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7)

,想擁抱他,想要他溫柔的親吻。

可是這裏除了冰冷和漆黑。

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不會再有了。

——

甲板上狂風呼嘯,随着直升機抛下的繩纜馬上有人相繼蕩下來。

Ackerman的屍首堆在旁邊,已經被游息砍得支離破碎。紅桧負傷倒在一邊。

其他人趕到的時候,游息正踩在鄭幼倫的身上,重複着一個動作——他以尖刀捅進他的咽喉,抽出,再捅進,再抽出,地上的人早就沒有了氣息。

“老爸——”閃光的哭聲在風中顯得淩亂。

游息扭過頭,看到兒子閃光一身是血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閃光哭着跑過去,抱住他,躲在他懷中大聲哭喊着,孩童稚嫩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痛苦而變得嘶啞。

“媽媽死了……”

簡單的一句話,經由孩童的抽咽表達出來。

“在說什麽傻話?”游息染血的指尖顫抖着,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

閃光拼命搖頭,哽咽着語無倫次道:“媽媽他……失去自愈能力,斯科特給他洗過血液……海水沒有用……已經,完全沒有氣息了。”

游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裏,閃光沒能從那種巨大的絕望陰影裏走出來,哭得聲嘶力竭,在這個世上,他只剩下游息這個支柱了。

可是很快,這個支柱也坍塌了。

游息慢慢擡起手,像是要撫摸那孩子。

雪悄皺了皺眉,忽然一個箭步沖上去,将閃光從那裏抱走瞬移到一邊,而閃光剛剛站過的地方,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老爸……”閃光淚眼模糊地伸出手。

雪悄抱着他,往後退了幾步,聲線顫抖道:“別叫了……那不是你爸爸,游息已經完全被同化了!”

聞聲,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一雙越發熾烈的紅瞳,像是要溢出光芒來,猶如黑夜裏的幽靈。

游息長身立在原地,标槍般筆直,他一動不動,像一尊意味深遠的雕像。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彌賽亞尖叫一聲,漸漸有崩潰的趨勢。

游息擡起頭,熾烈如火焰般的眸子注視過每一個人的臉,殘虐的血統完全侵占了他的身體,他已經不能被稱為游息了,是怪物,深海冰冷的初代種!

路振風無言地看着這荒唐悲怆的場面。

游息猛地沖向最近的彌賽亞。

“閃開!”路振風大喝一聲拉開彌賽亞,自己的胸膛卻被游息尖銳的指甲掏出小小的血洞。他皺了皺眉,舉槍射中游息的右心房。

“路叔叔!不要傷害我爸爸!”閃光絕望地呼喊着。

極近的距離讓受到創傷的游息滾在一邊,他馬上調整好戰鬥姿勢,沉默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傷口,又看了看路振風手中的槍械。

最終他躍下了甲板,潛入深海,消失不見。

“避開了心髒,他不會有事的。”路振風望着游息消失的海面說,“但是,恐怕他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被同化的血統,總有一天,也是要步入滅亡的。

地球的至高主宰并非是人類,神秘與未知才是這顆水藍星球的真正面紗。

全球有71%的地表被海洋所覆蓋,可人類真正探知的只有5%,還有更多的空間可以肆意,可給某些物種足夠的時間與資源給予狂妄的人類來一次致命的打擊。

所有的物種都在追尋更寬闊更安穩的生存環境。

為了争奪這種權利,種族間的沖突,永遠都不會停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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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後面會以閃光的視覺寫篇小番外,然後這篇文就正式完結了

松了一大口氣,表示這輩子都不會再用第一人稱寫文了!

故事随着小光的死亡而結束,但是亞特人種族的內戰是仍然繼續的,希望路振風叔叔能帶領優秀的族人阻止有棠的瘋狂,給所有亞特人一個光明的未來圖景。

啊,其實這文寫得超痛苦啊,很感謝一直追看的妹紙們和章章留評的小方君,愛你們~mua~

雖然小光的性格不讨人喜歡,但是我對小光還是有感情吧,這個結局讓我挺膈應的,于是貼上來也膈應你們一下,以後開坑應該都不會BE,自己心裏真的好膈應啊麻痹我好犯/賤!摔!

