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美人圖

聞山帶着人遠遠的就看見越君霁牽着個人出來。

“越公子,您怎麽在這?”

褚如初放開越君霁的手,後退一步,這人她見過,之前在拍賣場上就是他帶頭殺的人。

越君霁瞅着他們很冷淡,在外人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兩個樣。

這玩世不恭還拽的要死的模樣,看着真讓人欠揍。

“你帶這麽多人到我這別院門口做什麽?怎麽,你們公子還想給我送一匹寶馬?”

“越公子息怒,小的只是在這一帶找人。”聞山說着有些神往。

“不知您有沒見到昨日的那個女人,太美了。小的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就是人跑了。”

越君霁勾了一下嘴角,沒什麽感情的道:“那真是遺憾。”

冷場王呀,這讓人怎麽接話。

聞山尴尬道:“您老去忙,小的就不打擾了。”

不過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這是?”聞山疑惑道,越家的奴仆他大多見過。面前的人只到他胸口高,皮膚暗黃,他低着頭,不起眼的樣子。

“新買的奴仆。”

越君霁帶着褚如初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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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怎麽?”

聞山注意到越公子的眼神很冷。

“你脖子上?”他說道。

褚如初心裏咯噔一下,脖子怎麽了,脖子有點癢。

糟了,脖子沒化妝!

“你脖子上好紅。”聞山在越君霁的冷臉下還是開口說道。他一言難盡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紅疙瘩。

随即臉色大變。

“不會是痘瘡吧?”

一群人趕緊的後退一步,痘瘡可是會死人的。

越君霁上前來扒開她的衣領一看。

紅腫了一大片,一個一個連成一簇簇的小疙瘩。

不說脖子還好,一說脖子,褚如初就癢的受不了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撓。纖細的手卻被越君霁抓住。

“應該是過敏。”他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疙瘩,眉頭鎖死。

該死的,奴仆的衣服是粗麻。

聞山只覺得這奴仆的手還挺好看的,他又仔細看了一下面前小個子的長相,長得還不錯,發覺自己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沒想到這越公子家裏藏了一個美貌小官人不說,這別院還養了一個嬌小奴仆。他就是覺得這身影有點眼熟。

還沒等他仔細打量,就見越公子打橫抱起小奴仆就走了。

“去哪?”褚如初問。

“別動,帶你去找大夫。”

等他們都走了。

“寶貝的這樣緊,難道比女人滋味還好。”有人覺得奇怪。

聞山皺眉,“怎麽說?”

“頭,您是不知道,昨日個拍賣會,越公子出了五十金的茶水位,卻人都沒看到就急急忙忙的提前離場了。”

他說着嘿嘿一笑。

“指不定就是這個或者是他家裏的那個大美人給招回去的。”

聞山聽了看着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頭,我們這都找了一上午了,歇會?”

他收回目光,“行,先喝酒去。這美人哪是這麽容易找得到的。”

“嗷嗷嗷,收工。”

“我要是得了美人,早跑得不見蹤影了,哪能還藏着給人找。”

“也是,她可真是美。”

“不知道那裏大不大,聽說女人的那裏很軟。”

“哈哈,你個禽獸。”

“要真是能找到就好了,我還可以上手摸一下。”

“想什麽呢,找到了也不是我們這種人能動手的。”

幾人說說笑笑,這美人一來鬧得滿城風雨,他們這都找了一夜了,實在累的很。

“頭,公子還讓你去他那回禀的,你不去?”

“嗯,吃完就去。”

……

濟生堂。

“沒事,過敏了。”老大夫撸了撸胡須說道。“這皮膚太嫩了,受不了這粗麻。”

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往日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們一朝國破家亡,淪為奴隸,這粗麻衣服穿着就會起紅疙瘩,等皮膚被磨得粗糙也就好了。

“不開點藥膏?”越君霁不是很滿意。

老大夫瞅了他和褚如初一眼,沖旁邊的藥童喊道:“去拿點雪膚膏來,下一位。”

越君霁滿意了,去櫃臺付錢。

褚如初離開位子,讓給後面的人。

這濟生堂很忙,不過多是看跌打損傷的,排在她後面的一個人就臉上像是被人揍了。

“擦身體的?”褚如初問藥童,她聽這名稱像是護膚膏。

“一天擦幾次?”

藥童搖頭,“雪膚膏是擦後/庭的。”

後/庭?褚如初一頭霧水,她過敏了,擦後/庭做什麽?

等等,後/庭好像是——屁/眼!!

“我要這個做什麽?”褚如初驚叫。老大夫老眼昏花吧。

“不是你們公子說開藥膏嗎?”藥童不滿她的态度。把藥膏塞在她手裏,“外用內敷,房/事的時候不容易開裂。”

“事前擦,走走走。”藥童推着她,“別妨礙我抓藥,後面的人還等着呢。”

“哈哈哈,小哥惱什麽,是不是你們公子不夠大,用不着。”

“要不要試試爺的。”

褚如初氣惱,橫了他一眼,就要去收拾他。

“試你的什麽嗯?”交完銀子的越君霁回來了,他提起他的衣領,俊美的臉上一片肅殺。

“額,是越公子呀。”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對不住,對不住。”

“滾……”越君霁一腳把他踹出去。連滾帶爬的那人爬起來就跑了。

他回過頭來問,“藥開好了?”

