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三十八

飄身後退,溫良玉手中未央劍疾射而出,竟穿過那人心口,又急飛向齊斐,萬料不到這劍實是針對自己而來,齊斐正欲提招抗衡,殊不料溫良玉身子已搶到離他二三丈處,白皙手腕再次握上未央,雙鹄引七十二式狂如奔雷,劍光如雨,竟是四面八方毫無空隙,直刺向齊斐天靈,只一瞬之間,齊斐便覺氣息凝滞,眼前熟悉眉眼逼命而來,他心中又怒又恨又痛又憐,心緒牽引,竟見一點鮮血溢出唇角,朝飲罷最後一式枕橋卧痛擊而出,望之如電閃星散,驚心動魄,溫良玉不閃不避,欲以全部內力與他一拼!

劍鳴铿然,未央斷作三截,齊斐卻不罷休,搶先出招,溫良玉手無兵刃,竟遭他生生斷去右掌!

溫良玉忍痛推出左掌,重重擊上他心口,齊斐吃了這掌猛擊,當下又是數口鮮血噴出,并不得不後退數步,溫良玉趁著衆人不備,甩出袖中幾枚煙霧彈,一時之間僅見演武場中煙塵滾滾,竟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端慕容玦讓煙塵弄得滿臉淚水,不免轉身擦去,正待回頭去看溫良玉,卻突覺背心一緊,竟給人一把抓住,他略一定心,忙問:「良玉?」

「我們走……」

溫良玉藉由玄迷步法闖出衆人之間,縱然帶著慕容玦亦是不減半分速度,但他身受重傷、意識模糊,腳下不辨方向只是亂走,奔得一會兒又突然停步,手上一松,慕容玦讓他一摔,還未喊痛,已見溫良玉軟軟跪地嘔出幾口鮮血,忙上前抱住他。「良玉!你要不要緊?」

「沒事……我們快走。」

但他全身無力,竟是再也站不起身,待得看清周遭,溫良玉心下更是又悔又氣,方才只為避開衆人,竟走到這秋島東側,此處皆是峭壁斷崖,如何逃生?且竟是無端拖累慕容玦,哪怕齊斐恨他至深,最後将他千刀萬剮也決計不會牽扯到少年身上,可恨自己當下只想帶著他一同逃走,如今竟将二人置於這般絕境!

「你……你別與我一起,危險!」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難道你以為我會丢下你?」慕容玦一咬牙,扶著渾身冰涼的溫良玉站起身,即使走得搖搖晃晃,他也不曾松開手。「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你也不能丢下我。」

「玦。」靠著少年暖熱身軀,他竟忍不住淌下一滴淚水。「玦,我再不能是溫良玉了……」

慕容玦聽他語帶哽咽,耳畔又聽得他右手鮮血滴了一路,心底亦為他疼痛,嘴上卻還要分辯:「當溫良玉有什麽好,我偏不要溫良玉!」

他忍著右手劇痛,下唇已是咬出血來,聽得慕容玦話語卻又忍不住要笑。「真的?」

「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人我都不要。」

溫良玉當真扯開唇笑了,又咳出幾口鮮血來,見慕容玦擔心目光,他正要說話,卻又聽見腳步聲直逼兩人而來,他慌忙扯著少年加快腳步,好不容易走出樹林,眼前終於開闊,竟是一線碧海藍天,峭壁絕崖!

背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卻聽得那人也是身受重傷、腳步淩亂,溫良玉驚愕回身,果然便是齊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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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慕容玦,齊斐扯住他的衣襟将人提到面前。「告訴我,溫玉是怎麽死的?」

事已至此,隐瞞何益?他索性回道:「一刀斃命,他死得毫無所覺,痛快至極!」

分明早有準備,乍聞此言,齊斐心中仍是劇痛,他松開手,溫良玉跌坐在地,慕容玦忙爬了過來護在他身前,卻只能驚愕地看著齊斐眼眶中的淚水。

「溫玉、溫玉……我錯了、是我錯了!」

見他心碎癫狂,溫良玉心下突然一動。「他喜歡你,那一晚他說了他喜歡你!可你對我……仍如兄弟,所以你沒有答應他……哈哈哈,原來溫玉公子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可是你說你錯了,難道你心底也對他有意?那麽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沒有在一起?」

看著那張與溫良玉并無二致的臉,齊斐恍惚又回到那一年那一夜,溫良玉說喜歡他,但……怎麽可以?兩名男子相戀是何等驚世駭俗之事,他與溫玉怎麽可以?於是他說這只是一時情錯,勸溫良玉放棄,兩人仍當兄弟,然後一生一世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忘不了當時溫玉的神情。

他一直沒有忘記!

「我知道,因為他心中有更重要的東西,齊大俠和溫玉公子的地位、聲名,那些武林規矩!他心中有很多東西,每一樣都比溫玉還要更重要。」

慕容玦的聲音很輕,但卻一字字沉沉打在齊斐心頭,朝飲罷顫顫地指向少年。「不要說了、我叫你不要說了!」

溫良玉一把推開慕容玦,眼前的劍卻沒有移動分毫,只朝他步步逼近。「他死了,這張臉也不應該存在。」

朝飲罷再度揮下,慕容玦只覺得心髒跟著停止跳動。

「不!」他伸出手,卻什麽也沒有抓住。「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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