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江清歡帶着幾只萌寵到了離歸雲莊不遠的小山坡。

歸雲莊本來就遠離鬧市, 到了小山坡,山花爛漫,風景雖好,可人跡罕至。江清歡讓雕兒去找了山林中各式各樣的小鳥, 在路上的時候見到一只長得頗為威猛機靈的田園犬旺財,也将旺財招到了山坡去。

白雕找來了百鳥,江清歡自從離開冥岳後, 很久沒有跟這些山林小家夥玩鬧過, 一時興起,就讓白雕領隊, 讓百鳥在天空中排列成各種各樣的隊形。

幾只鹦鹉不再站在白虎的背上, 而是蹦蹦跳跳, 飛到旁邊的樹上, 看着白雕馭鳥, 它們也想湊熱鬧, 于是幾只花花綠綠的鹦鹉扯着嗓門, 唱“我要飛得更高, 飛得更高”, 一邊唱一邊飛, 然後它們一上天,就将白雕帶着的百鳥的隊伍都打亂了。

白虎原本在旁邊的野花叢中撲騰着, 聽到幾只鹦鹉的歌聲, 擡頭看了一眼,随即扭頭, 繼續撲騰它的野花。

小姐姐怎麽說來着?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它就是猛虎,要經常嗅嗅薔薇,沒有薔薇,那嗅嗅野花也是好的。

江清歡見幾只鹦鹉将隊列弄亂了,好氣又好笑,呼嘯一聲,讓白雕帶着那些鳥兒下來。

江清歡盤坐在草地上,将她帶來的鳥食灑在地上,讓這些鳥兒平時路過街道市集的時候,幫她留意一下有沒有穿着紅鞋子的女人,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都要留意。

那些鳥兒吃完了鳥食,叽叽喳喳,得到了江清歡說如果它們找到了穿紅鞋子的人類後會給它們更多好吃的之後,就飛走了。

江清歡将鳥兒打發走,看着坐在身旁的那只田園犬。

“旺財,過來。”

旺財正吐着舌頭呼吸,如今是夏天,真是熱死狗了。

它吐着舌頭,看了看江清歡,就不過去。

江清歡笑着拿出一根骨頭,“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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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財看到那根骨頭,伸出來的舌頭,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江清歡将骨頭給它,旺財整個狗趴在地上,兩只前爪固定這骨頭,專心地啃起骨頭來。

旺財是一只流浪狗,可它長得挺壯實,不像一般的流浪狗那樣邋遢瘦弱,也沒有像一般的流浪狗那樣,對人類有着很強的戒心。

江清歡一問,才知道旺財原本是有主人的,它的主人是一個老人家,老人家平時孤單,養了旺財與他為伴。旺財說兩個月前,老人家說想吃糖炒栗子,出門買了栗子回來吃了之後就死了,是被毒死的。老人家死了,旺財就成了流浪狗。

江清歡伸手摸了摸旺財的腦袋,“老人家是被毒死的。我聽說這一年有不少人都是因為吃了糖炒栗子被毒死的,前幾天有人看到一個穿着紅鞋子的老婆婆在賣糖炒栗子,你找到她,或者就找到毒死你主人的兇手了。”

旺財的耳朵抖了抖,那雙眼睛看向江清歡。

江清歡指了指身邊的骨頭,“我不會騙你,我準備了這麽多骨頭呢,你應該有許多朋友吧?你可以叫你的朋友來吃。吃完之後,你問它們有沒有見過穿紅鞋子的女人,沒見過也不要緊,你們在路上玩的時候,都看看路上的女人有沒有穿紅鞋子的,有的話就來告訴我。如果你們能知道穿着紅鞋子的女人住在什麽地方,那就更好了。我到時候,會給你們準備更多好吃的。”

旺財朝江清歡叫了兩聲,就銜着一根骨頭走了。

江清歡笑看着旺財跑遠,沒一會兒,旺財就帶着一群田園犬過來啃骨頭。

關二哥停在江清歡的肩膀,好生新奇地看着那堆田園犬,“娘咧!哮天犬!”

劉皇叔蹦蹦跳跳,“二郎神!”