“嗯,開好了,你自己用哈,外用內敷,一天一次。”

褚如初把它塞在他手裏,就往外走。

這是個什麽沒下限的世界呀,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認知。

越君霁拿着手中的藥膏疑惑的看了一眼,怎麽好好的又生氣了。

他嘆了口氣,果然如話本上說的,女人的心思難猜。

“還癢不癢,要不先去買點衣服。”少年人第一次哄女孩子,別扭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我先逛逛。”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接觸這個世界。看什麽都很稀奇。

随處可見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酒館裏的生意都很好,她思考着該怎麽在這個世界立足。

是賣畫,還是賣酒什麽的,她知道蒸餾酒的方法,應該可以做出烈性酒。

這時一個人攔住了他們。

“越公子,買一個吧,昨日春風苑的絕色佳人圖。”來人笑嘻嘻的給越君霁推銷,是那日賣春宮圖的男人。

越君霁看了褚如初一眼,來了興趣,“拿來看看。”

褚如初也好奇,會把她畫成什麽樣。

随着畫卷的打開。

???

這是什麽鬼?這五官倒是有點像她妝後的樣子。不過,這胸,她的胸有這麽大?這前凸後翹的比例太吓人了。

“醜。”褚如初評價。

這還是她口下留情。就這,基本的人體比例有問題。線條方面用的亂七八糟。不說她當初在美院帶的那些學生,就是普通中學生的人體畫像都比這好看。

什麽垃圾堆裏撿來的,她看一眼都嫌傷眼睛。

“嘿,你們公子都沒說話,哪輪到你個奴仆。”小販不舒服了,“這哪裏醜了。”

“哪都醜。”

“這一副賣多少銀子?”褚如初很好奇。

“哼,五十兩。賣了你都買不起。”他懶得理他,正經的買主可在這。

“越公子,您覺得怎麽樣?”

越君霁看着畫,又看看褚如初,臉色微紅。

褚如初一眼就看得出他在想什麽,這刺裸裸的肉/感圖,都可以讓他紅臉。

“你可別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越君霁搖了搖頭,唇邊一抹笑意劃過。“沒有。”

他收了圖還給小販,“我們家小初說的是,不好看。”

叫誰小初,沒大沒小,你個弟弟。

她瞪了他一眼。

越君霁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是喜歡看她這活蹦亂跳的樣子,昨日裏她那樣讓他心疼。

只要不離開他,他願意給最大的自由。

他想着,眼裏一片溫柔。冷漠的少年第一次如此喜歡上一個人,喜歡到不能自抑,喜歡到每日惶恐不安。

不能抓太緊,不能捧太高,也不能放太遠,他就像捧着一捧沙,必須把握好力度。

他又何嘗不想把她深藏在家裏,藏起來,讓別人再也找不到。

可是,不行,不能。

不得不說,越君霁憑借自己的直覺找到了一條正确與褚如初相處的方式,他若真的囚禁她,某人一定跑到他再也看不見。

到手的生意又黃了,小販很失望。

之前被聞公子敲了一筆,虧血本了,今日還沒賺回來。

“我給你畫一幅怎麽樣?”褚如初說道,她其實是技癢。

而且,若是不是她,阿霁估計就買了,做點生意也不容易。

“你?”

“你會畫?”

“我畫得比這個好。”

小販氣笑了,這年頭奴仆都會畫畫了。

“那你來吧。”看在越公子的份上,他也不在乎這點筆墨,他把褚如初領到他的攤子前。

攤子上筆墨紙硯備齊,國畫雖然她畫的少,但是這也是基本功。用毛筆畫人物畫,表現力其實并不遜于炭筆鉛筆。

毛筆作畫講究墨分五色,這個紙張沒有宣紙的效果,不過湊合用。

下筆幹脆利落,幹筆法擦出明暗調子,有種大刀闊斧的感覺,初時看不出什麽,還以為他在亂畫。

小販忍不住要呵斥他,不會就別浪費他的紙了。

哪想随着之後的筆墨,一個美人逐漸勾勒出來。

美人側着身子,明明看不清五官,卻感覺到她明豔妩媚的眼,垂涎欲滴的唇。還有那婀娜優美的身姿,引人呵護。

最妙的是那種明明美豔卻飄渺若仙的氣質,小販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哦,他要是問的話,褚如初會告訴他這是純/欲風。

她可以很不要臉的說這是寫實。

明明是個明豔妩媚的大美人,偏偏眼裏只有繪畫,因為專注,氣質單純,還有甜甜的小酒窩,可不就成了某些男人追逐的純/欲風。

自畫像嘛,總得像她一點,可不能砸了招牌。

褚如初最後落筆在不起眼處繪上自己名字的英文縮寫。

“好了。”

褚如初不是很滿意,不過還過得去,畢竟紙張不行,筆也用着不順。

小販驚喜的要接過。

“不行,這個給我。”越君霁很執着。

“越公子別呀。”小販哀嚎。

“阿霁,就別跟他搶了,我回去再給你畫一幅?”

其實這個也就畫了個側臉,五官并不像她,流落在外不要緊。

“是呀,是呀,越公子。”

“嗯?”褚如初笑着搖他的手。

“行、吧。”俊美的少年不是很情願,在她的笑容下還是敗下陣來。

“謝謝越公子,也謝謝這位公子。”

小販把畫小心的裝裱起來,今日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位還是大家,就是不知道怎麽到越家為奴了的。

哎,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

越君霁看着小販手裏的畫,想着等會派人過來買。

不過,有些東西,只要錯過,就注定無緣。

……

寧子謙駐足在這幅美人圖前,久久不語。

“這幅畫,我要了。”他笑着說,眼裏是驚豔和癡迷。

作者有話說:

唔,昨天才兩千多字,不妥,不妥,三千字一章還是得保住!入v後日更六千,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入v了,看着遙遙無期的樣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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