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我将晚飯放到游息面前,一張嘴心裏的火氣就洩幹淨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有點低聲下氣了!看到彌賽亞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想噴火來着,但是總覺得底氣不足,沒有足夠的理由。

游息的手肘下壓着一本寫滿我看不懂的術語的筆記本,右手拿着一根鉛筆在刷刷寫着什麽,眉毛擰得很緊。他随便擡頭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我吃過了。”接着又低頭繼續寫。

搞得我跟個傻逼一樣!

“哦,那倒掉好了。”我轉身就走,牙齒咬得幾乎要碎了。彌賽亞一直黏在游息身邊眨巴着淡金色的大眼睛看着我,時不時會笑眯眯地和游息耳語什麽。我拿了衣服随便洗了澡就狠狠将門摔上了。

啊,好沮喪。我癱倒在床上,抱着枕頭翻來覆去。

游息壓根就沒鳥我,不知道他在寫什麽東西。我餓得睡不着,又爬起來上網,林姍那個黑頭發黑眼睛的性感女人頭像馬上就在右下角閃起來。

我有氣無力地點開,彈出她的消息框:【外星人又回來了!】

外星人是我給她前夫起的外號,他們離婚前一直都不和睦,有時候甚至會打架,我對那男的沒什麽好印象,于是回她:【他要是再跟你要錢什麽的就報警,你又不是他媽。】

【他想跟我複婚。】

我眉毛挑了挑:【你要是不想跟他複婚就不會來問我了。】

林姍過了很久都沒回消息,我心情不好可能口氣沖了點,但是也沒心思解釋了。随便浏覽了一會論壇後覺得沒意思,剛想下線林姍的消息就來了:【我愛他。】

我盯着那句話良久都沒出聲,心髒就像被人當成抹布那樣狠狠擰了一把似的抽痛。

【可他那麽對你。】我顫顫巍巍地打字。其實我心裏清楚,不管他們之前是打得頭破血流還是吵得昏天黑地,只要那個男人說一句‘我愛你’就夠了,為了這句話林姍就能什麽都不管,重新和他在一起。

為什麽要這麽糟踐自己呢,那種傷害過自己的人應該一腳踹得遠遠的才對!為什麽要把自己搞得這麽低聲下氣,好像要求人家施舍一點愛似的!愛什麽的,就這麽重要嗎!

林姍說:【你還小,或者,等你喜歡一個人以後就懂了XD】

那個顏文字真的代表了她現在的心情嗎?我好想撕爛那個表情!

“管你去死!”我氣得渾身哆嗦,摔了鼠标就趴在書桌上嘴裏惡狠狠地罵了許久,也不知道是在罵林姍還是我自己。

總之不管是林姍還是游息,都讓我很火大!我覺得我就跟一個小醜似的多管閑事!

“小光?你睡着了嗎?”游息在外面敲門,我關了電腦懶懶站起來去開門。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游息,他也以同樣的表情看着我。

“給。”他擡起我的手,低下頭像個溫柔的王子那樣将鑽戒慢慢套在我的無名指上,“還好是丢在海裏了,下次注意點,要是丢在陸地我就不知道該怎麽找了。”

我沒仔細聽他說話,只是靜靜看着他将戒指套在我手指上的那個動作,直到結束,然後我哦了聲猛地把門摔上了。

游息被我關在外面,他敲了很久叫我開門,他要睡覺,我背靠着門慢慢滑到地板上,将戒指摘了下來,大聲道:“你跟彌賽亞睡沙發吧。”

他敲了一會兒就消停了,外面響起彌賽亞天真爛漫的嘻嘻哈哈聲。

我仰頭看着天花板,将戒指捏在指尖,透過燈光觀察它折射的火彩,覺得眼眶發熱。

鄭寒光,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外面那頭牲口了吧?

我喜歡游息嗎?我不喜歡游息嗎?