江清歡:“……”

飛将軍以前的時候被狗追過,見到那堆田園犬瑟瑟發抖,跑到白虎背上蹲着。

江清歡看着那群田園犬,都是附近農家放養的,自由自在,只要不去招惹它們,大多數都是十分溫順的。其實狗也會争地盤,可顯然它們跟旺財很和諧,有幾分将旺財視為老大的感覺。

江清歡雙手合十,心情顯然不錯,她決定了,她要将旺財帶回冥岳去鎮宅。

侍梭和梅绛雪都沒想到江清歡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會帶回來一只狗。

江清歡先前跟侍梭說了,三位管事的家人如何安置的事情由梅绛雪做主,她帶着萌寵們回去的時候,侍梭恰好在請示梅绛雪要怎麽處理三位管事的後事和家人問題。

然而侍梭話還沒說完,三只鹦鹉興奮的歌聲就遠遠傳來,眨眼之間白雕就已經在竹意苑上方盤旋,随即在屋頂停下。

江清歡帶着白虎進來,緊跟在白虎後面的,是一只土黃色的狗,在狗頭上還站着一只鹦鹉。

梅绛雪和侍梭愣住。

江清歡走進院子,跟兩人說:“我今天在外面遇見了一只狗,很勇猛挺有本事的,我打算将它留在冥岳。”

梅绛雪和侍梭看向那只聽說很勇猛挺有本事的狗狗,只見狗狗坐在地上,眨巴着那雙眼睛看向她們,目光清澈而友善,後面的尾巴一直在搖。

梅绛雪一見,笑道:“它看着很可愛,清歡,你給它起了什麽名字啊?”

江清歡:“旺財。”

梅绛雪:“……”

江清歡笑眯眯地,“它是一只男狗。”

梅绛雪側頭看了旺財一眼,旺財也正看向她,梅绛雪默默地移開了視線,幸好是只男狗,要是女狗知道自己叫旺財,說不定會寧願沒名字。

江清歡找了小動物來幫她找紅鞋子之後,就又去找花滿樓了。花滿樓這次不拿着花灑澆水了,他正拿着剪刀給盆栽修剪枝葉。

江清歡雙手撐着下巴,看着花滿樓咔嚓咔嚓地幫盆栽見着枯枝枯葉,覺得花七哥哥真是锲而不舍地讓她知道什麽叫奇跡。

江清歡:“花七哥哥,你經常給盆栽修剪枝葉嗎?”

花滿樓手中拿着剪刀,一只手摸了摸盆栽的枯葉,笑着說道:“其實我并不經常修建這些盆栽的枝葉,不過有時候心若是無法平靜的時候,給盆栽修剪枝葉能讓人的心變得平靜。”

江清歡:“你心裏不平靜?”

花滿樓将手中的剪刀放下,跟江清歡說道:“今天是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去珠光寶氣閣赴宴的日子,你知道,獨孤一鶴是個絕頂高手。”

江清歡:“但我知道絕頂高手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陸小鳳一直都是個幸運的人,我覺得這次他也會跟過去一樣,平安回來的。”

花滿樓笑道:“你對他倒是很放心。”

江清歡撇了撇嘴,陸小鳳的頭頂都頂着那麽大的光環呢,她能不放心嗎?

花滿樓忽然想起那天在萬梅山莊下面江清歡說要蓋房子的事情,“你那天說的那塊地,我已經跟六哥說過的,你可以讓陸莊主找他談,或者你自己去找他也可以。”

江清歡側頭,看向身邊的白衣男人,“花六哥哥願意将那地賣給冥岳啊?”

花滿樓點頭,“嗯。”

其實花六童并不只是願意而已,花滿樓這個人性情平和,很少跟家中的幾位兄長要求些什麽。那幾個兄長有時候都不免有些埋怨,如果花滿樓是個妹妹的話,可能他們會更覺得自己是個兄長。如今難得花滿樓開口,雖然說是為了朋友,但花六童還是很樂意的。他都恨不得花滿樓能任性一點,就算是提出要天上的月亮這樣的要求,他也樂意的,可平時花滿樓壓根兒就不提!

後來聽說自家七童要幫忙的是個姑娘,花六童就眼睛放光,即便是花滿樓目不能視,都能察覺到自家六哥的眼神。只好笑着叫六哥別多想,清歡妹妹你應該知道的啊,住在歸雲莊的那個小姑娘。

花六童心想,都能去收水盜了,小姑娘又怎麽樣啊?而且陸乘風說起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言辭也頗為客氣,肯定也不是個俗人,只要他家七童喜歡,怎麽就不能多想呢!