番外

新年後路叔叔要送我去念書,我讨厭學校那個地方,全都是一群幼稚的小鬼。

但是路叔叔說等我初中畢業了,他可以給我請私人家教單獨授學,我知道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我融入人群罷了。但是我不想,我讨厭這裏的一切,我讨厭任何沒有爸爸媽媽的地方!

我見到了媽媽口中的尤塔銘,他是個很挺拔的男人,我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我是誰,可是我們都沒有說穿,他能看得出來我不願意承認,在我心裏游息才是我的父親。就算他扔下了我潛入深海,可是只要他還在,我就有找到他的希望。

那晚之後大家都很狼狽,路叔叔帶着我接手陸地宗族,他的撤離幾乎讓深藍的執行部和裝備部潰散。那之後我和路叔叔不得不站在和有棠哥哥、雪悄哥哥敵對的立場。

宗族怎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沒辦法像路叔叔那樣保持對宗族強烈的執着。我答應他,等我長大,可以接手他的位置,可以從現在開始接受他對接班人的培養。

等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去找爸爸。

我相信他一定會記得我的,哪怕游遍黑暗的海底每一處角落,我也要找到他。

對了,我還找到了弟弟景小光。天知道他是怎麽存活的,也許在爆炸中受了傷,血液流失後在海水中慢慢愈合,像海豚那樣熟睡着又保持一定意識游在那片海域。

路叔叔允許我養他,在我的房間裏放置了一個超大的水族缸,這稚嫩的小家夥有足夠的空間活動了。我總是跟他說話,看着他和爸爸相似的面孔,猜想爸爸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模樣。他的眼睛有點像媽媽,差異只在于顏色,像暗藍色的珠寶。

這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壓根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時心裏有多麽難受。

我總是回想起媽媽臨死之前的慘狀,這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照鏡子,不敢去看自己與媽媽極為相似的面孔。看到自己我總是很容易陷入崩潰的情緒裏,午夜夢回時我總覺得只要我翻個身,媽媽就睡在我旁邊,會替我蓋好被子,然後抱着我繼續入睡。

那是我最滿足的時候,因為爸爸獨占欲很強,他總是不讓我和他們睡,所以我和媽媽在一起睡覺的次數很少。我仍然清晰的記得,以前向爸爸表達過晚上想睡在一起的想法,爸爸馬上以擔心把我擠死的理由給我打發了,然後我就去找媽媽告狀,随便瞎掰什麽理由,總之能教訓爸爸就好了。

我好想他們。

我一直很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把狀态糟透了的媽媽留在家裏,我甚至怪雪悄哥哥為什麽要把那個紅桧帶回來!如果沒有他,媽媽就不會被斯科特殺掉!我也很清楚,這就是斯科特的最終目的,他是個為了愛着魔的瘋子,也許就算沒有紅桧,他也會想辦法把媽媽搶走。

我明知道這一點,卻沒辦法控制早就崩潰的情緒,媽媽會死在我面前,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麽概念。

我向雪悄哥哥道歉,他同樣也在自責,甚至親手殺了紅桧。我知道紅桧對他來說是比較重要的存在,但是他造成如今的局面同樣不能否認。

他害死了我的媽媽,激怒了爸爸,加速了他被同化的速度。

彌賽亞哥哥再也沒有回到深藍,即使內戰打響,他也沒有回深藍去找有棠。我很想念他那張歡樂的笑臉,可是那晚之後他再也沒有笑過。

他說:“只要想起小光光那天晚上的樣子,心髒就好疼,閃光,我一定是得病了。你快點長大好不好,發明一個可以清洗記憶的機器,我不想再記得他們了。”

他每次說到這裏總是泣不成聲,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嚎啕大哭,可是他沒有眼淚,不管他怎麽悲傷,他的眼底始終是幹幹的,模樣狼狽得根本就不是彌賽亞。

媽媽要是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放聲嘲笑他,可是媽媽再也見不到了。

他甚至見不到我長大,他以前經常抱着我發白日夢,幻想我長大後會是什麽樣子,會做什麽職業。他希望我是醫生,因為穿白大褂很帥,他還希望我是大明星,因為我像我的名字一樣,在他的眼裏是發光的。