****

早上一出來就看到游息趴在沙發上睡,彌賽亞趴在游息的背上睡,蜷縮着身體,像只金燦燦的小貓那樣享受着清晨的睡眠。她真的很小只,站起來似乎就到我下巴那裏。

你看啊,他有女朋友诶,你喜歡他幹嘛啊。

我勾着冷笑進衛生間洗漱,可能是水聲吵醒了游息,我聽見彌賽亞哎喲了一聲跌到地板上,然後游息就出現在衛生間的門外。

我彎下腰洗臉,沒去看他。

“你幹嘛?”他靠在門邊冷冷地說。

“我在洗臉啊,你看不到麽?”我頭也不擡地回答。

“你有點不對勁。”他揚聲說。

我一把将毛巾摔進水裏:“就許你不對勁!我就不能不對勁了!?”

“早上好喲,小光光。”彌賽亞一臉燦爛地擠進來,揮手沖我打招呼。她應該具有和游息一樣的兩栖生存能力,金色的魚尾不見了,此刻正吧嗒着兩條腿滿屋子亂跑。

“早。”我對她笑了一下。

我對彌賽亞始終讨厭不起來,她身上的影子天真得讓人覺得美好,不過後來我才發現真正天真的是我這個大傻逼才對!嘛,後話不提。

那天游息看了我很久,眼神鋒利,最終他也沒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切,我也沒期許他能說什麽吧。

****

自從彌賽亞到我家來後游息就有點微妙的小變化——他不許我接近彌賽亞,也不會讓我和彌賽亞獨處。吃飯的時候會特意隔開我和彌賽亞,我也自知自覺每天就活動在卧室,連電視都不看了——彌賽亞跟游息一樣很喜歡看電視,幾乎全天都窩在沙發上對着電視。

而游息,幾乎每天都寸步不離地呆在彌賽亞的身邊。

他是怕我跟他搶彌賽亞嗎?那兩人幹嘛不滾回海裏去!

我意識到一種不該有的情緒慢慢在我心底滋生,我是真的巴不得游息現在帶着彌賽亞回深海,再也不要回來了!每天成雙成對我在眼前瞎晃真的讓我很不爽!我也不知道這種僞裝出來的紳士風度能維持多久,早晚我就要被他們逼瘋了!

那晚我跟自己承認對游息的想法後,整個人都亂套了。上課的時候吃飯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游息和彌賽亞!我覺得,如果他們不回去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受不了而下逐客令!

滾吧!滾回海裏去!明明是人魚為什麽要賴在我家裏!

這周過後校運會就要開始了,馬上就能聽到我們班女孩子因為拒參而鬼哭狼嚎的聲音了,這點倒是能讓我心情好點(……)。

我狀似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拿着筆有氣無力地在筆記本上戳出一個個小黑點。

身後忽然響起開門的聲音,我轉過身,看到了臉上挂着賊兮兮笑容的彌賽亞。

“我來找你玩了喲,小光光。”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她每叫別人的名字之前都要加個小字,一種賣萌的方式嗎?

“哦,彌賽亞,我要睡了,你有什麽事嗎?”我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無聊地轉筆。聽見浴室的水聲,估計游息在洗澡,所以才沒把彌賽亞揪出去。

“吶吶!小光光。你喜歡小游息,對吧?哎喲,臉紅什麽,承認好了嘛~”

碳素筆啪嗒從我指尖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我連忙彎下腰去撿,蒼白解釋道:“怎、怎麽可能!”我想說像游息那種自大又冷感的生物誰會喜歡,後來覺得在彌賽亞面前這麽說似乎不太好,又有點欲蓋彌彰,就改口道:“大家都是朋友啦,你不要誤會。”

彌賽亞笑眯眯地抓了抓金色蓬松的頭發,“那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是哪來的?”

“那原本是槍傷!游息上次差點死掉了!”我忽然失控吼起來。我一直都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我那麽擔心游息,在他受傷的那段時間我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好不容易終于熬到他度過危險期,卻又冒出了一個彌賽亞——

就好像,幼兒園老師發的糖被其他小朋友搶走了。

我知道我不該有怨言,因為游息這顆糖本來就不是我的。

彌賽亞笑了笑沒說話,她拿起我放在旁邊的手機翻起來,然後找出了那條彩信,“那說點正經的吧,小光光有沒有想過這條信息是誰發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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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嗷,我發現我要斷氣了

這幾章會推進寒光和游息的感情進展

本來就是科幻流,瑕疵神馬的請多包涵,吾輩的故事敘述方面不太入流TT【鞠躬,萬分感謝堅持看到這裏的大大們

第二十三幕

“這個重要嗎?”我看着彌賽亞。

彌賽亞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們怎麽都這麽笨哦!尤塔銘的密室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去的?還拍一張照片下來發給你,本身就很可疑好嗎!”

