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玉佩
黎明時分,他們已經接近刺桐鎮,遠遠的能看到那一片城牆和建築物。
“還堅持的住嗎?”褚如初問身後的人。
沒有人回應她。
越君霁在到達的時候就撐不住了。這一路上都靠他指方向,他一直撐到現在。
褚如初慌亂了一下,“喂,醒醒。我沒有身份銘牌的。”她記得進出城門多要查身份銘牌,之前她是因為越君霁才沒人敢查。
褚如初把越君霁扶下馬,他的臉慘白得像鬼一樣。本來以為忠叔會在死人峽谷接人,他們卻沒有等到人。
或許是她搖了那幾下,人醒了。
“別回越府。”他虛弱的說道。
“怎麽了?”
“府中可能出事了。”他剛才看見城牆上的一角飄動着紅稠巾。
越君霁做的是不太見光的生意,若哪天不宜回府的話,就讓人在城牆邊挂一道紅稠。
“是那些追殺你的人?”
她之前就想問了,昨日裏的那些人明顯就是沖着越君霁來的,但是他們去克塔爾明明是臨時決定,為什麽那些人能夠提前守在沙漠劫殺他們。
“不一定,咳咳。”他捂住腹部咳嗽起來。
“哎,哎,你慢點。”再咳又要流血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褚如初問,他傷的不輕,不看大夫會死。
Advertisement
“先想辦法進城。”越君霁說。
混進城呀,褚如初咬指頭,有了。她的背包裏還有一小套油畫棒,用來畫油畫的。
她捧起越君霁的臉詭異的看着他。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奇怪。“你要做什麽?”
“給你做點僞裝,不是要混進城嗎?”褚如初說。現在沒有其他的東西,只能用油畫棒将就一下。
褚如初用油畫棒畫過人體彩繪,但是畫臉,還是第一次體驗。
她略微有點興奮。
找了個隐蔽的角落,纖長的指尖輕捏着越君霁的下巴。
她畫的很仔細。相比于用油畫棒畫彩妝,現在做的日常僞裝,對于色彩的把握度要求更高,要做到更加自然。
也許是這個動作太親密了,越君霁來了點精神,呼吸也有點重,臉上都慢慢暈出不自然的紅暈。
褚如初掐了一下他的臉。
“不許想七想八!”她惡狠狠的說。
“我沒有。”越君霁虛弱着否認,“傷口痛。”他說着,神情分外脆弱。
褚如初疑惑地瞅他,這家夥不對勁,從沙漠出來後,他就明顯的比較弱勢。
不是帶傷的那種弱勢,好像是在撒嬌?!
她腦中浮現出自己振振有詞的說喜歡年幼的,還要身高,腿長,愛撒嬌。
莫非,他是在讨好她?
褚如初想着,搖搖頭。應該不是的吧,她那明顯的是在說鬼話哄騙聞浩舟。
哈哈,做人還是不能太自作多情。應該是越君霁受傷了的緣故。
對,一定是這樣的!褚如初自我說服。
眼睛這裏再處理一下,就行了,褚如初畫了最後一筆。
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
嗯,不錯。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
其實五官變動不太,就是完全看不出是以前那個人。褚如初掏出背包裏的小化妝鏡給他看。
越君霁看了一下,“小初真棒。”他不吝誇獎,人都精神了一些。
給越君霁處理了,褚如初才給自己草草的弄了一下。
來到城牆腳下,明顯的這邊的守衛非常森嚴。
“前面怎麽回事?”褚如初問排在前面的人。
“不知道呀,傳聞是聞大人的公子不見了,現在全城戒嚴。”有人小聲的說道。
不見了?褚如初和越君霁對視一眼,明明是在克塔爾丢了,怎麽會是不見了。
城門處的守衛都是生面孔,不僅看人,還查身份銘牌。
“他怎麽了?”守衛看着走路不太自然的越君霁。
“他生病了,我們正要去看大夫的。”褚如初壓着聲音說道。
守衛多看了他幾眼,聲音怪好聽的。“身份銘牌拿出來看看。”
“大哥,通融一下,我們公子生病了,走的急,忘了帶。”褚如初暗中給守衛塞了一錠銀子。
守衛掂量一下重量,看了他們一眼,收了。“行了,走吧。”
兩人順利的通過了城門,正準備去看大夫,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忠叔。忠叔剛開始還詫異兩人的面貌,等認出人來後。
老淚縱橫,“公子您怎麽受傷了。”他說着悄悄的帶着兩人來到一處民居。
“怎麽傷的這樣嚴重?”
