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抓魚
滾下去的時候褚如初想, 不會這次就被摔死了吧。
這邊看着陡峭,其實騰空一個下摔後,茂密的枝葉下面, 是一個斜坡。
越鴻煊還有點意識, 他護着褚如初翻滾了幾圈後, 順者斜坡滾了下去。
“痛。”褚如初只感覺全身都痛,她窩在越鴻煊的懷中,勉強的護住了臉。還好穿的衣服比較多, 要不然全身都是刮傷。
上面的黑衣人在見到兩人滾下去後,撤了。
越君霁在褚如初掉落後,幾欲瘋狂。
“跑吧。”抵不住了。周業翔拉起寧子謙就要逃命。
越君霁在砍殺幾個黑衣人後,就要朝着褚如初掉落的地方跳去。卻被突入其來的一只大手拉住。
拉住他的是一身戎裝的周珧。
他的人在這一帶有斥候,幾乎是在劫殺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朝這邊趕了。
随着周大人的到來,戰局一邊倒。很快那些黑衣人就被收拾了。
沒等審問,黑衣人與上次一樣皆自盡而亡。
周大人拉着這小子,輕呼一口氣。還好來的及時, 要是他出了什麽事情,他真是不好交代。
越君霁回頭,怒視着他, 冷聲道:“放手。”
“放手就死了。”
“你就是越家的那個小子吧。”他仔細的打量他, 之前只看過畫像。真有點皇上年輕時的影子,不過比皇上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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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火熱。越松這個老匹夫果然沒有虎他。
此時的越松正在大殿上請罪。
皇上在得知自己還另外有一子後驚喜。
他皇兄就是因為後繼無人, 皇位才落入他的手中。近來他感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下的太子殿下平庸無能。如今得知原來還有一子, 且聽越卿的說法, 此子心性能力遠超常人, 如何不驚喜。
可随着驚喜而來的就是震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得意大臣, 幾乎算是左膀右臂的越松居然敢瞞着他這件事十六年之久。
“臣知罪。”
越松匍匐在大殿上。
此時殿中只有他二人,皇上踱步而下,塔塔的腳步聲,仿若擊打在越松的心間。
撇開少時的情誼,如今的皇上,積威甚重,多疑易怒。他也不确定他會不會在大殿上直接砍了他。
“越松,擡起頭來。”
越松擡頭,蒼老幹瘦的面容下隐約可見年少時的風華。
“你老了,朕也老了。朕問你,若如今不是朕坐位,你今天會不會來告訴朕這件事。”
他盯視着他,渾黃的眼睛裏是深不可測。
“臣不會。”越松答的很幹脆。
他答應了她的,遠離權勢中心,只希望他做一個普通人。
皇上聞言大笑,“越松啊,越松。你就不怕惹怒了我,直接殺了你。”他笑着狠戾的看着他。
他抓住越松的衣領,略微的瘋狂,“那是她給朕生的孩子,憑什麽要叫你這麽多年的父親。”
“真是好膽子你,當年居然敢蒙騙朕。”
“那是她要求的。”越松低聲說。
皇上聞言洩氣,想到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眼中掠過一抹柔情。
“欺君之罪,你覺得朕該怎麽處置你。”
“臣罪該萬死。”越松也不辯解。
“那你今日為什麽要說出來。”皇上凝視着他。
“皇上,國之将不國,太子殿下難當大任。”
“放肆。”一塊墨錠砸到了越松的頭上。鮮血染着墨滴落下來。越松微晃了一下,又匍匐下去。
皇上看見越松的樣子,眼眸微變,手顫抖着收回來:“朕的那第四子,如今身在何處?”
越松舒了一口氣,這樣算是穩了,“回皇上的話,如今老臣已經聯系周大人去接了。就是路上四皇子殿下屢次遭遇劫殺。”
皇上聞言微怒,“何人?”
