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撿

褚如初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戈壁攤上,夜裏寒風凜冽,粗粝的沙子刮得她臉疼,還有一點粘液滴落在她的額頭上。

纖長的睫毛輕顫,掙紮一下人醒了。

月色下,醒來就與一雙冷漠的綠眼對視,距離近地能聞到它嘴裏的臭味和看見雪白的牙齒。

瞬時驚了一身冷汗,就地翻轉,她利落躲開血盆大口,退後了好幾步才爬起來。

哪來的狼!

一擊不中,狼喘着氣與褚如初對視,垂涎的粘液滴落在沙地上。

真的是狼,還是野生狼。皮毛斑駁,淩亂肮髒,身上還有血痕,這應該是一匹受傷的落單狼。

沒聽說這裏有狼呀,又不是荒郊野外。再怎麽沒有城市建築标志,一馬平川,風沙亂舞也是城市周邊,她确信自己沒有跑多遠。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對面垂涎欲滴的的喘氣聲提醒着她,今日恐怕讨不了什麽好。

小退一步,疼得呲牙咧嘴。低頭一看,纖細白皙的腳腕裸露在外,猩紅的刮痕讓她眼眶一熱。

艹,疼死老娘了,那幫殺千刀的。

風沙吹的褚如初眼睛疼,明媚的大眼眨吧一下,把眼淚咽回去。

她慢慢彎腰從靴子裏摸去,冰涼的觸感傳遞到指尖,心中微定。匕首,還在。

褚如初是個富二代,家裏錢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還有個能幹的哥哥繼承家業。從16歲的時候就開始滿世界跑,她是一個天生的畫家,老天爺賞飯吃,正直青春活力,筆下的畫都洋溢着充沛的生命力和活力。

常年世界各地跑的人一般都特別注意安全,她在人煙稀少或治安不太好的國家都會配置二十人次以上的保镖。

反正老娘有的是錢!可惜零落平陽被狼欺,落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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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別過來呀,姐姐的肉不好吃。”褚如初安撫地說着轉身飛跑。

可以說是健步如飛,但,兩條腿的哪能跑過四條腿。被追上不說,中途還交鋒幾個來回,褚如初仗着利落的身手,一一躲過。時間長了,都沒讨着好,戰線僵持起來。

褚如初狼狽不堪,小腿已經凝固的傷口又開始淌血。

餓,累,要命。

可是它也餓呀,看她的眼神就是要一口吞了她,難道要命喪今日?

哭死。

今日落單是因為她要趕Y國的極光,自己提早一天就到了,預約的安保公司檔期沒到,需要晚一天。

就這麽一天出了問題。

Y國是個戰亂國家,黨政割據,武裝勢力混亂。可是極光很美,聞名遐迩,久負盛名。褚如初神交已久,又正值被第32任男友逼婚,就不遠萬裏奔赴而來了。

安全抵達酒店後,保镖還沒到,她閑不住,自己溜達出了那所安保非常好的國際酒店。

出酒店的時候還全副武裝,穿了一身迷彩,與這邊黨政分子一樣的裝扮,頭發紮緊塞進帽子裏,還帶了防風口罩和防身武器。也不是她安全意識差,其實一般來說三五個大漢,她還是能對付。畢竟常年在外跑的人,她不能完全指望保镖,之前在其他戰亂國家也有單獨出行過。

只要是不亂跑随便逛逛,也出不了亂子。

奈何運氣太差,出門就遇到一隊反動份子火拼,戰火紛飛間她被反動頭子驚鴻一瞥。不知道對方怎麽就從嚴密的防風口罩帽子下認出她是個美人來着。

被碾着追了一路,傷了腿後,逼得跳了水,跳水的時候正是極光最美的瞬間。

現在褚如初也顧不得為什麽跳水後自己全身上下包括頭發都是幹的了,她躲過了幾次狼嘴,孤狼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這是生存的搏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狼喘着氣,發出了最後攻擊。

褚如初體力殆盡,握緊匕首也準備最後一搏。

呼嘯的夜,狼奔騰而起,褚如初從來都不知道狼能跳躍的這樣高,速度這樣快。尖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臂,血腥的味道,刺激得狼越發兇狠。

就是這個瞬間,褚如初被撲倒時手中的匕首利落刺進狼腰,可惜力道不夠,狼沒能馬上斃命。

完了,狼嘴已經湊近了她的脖子。

千鈞一發間,利箭的破空聲,從耳邊劃過,幾縷斷發飄落,伴随着一聲狼的哀嚎。

哦,得救了!就是血太多了,被激噴的狼血染灑了滿頭滿臉。

太血腥,褚如初想。

月色下,落難的少女(劃線),落難的女人仰望着猶如救世主出現的少年,長發勁裝,眉眼狹長,手挽挽弓,臂膀開闊,最後在意識裏消失的是他漆黑如墨的眼。

褚如初徹底暈了過去,她想着還好不是那群反動份子。

等再次醒來時,還是那片戈壁攤上,身下那攤狼血昭示着她躺着的地方沒變。不過狼屍已經被拖走了。

不遠處起了篝火,火上燒烤着什麽,一個俊挺的身影獨坐火堆旁,他在吃東西,周圍還有一些貨物和馬匹。

夜色靜默如水,褚如初咬牙爬了起來,對方聽見聲響擡頭看了她一眼。

冷死了,冷死了,褚如初身體僵硬,她搓了下手,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是躺了多久,都快凍僵了,要是中途不醒,是不是就得直接凍死在這裏。冷血呀,少年,褚如初跛着腳朝他走去。

