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關了。

他一定又臉紅了,我就奇了,這些事他難道沒和林森做過麽!

“我該去學校了,今天你們還去嗎?”我看着游息,視線忽然一花,大腦閃過兩秒空白馬上正常了,就沒怎麽注意。

“你要去找那個女的?!”

“找你妹!”

校運會的第二天,一切都轟轟烈烈的正常進行,拜游息所賜,我被我們學校那群腐女大軍圍攻得片甲不留,比賽也沒拿到好成績,宇杏隔着很遠的距離看着我,溫柔的臉在陽光下顯得蒼白無色,她的身後是買了兩瓶冰飲正用小碎步跑過來的夏孔錫。

400米短跑我只拿了第三名,休息區宇杏一瘸一拐的過來送飲料給我。

我擡頭沖她微笑:“謝啦。”心道幸虧今天游息沒跟上來,不然回家又得掐一頓。

“寒光,你身體不舒服嗎?”宇杏将打濕的手帕遞給我,我看到她身後默默咬着下唇仇恨地瞪着我的夏孔錫愣是沒敢接。

“沒事……”我扯扯嘴角。

宇杏尴尬地收回帕子擦拭了手兩下,她沉默了很久,支支吾吾道:“寒光……論壇上的那帖子是真的嗎?”

“什麽帖子?”我大口大口地灌水,遙遙看到孟北音和林森正往這邊跑來。游息和彌賽亞都沒來,孟北音早上要走了彌賽亞的入校許可證,估計是給了林森。

宇杏沒說話,她眼裏有一層淡薄的憂傷,低着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後遞到我面前。是學校的BBS論壇,昨天發布的一個貼圖帖子被迅速置頂,張牙舞爪地挂在首頁。圖片當然就是昨天下午我和游息親吻被抓拍下的畫面。

可能是哪個腐女寫的,甚至編了個我和游息加上夏孔錫的三角愛情小段子。

我迅速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是啊,游息是我男朋友。”

宇杏眼眶淡淡紅了一圈,我馬上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她輕輕哦了一聲後在我身邊坐下來,我頓覺一陣尴尬,心說這女的反應是不是不太正常。“祝你幸福,要小心老師哦。”宇杏忽然出聲。

“謝謝。”

“寒光!寒光!”孟北音像只兔子一樣蹦跶過來,“你今天狀态不好诶,等下的兩千米要加油哦!林森說你拿了第一名就請我們吃大餐!”

我眯起眼,牽着一抹笑容看向林森的黃頭發,“你要請孟北音吃飯也用不着兜這麽大的圈子吧。”

林森腼腆地刮了下鼻子,“你加油。”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校運會就在此起彼伏的喝彩中緩慢落幕。

校運會結束後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是彌賽亞走了,數天後的傍晚游息出去替我跑腿買學習資料,彌賽亞趴到我書桌前,以他一貫的燦爛笑容道:“小光光,我要走啦,有棠來接我了。”

“有棠來了?”我吓了一跳,偏偏游息這個時候不在。

彌賽亞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笑道:“他沒在這裏,你放心啦,有棠也沒有敵意的。我該走啦,小光光,你可不可以讓我抽一點血?50就好了!”

“50也叫一點!?你抽我血幹什麽?”

彌賽亞手裏拿着不知哪來的采血袋,“有棠一直想分析你的血樣,看看到底什麽原因導致你不具有亞特人的能力,而且想用你的血液試試能不能喚醒血殖瓶裏的CAT064772。之前都是喬薇尼用自己的血喂養,成長得很迅速,但是血液一斷就幾乎陷入沉眠了。”彌賽亞邊說邊自顧自将采血針紮進了我的血管裏,我并沒有拒絕,抽點血也沒什麽所謂。

而且聽起來用途都對我無害。

彌賽亞看着采血袋慢慢鼓脹起來,悠悠道:“對不起啊小光光,你不要告訴游息我抽了你的血哦,嘛,不過沒關系,等他回來我就走了。”

“好。”我笑着摸摸他金色的柔軟頭發,“那再見啦,還回來嗎?”

彌賽亞僵了一下,忽然變得有些傷感,他垂着頭,似乎是在哭泣的聲音低低從底下傳來,“真的很對不起!鄭寒光,不管以後發生什麽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們真的很需要游息!”