爸爸總是找各種機會打擊媽媽,可是媽媽一旦真的動怒,他又各種狗腿地去讨好他……很多很多,關于爸爸媽媽的記憶總是不斷不斷的在腦海中閃現。

我獨自回到媽媽原本的那個家,血跡已經被那個叫孟北音的男生清理幹淨了。房間收拾得很整潔,窗戶也換了,整理得好像爸爸媽媽随時會回來一樣。

他的确這麽問了,我說媽媽死了,爸爸消失不見了。他很快就相信我的話,因為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媽媽說過他是以前很好的朋友,在我們窩在這個家裏時他也的确幫助過我們。所以我把媽媽埋葬的位置告訴了他。

我頻繁地跑進墓林,蹲在媽媽的墓碑前自言自言。

有一次看到了孟北音,他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在一起,抱着花,在媽媽的墓碑前哭得很隐忍。

有時候也會遇上路叔叔,他總是很冷酷,在深藍的時候不管媽媽受到怎樣的創傷他都無動于衷,即使那些創傷是他造成的。

我經常能看到他,站在墓碑前,低頭看着那小小的灰白照片長久的沉默。有時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我知道他很難受,媽媽是他喜歡的女人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對媽媽到底抱有着什麽想法,但是他的确在保護媽媽,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是站在媽媽這邊的。

他對媽媽的死有一定程度的自責,因為他原本是可以救媽媽的,但是他沒有,也許他壓根就沒想到斯科特會對媽媽下殺手。

現在追究責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沒有恨任何人,我只想快點長大,然後去找爸爸。

尤塔銘叔叔在知道媽媽正确的死亡時間後痛苦了好一陣子,如果媽媽還活着,一定會哭着叫他一聲爸爸。

我和他接觸并不多,可以說我并不怎麽願意和他接觸。

他對我的稱呼是‘小光’,因為我和媽媽的名字裏都有一個光字,所以大概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叫我還是叫媽媽吧。

小光也是爸爸對媽媽的稱呼,我不知道爸爸在把媽媽救出來後又是以什麽心情離開他的,媽媽當時一定很害怕,因為他知道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可爸爸那個傻子還是走了,沒有在媽媽最後的時間陪着他。爸爸被同化也是一種幸運吧,否則他一定會痛苦死,我很難想象那麽愛媽媽的他,在聽我說出媽媽死亡的話時心裏是什麽崩潰的感情,總之他就在我的面前,一瞬間被同化了。

我當時很絕望,感覺像整個世界都分離崩塌了,并且這種情緒直到現在依然籠罩着我。

孟北音将爸爸的黑刀還給了我,我将它擺在水族缸的位置旁邊,漂亮的刀,和漂亮的人魚,我開始陷入長久而消沉的睹物思人中。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弟弟并不像深海的初代種那麽兇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還沒長大的原因。我經常跳到水族缸裏和他玩,他對我沒有任何攻擊意圖,和人類初生的嬰兒沒什麽兩樣,會發出咿咿呀呀的可愛聲音,也會啃我的手指。

神奇的是他已經長出一排尖尖的小魚齒了,含住我手指的時候會用很小的力氣輕輕磨我的指甲。

但是他的牙齒太尖太鋒利了,有一次不小心劃破了我的手指,血腥氣彌散在水中,我以為這會引起他獵食的本能,但是他沒有,他大概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松開嘴,馬上游竄到離我遠一點的地方,怯生生地看着我。

他絕對不會是冷血的初代種!絕對不是!

雖然路叔叔幫我鑒別過,的确是100%的純血,但是媽媽也是100%的純血,這至少可以讓我抱有一點幻想。

景小光也可以直接呼吸空氣,但他的魚尾不像爸爸那樣幹了就可以擁有一雙光潔的腿。不過這無所謂,他像爸爸的地方多着呢,比如,他喜歡吃生魚片,尤其喜歡吃旗魚,并且讨厭泡面和包子的味道。

他是有心智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讨厭什麽,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我想等我們一起長大後,他可以跟我一起潛入海中去找爸爸。