花滿樓想起六哥,心裏頭泛着幾分暖意,原本因為擔心朋友而有些焦躁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江清歡在花滿樓住的小樓裏四處看了看,花花草草都被照顧得很好,環境幽靜,一看就是适合花滿樓的風格。可江清歡向來是熱鬧慣了,不說其他的,就說她的三只鹦鹉,就能頂一個市集,難怪她就沒有像花七哥哥這樣的仙氣。惆悵。

于是,惆悵着的江清歡就拉着滿是仙氣的花七哥哥離開了小樓。

“人有時候獨處是好的,但有時候總是一個人待着,也會悶啊。”

花滿樓微微笑着走在江清歡身側,“只要心是平靜的,無論身處何處,都是一樣的。”

江清歡自認沒有像是花七哥哥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風淡雲輕的胸襟,所以也不多說。

花滿樓雖然不常來太湖,但對這裏的環境似乎都十分熟悉,帶着江清歡走在林間的小道,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光影。鳥兒在枝頭蹦蹦跳跳,歡快地好唱着歌。江清歡看着那鳥兒,還分神想了想到底有沒有昨天被她賄賂過的鳥兒在這裏?

還想着,忽然她身邊的花滿樓停下了腳步。

江清歡也停下了腳步,她看着前方的四個手中拿劍的姑娘。四個姑娘長得不醜,高高瘦瘦,皮膚白皙,身上穿着淡黃色的衣裙,在一片青黛當中,這四個姑娘還有幾分像是從天而降的林中仙子之感。

當然,跟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的美色相比,她們還是差了一截的,既沒有那樣的妩媚溫柔,也沒有那樣的風情萬種。

四個姑娘,年輕而美麗,頗有風姿。

她們站在距離花滿樓和江清歡十米開外的地方,看着那對男女。忽然,其中一個年紀看着大一點的姑娘問道:“你就是花滿樓?”

說話的姑娘是那四個人當中長得最高的,跟江清歡一樣,她也有着一雙漂亮細長的鳳眼,可跟江清歡不一樣的是,江清歡笑的時候眸子微彎,眸子中的笑意動人,讓旁人看了似乎都能感染到她的快樂,可眼前的這個姑娘,笑着的時候,鳳眸似乎都帶着咄咄逼人的殺氣。

江清歡喜歡美人,不管男女,只要長得好看,性情不要太差,她基本上都會喜歡。但眼前的這個美人,她可就很不喜歡了。

江清歡看向對方,笑着問:“你們又是什麽人,這路是你家的嗎?”

那姑娘一愣,随即另外的人就接上話了。

“這路不是我們家的,但應該也不是你家的才對。”

“小姑娘,我們問的,可不是你。”

跟着那個鳳眼姑娘來的幾個姑娘,一見江清歡言辭間頗不客氣,說話就更不客氣了。

一襲紅衣的少女,站在花滿樓的身邊,确實是俏麗活潑,山間清風拂過,帶起了紅色衣帶裙角。江清歡一臉的無辜:“問的不是我?那你們方才問話的時候,難道有說敢問公子?你們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們問的誰呢?”

這時,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姑娘忽然上前,在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劍,她的劍鋒指向江清歡,“那你如今知道問的已經不是你了,還不閉嘴。”

江清歡一聽對方的話,就冷冷一笑,“我還以為峨眉四秀多麽了不起,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你們在外面這麽不講道理,獨孤一鶴知道嗎?”

那四人聽到江清歡的話,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花滿樓聞言,笑嘆着,“清歡,別胡鬧,說不定幾位姑娘前來,是有什麽要事呢?”