他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鄭寒光,我們‘深藍’見。

==================================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什麽都別問!!!!疑團神馬的很快就會寫粗來了!!!

順道說明兒不更了~後天繼續更新。

第三十二幕

游息在知道彌賽亞臨走前抽走了我50的血液後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煩躁狀态,睡覺前總是輾轉反側,半夜睡醒一定要摸摸我的臉或者抱抱我才轉身繼續睡。在家裏也沒有之前的波瀾不驚,他現在毛躁得就像個一點就炸的小炮仗。還很幼稚,只要我沒跟他打聲招呼消失不見他就跟我鬧別扭,搞得我上個廁所也要跟他報備。

深秋天氣轉涼,尤塔銘直到出院我都沒有去看過他,鄭家兄妹為了這事還跟我吵過好幾次。孟北音現在偶爾會去林森家過夜,好在林森的父親醒來後心态慢慢調整好了,但是孟北音的父親則一直沒個聲響,警察那邊也沒有消息。

一切都似乎在平淡中慢慢有條不紊地進行。

偶爾摻夾些校園暴力的高中生活猶一攤死水,這幾天因為高三年級的某班女生不堪學業重負跳樓自殺而掀起小股沸騰。聽說還是宇杏的朋友,她哭了很長時間,夏孔錫在教室陪了她一天。

放學後意外的沒在校門口看見游息——自從彌賽亞走後游息不管幹什麽都得把我放在視線裏,好像他一個沒看着就會有怪獸來把我抓走似的,我不可能讓他到學校裏來,于是他就每天在我放學時來找我,跟我一起回家。這天他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尤塔銘。

他手上拿着一個牛皮紙袋,站在我對面,鴨舌帽下一雙布滿滄桑的眸子帶着漂洋過海般的憂傷輕輕望着我。他看起來很頹唐,整個人比之前見到時瘦了一圈,一身低調到有些狼狽的裝扮讓我覺得喉嚨一陣緊縮,似乎是要哽咽。他從來沒有過這種落魄的樣子,他應該……他、他應該是精神矍铄并且具有威嚴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一場車禍後就成了這個樣子,身後沒有豪車沒有西裝筆挺的助手,此時就這麽孤零零的站在我的眼裏,像一個被嫌棄的流浪漢。

我別開視線,抓着挎包帶腳步匆匆離開。

“寒光!”他出聲叫住我,聲音沙啞。

我腳步一頓,轉過身挺直了腰杆兒,口氣比之前緩和了很多,“你叫我?”

“爸爸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林姍是第一次見到尤塔銘,在她知道這個看起來就像剛被老板炒了鱿魚的男人是我爸爸後,馬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因為之前我說過我爸爸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答應他的要求,順從他的意思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鄭幼倫的話不斷不斷在我腦子裏嗡嗡亂響,我真的有那一瞬間覺得我對不起尤塔銘。

我的确太偏執了,但是這種歉意在想起媽媽死在冰冷的深海後馬上蕩然無存。

“有什麽事說吧。”我靠在沙發靠背上,冷漠地看着對面的尤塔銘。

林姍作為老板親自端了咖啡過了,反複要我态度好點。

尤塔銘将牛皮紙袋打開,從裏面拿出幾分文件推到我面前,說:“把這些都簽了吧。”

“這什麽玩意?”我不信任的看着他。

我的眼神明顯讓尤塔銘很傷心,他嘆了口氣,默默将文件一次排開,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交給我,“這是公司在爸爸名下的股份所有權,以及爸爸一切不動産所有權證明,你簽了,明天爸爸将這些都過戶到你的名下,那棟房子和公司的50%都是你的了。”

“哈。”我不屑地翻了翻,“你把公司這麽多股份都給我,鄭泓易沒意見?你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鄭幼倫和鄭幼影是接班人麽。”

“寒光,你才是我的兒子。”尤塔銘篤定道。

我閑散地轉筆,瞅着他,“我不稀罕這些,你拿走吧,讓鄭泓易知道指不定就要跟你掐一頓了。”我掏出手機開始打家裏的電話,想要告訴游息一聲我在林姍這裏,可是沒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走岔了。

“別打了,游息被我派人支走了。”尤塔銘說。

我的手頓了一下,輕輕喘着,“你到底想怎樣!你能不能消停點別三番兩次得攪亂我的生活!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傷害游息的話,你清楚的,我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寒光。”尤塔銘遲緩地說:“你不該跟游息走這麽近,很危險。”

“我告訴你!如果我是女的,我就跟游息結婚!替他生孩子!你懂不懂!”我瞬間炸了,馬上将和游息間的關系開誠布公。

尤塔銘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良久,他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嘆道:“好,爸爸馬上安排人給游息洗血。”

“尤塔銘!”我怒不可遏地吼:“你就這麽想激怒我嗎!”

