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協作 拉架不拉自己人

上一個與季岑一起打球配合超好的是唐千。

哪怕不是一個院系的, 他們也時常結伴一起玩。

打球最怕遇到豬隊友,好在戚衡不是。

甚至有時候季岑還要借鑒戚衡的戰略傳球方式。

他們跟幾個師院學生打全場,同隊的另外三個哥們也不賴。

玩得實在是痛快。

快八點鐘, 夜幕完全降臨後, 這場球才散。

離開體育場走出師院門季岑看了看街面上到處的大排檔問戚衡:“吃點東西?”

戚衡從家出來時就沒吃多少飯, 最近喬艾清應該是胳膊壞了的原因,愛上了喝粥。連着喝了好幾天的粥了,各種粥。

他點頭:“行啊。”

過了馬路後季岑指給戚衡看永利隔壁貼着旺鋪出租的水果店:“就是那家水果店。”

戚衡看過去後說:“位置算不錯的,為什麽要兌掉呢?”

“家裏小孩兒得了病,要去外地奔波治療,不得不放棄。”

“那轉讓費應該不便宜吧。”

季岑抿了抿嘴:“我去問過了, 應該還可以壓。”

“要是真行的話,以後他們倆就直接可以住這了?”

Advertisement

“你這話是同意他們的事了?”

戚衡的話被季岑鑽空子了。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

季岑繼續道:“它跟永利格局差不多, 樓下商鋪,樓上居住。居住面積雖比永利小了點, 但也足夠了。到時候他們倆要是不想賣水果, 換成超市也行,都看他們意願吧, 但首先這店面得能拿得下來。這周圍居民還有師院的學生都能夠及到,生意差不了。”

戚衡沒再說什麽, 季岑看他那個樣子,是沒什麽意見。

他們選了個距離永利不遠的大排檔坐下了。老板熱情招呼,跟季岑聊天時給季岑遞了煙, 季岑将煙別在耳朵上後攔住了老板要給戚衡煙的手。

“他不抽煙。”

“小季, ”燒烤店老板笑嘻嘻地說, “我那批菜單紙可得快點兒。”

季岑邊找位置邊說:“放心吧王哥, 印着呢。過兩天就能給你送來。”

戚衡與季岑坐在桌邊後點了些燒烤和小食, 等餐的時候便又說起了肖明軍和喬艾清的事。

“肖明軍要是知道你現在的态度,他估計得買挂鞭放。”季岑說。

戚衡:“可別,我還沒完全松口呢。”

“也不知是誰說會堅持得比我久,”季岑看了看戚衡,“現在算來,你這也才堅持了兩個多月。”

戚衡勾起嘴角;“那要不我再堅持堅持?”

“看那水果店能不能兌下來吧,”季岑認真道,“說真的,要是真能行的話他們的日子就省心了。我知道你對我舅那個人有點兒意見,他雖然是沒什麽本事,但本心不壞,肯定能對你媽好的,這點你信我。”

戚衡用紙巾擦着有水漬的桌面:“那就拭目以待吧。”

季岑點的冷面是最先端上來的。他要動筷子,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

戚衡看到來電顯示是“張青辰”,突然想起了在西山廟裏看到的畫面。

季岑吃了口面才不緊不慢得到接起了電話。

張青辰在電話裏說:“龍哥,我剛去永利找你,但是關門呢。”

“我在外面吃東西呢,”季岑象征性的往永利那邊瞅了瞅,“你過來找我啊,就在王二燒烤門前。”

“我已經回宿舍了。我尋思跟你說一聲,我打算回去繼續念書了。”

季岑戳着冷面碗裏的番茄片:“想通了?”

“嗯。”

“那行,哪天回?龍哥送你。”

張青辰:“你什麽時候有空?”

“随時有空。”

“那就後天吧,後天早上我收拾好東西到永利。”

季岑:“好。”

看着季岑對張青辰那麽有當哥的風範,戚衡就替季岑憋屈的慌。他掰開一次性筷子對挂了電話的季岑說:“你這個小老弟可不太老實。”

季岑看向戚衡的時候,挺怕張青辰是背着他惹了什麽禍才想以回去讀書為借口離開的。他問:“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戚衡看起來為難極了,“早知道當時還是讓你自己看到好了。”

季岑雲裏霧裏:“說啥呢這是?”

戚衡猶豫後還是把西山廟裏的畫面原封不動地描述給了季岑。

看着端上來的燒烤,季岑突然笑了起來。他拿起一串羊肉串狠狠地撸了一口,笑的肩膀微抖。

這在戚衡看來是受刺激了,他盯着季岑看:“那個,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可能只是我錯誤解讀了也說不定......”