江清歡卻說:“花七哥哥,你別管。她叫我閉嘴我就閉嘴,她以為她是誰?峨眉四秀很了不起麽?我最讨厭別人動辄拿武器對着我。”

少女話音剛落,手中七巧梭已經飛了出去,那拿劍的姑娘沒想到江清歡猝不及防就出手,而且那七巧梭來勢洶洶,她身後就是幾位師姐,避開了豈不是令幾位師姐遭殃。加上她看江清歡不過跟她一樣差不多的年紀,跟在花滿樓身邊,一看便覺得是那種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小姑娘,哪裏能想到江清歡竟然還會武功。

她一時輕敵,此刻只來得及用劍擋住朝她飛來的七巧梭。

“锵”的一聲響,七巧梭已經在她的劍身上撞彎了,那力道震得她虎口發麻,手一松,劍就脫手而出,掉到了地上,而她人也往後退了兩步。

“小師妹!”

另外三人見狀,大驚失色,有兩人上來扶了她一把。

此時七巧梭已經回到了江清歡的手中,只見少女将七巧梭插回那如雲的秀發中,那雙眸子帶着幾分冷傲看向幾人,嘴角微彎,那是既不屑又譏諷的笑容。

“我這一招,不過是用了三成力道,人不要以為自個兒會點三腳貓功夫就可以不講道理。不講道理的人,不光長得多好看,都讓人覺得面目可憎呢。”

那幾個姑娘一聽,十分氣憤,幾乎想一擁而上,然而被那個鳳眸姑娘攔住了。

那個鳳眸姑娘像忽然換了個人似的,朝江清歡和花滿樓抱拳,有禮說道:“在下峨嵋弟子馬秀真,見過姑娘與公子。”

剩餘的三位姑娘見馬秀真如此,也整了整儀容,朝兩人抱拳。

“峨眉弟子葉秀珠,孫秀青、石秀雪,見過二位。”

江清歡的目光掃過她們,原來剛才拿劍指着她的那個人,叫石秀雪,文文靜靜的模樣。江清歡沒興趣跟她們打交道,跟花滿樓說道:“花七哥哥,我們走吧。”

方才的動靜花滿樓都聽見了,如今江清歡這麽說,他便十分随和地說道:“也好,那我帶你到六哥的酒莊去。”

兩人旁若無人地轉身就要離開,峨眉四秀見狀,急了。

只聽得馬秀真有些着急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花公子,請留步!”

花滿樓腳步一頓,并未回頭。

馬秀真言辭一改出現時的不客氣,十分有禮,“花公子,我與師妹們前來,是有事情想問花公子。”

江清歡神情兇巴巴的,“不知道!別問了!”

馬秀真:“……”

石秀雪見狀,十分不服氣,“又沒問你!問的是花滿樓,你耳聾嗎?”

江清歡一見是手下敗将,彎着鳳眸,笑容有些惡劣,“沒耳聾,可我偏要說,你又打不過我,不服憋着。”

石秀雪快要氣死了,花滿樓見狀,心中被這兩個少女的争吵弄得啼笑皆非。可小姑娘吵架,他一個大男人,在其中勸和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于是花滿樓裝作沒聽見江清歡說了什麽,徐徐轉身,問馬秀真,“馬姑娘有事直說,我若是知情,自然為你解答。”

馬秀真聽到花滿樓的話,心中松了一口氣。

馬秀真:“花公子,是這樣的。今日午時,家師本來是在珠光寶氣閣設宴邀請陸小鳳。家師說他有事情要與陸小鳳單獨會面,因此讓我們師兄妹都離開了珠光寶氣閣。我與師妹師兄們在外頭待了兩個時辰後回去珠光寶氣閣,家師已經不見了蹤影。我與師妹幾人方才因為心急如焚,一時無禮冒犯了二位,還望二位多多包涵。”

石秀雪:“不止是我師父不見了,陸小鳳也不見了。他去赴宴的時候,還帶了一個背着劍的男人,他們都不見了。”

孫秀青補充說道:“那背着劍的男人,是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

她永遠不會忘記看到西門吹雪的那瞬間,好像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一般。那個男人,身上散發着的氣息能讓她從心底涼透到指間,可心跳卻全然不受控制地加速。

花滿樓眉頭微蹙,“他們都不見了?”

石秀雪點頭,可随即她想起來聽說花滿樓是個瞎子,又“嗯”了一聲。可随即,她又好奇地看了花滿樓一眼,他看着真的一點都不像是瞎子,她一時沒忍住,突然問道:“花滿樓,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見嗎?”

