由自己知道就好。

“走吧”,

她轉頭,報以微笑,寸寸微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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