我希望他今天的咿咿呀呀在以後可以變成哥哥,我想和他說話,和他交流。

最近我在想方設法的瞞着路叔叔把景小光帶出去,帶到媽媽的墓前,媽媽看到景小光的成長一定會很開心的。可是路叔叔留在宅院裏的部下總是攔着我,他們說路叔叔明令禁止我把景小光帶出去,他覺得不安全,不管是我還是景小光。

現在的局勢的确有些難解難分,但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并不關心宗族,我也不覺得雪悄哥哥會派人來把我殺掉。最後路叔叔答應我,他陪我一起去。

景小光害怕這樣空曠的環境,整個人纏着我。

我讓他認清照片上那張清秀的臉,那是我們的媽媽,鄭寒光。

至于爸爸,我只能找到大量的文字資料,但是沒關系,等景小光再長大一些,就可以讓他自己照鏡子,然後告訴他我們的爸爸就是這個樣子。

爸爸,你等着我們,我一定會和景小光把你從冰冷的深海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的時候有種錯覺,如中故事還能繼續下去的話,CP肯定就是兩個小包子了。

閃光一定是個攻,景小光就是只人魚受。但是閃光越長越像小光,景小光越長越像游息。。。卧槽 = =我忽然好想寫20年後之類的番外。。。

笑~☆

終于正式完結了,啊,故事拿捏得不是很好,結局還把自己給膈應了,追文的妹紙多擔待,我會繼續努力的~揮爪~~~~

番外二

奇怪!我什麽時候回來的?昨晚跟游息回去後我明明是去鄭幼倫的房間跟他睡了,游息在外面睡沙發……對了,游息呢!

“游息!”我掀開被子大喊。

剛穿上拖鞋房門就被打開了,游息端着一杯水站在門外,漠然看着我:“喊我做什麽?”

“這怎麽回事?!我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他淡淡說道,一邊喝水一邊轉身到客廳沙發上窩着。

“什麽?!”我拖鞋都顧不上穿了,光着腳就追了出去,“我怎麽記得昨晚是回鄭幼倫家裏了?難道我失憶了?”

他淡定地瞅了我一眼,“昨晚我拎你回來的,反正我痊愈得差不多了,為什麽還要待在那裏。”

我立刻咬牙切齒:“什麽叫‘拎’我回來的!”

“就是拎你回來的。”他将杯子放在茶幾上,走過來一把又将我提了起來,“像這樣。”

“……”

我狠狠踢了他一腳,讓他放我下來,然後胸中一腔熱火地去洗漱,轉身後就聽見游息在後面嘀咕:“在那裏又沒有肉丸子吃……”

這貨究竟是對肉丸子有多執着啊!

回來後我就得撲進學校了,話說我都想不起來我多久沒去上課了,今天周幾來着?我看看手機,恩,周末,明天該去學校了。

“北音,孟北音!”我趴在陽臺往下喊。

沒有多孟北音就穿着一身鵝黃色運動套裝跑出來了,驚喜地仰頭看着我:“寒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游息也在呢,等下上來吃早飯吧?”我說。

“好啊!我上去幫忙。”說着他就蹬蹬蹬踩着樓梯上來了。

第十九幕·腐女是世界上最強的生物。

吃飯的時候我跟游息坐一起,他在旁邊認真吃飯,一點都沒覺得氛圍有什麽不對。只有我時不時挑高眉毛略有點賊眉鼠眼的味道看着對面。

我面前的座位上是孟北音,而他旁邊就是那個黃頭發——沒記錯的話這貨曾經還想殺孟北音來着——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會跟我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孟北音,結果游息在旁邊忽然道:“你踢我幹嘛?”

一桌子人都在看我。

“你腳伸那麽長幹什麽!縮回去!”我一筷子摔在他碗沿上掩飾我的尴尬。

“我叫林森。”黃頭發——哦,林森說,估摸着他也知道我那點小九九,就率先說話了,“你說的話我都認真想過了,是我太過沖動,我不會傷害北音的。”

“恩恩,我們現在是好朋友!”孟北音似乎是為了使我相信又特意說。

這是什麽神發展?前一天還要嚷嚷着殺你的人今兒就跟你把手言歡了,好一個見鬼的惡俗情節!我不由自主吐槽道:“哇,你們不是吧,我估計孟北音要是女的,你們就該上演一場瓊瑤式言情劇了。”

我就這麽随口一說,沒想到孟北音臉就紅了,迅速低下頭扒飯,我心下了然,又一對基佬——奇怪,什麽叫‘又’?