“你不懂!寒光,游息一旦暴走他會殺了你的!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逼死了媽媽這叫為了我好?你上次差點把游息弄死這叫為了我好?”我直冷笑,差點沒忍住把咖啡潑過去。

尤塔銘登時啞聲了,看着我的眼神頗為無力,“你恨我是應該的,很抱歉,寒光,爸爸從未跟你解釋過什麽,恐怕也沒機會了,你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永遠都不會害你的。”

他臨走前按着我的手,鄭重地說:“寒光,別相信任何人。”說完便壓低帽檐匆匆走了,似乎在躲避什麽人。

文件被他強行留了下來,讓我一定要簽,并且留了個新電話給我,簽完打電話給他,并且不許我去公司或者家裏找他。我隐約覺得出什麽事了,不過這種捕風捉影的擔憂馬上就被尤塔銘之前在我心裏留下的炸彈給驅逐幹淨。

我一路垂着頭,如同喪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有11點了吧,家裏上下兩層的燈都亮着。游息一臉愠色的抱着手臂靠在樓梯邊,臉上有明顯跟人打鬥過的血痕,孟北音正局促不安地站在他旁邊,見我回來了才松了口氣。

游息看到我,一聲不吭地賭氣般轉身上樓。

“寒光你去哪了啊!游息急得到處找你,還跟人打架,我打電話你怎麽也不接?”

我輕輕推開孟北音,疲憊道:“沒事兒,跟我爸聊天來着。你睡吧,我上去了。”

游息卧室的門沒關,他躺在床上背對着我,不說話,我知道他生氣了,但是沒去理他。我将卧室的門關上後走到客廳,蜷縮在沙發上,文件被我甩在旁邊,我就像只鴕鳥一樣拼命把頭往抱枕裏藏。

家裏沒開燈,靜悄悄的。

我疲憊得連喘氣都覺得有些費勁。

夜裏我閉着眼睛縮在沙發上,腦子亂糟糟一片,久久不能入睡。卧室的門被打開,我聽見游息從裏面走出來,駐足在我身邊。他一定以為我睡着了,輕手輕腳拿開我身上的抱枕,一手穿過我的後頸一手繞到我膝下,将我抱起來往卧室走。

“我不是尤塔銘的兒子……”我順勢抱着游息的脖頸,将臉埋在他頸窩間,悶聲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我驚訝地擡頭看他。如果不是尤塔銘之前告訴我,我估計這輩子我都不會知道。

那個在‘深藍’的孩子才是尤塔銘真正的兒子/女兒!我跟尤塔銘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沒有生父,他說,媽媽和他結婚的時候已經懷了我了。我有點……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我爸爸居然不是我爸爸!這是什麽神逆轉!

游息将我放在床上,側身躺在我身邊,淡漠道:“尤塔銘的血統比列不高,所以你如果是他的後代就不會有這麽高純度的血統。”

“尤塔銘話裏意思是,如果媽媽是普通人我就不會對她的死表現出這種偏執的憤怒,原話怎麽說來着……”我努力回想一個小時前尤塔銘對我說的話,“血親間獨有的聯系?”

“是孤獨感。”游息淡淡道:“血統偏高的亞特人在人類中會有很強烈的疏離感,你平時就不怎麽喜歡跟別人相處。在喬薇尼死後,血統帶來的孤獨感馬上讓你開始排斥這個找不到同類的環境,尤塔銘就在你的排斥範圍內。”

“怪不得你這麽死傲嬌,別人碰你一下就跟要你命似的。”我緩緩睜大眼睛,忽然意識到什麽,“那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是你同類!說!”我假意掐着他的脖子威脅道。

游息看着我不說話,眼神有點複雜,他沉默很久,“我也不知道。”

我松了手,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對這個答案有點不太滿意。游息從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內心,要說同類,那彌賽亞不也是他同類嘛,可是他對彌賽亞的态度還挺惡劣……啊,好煩,我覺得我的腦袋瓜子不适合想這些。

“你跟誰打架了?”我摸着他臉上淺淺的傷口問,“沒殺人吧?和尤塔銘的人?”

