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卷

曲心安的大學生活似乎恢複到了原樣，只是自己知道，一切早已經不一樣。

連城撥了名下的一處房産給她，是禮物，曲心安拒絕簽字，但那所房子還是寫了她的名字。

連城并不常來找她，一周三四次的樣子，他不來，她便呆在學校，他來，她就回公寓。曲心安家住本市，她跟別人說回家，也無人懷疑，生活除了偶爾的夜不歸宿，其實真的沒有什麽不一樣。

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連城出手闊綽，送的衣服首飾包包比她前二十年買的都多，以前從來不敢進的高檔餐廳，高檔商店，如今連城帶着她，幾乎已是輕車熟路。

可她到底是清高的，不貪圖，可也不拒絕，只是，從來不用。

連城知道，但從不說什麽，他只負責送，至于曲心安怎麽處置，他并不關心。撇開難堪的開始，連城算是不錯的對象，他并不幹涉她的生活，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她能準時出現，她生活外的其他事情，依舊是随心所欲的。

如果不是那樣的開始，這樣日久相處，曲心安覺得自己大概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但到底有了那一道坎，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這一日，她陪着連城吃晚飯，連城剛一入座，就有人立刻上來招呼，曲心安已經習慣，似乎無論到哪裏，都有人認識他，巴結他。

點餐這種事，一般不用她費心。她百無聊賴的轉過頭去，托着下巴。

侍應生退下，連城看她，“想什麽呢？”

曲心安望着他，“我很好奇你是什麽人，好像無論在哪，所有的人都認識你。”

連城不置可否的一笑。

他不答，曲心安便再不問。轉過頭去四處打量了一下，不遠處坐了一對男女，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兩人低低私語，幸福的樣子怎麽都遮掩不住，曲心安看到，不禁有些戚戚然。

連城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眼睛一眯，臉上一絲訝然，稍縱即逝。曲心安好奇，只道是連城認識的人。

連城并不解釋，招手叫了侍應生過來，低低吩咐了幾句。完後并不對她解釋，曲心安疑惑，但是也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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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吃飯的時候，連城時不時的往那邊望去，讓曲心安有些狐疑，她跟着連城不久，但也知他不是這種隐忍的性子，眼睛偷偷望過去，那對男女仍舊在談話吃飯，非常愉快的樣子，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目光。

直到一曲鋼琴結束，那對男女才起身離開，連城并無反應，曲心安心下更加疑惑，只低着頭咬着牛排滿腹疑問。

餐廳內的琴手換班，新來的琴手坐下，原來的琴手被侍應攔住，低頭說了幾句。曲心安便看到那琴手往自己這邊望了一眼，然後走了過來。連城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直到這時，曲心安才知道，他一直在看的是那對男女背後的琴手。

那是個年輕的女子，大概是在高檔餐廳彈琴的緣故，穿了件墨綠的長裙，頭發松松挽了個髻，垂在耳邊，身上并無繁瑣的配飾，只手腕上帶了一個精巧的手镯。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曲心安還記得初次見到商婉的樣子。

她一手提了裙擺，一手提着自己的高跟鞋，就這樣施施然的赤腳走過來，仿佛暗夜的精靈一般，又帶了一些溫婉的端莊，帶着沿路無數目光，停在了他們桌邊。

她朝連城點點頭，“連城。”

她的聲音很淡，并不熱絡，但是也不會讓你覺得冷落。

曲心安很驚訝，她彈琴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她，但是這樣站在眼前，卻有種別樣的氣質，仿佛該是耀眼的明珠，但特意收斂的只露出淡淡的光暈。

連城伸手握住她的手，拇指親昵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低頭看了看她的腳，問道“怎麽又不穿鞋？”

那女子任他握着，兩個人這樣親近的樣子，有些渾然天成的默契。曲心安猜不透他們的關系，只作壁上觀，靜靜不語。

那女子動了動腳腕，不在意的道，“穿着高跟鞋，彈琴不方便。”

連城“哦？”了一聲，“怎麽會來這邊彈琴的？”

“過來幫同學代班幫忙。”

連城點點頭，不再說話。那女子轉過頭看向曲心安，“你好。”

曲心安反應不及，呆愣愣的回道，“你 。。。。 你好。”

她微微一笑，不再看她。朝着連城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連城猶豫了一下，她已經轉身離開。連城皺了皺眉，并未阻攔。曲心安看着她慢慢走遠，對着開門的門童溫柔一笑，纖細的腳腕慢慢消失在視線裏。

她離開之後，連城沉默了半晌，低着頭仿佛在沉思。曲心安按捺不住好奇心，終于問道，“那個女生，是什麽人？”

“額？”連城擡頭，看她小鹿一樣好奇的目光，不禁一笑，“你說商婉？”

“她叫商婉？”

連城抿了口酒。

“她是你的朋友？”曲心安用的質疑的語氣，在她眼裏，連城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的朋友。

連城扯扯嘴角，”不像？”

曲心安低着頭擺弄着刀叉，不置可否，相當于默認。

連城嘴邊無所謂的笑，“商婉的身份，說起來，和你一樣。”

他看曲心安一臉不解的樣子，惡意的又加了一句，“她和你一樣，是陪在我身邊的人。”

“啪”的一聲，曲心安的道具掉在了餐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