“你快別說了,”季岑打斷道,“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那盧霞根本不是我女朋友。”

想起永利門口那個擁抱後,戚衡表示懷疑:“不是嗎?”

“你搞笑嗎?”季岑哭笑不得,“是不是我不知道嗎?”

也對。

戚衡把嘴裏的掌中寶嚼的嘎嘣響。

他險些成了個挑撥離間的。

“你這麽一說,那我倒是知道這小子為啥要回去念書了。是愛情的力量。人家盧霞都想着要考研繼續往上讀,他難不成永遠窩在這麽,”季岑啧道,“還真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張青辰做了回去讀書的決定後季岑別提多高興。他起身要去倒酒,還叫戚衡一起。

戚衡本不想喝酒,但季岑說夏天吃燒烤要是不配上紮啤簡直沒有意義。

他便也打了一大杯透亮冰涼的啤酒回來。

根本不用繼續勸。

開始喝上酒以後,戚衡就像是怕輸給季岑一樣,季岑添酒,他也添。

慢慢就上了頭。

季岑也喝得有點兒急,話都密了起來。

“我本來是想着讓肖明軍跟我住永利的,讓他學着操作電腦和機器幫我的忙,”季岑将燒烤簽插進桌上小木桶說,“但他非要住的離你媽近一點兒,我又說不聽。你沒出來前,我真的是幹過太多棒打鴛鴦的事了,好在你媽不跟我計較,她說她都沒往心裏去。”

酒精讓臉開始泛紅的戚衡語氣慵懶緩和:“為啥我那麽不待見肖明軍呢,是因為我媽她看人的眼光不行,我爸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所以我是真怕她又錯付了。”

“那你現在覺得她對了?”

“也不是吧,”戚衡笑着搖了搖頭,“我是覺得把我媽交給肖明軍比不上把我媽交給你更讓我容易妥協。”

季岑連忙道:“你這話他媽的太有歧義了。什麽叫把你媽交給我?”

“我的意思是,”戚衡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比你舅靠譜。而你又不會不管你舅,所以跟了你舅的我媽也等于是被間接交給了你。”

季岑拍了下桌子,舉起杯子跟戚衡的杯子撞了下:“行了行了,我懂了,來,喝。”

這是打相識以來,他們把話說的最透的一次。

要不是點的燒烤沒得吃了,他們都還沒意識到喝的稍微有點兒多。

最後老板送了一盤西瓜過來。

他們一人啃了兩塊兒後就起身去收銀臺了。

于是又發生了上次在火鍋店搶着結賬的情況。

上次季岑嘲諷戚衡沒賺錢,現在戚衡賺錢了。季岑又找了理由說:“你媽跟我舅這事要是真成了,你怎麽也得叫我聲哥的吧,我來付錢應該的。”

戚衡尋思着也沒什麽不對,他将啃完的西瓜皮隔空扔去垃圾桶。

準頭可是照他在球場上扔三分的時候差了太多。

那塊兒西瓜皮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個悶頭點單的哥們潔白的鞋上。

他剛想過去說聲抱歉,那人就扔下手裏鉛筆怒視過來。

戚衡覺得眼熟,季岑也覺得眼熟。

是跟在趙浩宇身邊長了張驢臉皮膚黝黑的那個。之前季岑在海棠裏請客,就是他嫌棄包廂小的。

季岑把趙浩宇身邊那幾個跟班都給撺掇走時就不知道這個叫啥名,家是哪裏的。

“你他媽瞎啊?”大黑驢不悅地将鞋面上的西瓜皮踢開後對戚衡說。

戚衡揉了下臉,之前趙浩宇帶人打他,這貨每次都是下手最賣力的。看大黑驢那副欠揍的樣,他不打算道歉了。

他走過去在大黑驢的鞋上又踩了一腳:“我眼神是不太好,你看,都沒看到你腳在這。”

季岑掏出錢結賬,聽着後面動靜,覺得肯定是不能善了。

人聲鼎沸的煙熏火燎裏,矛盾确實一觸即發。

“我草你媽的,你是不是找事?”

大黑驢起身要打戚衡,他揮出的胳膊被戚衡擋住了不說,還被戚衡一個劈掌抽在了肩膀上。

戚衡對去摸肩膀的大黑驢甩頭:“這施展不開,不服就換個地兒。”

大黑驢平時跟着趙浩宇嚣張慣了,他眼睛一橫:“我會怕你?”

