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濃!」猛地從夢中驚醒,林子祺的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七濃消失了好幾天了。自從那天被七濃抗進房間進行調教之後,當林子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七濃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原以為七濃只是暫時不在自己的身邊的林子祺卻是接連好幾天都不曾見到七濃。
就連他手上的印記也逐日開始變淡。
下意識的伸出手,林子祺看着自己手掌心中的印記,原本還可以隐約看到的印記,現在就連一個點都見不到了。
如果印記都消失了,那麽是不是說自己和七濃之間唯一的關聯都消失了?
這樣的想法令林子祺産生了恐懼感,他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想着七濃會一聲不吭的突然離開是不是因為在意他們之間發生了肉體關系?還是說自己不小心表現出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因為這些原因,所以他解除了他們彼此之間的契約?
諸如此類的想法源源不斷的冒出七濃的腦海,林子祺感到有些絕望。身體還有些疼痛,但是這卻無法對林子祺造成任何的影響。
看到了電子時鐘所顯示的時間,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昏睡了一整天的林子祺也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飢餓。連續把自己關在家裏面好幾天,他記得冰箱裏面的食物似乎已經空了。
似乎得出去買了。
抓起了自己脫下後扔在了地上的中褲,林子祺還有些暈乎乎的穿上了那條褲子,抓起了一旁的錢包以及鑰匙,林子祺塞入了褲子口袋內以後便走出了家門。
現在大概是傍晚五六點的時間,當然沒有了自己煮飯的心情,林子祺只打算去便利店買幾份便當回家。
他快步的走着,傍晚突然變得有些冷,林子祺忍不住輕輕的打了個顫。
「突然就好冷了,對吧,七濃?呃!」突然意識到了七濃已經莫名其妙的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了的林子祺噤了聲,他呆呆的看着空無一人的身旁,然後忍不住的幹笑了兩聲。
七濃他……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就算是讨厭自己而言離開,至少也該和自己說一聲,讓自己知道吧。
而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竟不曾想到是這麽的可笑。
林子祺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果然,那裏幹淨得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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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只是他那加長版的夢境而已,如果不是他腰間以及內部還有疼痛感,或許……他真的會這麽以為吧。
突然地,林子祺感覺到似乎有些什麽地方不大對勁。似乎從自己走出家門開始自己就被什麽人盯住了似的,而對方的目光還越發的炙熱。
「什麽情況?」林子祺輕聲咕哝着轉過了頭看了看四周,終于,他看到了在自己右上方有一個長相其醜無比的妖怪正居高臨下的望着自己。妖怪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目光都無比的冷淡。
這個妖怪……也是來攻擊自己的嘛?
林子祺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下意識的想要尋求保護的他卻又在不經意之間看到自己的手掌的那一瞬突然意識到,七濃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邊。這次的為難,或許只能靠他自己度過,如果過不了,那麽他或許就只有死路一條。
小心的向後退,林子祺的目光左右飄移着觀察那周圍是否有可以讓他順利逃脫的路線。
「去死吧。」
林子祺聽到了那個妖怪似乎有些奇怪的聲音,有些象是被打碼了的聲音,自林子祺頭頂上方響起。便在這時,林子祺聽到了「磅」的一聲,回過頭去看的時候,自己腳跟邊上不遠處就有一個深深的凹洞。
剛才如果自己被打到了的話……
或許會死吧。
知道這是來真的,林子祺也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辦法和這個能夠飛起來的妖怪打鬥的本事,他現在所剩下的辦法也只有盡快逃跑這麽一個了。
象是沒了命一般的逃跑着,但是林子祺會逃,對方自然也會追。更何況這四周很是空曠,根本就沒有可以讓林子祺用來藏身的地方。一次次的轟擊,林子祺聽着那沒有間斷的聲音,體力本就不好的他根本就跑不快,只是跑了沒有多久的路,他便已經累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碰」
這一聲響起的同時,林子祺整個人向前面沖去。腳踝處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疼痛,林子祺看向了自己的腳踝,沒有穿襪子只是随便穿了一雙涼鞋的腳踝在不斷的流血。
受傷不算嚴重,但是也說不上是輕傷。稍稍的被擦中了的腳疼得厲害,林子祺幾乎是緊咬住了嘴唇才能不讓自己的痛吟聲自口中傳出的。
這次完蛋了。
林子祺暗自想到。
原本還漂浮于空中的醜妖怪在見到了林子祺的腳受了傷之後,他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輕盈得似乎只是一片羽毛飄落到地面一般。
聽着那一步步朝着自己接近的腳步聲,林子祺用這手,努力的将自己的身體向後拖去。雖然這只是白費力氣的掙紮,但是這是人的本能。遇到危險的時候,雙腳無法走路,盡量的拖延時間似乎就成了一種辦法。
「沒有用的。你再怎麽逃,也是要死的。」猛地一腳踢上了林子祺的胸前,這一腳将林子祺整個人踢得向後倒去。趁着林子祺還不曾來得及調整好姿勢,妖怪又一把抓住了林子祺的雙手。
林子祺的目光和妖怪的目光對上了,意外熟悉的目光,林子祺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哪裏有見過這個目光。還有這個妖怪身上的味道……
味道?目光?