“皇上心中應該明了,淮南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越松說。而且淮南王知曉當年的事情也正常。
上面的人久久不語。半晌後,“天下皆知你越府的二公子,何來四皇子?”老皇帝問。
這已經就是說,這欺君之罪,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衆口。
“皇上,四皇子并不是岑夫人之子,而是您與賢妃娘娘的兒子。”越松擡頭說。現如今皇上後宮只有一後二妃。除了皇後娘娘名下的太子殿下,其餘兩位公主皆是德妃的。
賢妃娘娘原來有一子,只是早夭,如今拿出來做文章雖然不太恰當,但只要血脈沒問題,一樣能堵住悠悠衆口。
皇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松,要不是朕知道你是個純臣,一定殺了你。”
“臣為東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越松叩拜。
“那你安排一下,早點接回來吧。”皇上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皇上,臣認為不妥,就算臣認定此子心性尚佳,可是沒有建樹,如何能在朝中立足。”
“越鴻煊十四随軍出征,老臣認為,皇四子也應當多多歷練。”他一副好兒子就該多多操練的架勢。
越松說起自己的兒子,有點得意忘形了。氣得皇上又一個卷軸扔過去。要不是年少的情誼和這麽多年的君臣相伴之情,哪容他這樣放肆。
還在他面前炫耀。
“行,讓他去,去北戎戰場。”
“死在那了就別回來了。朕不需要不成器的皇子。”老皇上也發了狠,不磨練不成器,他身下獨子就因為是獨苗苗,護得太緊,才長成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謝皇上,老臣這就去安排。”
越松踉跄的站起來,一身狼狽,額頭還淌着血,面容都仿若蒼老了幾分,可是眼裏的光芒卻更勝從前。
……
至于越松的好兒子,如今,一身傷的躺在一個山洞裏。
周珧得知人掉下去了,已經派了兩三批人下去找了。或許是掉落的地方太隐蔽,至今未能尋到。
褚如初福大命大,又有人護着,受了點皮外傷。兩人都是清醒的,就是越鴻煊傷的有點重。
她在他的指點下,勉強的生了個火堆,然後找了些草藥給敷上了。
“你好像沒有流血了。”褚如初看了一下他覆滿草藥的背說。
“叫哥哥。”越鴻煊趴在那裏說。洞中很陰冷,他又脫了上衣敷藥,現在冷到唇發抖。
之前她一直護着那個叫阿霁的小子,衆人面前他也不好說她。如今,就兩個人。越鴻煊很執着于哥哥的稱呼。
褚如初看着快半死不活的他,嘆氣,“哥。”叫了哥,也不是她真的哥哥。她的哥哥在現代呢。
“嗯。”越鴻煊回應,他滿意了。
就是似乎傷口很疼,肌肉都在發抖。
褚如初注意到他的身上還有其他的舊傷,這就很奇怪了,貴公子一個,怎麽滿身是傷。
“你這傷是?”
越鴻煊輕描淡寫,“以前從軍的時候留下的。”
“你在刺桐鎮是怎麽過的?”
越鴻煊想到他六歲就帶着一個老仆離家,眼中有些心疼。
嗯,不得不說,人都是外貌協會,許是看之前褚如初的那副男裝樣子,覺得他比自己的小妹都讓人需要呵護,自動覺醒了弟控屬性。
說起這個褚如初就回答不上來了,她也不想撒謊騙他,只有沉默不語。
“你與那個阿霁是什麽關系?”他又質問。看着之前他拼死護他的樣子,越鴻煊稍微熄了點火氣。
“你喜歡他?”
“不,我依賴他。”褚如初想了想回答。她不得不承認,什麽時候開始她明顯依賴他了。
所以聽到他要離開,才會那樣失控。明明之前還很抗拒的,或許他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或許他是救命恩人,或許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對她強取豪奪,或許他們經歷過生死。
很多,很多,她依賴這個少年不奇怪。他長的還那樣好看。
說起好看,這家夥也很好看。褚如初看着趴在那裏的人,俊美,仙氣,氣質獨特。
越鴻煊對于褚如初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不過不是喜歡他就行,他們越家的男人不可以也不可能做別人的栾寵。
越鴻煊想着,沉沉睡去。
褚如初撥弄了一下火堆,望了一下上面很小的洞口,洞是一個葫蘆口的形狀,想自己爬上去很難。
她不敢去想阿霁現在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有人來救他們。
褚如初見越鴻煊昏睡過去,她找了一根木棒朝着山洞內部走去。
這裏很大,隐約聽得到山澗水聲。
她腳踩着厚厚的落葉,順着微弱的滴答聲,找到了一個條小溪。
好消息是,小溪裏有魚,暫時餓不死。
褚如初洗了個手,脫了鞋子襪子,卷起褲腿,準備抓魚。不過抓魚是個技術活。
她彎着腰撲騰了好久,一條都沒撈到。
沒有辦法,褚如初找了些藤條編了個破網子,準備用網子撈。
她全神貫注的盯着水中的魚,有人走過來都沒聽到。越鴻煊醒來後沒看見人,順着聲音找過來。
水中的人腳腕細到他一手就能捏斷,裸露出來的肌膚白如凝脂,溪水中圓潤可愛的腳趾,還有那人微脫妝而顯得斑駁可愛的臉。
莫名的純情而誘/惑。
他的心頭微熱,潋滟的眸子微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