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撐腰 入V三更
為避人耳目, 趙浩宇的人會進胡同後再打戚衡。這條到處是飯店的街面,唯一一條顯眼的胡同在街對面。
實在不行一會兒商量下別打臉?不然喬艾清又得知道。
正分神的戚衡馬路剛穿到一半,一輛車毫不減速沖來。他收腳的同時那車來了個急剎。
車裏的季岑對他道:“上車!”
戚衡那刻腦袋是空白的, 聽到這倆字便照做了。他拉開車門快速坐進副駕的動作沒用上兩秒。
後面幾個小子因躲車而後退, 加上根本沒想到戚衡能跑路, 完全來不及去攔。
戚衡坐車離去讓趙浩宇氣急敗壞:“都他媽看個狗籃子!追啊!”
還追個屁,早連人帶車找不見了。
聽身旁人說那是季岑的車,趙浩宇更是氣炸:“以後你們要是誰再看見戚衡,給我往死裏找他麻煩,出了事算我的。”
電臺音樂被季岑調了小聲,系安全帶的提示音響個不停。他目視前方的開車:“闖了紅燈, 等你拿到駕照得給我扣回來。”
戚衡拽出安全帶扣進去:“我本兒還沒到手,分就被你惦記上了。”
“要不是為了順利帶走你, 我是很遵守交通規則的好麽。”
“你來這招,趙浩宇估計要氣死。”戚衡看向窗外說。
“他氣不氣死先不管, 總要先保住你不被打死, 不然我怎麽跟喬姨交代。”
戚衡嗤笑了聲,喝多了酒的他的耳朵邊比臉紅, 說話時吐出了足足酒氣:“那我得謝謝你,也謝謝肖明軍。”
“以後看見趙浩宇繞着走, 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挨打。不為別人,為你媽想想。你要是出事了,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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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也是為你舅說的吧。”
季岑看了戚衡一眼:“你去哪?回家?”
“南一路加油站。”
之前一起吃火鍋時戚衡說不會喝酒, 這不是會喝麽。季岑看了看戚衡:“聽你媽說你上的是夜班。”
戚衡頭暈乎的很。他憋回胃裏的翻湧說:“我媽怎麽什麽都跟你說。”
你媽那是什麽都跟我說嗎?她那是什麽都跟肖明軍說。季岑專心開車沒再說話。
林特加打來電話時季岑的車剛拐上南一路。
“趙浩宇他們回去接着吃了嗎?”
“沒有, 我在樓上窗戶看他們都走了, ”林特加繼續道, “岑子, 你咋還沒回來,我還等你呢。警察來了沒看到聚衆鬥毆也撤了,然後那樓層經理說這是我們的逃單方式,現在好幾雙眼睛都在這屋盯着我讓我買單呢,主要是我還挨了前女友一巴掌,真的太寸了......”
季岑應道:“你再等會兒,我馬上回去了。”
季岑把車停在了加油站路邊沒往裏開,他扭頭道:“下去吧。”
手搭在了門把手上要開門的戚衡,突然停住了。
季岑以多年與酒徒相處的經驗立馬判定戚衡是要吐。他忙制道:“別吐車裏。”
戚衡當然也不想吐季岑車裏,他忍了一路,這會兒正好到極限。拜胃裏酒所賜,他關季岑的車門終于輕了點。
車門一關上他就吐了。
坐在車裏的季岑下降了副駕駛的車窗問:“死不了吧?”
戚衡用手掌拍了拍車身,示意季岑可以走了。
嘔吐物的味道飄進了半開的車窗,讓季岑皺了鼻子。他下車去後備箱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後放在了蹲着的戚衡腳邊:“那先這麽着了啊,我先撤了。”
戚衡點點頭,漱口後捏着瓶身起身走向剛亮起輪廓夜燈的加油站。
他的身前是看到他回來搖着尾巴的将軍,他的身後是坐回車裏正倒車的季岑。
汪鵬的電話很準,準到戚衡剛換回工服要放起手機。
“大衡你沒事吧?”