我立刻愣住了,如中雷殛。這件事我原本想過,後來救出游息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游息應該是聽見我之前喊地那一嗓子了,渾身濕淋淋地就沖了出來,看了我一眼,抓住彌賽亞就走。

“等一下!”我追出去,“你知道是誰發來的?”

彌賽亞坦蕩地搖搖頭,“不知道呀。”

“你們在說什麽?”游息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将彌賽亞按在沙發另一端,他自己坐在中間,然後拍拍了左邊叫我過去坐。

我将手機甩給他叫他自己看,繼續問彌賽亞,“那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尤塔銘自導自演嗎?說起來你們跟尤塔銘到底什麽關系?”

“我只是提醒你呀,讓你防着點身邊的人。”彌賽亞像小偷貓那樣笑着,“比如說,鄭家的兩位雙生子……”

“鄭幼倫和鄭幼影?呵,一個是我哥哥一個是我姐姐,防什麽?上次如果沒有他們幫我,游息很可能就死在密室了。”

“嗯,密室!”彌賽亞豎起一根手指,“天曉得鄭幼倫那個家夥怎麽會一擊即中,馬上就知道游息關在什麽地方。哎,你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塊什麽樣的珍寶,你可是喬薇尼的直系血親诶。”

她到底在說什麽!鄭幼倫當初也只是巧合而已吧!這一點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我說過你不要跟小光說這些!”游息充滿殺氣地看着彌賽亞。

彌賽亞聳肩說,“有什麽關系,總有一天小光光會知道的嘛。”

“你們都在說什麽玩意兒?”我揚聲說,“為什麽每個人都要提起媽媽,媽媽在海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關于喬薇尼的事,具體資料都掌握在有棠手裏。”游息面不改色說。

有棠?哦,就是想殺我的那個藍色眼睛男人。游息之前也替我問過,不過聽人家那口氣,要是我不去那什麽‘深藍’就不會告訴我的吧——“你們說的‘深藍’,我真的沒有辦法過去嗎?”

游息看着我,“你不具有人魚的能力,貿然下潛會死的。”

好吧,這點可真夠讓人沮喪的。

“你總有一天會去的啦,我們會在‘深藍’等你的。”彌賽亞伏在游息的膝蓋上,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們?她……和游息嗎?游息要回深海了?

哈、哈哈,回去好啊,我不是巴不得他們滾回去嘛。

我嘴角抽抽着,咬着牙站起來,完全忘記跑出來的初衷,“算了,你們聊吧,我去睡覺了。”從現在開始要杜絕和游息的一切接觸!最好看也也不要看到!

不過很明顯這家夥不打算讓我如意,我剛回房間他就進來了,輕輕從身後抱着我,兩手在我腹部交疊握在一起,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邊輕聲道:“你最近怎麽了?怪怪的。”

我無奈地翻着白眼兒想推開他,“你幹嘛啊,彌賽亞就在外面。”他是想公然出軌嗎?!拜托別找我啊!“我們學校下周要開運動會,我好累啊你別粘着我。”

“下周開始,你現在累什麽?”

“……”

游息一腳将門踹上,把彌賽亞的笑聲關在門外,然後把我抱起來甩在了床上。

“你幹什麽!”我對他這種會讓人誤會的動作警惕起來,立馬滾到裏面做了個防備的格鬥姿勢。

他漠然看了我一眼,“睡覺啊!每天都和彌賽亞搶沙發很難受!”

他把我拉到懷裏抱着,關了燈,均勻的呼吸在我耳邊輕柔地蔓延。

“小光。”游息忽然出聲喊我,我背靠着他,因為貼得很近所以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鳴顫。

“幹什麽。”我閉着眼睛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沒什麽嘛,以前不是也經常這樣抱着睡覺麽,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小光、小光……”他不斷念着我的名字,緊緊抱着我,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你要勒死我了。”我說。

“你是不是……嗯、你該不會……嗯……”

游息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說什麽,我不耐煩地轉過身看着他,“有什麽話就說吧。”來吧,是要跟我道別嗎,大大方方說嘛,小爺我一定笑臉相送。

“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你最近有點變了,哪裏變了我又說不上來……”他将清涼光潔的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聲音細沙般軟綿綿的,“你好像、有點不太想理我的樣子。”

虧得你這個自大狂能感覺出來。

我看着游息漆黑的眼瞳,明明想笑的,卻輕輕擡起頭吻住了他。

當游息開始回應我的時候,主導權完全落入他手裏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想緊緊擁抱他,想把他從彌賽亞那裏搶回來占為己有!

