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家了(二合一)
上京儲女苑, 褚如初雖然說想畫一部分有關儲女苑或者育嬰堂的畫冊,可是因為沒有實地考察過,一直未付諸行動。
她潛意識裏就在回避這些地方。
越是了解這個時代有關女性的不公與黑暗, 她就越害怕暴露身份。其實相比育嬰堂, 儲女苑要好過很多。
東陵本國的女嬰出生最低就是女使身份, 戰敗國的女人才會淪為女奴,罪奴的子女為奴,沒有身份銘章的女子為奴, 女奴都會在育嬰堂。
育嬰堂的制度苛刻黑暗,在女人極度缺乏的世界,為了人類不被滅亡,這些女人被犧牲。
不止東陵,幾乎千楚大陸所有強大的國家都是國破家亡全民為奴的政策。因此國內鬧歸鬧,叛國賊少有人做,國際形勢緊張,國內咬緊牙關,從上到下都崩成一條弦, 強國吞并弱國,弱國吞并小國。
男人們都在為生存,為在人世間留下血脈做鬥争。
愛情是什麽, 在這種時候是不存在的。
女人們更多受到的是被分配, 被搶占。男人們看見女人的第一眼不是她長的多好看,多有才情, 是能不能給他留下子嗣, 身材如何, 能不能滿足自己的私欲。
這是多麽扭曲的兩/性/關系。
因此冷若冰霜對于任何女性都不屑于顧的越鴻煊才會受到青睐, 越鴻煊去戰場後, 對女性溫柔似水,彬彬有禮的褚如初才會取越鴻煊而替之。
才情過人,隽美清秀,對待女性君子風度。若再貼心一點,還不引得從未體驗過君子柔情的女人們趨之若鹜。
愛之深,恨之切。
當發現褚如初是女人後的南榮靜該是有多麽的惱怒和怨恨。她雖然貴為天子嬌女,卻不是生來就受到衆星捧月的待遇。
當知道東陵皇有意讓越二公子做驸馬時,她心中是雀躍和默認的。她以為自己今後會被一個溫柔尊重她的夫君呵護,在他的後院中做好當家主母,安穩過一輩子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是她妄想。
由愛生怨。
她出身高貴都過的這樣艱難,憑什麽同為女人的她就能作為男人,正常的行走在這藍天下,鮮衣怒馬,為所欲為。
南榮靜想起母親從小嘆息般的埋怨她為什麽不是一個男孩,她眼裏閃過一絲怨恨。
既然她得不到,那她就毀了她。
“公主殿下?”暗衛擡頭小聲的問。
在他說了越二公子是女人後,公主殿下就呆愣在場好久。
暗衛回想起越二公子那副面貌,眼裏有驚豔和震驚,原來世間居然真的存在這樣美的女人,她還是救世之女。
若能……
雖然身為暗衛,受過嚴苛的訓練,但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妄想。
南榮靜看着底下的暗衛,冷笑。
“嗯,很好,過來領賞吧。”南榮靜溫柔道,拉回了暗衛的思緒。
她眉宇間的陰毒和狠意若昙花一現,在暗衛擡頭的瞬間不見。
“謝公主殿下賞。”
南榮靜輕輕地走近他,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暗衛心慌臉紅,這時纖軟的小手環抱過去。
暗衛震驚地看着她。
“公主?”
