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卷

曲心安接到齊心的電話時，已經接近午夜，她正陪着父母守歲，攤在沙發上搖搖欲睡，電話鈴響起的時候，她還迷糊着，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是連城的專用鈴聲，吓得一咕嚕爬起來，背着父母，趕緊跑到房間裏接電話。

齊心說話一向簡潔，連城找她，讓她回公寓。

挂了電話，曲心安狠狠皺了皺眉，連城消失的這幾個月，她的日子過得自在，差點就忘了還有這道催命符。

心裏萬般不願意，還是換了衣服，跟父母打了招呼說跟同學約好去市中心的廣場倒計時，不等他們盤問，就一溜煙的跑了出來。

到了樓下，齊心已經在那等着。曲心安上了車，連連催促齊心快走。除夕夜不比往日，雖然午夜，但樓下還是偶爾有人走動，曲心安深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看到。

直到再看不見小區的影子，她才長舒了口氣。轉過身對着齊心，有些硬邦邦的說道，“你們家少爺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除夕夜，就算是酒家女，這一天也是不用出來見客的。”

齊心從後車鏡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有氣，并不搭腔。

曲心安也不是真要找她麻煩，只是大年夜的被連城叫出來，難免遷怒他身邊的人。

車到了公寓門下，齊心過來給她開門，忍不住說了一句，“少爺今晚心情不太好，曲小姐你。。。。。”

她本意是讓曲心安不要跟連城對着幹，免得吃虧。

曲心安卻不等她把話說完，冷笑了一聲，打斷她道，“他心情不好，正好，我今天心情也不太好。”

說完甩了車門直接大步走了。

曲心安狠話說的漂亮，站在公寓門前的時候，到底有些忐忑。連城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大年夜不歸家，可見心情是真的不好，但到底有多不好，還是未知。他心情好的時候行為尚且有些瘋癫，心情不好的時候，豈不是個瘋子。

是禍躲不過，曲心安抱着視死如歸的氣勢開了公寓的門。

公寓內的情形比她想象的要好，一切幹淨整潔，燈光明亮。連城穿着浴衣，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喝酒。看到她進來，便朝她招招手，曲心安心下狐疑，脫了外套，換了鞋，一點一點的挪過去。

到了跟前，連城一把将她拉到懷裏坐着，張口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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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吻得很用力，嘴裏淡淡的酒香，神色有些慵懶的享受。

曲心安不敢拒絕，只耐心受着，過了許久，連城才滿意的放開她。曲心安早已面色潮紅，渾身無力的攤在了他懷裏。

連城意猶未盡的舔舔唇，“這麽久沒見，你的滋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說完拍拍她的臉，“去，拿個杯子，過來陪我喝酒。”

曲心安平了平呼吸，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起身乖乖去吧臺拿了杯子。她只覺得今夜連城有些反常，卻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她拿了杯子回來，連城給她倒了酒，然後“叮”的一聲碰了一下。

“幹杯。”

神色調皮，宛如孩童。曲心安還在驚疑，連城已經一仰頭幹了個幹淨。他喝完之後也不再管她，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又是幹脆利落的喝了個底朝天。

到了最後，完全是連城一個人的自斟自飲，曲心安幹脆扔了酒杯，卷縮到沙發裏，看他一個人在那發瘋。

連城酒量算好，曲心安只看他一杯杯的往肚子裏灌，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窗外煙花鱗次，能聽到隐約的歡呼聲，偶爾有煙花在高空炸開，曲心安便一直盯着窗外看，想着今年倒計時，到底是沒有完成。

到最後她熬不住，慢慢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連城已經不在了，她一激靈爬起來，差點被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子滑倒。

她在原地轉了一圈，有些茫然。

“你醒了。”連城的聲音突然響起，曲心安吓了一跳，她急忙轉身，連城正從衛生間出來，他腰間圍了浴巾，頭發濕漉漉的，顯見是剛洗了澡。

“你。。。。”

連城眼珠子看過來，大約是因為沾染了濕氣，連城的眼睛特別的溫潤，像黑珍珠一樣嵌在他那張颠倒衆生的臉上，只是眼中并沒有表情。

曲心安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連城也沒有在意，他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說，“你可以走了，齊心會送你回去。”

曲心安微微露出驚訝，連城已經轉身往樓上走去，回頭看她不動，眉目一挑，笑虐，“怎麽？舍不得，想留下來陪我。”

曲心安擡腿就往門邊走，連城在後面一聲嗤笑。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街道上空空如也，只餘城市燈火明明滅滅，照在曲心安的臉上，打亮她沉思的表情。齊心仍舊沉默的開車。

下車的時候，齊心遞給了她一個盒子，“新年禮物，少爺給你的。”

曲心安看了她一眼，沉默的接過。

“年後少爺會在家呆着，這段時間不會找你，少爺說你可以自由活動。”

曲心安點了點頭，踟蹰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齊心，新年快樂。”

她是想起自己先前的遷怒，齊心雖然是連城的人，但大年夜的還要過來接自己，忍受自己的冷言冷語，的确有些失禮。

齊心難得一笑，“你也是。”

直到齊心的車子已經看不見了，曲心安才轉身上樓，淩晨的寒風冷冽，刮在臉上，半天臉就僵了，曲心安仿佛感覺不到，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有些低落的心情，但是又告訴自己過年會有很多活動在那等着自己，不準有氣餒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