——我養了游息這麽久,像個老媽子一樣給他做飯洗衣服,除了被他欺負,還差點被他抓去滿足□!又“出生入死”地去救他!為什麽彌賽亞來了我就要讓步了!她彌賽亞究竟是憑什麽從我鄭寒光的手裏搶東西!

我又忽然想到游息和彌賽亞之間的情人關系,游息這柔軟的唇瓣在過去我不知道的時候被彌賽亞親吻過,他的胸膛也被彌賽亞靠過,這雙手臂也一定抱過彌賽亞……

我覺得一陣惡心,連忙推開了游息,不顧他的疑惑下床走到客廳,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彌賽亞說:“你回房間和游息睡,今晚我睡沙發!”

彌賽亞眨了眨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我,“可是我電視還沒看完……”

于是我找來遙控器啪嗒把電視關了,又重複了一邊,“今晚我睡沙發!房間裏有電腦,你用電腦看吧。”

彌賽亞嘟着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什麽,慢騰騰挪到房間去,大聲說:“小光光叫我來跟你睡覺!”

“……”我一頭栽到一堆抱枕中。

“鄭寒光!”我聽見游息怒不可遏的吼聲。

他最近越來越不淡定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多了。

我煩躁地撓着頭發,把一個抱枕扣在臉上,甕聲甕氣地大喊:“你好煩啊!我明天要早起,拜托你讓我睡覺吧!”

我一定是瘋了!

人家天造地設的一對人魚,我要搶!我拿什麽搶啊!我要真把游息這顆糖搶來了能心安理得地吃下去麽!還是從彌賽亞那麽可愛的女孩子手裏搶!鄭寒光你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一整晚我都在重複一件事——從沙發上滾到地板上,又爬起來又滾下去,到了早上簡直都是渾身酸痛!

真要命,難怪游息死活不肯睡沙發了。

早上孟北音買了早餐過來跟我們一塊吃,這可憐的孩子,自從住進來,咱二樓的早餐他幾乎全都包了,現在又多了個彌賽亞。

難得孟北音今天買了包子,游息一出來,看到包子立刻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幹嘔起來。我就好奇了,這包子的殺傷力就這麽大麽。

彌賽亞倒是跟游息不一樣,她什麽都吃,還跟我一樣喜歡吃泡面,并且她也沒游息那麽“弱智”!她對一切都表現得很淡然,标準的一副陸地居民的樣子。你說說你說說,同是人魚,差距咋就這麽大捏。

“話說我在長跑競技名單裏看到你名字了,你也要參加?小心被踩死哦。”我們校運會有個變态的項目就是最開始的長跑競技,不分男女,不分跑道,一大堆人轟轟烈烈地你追我趕,一個不小心還會發生踩踏事件。

孟北音哭喪着臉,坐在彌賽亞的身邊,倆人活像一組洋娃娃,“老師說了不準拒參嘛。”

“可以代跑的,下周我幫你跑吧。”我說,只是八公裏而已,到時候那麽多人,混在人群裏裁判應該看不到的,只是拿不了名次。

“太好了,那拜托你啦,要我跑八公裏簡直就是在要我的命。”孟北音欣喜若狂,這個運動低能兒。

“什麽什麽!你們在說什麽?”彌賽亞興奮地說。

“運動會,下周的運動會。”孟北音說,“對了,游息和彌賽亞,下周你們來嗎?可以讓寒光搞兩張入校許可證哦。”

我瞪他:“我去哪搞!”

