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曲樂的沉默似乎讓蘇睿從什麽未知的地方驚醒了過來，他不确定的看看曲樂，幾不可察地咬了咬下唇，眼神再一次失去焦點，定定的看着曲樂發呆，卻是沒有收回已經出口的話，既然已經問了，那就問了吧，能得個答案也是不錯的，總比他白白的亂了心緒要好得多。

“你已經開始了吧？”曲樂剛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也沒注意到蘇睿的失神，簡簡單單的一句，不是回答，而是反問。

“什麽？”蘇睿下意識的跟着反問，接着反應過來，垂下眼睑開始想着計劃的進行，然後想到于家已經在打擊所謂的蘇家，而簡家也在争取利益，就連負責禮儀的顏家也參與了進去，正和蘇家內部司掌禮儀的部分争論不休，确實……是已經開始了啊……想到這，蘇睿頭向後仰，徹底閉上了眼睛，“确實是已經開始了，原來在一開始，我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這是難免的，蘇家想停下雙子祭祀，附屬的家族不可能簡簡單單的妥協，最後的結果，不是雙方的妥協，就是一方，或者是雙方一起的毀滅，”曲樂學着蘇睿的樣子仰頭閉眼，聲音裏夾雜着淡淡的感慨，“可惜，蘇家在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過妥協，雙子祭祀必須停止，那麽，沖突自然也不可避免。”

“你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蘇睿微微挑着眉，被遮蓋住的眼中帶着誰也看不到的絲絲疑惑，“最開始的雙子祭祀是蘇家自己發起的，現在要終止它的也是蘇家，不覺得奇怪嗎？”

“畢竟已經那麽久了，有所改變也是正常的。”曲樂深呼吸，放松身體，回答的理所當然。

“呵，我還以為這對于你不過是一瞬間呢。”蘇睿止不住的想要微笑，嘴角提起個小小的弧度又很快落回。

“自然是一瞬間，”曲樂很享受現在的氣氛，從他們把話說開之後，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放松的聊過了呢？他算不清，也不想算，“可那只是對于作為界主的我來說，我現在只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曲樂，只是以人的身份這麽想着罷了。”

“好吧，人，經營供奉，甚至是禮儀方面，蘇家和附屬的家族都已經在對抗了——當然，他們還以為那是司家，你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嗎？”蘇睿坐直來，睜眼看着曲樂的方向，見到他的姿勢只是眉頭跳了跳，不發表任何意見。

“接下來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嗎？要不成功，要不全滅。”曲樂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對這個話題完全不感興趣，有些漫不經心的随意。

“既然你猜到了後者發生的可能……依舊不打算阻止我嗎？”蘇睿身體前傾，略壓在了桌子上，不知為什麽，他突然急切的想知道曲樂的答案。

“也不過就是不阻止你，答應過的事情，我什麽時候反悔過？”曲樂仍然靠在椅背上，左手擡起揮了揮，像是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小事。

蘇睿失笑，開始覺得自己倒是不如曲樂灑脫了，依着現在的情況，明明作為計劃發起方的蘇家占據着主動，可他卻這麽患得患失，還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