“我不能殺人嗎?”他倨傲地反問我。

“當然不能!來來來,哥哥跟你說明一下,在陸地殺人跟在海裏宰條魚是不一樣的,懂不懂?殺人是要負刑事責任的,情節嚴重還得挨槍子兒!總之,這裏沒人把你當成什麽高貴的‘S’級人魚,你給我老實點!”

游息似懂非懂地搖頭晃腦,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算了,我也懶得絮叨了,游息本身就不是愛沒事找事的性子,風平浪靜在陸地過了幾個月,以後也不會出什麽事的……吧。

這樣想着,我的擔憂慢慢淡卻了。

困意襲來,我翻過身背對着游息睡覺,他一手撈過我的腰,将胸膛貼上來,冰涼的皮膚貼在我身上,我當時就在尋思,冬天一定得跟游息分開睡,不然得凍死。

家裏沒有了彌賽亞的聒噪,我學習的時候游息就躺在床上抱着我手機看小說,我出去上廁所他也一定挪出來在衛生間外等着,除了在學校的時候,他一定要把我抓在視線裏。

我的成績一落千丈,在高三這種關鍵時刻之前兩個月的空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補上的,雖然宇杏依舊會幫我做詳細的筆記,可其實幫助不大,我在學校還要每天提心吊膽堤防夏孔錫對我投毒。

他喜歡宇杏,宇杏喜歡我,我又曾經是夏孔錫的“男朋友”,一時間什麽都亂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想打我麽~來呀來呀~

這段時間隔日更喲~

來打我吧~好基友要結婚了,會有點忙~

打我吧~【滾

第三十三幕

“我好想去死啊。”強勁微涼的逆風吹得我眯起眼。

周末一過,想起學校裏等着我的千萬題海我就覺得天塌了。

孟北音抱着我的腰尖叫:“寒光——!你騎慢點!會出事的!”

他的尾音迎風淩亂地飄蕩在秋風裏。聽着怪吓人的。

今天早上跟孟北音都起晚了,去車站已經來不及了,不想遲到只能騎機車去,我把唯一的頭盔給了孟北音。這貨顯然沒見過飙車的,坐在我的後座抱着我緊張得差點把我肋骨勒斷了。

“三年十班鄭寒光,扣五分。”站在校外戴着風紀委員袖章的夏孔錫一邊記下我的名字一邊頭也不擡地說。

“喂,我貌似沒遲到吧。”我跨坐在機車上,看了看手機,明明還有五分鐘才到點名時間。夏孔錫這家夥是想公報私仇麽。

“寒光,騎機車違反校規的。”孟北音戳了戳我的後腰。

哦,我把這茬忘了。算了,扣吧扣吧,馬上就要畢業了,一點點學分就當還給學校了。

我沒再理夏孔錫,停好車後就甩着挎包走了,孟北音小雞一樣畏畏縮縮地抱着頭盔跟在我身後,把我襯托得就像校園小說裏的不良少年一樣。

“鄭寒光!”夏孔錫忽然叫住我。

我轉過頭,沒好氣道:“幹嘛?”

“中午來場比賽吧。”夏孔錫也沒拿正眼瞧我。

我蹙了蹙眉,沒打算理他。比賽?什麽比賽,你打又打不過我,跑又跑不過我,你有什麽能拿得出手跟我比的?我切了一聲,一副傲慢的樣子扭頭走了。

上午的課沒有一點聽進去的,我真的很煩,滿腦子都是昨天的尤塔銘,我覺得我的反應很不對勁,我不該是這個反應!我難道不應該吵着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嗎?可是事實上我表面上淡定到不行。心裏的無力感很強,都是這莫名其妙的血統——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很想割開看看,我的血到底和別人的有什麽不一樣!