“什麽是言情劇?”游息忽然轉過頭認真的問我。

我馬上飚了一頭黑線,“你不是偶像劇黨麽,言情劇跟你沒關系!”

“對了,今天陽光充足,水應該不會太涼的,我們去沙灘玩吧?”孟北音忽然精神奕奕。

如果在家裏的話我就該面對一大摞的習題,想到這個就胃疼,還不如去沙灘逛逛海風小店呢,于是就随口答應了。

飯後孟北音和林森下去收拾東西,我到廚房洗碗,游息則四仰八叉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個好吃懶做的廢物!

****

等我們四人站在柔軟的沙灘上,我望着水天一線的盡頭,恍然覺得日子這是要顯而易見的平淡起來了。

但願吧,我也不想找尤塔銘的麻煩了,畢竟游息怎麽說也算是他所制造的産物,深海的事我只是略知一二,況且媽媽的秘密埋藏在我觸碰不到的地方,任我怎麽死纏爛打也無濟于事吧。不如一切順其自然算了——我簡直沒意識到我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

不過,那個什麽‘深藍’究竟是什麽地方呢,海底宮殿?聽着好高端的感覺,媽媽葬在那裏嗎?那個藍眼睛的人究竟是誰呢?話說當時我為什麽沒沖出去質問他啊!

可惡,好後悔!

“寒光……寒光!”我一個晃神,發現孟北音抱着一個飽滿的游泳圈跑過來喊我。

“怎麽了?”不會是要拖我去游泳吧,別啊!老子怕水啊!看着大海就小腿抽抽好麽!

“那個,你快去看看游息吧。”他彎腰在我身邊大口喘氣。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穿着一條藍色沙灘褲赤/裸的上身均是點點“吻痕”的游息正虛脫般地倒在沙灘上。

出什麽事了!這剛來沒半個小時這貨又搞出什麽亂子了!不會是有什麽內傷吧!我忙不疊跑過去,拍了拍他冰涼蒼白的臉,“游息?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他嗷了一聲,張開眼睛看了看我,虛弱道:“我……有點頭暈,我睡一下就好了……”

頭暈?怎麽會這樣?

在我急得想把他扛回家時孟北音跑過來了,抓着游泳圈輕輕咬着下唇小聲道:“其實我不太會游泳,所以帶了游泳圈但是忘記帶充氣筒了,想去小店去借的時候游息說可以幫我吹滿……”

“所以吹完他就這德行了……”我恍然大悟,頓時有種想操刀砍死游息的沖動。

孟北音點點頭。我一頭黑線地站起來,決定不管這條弱智的人魚了!靠!誰三叉神經抽了才會用嘴巴去吹游泳圈啊!我估計游息壓根就沒有三叉神經,所以丫成天一副面癱相!

“別管了,讓他躺着吧,林森呢?”我大手一揮。

“他換衣服還沒出來——哦,來了!”孟北音沖遠處走過來的林森招手。

話說今兒海邊人還挺多的——但是其實好多都是我們學校的人!

我走兩步就能聽到紮堆在一起的女生在讨論校草的八卦,要麽就是接下來即将舉辦的運動會相關事項。

說起運動會我就腦子疼,我原本運動神經就發達倒是占盡了優勢,去年的賽中廣播幾乎都是“鄭寒光打破了他的百米紀錄!”、“鄭寒光創下了釋私男子八千米最高紀錄!”等等等……但是我的一世英名就硬生生毀在了校草夏孔錫的手裏——不對!是毀在了我們學校無孔不入的腐女大軍的口水裏!

當時是一項4x100的男子接力賽,我是第三棒,校草大人是第二棒——高二時我們是同班同學——當另一隊的第三棒已經開跑的時候校草才握着接力棒姍姍來遲,我急了,大吼道:“棒子給我!給我!快給我!”

我們班女生也特配合,一起紅着臉尖叫:“夏孔錫給他!快給他!”

