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暇 找點什麽事情做一做

兩只狗橫在門口,車裏三人的頭發自然沒剪上。

季岑是帶着張青辰回長青剪的,肖明軍不用他操心。喬艾清會找機會給他剪好。

經歷這事後,季岑越發甩手掌櫃了。他不再往洋南去。反正肖明軍現在有喬艾清管,雖然戚衡會搗亂,但那也是肖明軍該承受的。

過不了戚衡那關,肖明軍想跟喬艾清在一起,依然只是個夢而已。

永利的新門面兩天沒用上就融入到了長青一區那清一色的灰色門頭裏。

鐘正浩讓季岑也跟他學,弄點裝飾燈挂上去,晚上也亮堂。

可永利晚上又不營業,弄那些花裏胡哨的實屬沒必要。

季岑當下的任務是給張青辰安排個好的兼職。

永利缺個長工,正浩缺個網管,其實都很适合張青辰。但季岑并不想這樣安排。

他帶張青辰進城,不是為了賺錢來的。而是要讓其知道不武裝好自身就跳進社會的大染缸裏,是不明智的。

季岑經營着兩個兼職群,群裏基本都是對面師院的學生。他每周都會整理好适當的兼職消息發在裏面,凡是去兼職成功的,他會從兼職學生和雇主兩邊各抽取兼職費用的百分之五作為提成。

這事季岑從大一下學期就在做了。

那時他到處找兼職,經常被放鴿子不說還有很多信息都是騙人的。他從那時就想建個兼職群,共享兼職信息并賺取手續費。

剛開始很難,畢竟各種兼職網站遍地都是,大學生們不缺獲取兼職信息的渠道。

季岑便明白,他要做的是小範圍內的靠譜壟斷。

不管是什麽兼職,雇主要靠譜,去兼職的也要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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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遍了可能需要招工的地方發小卡片。做到了解意向雇主,并長期達成合作。

一個不經意的開始,滾雪球一樣到現在群裏人數越來越多。原本只是西賓區,後來涉及範圍覆蓋到了全城,也不僅局限于只是兼職了,很多靠譜的招工他也做。

季岑又善于與人打交道,凡是在他這裏找到好兼職的大學生會推薦更多同學朋友進群,而因他介紹過去靠譜兼職的雇主更是用了他第一次就想用第二次。

大家圖的是個知根知底。

可季岑在那兩個群裏找來找去,也沒找到能讓他滿意的,适合張青辰去的地方。

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絕不簡單。若是沒給安排個好地方,張青辰很容易學壞。季岑也不想安排的地方太過安逸,導致張青辰愛上了打工這件事。

“要我說,直接進廠,”鐘正浩撸着燒烤簽道,“西郊燈泡廠在招人,那活絕對接觸不到太多人還夠累。”

林特加喝了口紮啤說:“岑子,讓他去我表姐糕點店吧,我看她那都是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半大小子。”

季岑夾了口拍黃瓜送進了嘴裏。他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

那日喝退肖明軍和季岑上門理發後,戚衡有好幾天再就沒見到季岑。

他被放出來後看到季岑的頻率不比見到肖明軍的頻率低多少。

看來季岑真不打算阻止肖明軍和喬艾清的事了。

如今見不到明确表示不再阻撓肖明軍和喬艾清在一起的季岑很正常,為什麽也見不到肖明軍了,戚衡百思不得其解。

他蹲點似的等着肖明軍找喬艾清,等了好幾天都沒見肖明軍人影。

戚衡把功勞歸給了跟他形影不離的将軍。實則肖明軍是想改頭換面在戚衡那重新做人。

他找了份停車場收費員的事做,掙的不多,但不游手好閑了。宋玉芬給介紹的,就在她開店的那個商貿裏。

上下午班換着來,跟兩個端着杯子喝茶水的老頭一起,肖明軍顯得特別年輕。

這事別說戚衡不知道,連季岑都不知道。

在肖明軍沒有煩他的日子裏,季岑以為他舅是忙在麻将館裏,實際上肖明軍是坐在值班房裏。

跟耿勳同在街頭見那一面,似乎讓戚衡的灰暗日子裏揉進了幾絲陽光。他開始有了生活方向。

他确信,他該找點什麽事情做一做。不能整日混吃等死,也不能把精力都放在肖明軍和喬艾清的事上。

汪鵬知道戚衡想法後,主動拉他到店裏,想讓戚衡跟他當年一樣從洗車工做起學點手藝。

戚衡還真同意了。

但那老板不收他,原因倒不是因為他進去過,而是他不會開車。

在汽修店工作,給顧客挪個車都不會,難道要靠上手推嗎?

這更加讓戚衡堅定了無論如何要先考個駕照再說的想法。

汪鵬是在升上高三不念書之後就學了駕照的,那年他剛好成年。拿到駕照後就留在現在的店裏當學徒了。

那時戚衡還跟唐千在三十六中念書,偶爾放假會過來找汪鵬聚一聚。

戚衡在獄中的幾年與這倆人斷了聯系。出來後他跟汪鵬一切沒變。

未與唐千取得聯系,是戚衡自己的主意。汪鵬給過他唐千的聯系方式,他沒記。現在的他沒什麽理由去打擾已成功從這裏飛出去的唐千了。

“我把我之前學車的教練推薦給你,”汪鵬翻着通訊錄說,“就是有好幾年了,不知道他這個號碼還能不能用,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做教練了。”

戚衡:“你先給我,我打來問問看吧。”

“嗯,如果他還在做教練,你跟他講我的名字,算是介紹過去的,學費應該能便宜一點。”