尤塔銘不是我爸爸,那我爸爸到底是誰?

按理說我這麽恨尤塔銘,知道他不是我爸爸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原本認定的血親忽然就斷了……我還是挺難受的。

仔細想想,尤塔銘對我的确很好,我們之間的決裂只是因為我對媽媽的偏袒。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兒子,可是卻萬般縱容我,盡管小時候過得磕磕絆絆,可是只要我一出事他幾乎就第一時間來陪着我,直到我痊愈。

鄭幼倫是對的,我對不起尤塔銘。

我趴在課桌上,煩躁得直撓頭,臺上老師扔了好幾個粉筆頭,都被我躲過了,引來哄堂大笑。這群人真無聊。

飯後我跑到天臺打算眯一會,沒多久就上來一夏孔錫班的男生,人高馬大的,踢了踢我的腳,“鄭寒光,你怎麽在這啊,夏孔錫到處找你呢。”

我不耐煩地睜開眼,“沒空鳥他,你誰啊?跟你不熟呢!”

說完我又準備閉上眼,倏地就聽見那男生打電話:“鄭寒光害怕了,不比了,都撤了吧。”

“激将法是吧?”我看着他,心裏原本就窩着的一團火馬上點着了,“比什麽?”

我站起來,跟他一塊下去。

“排球。”那男生說。

“……”我是真心想把腦子裏的一串省略號掏出來甩他頭上!

比什麽不好!比排球!那種團體競技項目比了有意義嗎?他怎麽不說比摔跤!看老子弄不死他!

我一路腹诽,到了室內排球場,周遭零零散散圍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宇杏和孟北音。

“分我隊員。”我說。孟北音笑着朝我直揮手,他還真是熱情。

夏孔錫娘娘蘭花指一翹,我這邊過來幾個男生,兩隊站好陣地,準備就緒。

“寒光加油!”孟北音大喊。

哨響,球飛過來,直照着我臉砸。我右腳來個漂移,救球,朝前猛扣。

夏孔錫娘娘的身體猛然在網前躍起,一個扣殺,一顆排球直飛過來。

我左邊的高個子副攻忽然後退墊球,排球飛上高空,二傳接起将球墊到網前,我快速幾步奔跑,跳起朝網前扣殺,還娘娘剛才的殺球!

不曾想對方一員忽然在網前出現攔球,我冷不妨被他膝蓋頂中腹部,整個人朝後摔去,我後面高個子的隊員沒想過要接着我,反而想半空中再給我補一腳。

我霎時鐵青了臉,反應過來了——夏孔錫壓根就不是想跟我打什麽排球,他就是想趁機修理我!這場上全都是他的人!靠!

“滾!”我錯身抓住後方隊員的腳踝,使勁一擰,一腳蹬在他後腰将他整個人踹飛出去。

場內嘩然,圍觀的人都炸了。

糟了!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道不好,一時沖動沒忍住,這下成了我先動手的了。

“鄭寒光,你輸了球就打人算什麽意思!”人群裏吵吵嚷嚷。

“我要驗傷!”那被我踹的男生捂着後腰,半天沒爬起來。我清楚我剛才用了多少勁,他也許是真的爬不起來了。這下可糟了!

媽的!都是夏孔錫惹出來的幺蛾子!我怒瞪着夏孔錫,他壓根不看我,拿來手機就開始報警。

“他報警了……怎麽辦寒光?要、要不要告訴游息?”孟北音戰戰兢兢地小跑着過來,手足無措地看着我。

“千萬別!那祖宗要是來了就不是打人這麽簡單了。”我焦躁地抓抓頭發,“別告訴游息啊,沒事的,頂多讓我道個歉就完了。”

學生糾紛本來就不是什麽多大的事,問題就在于……夏孔錫是市政府高官的公子,他要是拿這事整我,可就真糟了!

宇杏遠遠看着我,咬着下唇,沒靠上來。

沒多久三個警察就來了。

“我們打球打得好好的,他忽然就一腳踹過來了!我腰到現在都直不起來,我要驗傷!”那高個子掙紮半天才爬起來,額頭上都是汗珠,沖警察大聲嚷嚷。

“你聽着底氣挺足啊。”警察漫不經心道。

那高個子愣是被堵了個瓷實。

“是他們先找茬的,寒光只是正當防衛!”孟北音咬着小白牙替我解釋。

“安靜點!”一警察喝道,指了指我說:“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打人?”

