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哄人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褚如初就踏上了古代的上班之路。
在工部述職,職位是郎中。褚如初也搞不懂這個郎中是什麽。
芝麻大的小官, 一襲青綠官袍, 綠油油的像顆蔥, 不過她比較白,愣是襯得青蔥白嫩,唇紅齒白。
越鴻煊看見她的第一眼, 怔然着,久久才回神。
“哥,不妥?”
“沒有,很好。”
褚如初出門時照了鏡子的,她也覺得這一身确實太嫩了,下點佐料都可以吧唧吧唧的吃了。
不過這官袍也不能改呀,所以她一路上都繃着一張臉,能嚴肅一點就嚴肅一點。
東陵的六部都有自己的專屬衙門,一字排開沿着東陵皇宮鋪散開來。
因為是皇上欽點, 頂頭上司就是越鴻煊,到了後,部門的一衆官員來捧了一下場, 過後就都消失了, 沒有人敢多看她一眼。
再美也是個男人,美人雖美, 奈何來頭不小, 有賊心的都沒有賊膽。
她的工作是主持輿圖的繪制, 皇上看重的就是她的繪畫技能。
在這裏說明一下, 千楚大陸是沒有專門的繪圖機構的, 歷代都只注重文字的保存,而不太注重圖表的繪制。
近些年戰亂四起後,才逐步的意識到輿圖的重要性,改由地方繪制,中央統籌。
但因各地彙總上來的輿圖尺寸比例不一,一團亂麻。
兵部推戶部,戶部推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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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如初着實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好的是她一去就是部門老大,底下三兩個手下,聽從差遣。還得以有了自己專門的辦公室。
褚如初看了一下,表示很滿意工作環境。
一整個上午大致的看了一下東陵二十六個州,送上來的地方輿圖,基本上都是以山川、水路、道路為基準。
比如說一副水路為基準的丹州地圖,當地的郡守坐在游船上,把沿線經過的山川、城池一一劃出,等到到達目的地後,在畫卷末端畫出丹州的邊城丹陽城,一張地圖便繪制完成了。
這種地圖,甚至可以說是游記,憑着畫畫者的喜好,富裕的地方多畫一點,貧窮無聊的地方少畫一點,完全不講究方向和比例尺,藝術性遠高于實際性。
甚至還有地方州縣直接拿東方先生的《千楚郡縣圖志》節選了其中的一段交上來。
褚如初看着咂舌,就這。
難怪皇上瞅着她畫人物畫的像,就趕鴨子上架了。
搞了半天,完全就是抽象派地圖嘛。
褚如初對在外領兵作戰,還不會迷路甚至打勝仗的将軍們表示由衷的欽佩。
東陵的版圖很大,褚如初若是一人丈量的話,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她把主要的工作重心放在了指定繪圖标準上。
不說繪出現代的那種地圖,參考一下華國古代的“計裏畫方”還是很有必要的。
嗯,先讓地方學一下,比例尺、方位、道路裏程、地勢高低、角度、彎曲度這些吧。
褚如初勾了勾唇角,拟出了工作的重心。
午時,越鴻煊來找她一起去用膳。
這裏得說一下,因為彼此的衙門都離的很近,六部官員都在一個地方吃飯,吃的還是大鍋飯。
越鴻煊帶着唇紅齒白的青蔥小官,出現在武英殿時,全場靜谧了一瞬。
一襲緋紅的越鴻煊,龍章鳳姿,清雅出塵。後面跟着個小蔥拌豆腐的白嫩小官,瓷白誘人,眼眸清澈,臉上還有淺淺的梨渦。
她就像一顆圓潤的湯圓,凡是看見她的都想一口吞了。
如此仙姿,居然是一個男人。
有不好南風的官員,暗自可惜。
這越二公子的男子身份無疑,不說滿京城的大夫都去把過脈相。就是京城流傳欽天監李元大人暗做小人去親自确認過裸/體,事後還送了賠罪的禮品。
滿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也不見李元大人出來辟謠,看來确有其事。
當然,對于更多的男人來說,是女人還是男人有什麽關系,總歸是他們得不到的人,趁着用膳的時候多看兩眼,都是賺了。
要不是越鴻煊陪着一起,估計她都會被圍滿。
褚如初對于這裏的大鍋飯,沒什麽胃口,簡單吃了兩口。
越鴻煊皺眉看她,暗自決定,以後不來這邊了。他平日裏被圍觀沒什麽,現在這些垂涎的視線讓他微怒。
越鴻煊冷着一張臉,就是平日裏與他交好的官員,都不好過來。
褚如初擡頭環視一圈,視線所過之處,聽得到咽口水的聲音。
“怎麽沒有看到寧子謙?”說起來她都有個把月沒看到他了。還有周業翔也好多天不見了。
越鴻煊動作一頓。
“你想他?”
他放下手中的食物,定定地看着她。
“也不是,就是比較好奇。”
越鴻煊輕笑,給她又加了一份湯,“好像最近病了。”
“病了?”