慢慢走近火堆,對方沒理她。

火光照亮了少年的臉,輪廓清晰,眉眼狹長,鼻梁高挺,而且睫毛精呀,纖長的睫毛在橘色火光的剪影下簡直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少年身高體長,長發束起,夜風下墨發翩飛,就是氣質很冷,拒人于千裏之外。

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褚如初第一印象。不過實在是長在她的審美點上,想畫,話說她畫人體不管是彩繪,還是素描都是很棒的。

防風口罩下褚如初艱難的勾了一下唇,不敢過多意yin,她乖乖的蹲在火堆旁邊烤火,看着對方吃烤肉,火堆上架着一塊,油脂被烤的滋滋作響。

餓,餓得眼冒金星,天知道她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肚子咕嚕咕嚕響。

少年冷眼掃過她,很冷,說了些什麽,聲音很好聽,就是音節怪異。她聽不懂,不過從神情語氣看得出對方極度不歡迎她。

褚如初想着要不是他吃飽了不想動,或許會直接結果了她。

別這樣少年,再怎麽姐姐也是個美人。異國他鄉的她也不想招惹這樣不歡迎她的人物,可是餓呀。

褚如初想開口說話,滿臉的粘膩提示着她還帶着沾滿狼血的口罩,她嘴裏甚至都能聞到腥臭的血腥味。

嘔,太惡心了,她取下了口罩,大口喘氣,嘴裏唾液都是腥味。

這時,一壺水丢在了她的腳邊,是那個少年丢的。

褚如初詫異,尴尬的笑一笑,卻手腳麻利的撿起來。不管怎樣先喝,真想對付她早下手了。

古老的皮囊裏,水很甘甜,她大口喝着,水珠劃過精致的下巴,沒入衣襟深處,水痕淌過的地方是柔軟的白。

喝完水,對方還貼心的遞來一塊帕子她擦臉。真是貼心,居然還注意到她需要擦一下臉和手,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看來确實是看走眼了,她沒有注意到少年深邃驚異的眼神。

“謝謝呀,要不是你我就命喪狼嘴了。”褚如初很高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何況救她的還是這麽精致貼心的少年。

褚如初眉開眼笑,眼波清純,眉目如水,一笑還有一對淺淺的小梨渦,甜到人心裏去了。

“褚如初,幸會。”纖白的手伸過去,手上有些髒。

呼嘯的夜風都不能掩蓋她輕柔的聲線,語言不通,越君霁聽不懂她說的話,女孩子?

他心口狂跳,眼底波濤洶湧,狂風肆意,最後沉寂在纖長的睫毛下。

手被握住,他的手很大,指節修長。好手,褚如初暗地裏吹了聲口哨。

語言不通,國籍也不一樣,握個手表示友好,褚如初就不客氣去拿肉吃了!她真的是要餓死了,徒留還戀戀不舍收回手的少年。

柔若無骨的觸感輕柔的就像羽毛一樣撓越君霁的心,他收回手時,指尖還留有一抹滑膩的觸感。觸感癢癢地蔓延到心底,手指狠抓了幾下才止住那抓心撓肺的癢。

對面心緒難平,褚如初卻吃的很香。

從來都沒覺得烤肉這麽好吃,這應該就是那匹狼了,沒想到異國他鄉還有這麽會烤肉的長發美少年。

想着先前狼差點咬死她,她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大一塊。

吃飽喝足,少年還拿來一個藥瓶給她療傷。啊,真的是小可愛,她腳踝疼死了。

月色下,修長的少年,單膝跪地捧着她的腳,像是研究藝術品一樣,給她的腳上了藥。

動作輕柔,像拱衛公主的騎士,就是動作太慢了,上個藥上的她要睡着了。等站起來的時候腿麻還差點摔了一跤。

“啊,不好意識。”褚如初臉紅,對方會不會認為她卡他的油。

少年扶住她的腰,順勢打橫抱起她。褚如初挑眉笑了,很man呀,她身高165,體重九十二,上一任男友抱着她還不太穩,哪想這個小弟弟體力這麽好,抱着她穩穩的。

不可否認她心動了,不過,禍害異國美少年還是算了吧,這樣帶毒的美少年她招惹不起,別看現在很溫柔,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她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對方是在她露臉後才轉變的态度。

褚如初舒服窩在美少年懷裏,她想着掏出手機,還是無信號中,保镖隊應該要到了吧?

她可是有體內植入全球定位芯片,這麽長時間了還找不到她,也不用在安保界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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