江清歡:“……”

花滿樓微微一怔,不明白剛才這個姑娘還火急火燎地說着獨孤一鶴和陸小鳳的事情,怎麽忽然就關心起他的眼睛到底看不看得見了?他心中雖然不解,但也耐性說道:“我确實是看不見。”

石秀雪咬着唇,又望了花滿樓一眼,顯然花滿樓一身溫潤如玉的氣質讓她十分有好感,她又說:“可你看着并不像是瞎子。”

花滿樓微微一笑,并不想再跟她多說閑話,于是又問馬秀真:“你來找我,是覺得我知道陸小鳳的下落,是嗎?”

馬秀真:“陸小鳳進水閣時,曾在門外與西門吹雪開玩笑,說他若是死在水閣,大概只有花公子會去給他收屍了。”

花滿樓聞言,忍不住嘆息,“他總是喜歡胡說八道。”

馬秀真那雙細長的眼睛看向花滿樓,問道:“花公子,你可知道陸小鳳如今人在何處?”

花滿樓輕輕搖頭,“他沒有來找我,事實上,我也正在等他的消息。”

峨眉四秀聞言,面面相觑。

那獨孤一鶴去了哪兒?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為何也不見了蹤影?

石秀雪:“花滿樓,你能找到陸小鳳嗎?”

花滿樓搖頭,“不知道,我還沒找過陸小鳳。”

花滿樓和陸小鳳是朋友,但性情南轅北轍。陸小鳳不喜歡安定,他喜歡到處游蕩,他的朋友們想見他一面,也是全靠緣分。只是花滿樓在陸小鳳的朋友名單中排位靠前,因此陸小鳳想要找人喝酒的時候,總是比較容易想起花滿樓,所以就去找他喝酒而已。

石秀雪:“可你和他是那麽好的朋友,你要是想找到他,肯定有辦法的吧?”

江清歡聽着石秀雪的話,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石秀雪是不是因為對花滿樓萌生了好感,所以就覺得花滿樓對她也會比較不一樣,所以說話就這麽不客氣?

一直站在花滿樓身邊的江清歡沒忍住,笑着問道:“可是花滿樓有辦法找到陸小鳳,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呢?”

石秀雪:“我師父,是跟陸小鳳一起失蹤的,怎麽沒有關系?!”

江清歡:“你又不在場,你就知道他們是一起失蹤的?說不定是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先離開了之後,你的師父才離開的。”

石秀雪神情惱怒地瞪向江清歡,“你胡說!”

孫秀青這時扯了扯石秀雪的衣袖,“小師妹,稍安勿躁。”

石秀雪:“為什麽要我稍安勿躁?難道你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你喜歡西門吹雪,那天你在路上遇見他之後,回去之後就一直在談論他。可你別忘了,他就是陸小鳳請來的幫手,他門到水閣,就是要跟師父打架的!”

孫秀青聽到石秀雪的話,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

江清歡:“……”

她忽然覺得,自己雖然和幾位師姐感情有點生疏不會太親密,可至少不會當着外人的面內讧。她的幾位師姐,在外人面前,可是個個都大方得體的,尤其是大師姐蒲紅萼和三師姐梅绛雪,人美性格又好,甩了眼前的峨眉四秀豈止是十條街的距離。

馬秀真見石秀雪越說越離譜,皺着眉頭輕斥了一聲,“秀雪你在胡說些什麽?”

石秀雪這才抿着嘴不吭聲。

馬秀真有些心累地嘆了一口氣,跟花滿樓說道:“師妹們年少不懂事,花公子見笑了。”

說什麽年少不懂事,在花滿樓身邊的江清歡早就身體力行地闡述了何謂乖巧懂事可愛。但花滿樓向來都樂于給人臺階下,于是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

花滿樓:“如果水閣當中,并無打鬥的痕跡,那麽很有可能,是他們幾人一起離開了水閣。至于為何離開?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陸小鳳出手,不會置人于死地。”

峨眉四秀擡眼,看向花滿樓,“花公子此言當真?”

而江清歡看着那幾人的神色,在旁邊涼涼地說道:“花公子此言是真,但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如果出手的不是陸小鳳,而是西門吹雪,不是西門吹雪死就是你們師父死。”

峨眉四秀:“……!”

那四個姑娘,眼睛都瞪大了。尤其是孫秀青,那臉色難看的像是快要暈過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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