戚衡依然在前面領路,只是身後這次唯有大黑驢一個人。

季岑等找零的時候用餘光定位着那倆人的方向,拿到錢追過去的時候還觀察了一下四周有沒有趙浩宇的蹤跡。

大黑驢确實是個不講究的,剛離開大排檔區域就要在後面搞偷襲。

卻不想他要對背對他走着的戚衡出手時,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牢牢控制住大黑驢的季岑假仁假義地說:“有啥話好好說嘛,大熱天的動手犯不上吧。”

在路過的人看來,季岑是個拉架的。

可有經驗的都知道,拉架不拉自己人。

“季岑你存心的是不是,”大黑驢氣急了,“趕緊他媽的松開!”

因為季岑攔着大黑驢,戚衡占了完全的上風,得了機會在大黑驢肚子上結實地踹了兩腳。

季岑松開手後大黑驢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死死揪住了要離開的戚衡衣服。

不知是他手勁太大,還是戚衡的T恤質量太差。

撕拉一聲,戚衡的側腰上出了無法丈量的大口子,一直蔓延到後背。

布料無處延展以後,大黑驢由于慣性坐到了水泥地上。

戚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草啊......”

季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忍住不笑的,他招呼戚衡道:“趕緊走吧。”

戚衡這才追上季岑,他們穿梭進了大排檔,在桌位縫隙間左拐右拐逃離了擁擠區。

“雖然衣服壞了,”跑出吵鬧後戚衡揪着衣擺說,“但也算出了氣了。”

季岑:“你這衣服成露背裝了。就這麽穿回去?”

戚衡攏了攏根本無法聚攏的破碎布料:“那咋整。”

“跟我回永利換一件吧,”季岑掏出鑰匙說。

戚衡:“也行。”

還好永利近,不然路人的審視目光真是要把戚衡搞死。

到了永利門口,看到關着的卷簾門邊斜立着那把他給季岑的雨傘後,戚衡問:“不是丢了麽?”

季岑拿起雨傘看了看,明白應該是馬倩楠給送回來的。

不對,現在叫韓心怡。

他把雨傘遞給戚衡:“別人還回來了,正好你帶回去吧。”

卷簾門升起後,打開玻璃門他們便進了屋。

“借個廁所。”戚衡說。

季岑往樓上走:“去吧,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戚衡進洗手間前對樓上喊:“随便拿一件就行,到時候我再給你還回來。”

季岑上了樓燈都沒打就到衣櫃裏拽了個衣挂出來,他跟戚衡身材差不多,他的衣服随便哪一件戚衡都能穿。

剛要離開房間,看到個小黑影竄了過來。

季岑欣喜的很,在門口蹲下了身:“方丈,過來。”

方丈慢慢的靠過來後季岑把它攬進了懷裏。

上廁所出來的戚衡邁上樓梯,确認季岑小心翼翼抱着的是只貓後說:“你養了貓?”

季岑把衣服扔給戚衡:“也算不上是我養的。”

戚衡接到衣服看了看,是件白色的棉質系扣襯衫短袖,布料遍布印花工藝,不用手摸,不太看得到。

應該是剛清洗過沒兩天的,掄起來穿的時候香味撲鼻。

看戚衡把脫下來的衣服又疊好,季岑抱着貓走下樓梯:“扔了得了呗,還能穿了麽?”

“回去我給它補一下,照樣穿。”

“你會縫補?”季岑不太信的問。

戚衡回答的認真:“在裏面沒少踩縫紉機。”

戚衡看了會兒季岑懷裏花紋奇特的貓後就要走了。

送戚衡出門的時候季岑說:“過兩天帶上你媽跟我舅一起吃個飯。把水果店的事再說說,看看他們到底怎麽想的。”

戚衡這邊已經明顯沒問題了後,确實是該湊一起,最後表下态。

戚衡點頭:“行,具體再聯系。”

正好有個空車開過來,戚衡攔住就坐上去走了。

季岑慢悠悠的抱着貓準備回屋,看清奔着永利門口來的人後他收住腳步。

還好戚衡走了,不然讓趙浩宇碰見,又是一場麻煩。

“這不小趙總麽?”他摸着方丈笑着打招呼。

趙浩宇是從正浩出來的,讓大黑驢去買燒烤,回來說被打了。他這便到永利看一眼。

要是戚衡還在,肯定免不了要打回來。

見到季岑後他也沒繞彎子,直接問:“戚衡在你這?”

季岑搖頭:“不在。”

“你跟他剛才把我朋友打了?”

季岑笑了:“你那朋友是不是瞎說話了,我可沒打人,我是拉架來着。”

季岑話說得太圓潤,讓趙浩宇皺了眉:“季岑,你現在是因為個戚衡就擺明了跟我過不去了是吧。”

“到底是我跟你過不去,還是你跟我過不去,這個東西它不好說呀,”季岑拍了拍趙浩宇,“我要回去休息了,就不請你進來坐了。改天來玩啊浩宇。”

趙浩宇在下降的卷簾門聲音裏,低罵了好幾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