交接後她們更是得寸進尺忘我吶喊:“快看!鄭寒光跑得多快!這就是愛的力量啊!呀——!”

我當時也沒多想,接了棒就沖,途中還不知道這群女生在“呀”個什麽,直到第四棒跑完,我們班略勝一籌拿了第一,我和執第四棒的同學興奮地抱在一起,轉身就看到了一臉怨氣的校草大人眼含熱淚地看着我,吧唧丢過來一句:“臭男人!”然後邁着小內八噠噠噠地跑開了。

後來我和夏孔錫被偉大的花季腐女們集體意淫了一年。

在這一年裏我受盡了夏孔錫的白眼,也被他無數次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對臭男人沒興趣,我當時那囧啊,那是真心想扒了他衣服驗證一下丫到底男的女的。

“寒光,一起來游泳吧!”孟北音抱着游泳圈在海水裏撲騰。

我正呆在淺水灘上,被他叫了回神。身邊游息不見了,他也跑過去游泳了,想想也好,他本來就應該泡在海水裏的,但是我對這大面積的水實在消化不了,于是擺擺手,“嘛,在這裏也挺好的啊!”我做了個假意游泳的姿勢,“水溫正好,深水會有點涼吧!”

這個時候一個拎着小水桶的孩子在我身邊站起來,沒好氣地對我說:“你能別在這麽嗎?”我被嫌棄了!我意識到後還沒來得及悲傷,就又被這死小孩重重射了一箭:“大叔,這裏的水都被你攪混啦,我怎麽玩啊!”

大、大叔?應該不是叫我的吧,話說我才18歲诶!我長得有那麽滄桑麽!

第二十幕·你怎麽知道你的人魚是不是單身。

“啊——!別拽啦!再拽我褲子就掉了——!”我趴在沙灘上一手提着褲腰一手拽着一個陌生男人的腿,死命尖叫。

那男人瞅着我這樣似乎也被吓了個夠嗆,使勁抖着腿想甩開我,叫得比我還凄慘就跟我侵犯了他似的。拜托,您這茂盛的腿毛刮下來就能擰一根麻繩了,要不要叫得比女生還嬌弱啊!

“你下來游嘛!”孟北音還在不依不饒,跟林森一人拉着我一條腿就想把我往水裏拖,“游泳很簡單的,你來試試啊。”

簡單你他媽還抱着游泳圈!我不要!我絕對不要!

就在我無比怨念的時候,那個男人終于踹開了我,捂着臉跑開了,于此同時我右腳踝一涼,一股大力就猛地把我拖進了水裏。我剛發出一點叫聲就立刻淹進了海裏,令人恐懼的海水四面八方湧來往我嘴裏灌,我在水中下意識地抱緊了身邊的人。

慢慢冒出水面後我噴了一口氣,急得眼都紅了,“你幹什麽!老子不會游泳!”

當然是游息這貨,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麽大力氣!

我八爪魚一樣纏在游息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游回去!快點!”

他腦袋濕漉漉的,額發貼下來有點遮住了眉眼。他一手攬着我的腰,似乎還有往更深處游的意思,“你什麽時候這麽怕水?上次不是還直往海裏沖嗎。”

“那是因為我要找媽媽的戒指!”我揚起手在游息眼前使勁晃了晃,然後我愣了。

原本用皮繩綁在我手腕的戒指又不見了!剛剛還在的!

“戒戒戒戒戒戒戒……”我語無倫次,慌張得都磕巴了。

“又弄丢了?”游息鄙視地看着我。

我一巴掌抽過去,咆哮道:“剛才還在的!肯定就是你剛來拖我的時候弄丢的!”

“你等着。”游息松開我,然後一猛子紮水裏不見了。

然後我就開始往下沉!尼瑪啊!你要下去找至少也把我送回按上吧!“游息……你@#¥%大爺的咕嚕咕嚕……”我在水裏亂撲騰,喝了好幾口水,愣是沒人注意到這裏有個人要溺水了,我說全沙灘的人都是弱視嗎!

我記得特清楚,當我被救起時那種柔軟的感覺。一女的将我從水裏拽出來,伏在我身上,胸前兩團軟軟的的東西抵在我身上,立刻讓我精神百倍,我心說這福利也太好了吧,然後耳邊響起關切溫柔的聲音,“寒光?”