“噓,別動。”她輕聲呢喃。南榮靜既然被評為東陵第一美人,雖然比不上褚如初,但她也是很有魅力的。
被美人投懷送抱,是個男人都會心動。
暗衛猴急地吻上去,唇齒厮磨間。
南榮靜手心中暗藏的一支鋒利的發簪,就這麽直插入了他的後心。
一擊斃命。
這下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南榮靜冷笑着推開他,這種有異心的手下,她早就想處理了。這次親自動手,真是髒了她的手。
手染鮮血的女人一夜未眠。
翌日,晨起儲女苑早課時,遇見了越婉珊。
越婉珊手挽着王寶珠,一襲粉黃衣衫,文雅溫潤,秀致可人。兩方人相遇,各不相讓。
“公主殿下安。”越婉珊嘴唇輕抿,淺笑着打招呼。
王寶珠在越婉珊的拉扯下,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
南榮靜不理會王寶珠,她深深地看了越婉珊一眼。她一直不太了解,明明王家和越家泛泛之交甚至在朝堂有龃龉,越如初和王霖川還有仇。
這越婉珊偏偏就和王家的幾個小姐打的火熱,不知道是她天真不知事,還是心機深沉。
“起來吧。”她淡淡道。不過看着越婉珊的視線并未收回。
越婉珊若是知道南榮靜的想法,一定會淡笑而過。
哥哥那麽優秀,妹妹怎麽能差多少。
越婉珊從小蕙質蘭心,冰雪聰明。越松曾言若是男兒,成就不在越鴻煊之下。
這儲女苑中看似平靜,其實內裏的關系錯中複雜。她只是想過的輕松一點而已。
鎮國大将軍王嚴豐雖然老奸巨猾,谲詐多端,對幾個兒女确實難得的縱容和保護。
就是不太會教孩子。
好好的兒子被養成一副二世祖的蠢貨,幾個女兒個個單純,心思淺淡到讓人一眼就看穿。
王家勢大,再單蠢,別人也不敢惹。越婉珊享受這種平淡安靜的生活。
打了招呼兩人準備走。
畢竟不是一路人,甚至有花燈會的舊怨在。
“慢着。’’擦肩而過的瞬間,南榮靜忍不住叫住了越婉珊,她聲音尖利,有別于平常。
現在一股火盤踞在南榮靜心中,找不到正主,找那人的妹妹是一樣。
她回想起自己愛慕過的越家兩位郎君,就覺得羞恥。
“公主殿下?”越婉珊疑惑的回頭。
王寶珠氣炸了,“別管她。”
她們都是權貴之女,真在一些事情上得罪了公主殿下也是不怕。她還有皇後姑母呢。
南榮靜喊出來才驚覺自己沖動了,她眼中的陰翳一掠而過,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憤怒。
她慢慢走到越婉珊的面前。
“珊妹妹,有多久沒有回家了?不回家看看你的好二哥?”
她輕蔑笑道:“你家二哥真是能人呀,能夠隐藏這麽久。”
王寶珠:“你胡說八道什麽?”陰陽怪氣的。
越婉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眼神微閃:“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難怪鴻煊哥哥一直不定女君,原來是有原因的。”南榮靜湊過越婉珊的面前小聲說道。
說完,她就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越婉珊。
南榮靜轉身時沉下了臉,她只是想試探一下越婉珊知不知道實情。
現在看來她是不知情的。
但是越鴻煊與越家的那只老狐貍,未嘗不知。
南榮靜想到東陵皇,越松知道,那父皇呢?父皇有意把她許給越如初,只是煙霧彈?
她只要一想到此處,就恨急,她知道父皇從來都不看重公主。
若父皇真的知道?
南榮靜一下子就上升到陰謀論上面。越如初一年內莫名的連升兩大級,什麽功績會如此。
父皇或許……
那這樣就有意思了,太子殿下一定是不知道的。
南榮靜眼眸怨恨,若是父皇真的知情,那應該就是欽天監李元那次。
特地的隐藏救世之女,為何?
不管怎麽樣,沉下心來的南榮靜找到了一把扳倒太子殿下的辦法。
太子殿下倒下了,她看皇後娘娘還怎麽抖的起來,她要為這些年的憋屈出一口惡氣。
……
其實南榮靜這麽怨恨皇後娘娘也是有理由的,當初德妃在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在,且為當家主母。
皇上登基後,有資格再娶女人了,迎娶了權貴之家王家的女君,也就是現在的皇後。
那誰做皇後呢,一個當家主母,一個權貴之女。皇上不願左右為難,有言,誰先生出皇子,就可以坐上皇後的位子。
德妃之前有一女南榮慧,皇上的旨意一下,她居然先懷孕了,還是雙胎。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皇後之位一定是德妃的。