兩個或許一點也不特別的詞眼卻令林子祺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他呆呆的看着妖怪,口中忍不住的喊出了兩個字,「七濃。」
這兩個字令妖怪一愣,抓住林子祺的雙手也一時松開了。就在這個時候,林子祺猛地抱住了妖怪的身體,幾乎是顫抖着,林子祺試着用自己的嘴唇貼上了這個妖怪的。
沒錯,他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還有這個味道,不管怎麽聞,那絕對都是七濃的特有的氣味。
是他,是七濃……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七濃會變成這麽一副樣子,甚至還專門跑來攻擊,不,應該是來殺自己?
「對了……」妖怪的長相,和好壞有關系……長得越醜……越壞……
腦子裏冒出了不知自己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聽七濃提起過的事情了,林子祺呆呆的看着現在這個一時愣住了的醜陋妖怪,他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突然地……七濃會變得這麽醜,也就是那麽壞。
這當然不會是出自七濃的本意,林子祺相信這一點,但是他卻搞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七濃……為什麽……唔!」正在說着話的時候,林子祺被七濃猛地推開,然後他的頭被七濃用手用力的摁在了地上。頭部被壓着的感覺很不舒服,林子祺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就算你能夠喊出我的名字,該死的也還是要死的!」七濃的目光依舊冰冷,剛才一瞬間的呆愣也簡直就象是林子祺自己給自己制造的幻覺一般。
感覺到臉部似乎有些熱意,林子祺将自己的目光向下移,看到了一些綠光的時候,他整個人幾乎快要停止呼吸了。
他記得的。
七濃可以用這種方法殺死妖怪。只是上次他用的是腳踩,而這次,他用的是手壓。
他不想要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即便對方是七濃……
「碰!」
一聲巨響響起,原本還用力壓着林子祺的臉的七濃一下子竟被林子祺臉上突然冒出的白光給彈飛了一段距離。
又是這樣……
上次在體育倉庫差點被那個蠢妖怪給殺死的時候,也是這陣白光救了自己。
林子祺緩緩的撐着自己站了起來,看着一條腿站着他感覺很吃力,但是因為很在意七濃的情況,所以林子祺便用着一只腳一跳一跳的跳到了七濃的身邊。
完全不知道那白光居然會那麽的厲害,林子祺看到七濃那先前壓住了自己的臉的手已經因為那白光的緣故而受傷了,鮮血滴在了地面上,醜陋的男人皺起了雙眉。
「七濃……你……沒事吧?」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應該選擇逃跑而不是留在這裏擔心這個或許已經變壞了的七濃。但是林子祺卻更清楚,如果自己這次逃跑了,說不定自己會再也見不到七濃。
比起那樣……
他情願冒險留在這裏。也許……這白光會幫助他到底。
因為他曾經記得這白光的主人似乎需要他去做一件事情。雖然這麽想會顯得他有些卑劣,但是他認為只要自己不曾完成那件事情,這個白光的主人就一定會保護他到最後。
「我是你的敵人……我可不覺得現在是适合你擔心我的時候。」就在說這話的時候,七濃用着手一把抓住了林子祺的脖子。他用的是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而受了傷的那只手則完全是被七濃給忽視了。
努力的搖着頭,七濃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結果林子祺只是想要動一下頭都顯得無比的吃力。