“沒事,我坐季岑的車回加油站了。”
“那太好了,吓死人了,”汪鵬心有餘悸地說,“上次看你被他們打那樣,我都不敢想這次他們喝了酒會不會下死手,真是多虧季岑給你撐腰了。你說你怎麽就又碰上趙浩宇了,西賓真是太小了。”
“你們也都回去了嗎?”
“回了,你放心吧,”汪鵬繼續道,“唐千過幾天走,到時候就咱們三個再好好吃一頓。”
“行。”
挂了電話的戚衡坐進了店內。手機上有條孫舒瑜的關心短信。他查閱後沒有回。
于其在櫃臺裏玩手機,見戚衡回來擡頭看了看就低頭繼續了。
這點酒喝得戚衡是太難受了,哪怕都吐了出去,也還是暈乎乎的。他平時就是一瓶啤酒的量,所以嘴上挂着“不會喝”。
要換做是除了唐千和汪鵬以外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肯多喝的。
上一次喝多還是高中畢業聚餐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喝吐了。一轉眼快五年了,他自嘲他的酒量跟他的人一樣,毫無長進。
在屋裏坐了會兒困意上頭,戚衡就到院子裏遛将軍。
将軍好似知道他不舒服,并沒有像平時一樣跑跳瘋鬧,而是趴伏在他腳邊仰頭看他。戚衡便坐在了店前臺階上。
清風月明,滿天星鬥。他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他的狗。
如果季岑沒帶他走,他現在很可能還躺在那個胡同。
賠罪飯沒吃完落得個罪上加罪。季岑不想跟趙浩宇解釋什麽,他也不需要。
趙浩宇也是沒打算想跟他計較,不然一定會回到樓上等他回來再算賬。
但強行帶走了戚衡,将會成為他跟趙浩宇之間不再熟絡的開始。
臉肯定是撕破了,但季岑臉皮厚,他從來不怕這些個事。
這頓飯差點讓永利一個月白幹。季岑回海棠裏結了賬又請林特加泡了個澡後才回長青一區。
說到戚衡他們那包廂裏有林特加的前女友,季岑便問:“哪個啊?我怎麽不記得?”
“是我在醫專時候處的,你上哪認識去,”林特加摸了摸左半面臉說,“叫董佳慧,臨床護士,現在就在師院後面那四醫院工作。現在跟汪鵬整一起去了。”
“以後管你叫炮王得了。”季岑忍不住吐槽。
“岑子,要挨揍那小子就是你舅相好的兒子?”
“是他,咋了。”
“怎麽說也是個放出來的,咋任人家欺負一點兒都不橫呢。”
戚衡不橫麽?橫呀,都橫他身上了。季岑說:“你那是沒看到他橫的時候。”
回到永利張青辰在玩電腦,聽到季岑回來他在樓上喊話:“龍哥,你為啥不讓我關陽臺門,剛才進來只貓,吓我一跳。”
季岑:“它還在嗎?”
“讓我趕出去了。”
季岑嘆氣:“不關門就是為了讓它進來的。”
“啊?”張青辰吐了下舌頭,“你也沒跟我說啊。”
季岑上了樓就去陽臺向下看。他試探着在光線很暗的胡同裏呼叫:“喵?方丈?方丈?”
張青辰:“它叫方丈?