兩月後,王家女君才傳來喜訊。
臨近生産當日,德妃事先準備的穩婆被被人劫走,德妃艱難下産下龍鳳胎中的南榮靜,小皇子卻因為臨時請的穩婆經驗不足夭折。
皇後卻早産,先于難産的德妃,産下太子殿下。
這仇就算結了。
王嚴豐又在朝堂獲得了皇上的賞識,王家如日中天。後宮中人見人下菜碟,德妃母女日子過的艱難。
一直到南榮慧為了讨好皇後答應遠走聯姻,皇後和德妃才好起來。
南榮靜回想起小時候受到的差別待遇,心中扭曲。
如今,在南榮靜算計了王姝之後,兩方徹底撕破臉。她不把太子殿下幹下去,如何能過的安心。
……
褚如初以為聞浩舟事件暫時算穩了,這日如往常一樣去工部上班。
卻被張大人支去宮內送輿圖。
最近新畫的輿圖,非常重要,唯恐洩露,工部尚書張大人讓褚如初親自去送。
其實在這一年間,她去皇宮也去過很多次了。不過,如今她不太願意去。
不管是在宮內碰到阿霁還是太子殿下她都不願意,男人就代表麻煩。
還都是位高權重的男人。
之前她就在宮內逃跑過一次,還是南榮瀹幫忙解的圍。
想什麽來什麽,送完輿圖,她正準備離去時。
太和殿前,伫立着一道身影,不知等了多久。
一身華衣錦緞,金絲發箍束發。風姿俊朗,雍容貴氣,是越君霁。
“小初。”越君霁淡笑,薄唇輕勾。小初兩個字念得眷戀無比。
褚如初心間一跳,這可是太和殿,周圍還站着人,他膽子真大。
褚如初注意到越君霁身後還有一個人,有點眼熟。
“小的參見越侍郎。”後面的人上來行禮。
“小和?”褚如初看着他這張圓臉,記起是祈女節那日幫了她小忙的一個小太監。
“嗯,正是小的,原來您還記得。”小和笑道。
“你現在跟着瑞王殿下呀。”褚如初也笑了。
“托殿下的福。”
越君霁見褚如初對着一個太監都笑嫣如花,沉了臉。
他拉起褚如初的手就走,絲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兩人剛走,有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看在眼底。去太子殿下那耳語一句,南榮淳這下抓到把柄了。
他馬上去皇上那裏告狀。
瑞王殿下在太和殿前拉着越侍郎舉止暧昧,這還了得。
南榮淳一臉希望的看着皇上,希望皇上能夠大發雷霆。
東陵皇只是淡淡地看了下面的南榮淳一眼,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父皇?”就這,不叫那厮過來說叫一番?
“還有事?”東陵皇皺眉。
一個大男人跟長舌婦人一樣在背後搬弄是非,這就是他培養的太子殿下?
東陵皇表示很是失望,現在已經是壓抑着怒氣了。
畢竟,他不想再打壓這個兒子的志氣。
南榮淳一看皇上老爹這架勢,忙補救道:“兒子無事,只是想問問父皇的身體。”
找的借口實在不怎麽好,近來身體越發不行,還得瞞着大臣們的東陵皇,跟被捅炸了炸藥桶一樣。
“怎麽,希望老子快點死?!”東陵皇咆哮着一把折子仍過去。
……
南榮淳一臉扭曲的出了南書房。
偏心,偏心!他想起手下謀臣擔憂的,瑞王殿下有可能取而代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妒。
憑什麽?憑什麽父皇這麽偏袒他。還有,憑什麽在那日慶功宴中,他就是想越侍郎喝口酒,南榮煦就一副為佳人出頭的樣子。
父皇不僅不呵斥他,還在朝堂頗有贊揚。
他想那個如玉的人已經想很久了,既然父皇不管,何不先嘗一口?南榮淳心一橫,有所謀算。
得到那人,不僅滿足心中的欲望,也讓南榮煦看看。
南榮淳不知道的是,皇上早就知道褚如初與越君霁非比尋常的關系,早在越君霁把褚如初扶上越二公子的位子時,他默許了,褚如初才能安穩的當那個越家二公子。
如今兩人一年多後,關系依舊。
如此佳人,就算是男人,瑞王殿下真心喜歡也很正常。
若是他再年輕二十歲,也會這樣喜歡上這樣的人。
但是,東陵皇默許的是兩情相悅的扶持,而非亵渎輕視。他對于有才之士,從來都頗為寬容贊譽。褚如初不管是敬獻的火藥和鋼鐵,還是整理畫列的輿圖都讓他無比重視。
這樣的能臣,有朝一日,一定是東陵的中流砥柱。
南榮淳在宮宴中調戲褚如初被瑞王殿下教訓,皇上能理會才有鬼,他不親自教訓他一頓,已經是看在現在太子殿下還位居儲君之位,必須給他一點臉面的份上。
不過現在,南榮淳又要作死了。
他就算智商在線也猜不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在他看來,就是皇上默許了,他們可以動越侍郎。
這樣的美人,他垂涎不是一天兩天了,瑞王殿下新回宮的都可以,為什麽他身為太子殿下不可以?!