「你……并不是我的敵人……對于我而言……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不會是我的敵人……」似乎感覺到白光又要為了救自己而傷害七濃,林子祺連忙在自己的心中喊叫着要它住手,要它再等一等。
他……不想要傷害到七濃。他想要的,只是那個會欺負自己,卻也會對自己很溫柔的七濃回到自己的身邊來而已。
也就只是這麽簡單。
「對我來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保護我到最後的人……」林子祺看着七濃那變得無比醜陋的臉忍不住哭出聲。自己明明是一個外表主義者,但是不知為何,看着七濃那張臉,他想要觸摸的沖動幾乎無法抑制。
七濃又微微的愣住了,雖然他抓着林子祺的手并沒有放開,但是至少他不再施加更大的力氣了。
「就算你變得再怎麽厲害,就算你變得不再是你……」林子祺努力的伸出了手,然後輕輕的觸碰着七濃那摸着并不平整光滑的臉,他的哭音越來越重了。「對我而言,你都是七濃。都是和我定下了契約,願意保護我的……七濃啊……」
眼淚落到了七濃的手上,林子祺不再說話,而七濃也只是呆愣着,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林子祺隐約的看見了七濃那只受了傷的右手上發出了一陣淡淡的綠光,而自己的手也同樣的亮起了相同的綠光。一點點的綠色光點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飛來的,它們一點點的飛回到了林子祺和七濃的手掌心之間,那原本消失的印記也開始逐漸的回複。
伴随着印記的回複,七濃那醜陋的模樣也開始有所變化。全身的黑色逐漸恢複到了那熟悉的綠色,而七濃的臉,也開始恢複到了他原本美得教人羨慕的樣子了。
似乎是直到剛才才意識到自己對林子祺做了什麽的七濃連忙收回了那掐着林子祺脖子的手,然後用着自己受了傷的手一把将那因為虛脫而快要倒在地上的林子祺抱入了自己的懷中。
七濃……
真的七濃……回來了。
回到自己的身邊來了。
「對不起。」林子祺聽到七濃湊在自己耳邊輕聲說着這三個字。意外的這三個字驚得林子祺的身體整個都僵直了,他甚至忘了說話。
「我那天不知為什麽,身體象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一個地方,和你的契約之印也徹底的消失了。那個時候我感覺到我的名字回來了,但同時我也失去了神智……對不起。」
七濃又說了一句對不起。這麽聽着,林子祺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剛才不是你真的想要那麽做的。」因為,七濃的面容完全變得不一樣了,剛才甚至還認不出自己。所以林子祺并不曾怪罪于七濃。「倒是你,名字現在全都回來了的話,是不是也就是說你現在的力量比之前要來得更加的強大了?」
這麽說着的林子祺沒有得到七濃的回應。沉默的時間久得吓人,幾乎是聽不到七濃的聲音了一般,林子祺聽到七濃說了一句有些沒有氣力的話。
「現在……我名字的意義似乎又不見了……」
名字……又不見了?
林子祺還是不能很清楚的知道名字的意義對于妖怪們的重要性究竟是多麽的厲害,但是七濃這麽失落的聲音,他卻還是第一次聽到。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七濃,所以他閉上了嘴巴。只是任由着七濃抱着他,良久,良久。
** ** **
那一天,林子祺又做夢了。
做的夢,是那個第一次會讓他的心痛如刀絞的夢。
那個……珍視着妖怪,卻也深愛着那個一心想要利用自己的男人的陰陽師,和那個總是讓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之間的事情的夢。
重複的場景,重複的對話,然後依舊是重複着的結局。
心髒一如既往的疼得厲害,甚至連大腦都開始疼痛了起來。而男人拔刀自殺的場景也無限次的在林子祺的腦海中重複着,就象是要深深地刻印在林子祺的腦海中一般。
而這個場景,更是令林子祺感覺到了比其他場景時所感受到更強烈百倍的疼痛感。
自己的眼淚,是為誰而流的呢?