我聳了聳肩,“正當防衛咯。”

“媽的!是鄭寒光先動手的!我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夏孔錫那夥人異口同聲。

沒差點把我笑抽過去。

“是你們先暗算寒光的!黑白颠倒!不要臉!”孟北音喊,我立刻讓他住嘴。我就算了,夏孔錫平時也不能拿我怎麽樣,孟北音不同,他招呼不了這些人。

我們班主任也來了,跟警察嘀嘀咕咕了幾句後,一警察說:“年輕人磕磕碰碰免不了,你,叫鄭寒光是吧,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哦,對不起。”我面無表情的瞅着那個高個子。

“可是、我才是被打的那個!”高個子急道。

夏孔錫皺了皺眉,顯然事情沒有照着他預料的那樣上演。

“不是都叫他道歉了麽,你不也沒事嘛。”警察匆匆記錄幾筆,這事兒就翻篇了。

我得意地揚了揚眉毛,心道咱大天朝的警察可算靠譜了一回。

“不能就這麽算了!”夏孔錫忽然炸毛了,邁着小內八吧嗒吧嗒過來,“你們說的不算數!被害人要求驗傷!”

你個臭娘娘腔!老子都道歉了還不依不饒!

我拳頭一陣緊收,幾乎要忍不住暴走了!

“我弟弟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送他去坐牢嗎?那要看看你這一雙小胳膊能不能掰過我的大腿了。”一道驕傲到欠扁的女聲清朗響起,我詫異地轉過頭,看到了往這走過來,穿着一身Dior小西裝的鄭幼影。

這女金剛咋來了。我又驚又喜。

“哎!”鄭幼影朝我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拿出嘴裏叼着的棒棒糖,“我們家的小白兔,吓壞了吧?”

“滾!”我作勢要往鄭幼影身上踹。

她笑哈哈地跳到一邊,采花盜似的摸了摸夏孔錫一陣紅一陣白的臉,“你想整我弟弟啊?你信不信,我先把你爸爸整下臺?”

場內人又是一片嘩然。

誰不知道夏孔錫的老爸有權有勢,鄭幼影這一番說辭聽進耳裏搞笑得很。

我也不知道鄭幼影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能力,畢竟鄭家是商界名流,跟政界高官扯不上關系吧。

“喂,女流氓,你少得瑟。”我過去踢踢她的腳跟,讓她別太嚣張。

“哎,我哥哥叫我來找你,沒想到給我這麽一出風頭的機會,學校真好玩。”鄭幼影看着夏孔錫自言自語,邊說邊把一牛皮紙袋扔給我,“哥哥叫你把這些簽了。這裏我來處理,你去外面等我。”

我打開文件袋一看,跟尤塔銘給我的那份文件一模一樣。

股權轉讓。

=====================

作者有話要說: 看起來像是過渡的一章。。。orz【乃們褲子都脫了我就讓乃們看這個!想打我吧!啊哈哈

明天會再更一章的啦~

第三十四幕

“你們一個個的到底什麽意思?”我也沒心思管學校那點破事了,課也不上,拉着鄭幼影就出來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打算問問清楚,“鄭家是不是要倒了?惹了法律上什麽事兒了,就把亂七八糟的都推給我?”

“哇!”鄭幼影唏噓一聲,在吸管裏堵了一口奶茶朝我噴過來,“你真是喪心病狂、火樹銀花,這種話也能講得出來。”

“成語不是這麽用的好麽。”我一聽她糟蹋成語我血壓就飚了。

“又不是哥哥的股權轉讓給你,這些都是你應得的。”鄭幼影催道:“快點簽吧,你簽完了後面的手續才能辦。”

“我沒什麽應得的。”我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我根本就不是尤塔銘的兒子!鄭家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也不是我姐姐!”

鄭幼影愣住了,“天吶,哪個王八羔子把這事告訴你的!”

“是尤塔銘。”

我說完鄭幼影渾身的炸毛就倒下去了,嘿嘿幹笑着:“哦哦,叔叔把這事兒告訴你幹嘛?”

“這麽說你也早就知道了?”