……
褚如初這頭,被越君霁拉着走。
“放開我。”她掙脫開他的手。兩個男人拉拉扯扯是什麽樣子。
“去哪裏呀,我還有事去一趟禮部的。”褚如初說。
“你去找那個寧子謙?”越君霁回頭,一臉妒意的看着她,他現在長開了,長相頗為妖孽。
一臉妒意時簡直就是妖氣橫生。
“有正事呀。”褚如初無奈,她是真的有正事。輿圖皇上看了,還有拓印工作需要禮部幫忙完成,這樣機密的事情,她也不能交給其他人做。
還有她去禮部也不一定是去找寧子謙吧。
那個狐貍一樣的男人,她避之不及。
“不是去見你心心念念的誰就行。”
“不過,你就算去也見不到他。”越君霁挑眉,眼波流轉,輕描淡寫道。
褚如初崩緊了臉,“你做了什麽?”
越君霁淡笑,薄唇上揚,“小初,權勢可是好東西,我只是把他暫時的調離京城而已。”
“阿霁,我不喜歡你這樣。”褚如初垂眸,輕聲道。
越君霁見她生氣了,讨好的離近了一些。
看着近在咫尺她,小臉精致,肌膚勝雪,一身緋色官袍,在他眼底不亞于最催情的裝扮,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時,讓他險些出醜。
他眸中幽火點點。
不過該哄的還是得哄。
“小初。”某人捉着她的手委屈巴巴。撒嬌耍賴,手到擒來。
闊別一年多,他現在長高長大了,完全沒有美少年的影子,還舔着臉做舔狗。
路過的宮人,見到這樣的瑞王殿下,簡直就跟遇見鬼一樣。
這是行事果決到頗有雷霆手段,不威自怒,一臉不好惹的瑞王殿下?
被鬼附身了吧。
小和早在越君霁暗地裏瞪他時,就已經消失不見,若是見了這樣的瑞王殿下,他睡覺都會吓醒。
就如褚如初闊別後,第一次見到越君霁時那樣。危險至極,深不可測才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此時的他就像一條毒蛇,卻把蛇牙隐藏起來,讨好賣萌,扮舔狗,如何不讓人吃驚。
不過這個樣子的阿霁,倒是讓褚如初頗為懷戀。她當初以為的是冷淡的清俊少年,卻不想哪一天開始就在她前面成病嬌小可愛了。
明明之前強取豪奪到她厭惡。
就是他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适合這樣的表情,褚如初忍俊不禁的笑了。
“不生氣了?”他語調慵懶淺淡,黑眸中卻滿含笑意。
“下不為例。”褚如初看着他道,黑白分明的大眼斜睨着他,與對待旁人的冷淡不同,她對着越君霁少有的放松。
她眼中的光鮮活雀躍。
其實阿霁把寧子謙調離一段時間,也沒什麽不好。對方實在是太能搞事了,眼前的這個眼裏又是容不得半點沙子,她夾在中間心累。
現在越鴻煊還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一團亂麻。
她只能祈禱越鴻煊和越君霁不要一起和她碰見。修羅場、兄弟阋牆的戲碼不好看。
再怎麽說曾經也是兩兄弟,越大人待她不薄,阿霁現在也需要越家的支持,她不願意破壞這二人的關系。
這一刻褚如初越發的後悔,那晚為了不暴露身份,對越鴻煊做的事情。
怎麽就腦子進水了,作出誘惑越鴻煊的事呢。現在去和他說當晚她只是吓壞了不知道來不來的及。
褚如初想着,若有所思。
“小初,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事?”越君霁神色不在慵懶随意,眼眸幽深。
褚如初回過神,讪笑:“哪有?”
“最好沒有。”
“你拉着我到底要做什麽,現在越走越偏了。”褚如初轉移話題。
“吃了你。”他道,鳳眸中有火焰在飄。
“想死吧你。”褚如初可不怕他,一腳就踹上去。
“嗷。”越君霁誇張的捂住胸口,“傷口又裂了。”
“別騙我了,就上次那點傷口早好了。”褚如初一拳揍上去。
越君霁眉頭深皺,一聲悶哼,這下是真的傷到了。
褚如初打了他一拳扭頭就走,她真的是有正事,不和他瞎玩。
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是真的有事。”
越君霁把心頭的一口血咽回去,啞聲道:“來這邊,給你一樣東西。”
說着牽着她的手腕,轉了一個彎,到了一片地。
是皇宮的馬場。
馬場很寬,基本上就是一個小型草原的模式,一望無際。這裏的草皮都是別處移栽過來的,花費頗高。
春風吹拂下,一陣青草香。
“皇宮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褚如初不可思議,眼眸都亮了。
越君霁笑看着她。
馬場旁邊是一排排馬廄,越君霁把她拉到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旁邊。
褚如初:“黑雲?”