第一次做那個夢的時候,林子祺曾經以為自己的眼淚單純就只是為了土屋之死而流下的。可是在他第二次又做到這個夢的時候,他似乎又不這麽覺得了。
自己,似乎是在為土屋而哭泣。更象是在為那個讓自己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男人而哭泣。
即便他不了解男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即便他不了解男人究竟是否愛着土屋,即便這兩個人應該根本就和他沒有絲毫的瓜葛。
但是,眼淚卻止不住。
緩緩的坐起了身子,林子祺拿過了床頭邊的餐巾紙用力的擦拭着自己那一臉的淚痕以及鼻腔內幾乎快要無法容納了的鼻水。
只是輕微的一個小動作便驚醒了一旁的七濃,看着不斷的在擦拭着那無法擦幹的淚水的林子祺,七濃無奈的說道,「你又做夢了。」
是肯定句而非問句。
七濃大概都已經習慣自己這副樣子了吧。
林子祺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擦着那莫名的流個不停的眼淚。
「真是麻煩。」見林子祺似乎來不及擦一樣的,七濃伸手将林子祺拉入了自己的懷裏讓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以後,他抽了幾張紙巾也幫忙擦了起來。
很溫柔的觸碰……
林子祺的腦海中回想起了夢境中早乙女為土屋擦拭眼淚的情景,他一時呆住了。
是被這驅使了,還是因為夢後的壓抑感,林子祺不是很清楚,但是當他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再一次的說出了那四個字。
——我喜歡你。
七濃只是輕挑着眉頭,看着林子祺不再流淚的臉,他扔掉了手裏面的餐巾紙然後說道,「你又做夢做得腦子都暈了?」
這個時候應該點點頭說是的,但是身體已經不受大腦控制了,林子祺竟然用力的搖了搖頭,甚至張開了嘴巴說道,「不是做暈了頭,我……是真的喜歡你。和夢境,沒有關系。」
暗自叫喊着糟糕,卻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補救的林子祺沉默了。他靜靜的看着七濃,而七濃則是回以自己那一如既往冷淡無比的目光。
沉寂尴尬得要死,但林子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打破這該死的沉寂,倒不如說,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他說什麽都會顯得非常的生硬不自然。
「為什麽?」沉默了很久之後回答林子祺的是這三個字。
「喜歡……是沒有理由的吧?」這次大腦占領了主權,但這也只是為了彌補這沖動的身體不經過思考就直接行動後的大洞而已。「這世界上很多都是沒有理由的不是嗎?人類為什麽會存在?妖怪為什麽會存在?這些……都是無法用最真的理由來解釋的,不是嗎?而所謂的理由,其實……也只不過是為了圓滿一個問題而特意建立起來的,不是嗎?」
自己似乎有越說越激動的跡象,意識到了這點,林子祺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他閉上了嘴,因為害怕看到七濃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逃避一般的低下了腦袋,任由目光停留在了七濃背後的白色墻壁上。
林子祺聽到七濃長嘆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這一口氣所代表的意義,但是他的心卻不由自主的因此而害怕了起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七濃淡淡的說着,「如果早知道你喜歡我的話,那個時候我或許就不會抱你了。」
似乎聽到了東西碎裂的聲音,林子祺推開了七濃,他爬下了床,面對着七濃他站着,強忍住了那要哭的沖動,他輕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喜歡輕澤。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是誰,我自己大概也有底。不管對什麽人而言,我絕對不會成為他們心中第一。我并沒有奢求太多,即便是第二位也無所謂……」
林子祺笑着,他突然覺得維持那一抹笑好累。
一直裝笑賣傻的他以為這件事情對自己很容易,卻不曾想到,在面對七濃的時候他不得不裝出這副好像小醜一般的模樣,居然只這麽的痛苦。
——如果早知道你喜歡我的話,那個時候我或許就不會抱你了。
這一句話,很徹底的傷害到了林子祺的內心。那個時候的自己,或許真的是錯了的。
他抱着羞恥心所做的事情,果然是錯到了家。
他根本沒有想到,七濃是把他們之間的關系當成了炮友一般的。如果牽涉到了感情,他就絕對不會抱自己。
虧他那個時候,在被抱住的時候還高興得似乎是要瘋掉了一般,甚至還産生一種優越感。
回想起來,自己簡直就和一個笨蛋沒有什麽區別。
「林子祺……」七濃喊着林子祺的名字。
「無所謂了。現在這麽早的就知道,也好。」林子祺朝着七濃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比起抱着無望的期待,還不如早點意識到現實會來得好一些。你之前抱過我的事情,你不需要介意,因為我也不介意。現在都是這麽開放的時代了,就算男人被男人多戳幾次菊花也算不了什麽大事的。反正也不可能會懷孕的。」
林子祺說着,他緩步的走向了一旁的桌子,拿過了自己那個舊款式的手機,然後他插上了耳麥。沒有去看七濃,也不打算聽七濃說話的他把音量調到了就算打雷閃電都絕對不會吵醒他的地步。
緩慢的坐到了床上,林子祺拉了一下一旁的臺燈後他睡到了七濃的另一頭。
以往都是睡一個頭的,這樣似乎顯得彼此還有些親暱的睡覺方法現在卻令林子祺不知道該怎麽去睡。
他知道的,自己不該怪七濃。
但是他卻無法讓自己假意維持笑容去和七濃說話,繼續裝着傻,和他打鬧。自己已經嘗試過了,但是卻很壯烈的失敗了。
七濃對于自己的特殊性,林子祺已經充分的見識到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情願讓自己裝出記恨七濃的樣子,也絕對不願意在七濃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軟弱面。
他本來最讨厭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類型的人,最起碼,他希望自己絕對不會成為這種軟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