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大可試試
褚如初去的不是寧府, 而是青梧別院。
門人說公子在養病,她訝異,還真是病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了, 褚如初對于來這裏略微羞恥, 那日晚上因為行散失去理智, 發癫得抱着越鴻煊啃。
寧子謙的房間在裏面那間,褚如初随着門人來到精巧的樓宇,擡階而上, 上了二樓,房中擺設雅致,錦織地毯,香爐裏袅袅香煙。
沒有設置屏風,她進門便看見寧子謙半躺在床上,容顏消瘦,臉色蒼白。
褚如初皺眉,快步來到床前:“怎麽病了那麽久。”
寧子謙:“病了這麽久,你還不是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他看着她, 往日裏總是束起的發髻全都打散了垂下來,仰頭看着她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病态柔弱。
他固執着, 今日你要是不給個說法, 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
褚如初啞然,這哪還是那個溫潤俊雅的寧子謙。他看着她的樣子, 褚如初還以為自己對他做了什麽始亂終棄之事。
寧子謙見她不語, 自嘲般輕笑, 低啞淺淡道:“原來如初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
這話就嚴重了, 她保自己的馬甲都來不及, 誰讓他總給她一種被看穿了馬甲的感覺。
撩她,占她便宜,她避之不及也很正常。
“你走吧。”寧子謙說完背對着褚如初躺下,病怏怏地側躺在床上。
褚如初瞧着他。
“……那我走了。”你說讓我走,我肯定走呀,她轉身就準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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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嬌其實她也不想伺候,不想她來,還給她發貼子做什麽。她還是第一次見發帖子讓人去看病的。
還沒走兩步,一只修長的手果然拉住她的手腕,掌心微涼,扣住她的手腕很用力。
“不許走。”寧子謙直視着她,墨玉般的眸中委屈,嗓音低沉羞惱,眼底泛紅,握着她的手都在發顫。
褚如初嘆氣,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看他這個樣子……終究是心軟了。
他長相斯文俊逸,氣度不凡,雖然心思深沉,表裏不一。
但是不可否認,對她還不錯。
哄哄吧,怎麽辦,誰讓人家是病人。
“別氣了,我給你賠罪。”褚如初白皙的臉上一抹淺淺地笑容。
她今日一襲月白衣袍,衣襟邊一圈白毛,現在化男妝也得心應手了。沒有用藥水塗在臉上,本來的肌膚光潔如玉,唇紅齒白。
勾唇淺笑時讓人驚豔。
寧子謙近距離接觸這樣的他,眼眸微暗,微涼的手掌,抓着她不放。
“陪我坐一下。”
“嗯。”
褚如初在床邊不遠處的小案前坐下,環視四周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寧子謙床頭的那副美人圖上。
這?不是她在刺桐鎮畫的那副嗎。怎麽在這裏。
“很美吧。”寧子謙笑意溫柔,“我覺得很美。”
雖然男子的如初很誘人,但是寧子謙還是喜歡她着女裝,他做夢都想見到她一襲女裙,婀娜多姿的樣子。
或許是床頭這幅美人圖的原因,現在已成執念。
“這幅畫是如初畫的吧。”
褚如初挑眉。
“跟賈先生的畫很像,你就是賈先生。”
“你怎麽知道我是賈先生。”褚如初就好奇了。
“不難猜的,鴻煊只是不看這些,所以才發現不了。”寧子謙說,“而且如初你畫畫,喜歡留下一個小印記。”
寧子謙坐起來,取下那副畫,他的手指點在那個隐蔽的英文縮寫上。
“這似乎是一種文字。”他說。
褚如初不得不承認這厮的敏銳和聰慧,基本上她的馬甲都被他扒了一個遍。
“不許透露出去我是賈先生。”褚如初看着他說。
“為何?”寧子謙不理解。“如初雖然畫的是春宮圖冊,但畫風很唯美,筆觸甚至自成一派,有極高的價值。”
褚如初一言難盡,李二狗斷根的那一冊應該快要出來了,她被人知道是賈先生,會被打死的。
“我說不許,就不許。”褚如初提醒他,“還有,最新的那一冊你就不要看了。”
到時候看出毛病可不要怪她。
寧子謙不懂為什麽最新的那一冊不能看,但還是笑着答應了。“好,不說。”
這時墨四端來午膳,“公子,用膳了。”
“那我先回去了。”褚如初起身準備走。
“一起用膳吧。”寧子謙拉着她不放。“如初說了要賠罪的,和我一起,可好?”