“你不是認識學生會長嘛。”

對哦,我差點把宇杏忘了。

我看了看游息,他被包子吓了夠嗆,正臉色蒼白地盤腿在沙發上睡覺。他應該不會去的吧,游息一向讨厭人多的地方,到時候推推搡搡別搞出什麽血案來。

“我不去。”果不其然,他這樣說道。

“我去!我去!我要去!”彌賽亞咬着吸管特興奮地舉手。

“那我也去!”游息馬上支起身體看過來。

他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阻撓我和彌賽亞相處的機會啊……占有欲就這麽強嗎?切,我又不會去勾搭你的彌賽亞,看得這麽緊,搞得我有多猥瑣似的。

我不爽地吞完早飯,跟孟北音上課的路上撥了宇杏電話,說一聲要兩張入校許可證。她馬上就答應了,說是午休時給我送去。挂了電話我心裏一陣茫然若失,總覺得自己要死了。

“你說活着的人老是糾結一些早就過去的事,有意義嗎?”

孟北音被我這個問題問住了,好半天沒答上來。

我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麽,不管他的回答是與否都不會動搖我心裏的堅毅。我一定,一定要知道媽媽的死因!既然所有人都說我繼承了媽媽的血統,就總有蘇醒的一天,也許我只是需要感悟血統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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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越來越讨厭游息了TT如何是好

第二十四幕

天氣熱,我借了我們班女生的發卡将劉海別在上面,穿着一身運動套裝往登記臺那裏走,“二年級七班,孟北音。”

負責登記的女生恰好是我們班的,一邊寫一邊語氣怪異地說:“我們都打賭你是來幫夏孔錫代跑的呢,你害我輸了五塊錢。”

“你們女生真無聊。”我以手做扇朝自己臉上扇風,等她登記完便到跑道就位,已經有十多個人在那邊等着了,再過十多分鐘就要開跑了,沒來的負責運動會結束後打掃操場。

校運會的第一天,來了很多外校的人,看臺上放眼望去花花綠綠間夾雜着我們學校的制服,氣氛很好,熱熱鬧鬧的,讓游息那張臉黑得跟家裏的鍋底似的。活該!我在心裏暗爽,誰讓你要過來!當然,在此之前我拉住彌賽亞讓她一定要看好游息,別整出什麽亂子,我除了幫孟北音代跑還有別的項目要參賽,沒閑工夫看着他。

“小光光加油!”我扭頭就看見看臺上彌賽亞興奮地蹦跶,将手圈在嘴邊沖我大喊。

我沖她豎起大拇指,咧開一嘴小白牙。

游息人高馬大地站在彌賽亞和孟北音的中間,神色冰冷地警惕着四周,他讨厭陌生人,所以用倆活洋娃娃隔開自己。切,這傲嬌的。

“咳咳,麥克風測試,運動員各就位啊,長跑競技馬上開始了——”主席臺上副會長令人昏昏欲睡的懶惰聲調從廣播出來。

其實這項比賽壓根就沒有什麽人期待,大家的熱情都堆在後面清晰而充滿班級榮譽的比賽中,就校長那個頑固一定堅持,好像要樹立咱學校的特色似的。我們學校的子弟又特多,個個都養尊處優,一到這種要靠體力取勝的時候就只會紮堆吐槽。

所以現在我身邊是左一堆右一堆的少爺小姐們。

“寒光?你怎麽在這兒?我沒看到你的名字啊!”我轉頭,看到宇杏姍姍來遲,詫異地望着我。

“哦,我幫一朋友代跑,他體力不太好。”呵呵,這浩浩蕩蕩的一堆人估計就找不到幾個體力好的。“在那。”我指了指孟北音的方向,彌賽亞立刻歡天喜地地跟我招手。

宇杏苦澀地笑笑,“真好啊,我本來也想找代跑來着,但是我們班的男生體能強點的後面都有比賽,我就只能自己來了。”

長跑競技就是每個班随機抽幾個學生參加,像開幕儀式那樣,不準拒參,我一次都沒抽到過所以也是第一次跑。以前也沒關注過宇杏,不知道她體能怎麽樣,不過畢竟是女生前兩天又幫了我的忙,于是道:“沒事兒,咱倆慢慢跑吧。”如果不是不能讓校外的人代跑,我就把游息拉下來幫宇杏了。