我大口喘氣着,拂去臉上的海水,“哦!你是隔壁班的!那個誰來着……”

這是一張熟悉的臉,女孩的笑靥在陽光下有着水淋淋的溫柔,我記得她,上次在校運會上合作過,當時她還是夏孔錫的女朋友來着。

“你這麽快就忘啦,我是宇杏啊。”哦對,似乎就是這個名字,我恍然大悟,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你怎麽一個人游這麽遠啊?我記得你不會游泳啊。”

“哎,說來話長,你能把我送上岸麽?”我欲哭無淚道。

宇杏笑了笑,露出尖尖又可愛的小虎牙,她還沒說話就臉色一變,然後驚叫一聲忽然沉到了水裏,那不是正常沉水的速度,似乎水裏有什麽将她拽下去了一樣。

我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游息!

我剛掙紮了幾下,還沒嗆到水,立刻有雙冰涼的手從後面抱住我,迅速往海中游去,并且耳邊還蕩開一聲宛若日漫裏的元氣少女一樣的聲音,“哈哈,終于被我抓住咯!”

水中若隐若現的,一條金色的魚尾。

是條人魚!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你是誰!”游到深水邊界,那條陌生的人魚終于停下來放開了我,我戰戰兢兢地抓着攔鯊網的纜繩,看着沉在水中的一團金色大聲問。

“Surprise——!”那團金色忽然破水而出,在陽光下揚起一串串折射着光芒的水線。

我一時呆住了。水裏是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子,金色的短發,金色睫毛,眼瞳的顏色也有着淡淡的金色,像極了通透的琉璃,白皙的皮膚牛奶般細嫩,活脫脫就是從漫畫裏蹦出來的少女!好養眼!

“诶,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嘛,”她可愛地撅着嘴,圍着我游來游去,“不過是長得好看點,為什麽小游息和小棠棠對你都有興趣捏。”她游了一會在攔鯊網外停下來,吐了吐舌頭,眯着眼笑道:“嘛嘛,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那兩個變态腦子都裝了什麽。”

即使她在貶低我也無所謂了,我真的超想喊一句:媽呀!這女孩子也太可愛了吧!

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眼睛大得離譜,笑起來的樣子讓我覺得全世界都充滿了愛啊!可惡,這張臉,好想捏捏看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啊!她是怎麽長得啊!

“彌賽亞!你離小光遠點!”游息冰片般的聲音刷刷切爆了我腦子裏的粉紅色泡泡,我扭過頭,看見他正冷着臉往這裏游過來。

“哎呀,被小游息發現了喲。”金色的小人魚笑眯眯道。

她叫彌賽亞?彌賽亞!我想起昨晚那個藍色眼睛的男人,他曾對游息說‘彌賽亞想見你’,就是她嗎?她和那個想殺我的男人是一夥的?!

“哈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彌賽亞愉快地游來游去,金色的魚尾偶爾躍出水面,還好這附近沒有人,“呀,小游息怎麽變弱啦,啊啊!好害羞!小游息的身上怎麽這麽多讓人難為情的痕跡!”她忽然一手指着游息一手捂住眼睛大呼小叫起來。

喂!那是槍傷好嗎!可惡,這個樣子也好可愛(……)!

“你怎麽會在這裏?”游息游到我身邊看着她說。

彌賽亞沒有回答他,而是像沒有搶到糖果的小朋友那樣撲打着海水,指着游息用一種要哭了一樣的聲音喊道:“是小光光弄出來的吧!啊啊,好讨厭啊,怪不得小游息不願意來海底陪我了,原來是移情別戀啦,怎麽可以這樣!”她忽然氣鼓鼓地撲上來,抱着游息就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彌賽亞!”游息怒不可遏地推開她。

什麽啊,移情別戀?她是……游息在深海的情人嗎?游息的情人?我愣愣地看着游息英俊冷冽的側面,海水淹沒過我的胸膛,讓我覺得有點喘不上氣。

“哭得很假嗎?哎,如果我能流出眼淚來的話就好了。”彌賽亞兀自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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