寧子謙勾唇,看着她。
都這樣說了,還能怎麽辦,褚如初點頭。
……
在病中,他吃的比較清淡,清粥小菜配肉幹,唯一突兀的是小案上的一壺清酒。
紅泥小爐溫着,滿屋子的酒香。
“嘗嘗。”寧子謙披了一件外袍坐過來。
“很清淡的酒,你可以試一下。”
褚如初搖頭,敬謝不敏。至從上次喝醉後,她就不太在外面喝酒了。
“那好吧。”寧子謙不勉強。
紅泥小爐裏的酒繼續溫着,也沒人喝,滿屋子的酒香,褚如初甚至感覺自己呼吸中都是酒味。
不過味道不難聞,她也就沒要求寧子謙讓人端下去,冬天吃飯溫個爐子還挺暖和。
這時墨四又端來一盤餅,“越二公子,嘗嘗這個。”
褚如初看了看,拿起一塊嘗了一下,很甜,很香醇,還有一點酒味。褚如初也沒在意,畢竟現在滿屋子都是酒味。
她吃了一口,眼眸都圓了。
“好吃吧,我們家公子特別讓人給越二公子做的。”墨四說道。
這餅名酒釀餅,雖然吃多了會醉,可是滋味非常不錯。工序複雜,用料名貴,府中做的很少。
這次是寧子謙吩咐了,底下人才做的。
“嗯,很好吃,謝謝。”褚如初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嘗到這樣的餅,忍不住多吃了幾塊。
寧子謙笑意微深的看着她。
吃多了褚如初就又不想走了,感覺頭有點暈,不知不覺坐在那裏打盹兒。
冬日的午後,少見的陽光透過窗子,臉頰微熏的褚如初靠在小案邊頭一點一點。
寧子謙走過來,伸手接住她的頭。
他身姿修長,青絲披散,側面的輪廓隽逸雅致,他半蹲在那裏,手捧着她如玉的臉頰。
有人撐着,褚如初睡得更香,她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醉了。
“真好騙呀。”寧子謙輕笑着勾唇。
溫暖的日光下,溫雅俊美的男子一把打橫抱起那個如玉的小公子。
畫面唯美到可以入畫。
他把褚如初放在他的床上,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久。
看着她淺淡的菱唇,小巧的鼻子,纖長的睫毛微卷。寧子謙伸出手指輕勾她的睫毛。
眼眸中的寵溺柔情都快溢出來,最後他伸手摸向她的脖子,她纖細的脖子溫潤細滑,讓他流連。
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他眼眸漸深,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真是個小騙子。”他咬牙切齒。
明明就是女人,衣領下摸不到喉結,還騙他說男人,甚至在他們面前露胸。
想到胸,寧子謙伸手摸向她的衣襟,才解了一半。
俊雅的臉越來越熱,最後紅着臉還是準備給褚如初扣起來。
算了,知道她是女子就行,其他的來日方長。
這時,墨四領着越鴻煊進來了,“公子,越大公子來了。”
兩人進來就看見褚如初半躺在床上,身姿颀長的寧子謙半擁着她,手放在她解了一半的衣襟上。
墨四看傻了眼,這青天白日的。我的公子爺,您就是想做什麽也得先和小的支會一聲呀,現在這樣被越大公子抓個現行。
他扭頭去看越鴻煊,對方臉色極冷,讓他覺得可怕。
越鴻煊當場就沉了臉,他潋滟的眸中,情緒強烈到令人心驚。
他快步上前推開寧子謙,緊張的看着床上的褚如初,見到她也就是外衫被解開了一半,微松了一口氣。
“如初,如初。醒醒。”越鴻煊推着她。
褚如初皺眉,她瓷白的肌膚因為酒意微紅,被搖着,擡眸,眼中泛着水意。
見是越鴻煊,拍開他的手,“哥,別吵我。”她嘟囔着,又閉上眼睛。
“你對他做了什麽?”
此時墨四小聲的說:“可能是吃多了酒釀餅吧,吃多了會醉。”他也搞不懂,公子要把越二公子弄醉做什麽,總不會是白日裏真的要做些什麽吧?
越鴻煊看向寧子謙,“你故意的?”
“鴻煊,我愛她。”寧子謙突然說道。
越鴻煊一襲淺藍色衣袍,墨發如瀉,眉目如畫,神色冷凝。
聞言只是冷冷地看了寧子謙一眼,輕柔地替褚如初扣上衣襟,打橫抱起她準備走。
他抱着褚如初的手溫柔有力,臨出門時,越鴻煊停住了。
“你們是不可能的。”他說。
寧子謙輕笑,眼神冷下來,黑眸沉寂,他冷聲諷刺道:“越鴻煊你不也是一樣的心思,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仗着你是她哥哥嗎?是與不是你心中清楚。”
他一語道破他的心思,表現的這樣明顯,他不是瞎子。
越鴻煊回頭,他清冷到極致,像是畫中刻意勾出的一筆,濃重而虛幻,他道:“你大可試試。”嗓音淡淡的,沒有溫度。
兩人對視,分毫不讓。往日裏默契無間的摯友,今日近乎決裂。
作者有話說:
哎,今天就這樣吧。最近一天比一天懈怠,不妥不妥。三千字寫出來有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