宇杏恬靜地笑了笑,點點頭。我心裏一陣尴尬。

人越來越多,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各班學生幾乎都到齊了,看臺上一片人浪,吵吵嚷嚷,但是彌賽亞元氣十足的聲音仍舊能清晰地傳過來,也不知道她累不累,我聽得都累,簡直都想沖出去給她買兩盒西瓜霜了。

“各就位——”人齊了,充當裁判的主任舉槍朝天。

砰的一聲槍響後,各班學生跟打了雞血似的吶喊加油,有幾個人認真的一馬當先蹿出去了,後面一大窩人說說笑笑跟漫步似的,我和宇杏就夾雜在這群人裏渾水摸魚。

“哎喲我好熱啊。”

“誰不是啊,等下跑完我一定爬牆回家。”

諸如此類沒有上進心的聲音在周圍亂哄哄響起。

“沒吃飯嗎!給我認真點!倒數十名內照樣得打掃操場!”我們班體育老師在內圍嗷一嗓子喊出來,炸雷般丢到我們耳中,立刻有人精神抖擻或叫苦不疊的拼命追上去。

“真點背啊。”一個又一個從我們身後竄上來,宇杏不得不加快速度,抱怨道。

“早死早托生,加油啊。”我在她身旁催促她。

宇杏是去年女子組百米沖刺冠軍,估計耐力不怎麽好,沒跑到兩公裏就在大喘氣,臉色煞白煞白的。

“寒光……你、自己跑吧,我追、不上去了……”宇杏一手撐着腰,有氣無力地跟我說。

我混在人群裏,宇杏速度一慢馬上就融進後面的拖拉大部隊裏。我熱得要死,心裏煩躁不堪,也覺得自己沒必要陪她耗,早點跑完早點完事,可是我剛想朝前跑宇杏就一頭栽下去了,後面的人沒注意已經有幾個人踩到她了。

“有人摔倒了,別踩!別踩!——叫你他媽的別踩耳聾了嗎!”我一把推開一個暈頭轉向的男生,抱起宇杏就跑到內圍。

“那邊怎麽回事?”附近的老師馬上跑過來。

“她摔倒了。”我将宇杏放在草坪上,單膝跪在她身邊,“腳踝被踩了,疼嗎?能不能走?”

宇杏咬着下唇,眼裏翻湧起淚花搖了搖頭,“你扶我起來吧,還沒跑完呢。”

“還跑什麽!”老師看了看宇杏的腳馬上道:“你們哪個班的?別跑了,你送她去醫務室。”

“三年級九班,宇杏。”

“二年級七班,孟北音。”我們報上班級後老師馬上去取消了我們的比賽權。

我扶起宇杏:“能走嗎?你也太不小心了!”

“對不起。”宇杏小聲地低下頭。

我連忙解釋:“我不是怪你……哎算了。”我猶豫了一下,估計宇杏要是扶着我走到醫務室說不定腳會腫起來,現在也顧不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在宇杏的驚呼下打橫将她抱起來,大步朝醫務室走。

身後響起熱烈怪誕的讨論聲。

——我靠!鄭寒光公然調戲夏孔錫的女人!

——鄭寒光不是跟夏孔錫在一起的嘛!宇杏憑什麽第三者插足啊!

——夏孔錫這下悲哀了,他男人跟女人都跑了。

我真想拿瓶敵敵畏對着這群害蟲噴過去!

我抓頭朝熱鬧的人群看了一眼,看臺上游息、彌賽亞和孟北音正在往樓梯走。心想反正孟北音能找到醫務室,就懶得去管他們了,抱着宇杏趕忙朝醫務室跑。

我刻意忽略了宇杏臉上因為在我懷裏而露出的一片潮紅,将她放在單板床上就去找校醫,“她腳被踩了,您給看看嚴不嚴重?”

校醫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樣子看起來很年輕,略檢查了一下說道:“不礙事,扭到筋了,注意這兩天少走動。”說完在宇杏腳踝上貼了張藥膏就去忙別的事了。

“聽到了吧,我去幫你拿電話,打給家人叫他們來接你吧,別瞎跑,明天別來學校了。”我說。

宇杏點點頭,一顆碩大的眼淚忽然就砸下來了。

我一愣,煩惱地皺起眉,“很疼嗎?”