“嗯,不是什麽大問題。”
怎麽好好的病了,女變男對他的打擊就那麽大?!
用完膳,越鴻煊被皇上宣走,褚如初準備在自己的案房小憩一下,卻沒想到宮裏來了人。
“越郎中,皇後娘娘有請。”一個宮人來說道。
“娘娘說帶上您的畫具。”
褚如初還不太習慣別人叫她越郎中,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叫自己,帶上畫具,不會是找她畫畫吧。
“現在嗎?”
“是的,奴在這等您。”
皇權社會呀,還能怎樣,小憩泡湯了,跟着去吧。
褚如初嘆氣。
穿過外朝宮牆,到達內廷,這邊就都是皇帝的後宮了,東陵的皇帝比較慘,不說後宮三千,就連三十也沒有。
僅僅三個。
後宮中除了三個娘娘,宮女都少見,全是老嬷嬷。
不過就算貴為一品大臣也就一個妻子而已。三品以下的還只能連襟娶妻。
凄慘呀。
褚如初也就想想,男人凄慘,女人難道不是更加凄慘。
男多女少不錯,但還是男權社會,女子并沒有因為減少而變得尊貴起來。
想着,皇後娘娘的宮殿就到了,朱門碧瓦,雕梁畫棟。
冬日裏的植物基本枯萎,雖然沒有花紅柳綠,但精巧雅致的建築物本身就別有韻味,也不顯得空曠。
“您等一下。奴去通報一聲。”
等了一會皇後的寝殿裏,走出一個青年男子,不是王霖川是誰。
皇後娘娘是王霖川的親姑母,最近因為太子妃那件事,王李兩家鬧了個沸沸揚揚,皇後娘娘把他叫來敲打一二。
王霖川挨了訓斥出來,本想出宮後去南風館消遣一二,發發這心中的火氣。
哪想。
那人伫立在一角,暗淡的天空下,青蔥水嫩,惑人心魂。
他一下子就看直了眼。
褚如初感覺自己被一道惡心的視線奸/視,她惱怒地看過去,沒想到還是老仇人。
真想挖了這厮的眼珠子。
“越二公子?”王霖川輕挑地走過來。
他至從祈女節那日後就對這個比女人還美的越二公子上了心。只是最近事情多騰不出空來而已,沒想到今日這小狐貍精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日抓住他時,還以為不過中人之姿,沒想到呀。
王霖川掃過她瑩白如玉的肌膚,緋色的唇瓣。眉如遠山,眼如秋水,就算瞪視他的時候,都氤氲誘人,讓人心癢難耐、不可自拔。
極品!還找什麽南風館的小官人。
那些歪瓜裂棗給這越二公子提鞋都不配!王霖川心中火熱,還算有幾分理智,知道不能在這裏亂來。
褚如初氣笑了,她湊過去,“原來是王公子呀。”
王霖川被褚如初的笑容迷暈了頭。
“……”
褚如初:“再看,挖了你的狗眼。”她小聲的咬牙道。
說完,跟着宮人進去了。
只剩面色扭曲的王霖川站在外面。
半晌,男人冷哼一聲,“還是個烈性子,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在本公子的塌上時還能不能烈的起來。”
褚如初這副樣子,對于本來就好男風的他來說,就是一記猛藥,他被迷暈了頭,瞬間把什麽都抛之腦後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就算他睡了越如初,打了越家的臉又如何。他是王家唯一的嫡子,老頭子難道還能看着他死不成。
王霖川想的好好,覺得問題不大,只要太子表弟一日不倒,他們王家就倒不了。
他想着大步離去。
“公子,不是出宮嗎?”
“不,去太子寝宮。”
他準備給太子殿下送一份大禮,順便自己喝一口湯!
褚如初還不知道有人又惦記着她,皇後娘娘果然是看上了王姝的那副油畫像。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的油畫紙已經告罄了。
“今日不能畫呀。”皇後略微失望的說。
“也不是不能畫,只是不能畫那一種了。娘娘身份高貴,氣質不凡,臣給娘娘畫一種其他的如何?”
皇後被如此美少年誇贊氣質不凡,笑眯了眼。
她年近40,卻看不出年齡,錦衣華緞,養尊處優數十年,一身貴氣。
不過,近日因為皇上莫名多出了一個四皇子,比較憂愁,眉宇間多了一絲不郁。
身邊的宮人見了,說起今日是那越二公子述職的日子,她才想起來東陵多了一個會畫畫的俊秀公子。
讓人召過來,解個悶。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
“不用了,你陪着本宮說說話,解解悶就行。”皇後說。
“是。”
……
等褚如初走時,皇後娘娘想,若她再年輕二十歲,還待字閨中,可不會被這俊美誘人的小公子迷暈了頭。
這小嘴太甜了。
才剛出皇後的寝殿,以為解放了的褚如初就又被一個陌生的宮人攔住。
“越二公子,太子殿下有請。”
褚如初眼眸微眯,腦海中浮現了那僅有一面之緣的太子殿下。
他找她做什麽,才哄了他老娘開心,莫非還得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