戚衡按汪鵬給的電話號碼聯系上了那教練。

可喜的是,人家還在做教練。可悲的是,人家壓根沒記得汪鵬是誰了。

畢竟過去了太長時間,正常。

不正常的是,如今的學費比先前汪鵬學習那會兒真是貴出了太多。

戚衡聽完那個數字竟有些猶豫了。他現在不掙錢,花的錢都是喬艾清日日夜夜從那個小破理發店裏摳出來的。

他在他幹媽那拿的手機錢喬艾清已經想辦法給了,一下子又要拿幾千塊學車,他真不知要怎麽跟喬艾清開口。

“實在不行你先找個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做做呗,”汪鵬提議道,“湊一湊錢再去學。”

這是個讓戚衡點了頭的辦法。

他雖是西賓生長起來的,但獄中時間已讓他出來後差點混得個人生地不熟。

他讓汪鵬給他介紹個兼職,汪鵬露出了苦瓜臉:“我吧,你也知道,整天困在這店裏,活動範圍有限,實在不知有什麽靠譜的兼職可以讓你去,哎不過......我有個人可以去問。”

“誰?”戚衡挑眉。

“季岑。”

聽完這兩字,戚衡那只挑起來的眉毛立馬降下,他說:“我還是自己找找看吧。”

“我也是納了悶了,”汪鵬不解地說,“雖然你媽跟季岑他舅的事讓你們都挺不痛快的,但你倆也不用跟仇人似的吧。這年頭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季岑那樣的朋友,多的就是條世紀大道,寬的很。”

戚衡在見到季岑第一面時就從汪鵬嘴裏聽到過類似于這樣評價季岑的話了。他在後來的接觸裏确實多多少少有見識到季岑的八面圓通。

但這拗不過他不想主動去找季岑幫個忙的心思。

“我沒把他當仇人,就是覺得跟他不是一路人。”戚衡也不太知道他解釋的是什麽。

汪鵬啧道:“什麽一路人不一路人的,誰能幫上自己誰就是朋友,你得活得現實點兒。大衡,你在裏面的五年讓你錯失的東西還多着呢。可千萬別讓自己為人處世的狀态還停留在進去前那個懵懂無知愣頭青的時候,哥們可提醒你,帶着那樣的心态混現在的社會,是要吃大虧的。”

戚衡:“夠能墨跡的你。”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汪鵬笑着說,“行了,不說這事了,跟你說點別的。過幾天董佳慧過生日,我尋思熱鬧一下順便表個白,你可千萬要給我過來撐場面。”

戚衡想了想後問:“會有孫舒瑜吧?”

“那肯定的呀,”汪鵬拍了拍戚衡道,“就一頓飯,你不用太抗拒,吃完就散了。怎麽說也是我的大好事,你不會真打算因為一個孫舒瑜就不到場吧。”

“那倒不會,”戚衡搖頭後說,“到時候你把具體時間地點告訴我。”

“現在我就告訴你,”汪鵬興奮地掏出手機道,“我這次可下了血本了,訂了西賓最好的飯店,還是包廂呢......”

從季岑不再反對肖明軍和喬艾清的事後,他的世界都清淨了,好幾天肖明軍都沒有煩他。

4月28日這天一大早豆姑給他打來了電話,祝他生辰快樂。還問了張青辰的情況。

季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不愛過生日。沒誰會有想為他慶生的苗頭。但豆姑每年的記得讓季岑很開心。

張青辰被季岑送去了對面師範學院的食堂裏,吃住都跟那些食堂員工一起,離他又很近,有什麽事他能及時照應。

讓張青辰吃苦不如給張青辰啓發。季岑這樣安排是想讓張青辰在食堂窗口給學生們打飯的時候好好看看大學生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若能勾起點向往,比死命做苦力來的更值得。

豆姑對季岑的安排沒得挑剔,囑咐季岑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

肖明軍是當天下午打來的電話,叫季岑去他那吃晚飯。

季岑明白這頓晚飯是因為他生日的緣故,也就沒推脫。他踩着晚飯的時間過去的路上還認為依然是像之前一樣,只要肖明軍叫他過去吃飯就是在小區門口的小餐館吃。

他到了地才知道,肖明軍是叫他到家裏吃。

肖明軍根本不會做什麽飯,季岑滿心疑惑的過去,還想着不會是請他喝粥吃鹹菜吧。

進了門才發現等着他的竟是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季岑當即就明白是喬艾清做的。

沒見到喬艾清的人,他便問了。肖明軍說是喬艾清剛走。

“為什麽不留下一起吃?”

“她回去給戚衡做飯去了,”肖明軍倒了杯酒說,“這都是偷着出來給你做的,今天你不是過生日麽。”

“戚衡還看你們看得很緊嗎?”

“最近還好吧,”肖明軍說道,“我忙,他也忙。”

季岑默認肖明軍說的忙是打麻将,他走向洗手間:“戚衡忙?他忙什麽?”

“你喬姨說他找了份工作。”

季岑笑了笑:“喲,突然長心了。”

洗了手後季岑坐在了飯桌邊。

氣氛挺違和的。

這麽多年,他跟肖明軍一起坐在家裏的飯桌邊,桌上就從來沒有過這樣像樣的飯菜。

他拿起筷子最先伸向了那道鲶魚炖茄子。魚肉抿進嘴裏後他點了點頭:“喬姨手藝真不錯。”

“那你不喝點?”

季岑邊往嘴裏扒飯邊拒絕:“喝不了,我那狂犬疫苗還有一針沒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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