她搖搖頭,壓低了聲音說:“太丢臉了。”

一女的在我面前簌簌掉淚,我尴尬得很,也不知道該說啥,于是摸了下鼻子道:“有什麽丢臉的,哎……肩膀要不要借你靠一下?”

“寒光,真的很謝謝你。”宇杏的聲音輕輕的,像棉花糖一樣,她勉強擦幹眼淚笑起來。

“謝什麽,你幫了我那麽多,我還沒謝……”我的聲音嘎然而止,瞳孔急速收縮,因為宇杏忽然靠過來把她的吻獻給了我。不算是吻,不是游息那麽霸道,只是單純地将唇瓣貼在我的肌膚上,我不知作何反映,總之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孟北音在我的身後傻愣愣地看着,彌賽亞正拿着他手機興高采烈地嚷嚷要拍照。我反應過來後立刻推開了宇杏,于此同時一股大力也将我往外扯過去。

是游息,他跟一黑臉金剛似的,滿眼都是殺氣騰騰,二話不說拉着我就走。

“你幹什麽!”我在門外甩開他,有點不太敢看他的臉。我不知道我在心虛什麽。

游息看着我,愣是不說話,眼神跟刀子似的,就跟我是殺他全家的兇手一樣。

周圍路過的學生好奇得将視線投過來,我聽見幾聲細微的驚喜聲,估計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害蟲瞅着我跟游息又在意淫什麽。

我真不知道我是哪兒出了問題,難道我全身寫滿了‘我空虛我寂寞我冷’的字樣麽?為什麽一個個都可以不顧我願不願意上來就要親我一口,先是游息,後來是宇杏,現在又是游息!

當他忽然将我拉到懷裏當衆地俯身親吻我的時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多久游息嫌旁邊圍着的人煩,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拖我回家,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後背,能深切感受到他身上不可抗拒的狂浪般的怒氣,下意識覺得,要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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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出事兒了,話說下面兩張估計會被發小黃牌,被鎖了的話我會在文案上貼個傳送門或鏈接。

第二十五幕

“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回到家我幾乎是關上門就清醒了,心中塞滿了句句國罵,指着游息的鼻子就吼起來,“我有沒有說過在外面你不能随便碰我!我他媽現在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你讓我以後怎麽回學校!”

“她能碰,我怎麽就不行?”游息不為所動,雙手環胸抱在一起冷傲地看着我。

“她不一樣!至少她是女的!”我紅了眼,怒喊道:“這下好了!不用到明天全校都知道了!你看沒看見人家都拍照了!等下BBS上得傳得到處都是!把我摁海裏涮幾遍都洗不清了!”

游息忽然一改淡定跟一獅子似的炸毛了,也沖我吼:“怎麽了!我跟你之間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了你要這麽掖着藏着!”

我忽然啞口無言,瞪他好半天才說:“我們都是男的!”

“又怎樣?”游息忽然促狹一笑,是那種冷冰冰的笑容,“你真是沒有一點身為亞特人的自覺,我今天就教教你,人類和亞特人之間的區別。”

說着他忽然上前一步迅捷無聲地把我抓起來,身上傳來狂野大海般的氣味。與上次的動作一樣,他把我扔到床上,可那時他只是單純地抱着我睡覺而已,但現在我毫不懷疑他是想抱着我,跟我睡覺!

“喂!你夠了!這樣一點都沒意思!”游息欺身壓過來,我慌亂地推搡他。

我比誰都清楚,如果他真的想做,我根本就逃不掉。

游息不鳥我,将我壓在身下一通亂啃,他一手攬着我的腰一手把我的手雙桎梏在上方,撬開我的唇齒霸道狂野地吻着我。

我力氣比不過他,也不敢随便掙紮,因為只要動一動就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那裏正頂着我。他這是要來真的!游息開始剝我的衣服,在我的頸項和胸膛前留下一串暧昧的吻痕,我惶恐地睜大了眼,急得想掉眼淚,“游息,你別這樣,你清醒點行不行!你再做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他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很輕易就将我的衣服全解開了,然後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為什麽生氣?能和我交尾你應該倍感榮幸才對。”他用一種皇帝賞賜小太監般的高傲聲音說。

我差點被氣笑了,“你這個中二病放開我!我保證你敢做下去我就敢閹了你!”

“我又淹不死。”他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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