“你不是叔叔的兒子又不是什麽秘密,我們都知道。”鄭幼影在我刀片一樣的目光裏心虛地低頭咬吸管,含糊道:“血緣嘛,不就那麽回事,你沒我們鄭家的血又有什麽大不了。咱姐弟照樣做!”

我皺着眉不說話,一手托着下巴,指甲快速而不耐煩地敲擊着桌面。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鄭幼影問。

我頭也不擡地說:“昨天,尤塔銘也給了份這樣的文件來讓我簽,是他的所有家産。”

“那你簽了嗎?”鄭幼影虛了一下眼睛。

“沒簽,你們愛怎麽玩怎麽玩,別扯上我。”挑起這個話題我就不知道該拿什麽表情去面對鄭幼影,只好轉頭看着窗外,明淨的玻璃映出我淺淡的影子。我看着倒影裏自己大雨沖刷過的般的瞳孔,隐約覺得生活要大亂了。

“你下次再見到叔叔或者他跟你聯系馬上通知我一聲,叔叔不見了,我們在到處找他。”鄭幼影忽然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我錯愕道:“是不是被綁票了?”我想起昨天尤塔銘那一副落魄樣子,不禁暗暗擔心起來。

“你激動什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事跟你解釋不清楚,總是現在公司一團亂,等着叔叔處理呢。你知道叔叔在哪兒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忽然想起尤塔銘之前留給我的號碼,便翻出來給鄭幼影看:“他換了號碼,叫我簽完打這個電話給他。”

我腦子裏閃過尤塔銘臨走前叮囑我的別相信任何人,微微遲疑了下,這個念頭就泯下去了。鄭家兄妹是可以信任的,我沒什麽好顧忌。

鄭幼影的眸子明顯亮了起來,把號碼存起來後發給了鄭幼倫,然後忽地像解決了什麽天大的事一樣心情大好起來,一下我都在跟我巴拉巴拉讨論我親生父親到底是誰。目前這個問題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陷在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情緒裏掙紮,矛盾在心底爆炸開。

媽,你年輕時到底都幹了啥啊!

我翹了一下午的課,下午放課的時候孟北音把我挎包拿來找我,鄭幼影說有事就撤了,我大喊:“回來!先把單買了!”

她抽抽嘴角結完帳,拍拍孟北音的頭走了。

“寒光,你等會還回學校麽?夏孔錫那些人在學校門口等你呢,你別回去了。”孟北音坐到之前鄭幼影的位置上,把挎包遞給我。

“我車還在學校呢。”我說,“沒什麽事,我跟游息說今天別來了。娘娘就是想替宇杏出口氣呗,他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去,誰理他。”

“你別打架了,你們班主任今天下午都要氣死了……幸虧今天打的不是夏孔錫……”孟北音嘀嘀咕咕。

我在咖啡廳又愣了很久,精神恍惚。天漸漸暗了我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不去吃飯?不上晚自習?”

孟北音趴在我對面默默寫卷子,擡頭看了我一眼,“不上了,陪你翹課吧。”

****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街邊,四下無人,孟北音呢?哦,對了,我們出來後孟北音手機忘在學校,他去拿了,我在對街的路燈下等他。滿腦子冗雜的事情扯得我頭疼,我雙手揣在口袋裏盯着腳尖,想事情想得出神。

沒注意到身後那個慢慢靠近的影子,等我被人家一棍子敲後腦勺上暈過去後,耳中凄厲傳來孟北音的尖叫,“寒光——你身後!”

我想說我發現了,可是晚了,我已經暈過去了。

****

我是被痛醒的,頭痛欲裂,我皺着眉晃着腦袋慢慢爬起來,一時有點懵。

“寒光,你終于醒了。”孟北音帶着哭腔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轉過頭,他哭得兩眼通紅抱着膝蓋縮在我身邊,見我醒了又忍不住撲過來抱着我大哭。

“怎麽回事?”我拍拍他的後背安撫他,眯着眼打量四周。

光線很暗,我不能确定這是什麽地方,只知道我現在和孟北音被關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那鐵柱粗得直徑大概有五厘米的樣子。我摸了摸,心裏尋思這該不會是狗籠子吧。不過也忒大了點,讓我在裏面翻跟頭都綽綽有餘。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回來就看到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