不是死在克塔爾沙漠了嗎?
黑雲就是當初越君霁的那匹坐騎,與褚萌萌是一對,褚萌萌都被越君霁給送來了。
越君霁上前摸了摸馬背,黑馬嘶鳴一聲,頗為不爽的樣子。
他熟練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糖送到它嘴邊,有吃的,黑馬才安靜下來。
“這不是黑雲,不過好像。”褚如初這時也看出來了。
“嗯,它叫墨北。”越君霁眼神很溫柔,喂完糖,笑着對褚如初伸手。
“跑一圈?”
“一起?不好吧。”褚如初猶豫。
他墨發束起,春光下光華流轉,身材峻挺,眼中眸光溫柔,唇邊蘊含一抹薄薄笑意,“別怕,這邊都是我的人。”
褚如初似乎被着春光下的俊美男子誘惑,糊裏糊塗的就把手遞上去了。
等被拉上馬,懊惱的幾乎錘頭,她這是中美男計了。
不過,“瑞王殿下,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掌管了皇宮的馬場?”她過嘴瘾的調侃。
身後的人上馬,一陣熱意從背後傳來,她被擁在了他的懷中。
聞言,身後的胸膛傳來陣響,耳邊是他磁性的輕笑聲,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脖子都不禁紅了一片。
褚如初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
“小初難道忘了,我回京的第一件事,可是夜探了某人的閨房。”
越君霁想到那晚看到的春光,黑眸灼熱,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她被裹好的前胸一眼。
提起這個褚如初就生氣,那天真是吓死她了,要不是看在他被她刺傷的份上,哪能那麽簡單消氣。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馬匹跑動了起來。
“駕!”俊美無俦的男人擁着如玉般少年裝扮的褚如初,春風裏駕馬狂奔,風吹過她的秀發,和他的墨發交纏,氣氛旖旎暧昧。
褚如初難得在草場跑這一圈,有種來到草原的錯覺。她多日的郁悶與惶恐都仿若全部丢開。
跑了一陣後,幾乎都看不見其他人的地方,“跑快點,再快點!”她笑道。
“好。”身後的人寵溺道。
當初,在那片沙漠裏,她被少年樣的他橫抱着抱上馬,晨曦中,坐在馬背上被擁着走出那片沙漠。
她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就是他帶領着。
如今,兩人同騎一騎,褚如初心中軟成一片,這還是她的阿霁。
這麽久了,他始終不曾變過,哪怕如今的他一身威勢,氣質完全不同。
褚如初的心漸漸開懷。
跑着跑着,墨北停了,越君霁抱着她下馬,這邊已經在草場很偏的地方了。
他抱着她下來,卻不放開,緊緊地抱着她。
“小初,我的。”越君霁呢喃道。
他捧着她的臉,意欲親吻,他發狂的想擁抱她,擁有她,最近這些日子她對他很是冷淡。
若不是偶爾還能給一個笑臉,越君霁幾乎撐不下去。
現在四下無人,他又來作死的試探了。
或許是氣氛太好了,也許是褚如初還沒反應過來,他又一次的吻上了她的唇,有別于之前的溫柔,他今日的吻灼熱激烈。
他雙眸微眯,吻得虔誠,欲/望/高漲。待他的手摸上其他地方,驚醒般的褚如初猛得推開他。
“不行。”褚如初的唇色因為撕咬般的親吻紅腫誘人,她喘息着拒絕。
不可以,她不能在這個時代接受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阿霁也不行。只要打破這個界限,她可以預想今後的混亂生活。
這一下真的是推吐血了,越君霁胸前本來就有傷,這瑞王殿下的位子哪那麽容易坐穩,他回來沒多久,就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暗殺。
血絲從嘴角溢出,越君霁偏過頭去,不經意間抹去嘴邊的血痕。
他咬牙:“小初,力氣太大了。”
褚如初還以把他怎麽了,見他沒事人一樣,才惱怒的哼了一聲,“再對我動手動腳,揍你。”
越君霁卻輕笑出聲,慵懶地看着她。
褚如初臉熱,正提議快點回去,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策馬而來的是越鴻煊,清雅俊美,仙人之姿,他潋滟的眸淡淡掃過褚如初過分緋紅的唇,和坐在草地上一臉慵懶的越君霁。
“如初,回家了。”男人輕笑起來,語意如沐春風,看着越君霁的眼神卻冰冷森寒。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