“嗯。”
那是只貍花貓。不對,是半只。它身上黃灰色貍花只有半面。看起來好像是披着半面袈裟。
怪不得叫方丈呢。
張青辰指着窗簾下的地板說:“它好像受傷了,”
季岑看了看地板上留下的小血腳印,眉頭一皺。這只小瘋貓肯定又在外面跟別的貓打架了。
方丈打架是常事。看起來安安靜靜,實際超兇。
季岑第一次在胡同裏看見方丈的時候,方丈正在垃圾桶旁對抗三四只比它個頭大的野貓。
陽臺上的季岑用一根煙的時間,看完了這場大亂鬥。
他很意外方丈能成功把搶食的貓都趕走,準備要回屋的時候,撐到最後的方丈瞬間倒下了。
他滅了煙頭,下樓拐到胡同把方丈拎抱起來給送到了附近唯一的一家寵物醫院去。
“沒救了,腸子都出來了。”
這是那醫生當時跟季岑說的話。
季岑看了看舔着傷口的方丈,憐憫之心頓生,他說:“你就正常給縫上吧,能不能活看它自己。”
季岑也沒想到方丈能好好的活下來。
他甚至還想了,如果他在胡同裏發現方丈的屍體,那他就給埋起來。畢竟當時他如果不是為了看熱鬧完全可以直接把那幾只貓趕走,他要是沒有選擇袖手旁觀,方丈就不會受那麽重的傷。
放回方丈的幾天後季岑在陽臺上晾衣服,一道輕巧的身影順着排水管道跳了上來。
站在陽臺邊緣的方丈看着季岑叫了兩聲。太陽的金光灑在它身上,加上它那身獨特的花紋還有平靜的眼光。季岑決定叫它方丈。
那之後,方丈隔三差五就回來看季岑順便改善夥食。季岑在床下備了貓罐頭,除了嚴冬,再就沒關過陽臺的門。
“龍哥,你為啥不直接收養它。”
季岑搖搖頭:“它更喜歡自由。”
忽聽窗外一陣野貓打鬥聲音,季岑打開手機上手電筒向下掃了掃後,轉身就抄起支在陽臺門邊的竹竿下樓去了。
張青辰懵:“龍哥你幹啥去啊?”
“去幫個忙。”
戚衡擅自離開崗位于其第二天下午來上班的時候就跟老板說了。上廁所的戚衡正好聽見了。
老板因此扣了戚衡二百塊錢。
戚衡知道是于其說的,但于其不承認,說是老板調監控看到的。
老板沒事閑的突然去調監控。
戚衡擅自離開崗位是不對。但昨晚走之前,他是跟于其打好招呼的,于其也是答應幫他打保密的,他沒想到這孫子事後來損招。他那兩包“孝敬”于其的煙,死的是真冤。
戚衡是很生氣,但他也沒明說。既然于其喜歡玩陰的,那他就奉陪到底。
當天晚上他就把于其的自行車輪胎給紮破了。
次日交接班的倆大姐因送孩子上學來晚了,戚衡和于其都是七點多換的班。
于其發現車胎不對勁的時候,戚衡一笑而過的牽着将軍要回家。于其住的地方離開加油站差不多三公裏,一晚勞累過後再推個車走回去,輕松不着。
于其叫住戚衡:“我的車胎被紮破了,是不是你幹的。”
“既然你問我了,那我就真誠地回答你,”戚衡淺笑道,“是我幹得。”
“你......”于其被戚衡的坦然搞不會了。
戚衡繼續道:“我不像某些人,做了,卻不敢承認。”
這話在暗示什麽已經很明顯了。于其啥也說不出來。
戚衡微微眯了眯眼:“那兩盒煙......”
“我還給你。”于其打斷了戚衡的話并快速從兜裏将煙掏出來遞了過去。
戚衡只拿了一盒到手裏,他踢了踢于其的前車胎說:“那盒你留着吧。”
看着戚衡牽狗離去的背影,于其站在那怒目以對。
“我可跟你說,”跟于其關系不錯的那白班大姐走過來說,“你別惹他。”
窘狀被同事撞見讓于其不悅:“我會怕他?”
“他之前坐過牢的。”那大姐小聲說。
于其大驚失色:“真的假的?”
“姐騙你幹什麽。”
于其沒再多說,推着車子匆匆走了,這才知道他惹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