“路上遇到了劫殺,人兇的很,差點沒回來。”到了地方,褚如初明顯放松了一些。
忠叔拿來金瘡藥之類的給越君霁處理傷口。衣襟掀開,是很深的傷痕。
褚如初又被迫看了越君霁的八塊腹肌。之前給他換藥她就見識過了,沒想到小弟弟居然身材這樣好。
“誰幹的?”忠叔看了傷很氣憤,他們家公子的武藝他清楚的很,一般人可不能把他傷成這樣。
“是死士。”越君霁說。
換藥的時候,太疼,他一聲悶哼。額頭疼出了冷汗。
“小初來吧。”越君霁開始使喚褚如初。
忠叔馬上換位置,“如初小姐?”
哎,回來了還使喚她,褚如初嘆氣,接着給他處理傷口。
“是京城那邊的人?”忠叔又問。
“不是。”越君霁說道。他心中其實隐約有猜測,那麽大手筆,怎麽可能是那個女人的人。
對方是在阻止他入京,而且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想着,眸色深沉。
或許是傷藥起了作用,不久之後越君霁就陷入沉睡。
褚如初和忠叔輕手輕腳的出來,還關上了門。
“如初小姐這兩天就在這邊吧,不要出去了。”忠叔說道。“現在外面的人都在找你。”
“找我?”褚如初疑惑,“不是在找聞浩舟嗎?”
“不是,郡守大人不知道從哪聽說了你,現在在找你。藏匿女君是重罪,他們說拍賣會上的是女君。”
忠叔說到這一點也疑惑,他們憑什麽說如初小姐是女君,她明明沒有任何身份銘牌,她甚至額間沒有朱砂痣。
“聞大人被□□了,郡守的人也已經去府中搜查了一遍。”忠叔說着,神情凝重,偏偏在他們要離京的這個節骨眼上。
公子恰逢劫殺,明明他們去克塔爾是臨時決定的。而且郡守大人又是怎麽知道如初小姐在他們府中的。
忠叔給褚如初細細的說着。
“會不會是府中出了奸細?”褚如初說道。聞浩舟都是之後才确認她的女子身份,那郡守大人又是從哪得知的。還給她按了個女君的身份。
按照忠叔的說法,藏匿女君是重罪。
他們想要越君霁死!劫殺不成,就換其他方式。
“阿霁,還有其他身份?”褚如初問。
“嗯,我們公子還是京城越家的庶二子。”
“京城越家?很大的官?”
“公侯世及,宰輔相因。“忠叔用這八個字形容。
宰相的兒子?褚如初驚訝。“那怎麽生活在這裏?”
“一言難盡,我們公子已經搬出京城越府十年了。”忠叔以為永遠都回不去的。哪想公子一封家書,老爺就答應他們歸家了。
褚如初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發配邊疆的公子,還是庶子,有什麽值得人花這麽大手筆的。
就算回到京城,缺了這十年的相處,也翻不起浪花來。
越君霁年十六,出來十年,那就是說六歲就出府了。現如今長成什麽模樣,估計他們都不認得。
……
“鴻煊,你還有個庶弟是在丹州吧?”行軍途中,有人問越鴻煊。
越鴻煊笑了,長眉入鬓,容顏清雅,即使一身戎裝都讓人看了自慚形穢。
“二弟離家有十年了吧,父親已經準備接他回家了。”越鴻煊說,
“怎麽離家這麽久?”那人八卦的問,傳言越夫人善妒,容不下庶子。
“身體不太好,曾有術士批命,要遠離京城才能養活。”越君霁溫和解釋。
實在是現在京中對這件事多有猜測,就像當初送走二弟一樣。要接他回來時,也衆說紛纭。
而母親始終是衆人議論猜忌的對象。
行軍路上很枯燥,難免有八卦可聊,越公子居然還回答了。
有人好奇的又問:“那這麽久沒見,越公子還認得他的長相?”
“我也不知,他如今是何模樣。”他說着,不知此行能否一見。
那人笑了,“那路上遇見也不認得。”
越君霁搖頭,“不一定,我們越家的子孫都有一塊祖傳玉佩。”見玉如見人,不可能對面不識,他此行特地帶上了。
……
越君霁這邊,養了幾天的傷,傷口勉強愈合。這幾天聞浩舟居然狗屎運的回來了。
他們的處境不太妙。
越君霁決定提前離開這裏,而且是兵分兩路,他們二人換個身份另外走。
一切都很順利,就是最後在決定僞裝身份時,褚如初不願意了。
憑什麽她又要當奴仆!!
“不行,我為主,你為奴。”褚如初說,她眼神明亮,極力争取,不容妥協!
越君霁考慮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他拿出一塊玉佩給她,“收好!”
“這是什麽?”
“身份證明。”
不是小綠牌嗎?褚如初看着這塊玉佩。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