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離開他(一)

四目相對,傅景時的眼睛又黑又亮。

殷喜的腰間多了一條胳膊,還不等她反應,傅景時就将人撈入懷中。

“傅——”

脊背撞入他懷中,接着不知怎的她就又被他推到了黑板上。傅景時高大的身體将她擋的密密實實,黑板擦掉在地上的瞬間,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呼吸停止,殷喜直接僵在原地。

這個吻來的毫無征兆,驚得殷喜直接抓緊了他的衣服。

并不想讓他在教室裏那麽放肆,所以殷喜想要阻止,然而她不是傅景時的對手,幾次微弱的反抗,倒像是她的欲拒還迎,傅景時唇中溢出一聲低笑,将人死死的按在黑板上‘摩擦’,沒一會兒,殷喜的腿就軟了。

等兩人感到樂川發來的地點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包間中幹嚎了一個多小時了。

“幹個值日又不是讓你們搬家,至于那麽慢嗎?”

見兩人終于過來了,樂川松了口氣。敏銳的他很快就發現兩人的氣氛不對,一個手抄着口袋散漫悠閑,一個低垂着腦袋悶頭不語,樂川圍着兩人轉了一圈,最後戳了戳殷喜。

“喂,你倆在教室那麽長時間都幹了什麽?”

殷喜攪了攪衣擺,“拖地掃地擦玻璃。”

“這就破幾點事兒幹了一個多小時?”樂川不信。

柿子總是要挑軟的捏,樂川知道自己從傅景時嘴中套不出什麽話,于是他就逮着殷喜不放。豪邁的将胳膊搭在她肩上,樂川笑得又賊又蕩漾,“跟哥說說,你們還幹了什麽?”

還不等他在更深一步問話,殷喜就一把推開他跑到了柯閑身邊,臨走時還罵了他一句,“流.氓吧你!”

???

他啥還沒說呢就流氓了?!

樂川氣悶,扭頭看到傅景時微腫的下唇後,他一口悶氣憋在心口。

嗬,還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流.氓呢。

“……”

殷喜過去找柯閑的時候,她正在和餘涯幾人打牌,剛好一局結束,柯閑攬着殷喜走到了點歌臺前,随意的翻了一翻。

“想聽我唱什麽歌?”

雖然柯閑打扮的像個男孩,但她唱歌的時候自帶一股霸氣的女王範兒,殷喜從歌單中找了許久,在看到一首告白的情歌時,她指尖微頓,忽然就按住了話筒。

“不如讓我先來唱吧!”

殷喜沖着她眨了眨眼,柯閑點開歌單後看了眼歌詞,頓時明了。

她視線瞥向不遠處的傅景時,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你确定你OK?”

兩人相識那麽多年,柯閑基本上就沒聽到過殷喜唱歌,此刻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微微點了點頭坐在一旁,靜等殷喜開嗓。

包間內人不少,幹什麽的都有人聲嘈雜,音樂剛傳出時沒有人在意,就連傅景時都沒有擡頭。

‘綠色的操場和藍色的天空,有一群人在放肆的奔跑。’

‘是誰沖撞了我的記憶,跑過的白襯衫,陽光味道的少年。’

開始的兩句,殷喜唱的微顫,但她還是成功讓傅景時擡起了頭。

‘如果他是我的夢,那麽這場美麗的夢我将永不清醒。’

‘是誰說暗戀的人最痛,但喜歡他的感覺卻那麽甜蜜。’

‘嘿,那個白襯衫少年。’

‘你可知我喜歡了你好久。’

清脆幹淨的聲音在包間內回蕩,聲音并不是很大,很多在玩鬧中的人也并沒有在意,然而傅景時擡着的面容卻是如此清晰。

歌詞中每當高.潮部分就會出現一句告白,同樣的調子,但句句告白都不重樣,殷喜看着傅景時将整首歌唱完,短短的三分多鐘,漫長而又短暫。

“好聽嗎?”

一曲唱完,在柯閑微笑着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後,殷喜直接跑到了傅景時身邊,她邀功似的站在他面前,俏皮的說道:“情歌告白哦,感不感動?”

傅景時勾唇,想了想卻說道:“可我不喜歡穿白襯衫。”

殷喜很自覺的當沒聽到他那句話,而是詢問道:“我都給你告白那麽多次了,你什麽時候才能和我告白一次?”

傅景時微微揚眸,“我怎麽不記得你和我告白過很多次?”

嘿,這人是直接耍賴不想承認了是吧?!

很幹脆的将擺在他桌前的煙酒推遠,殷喜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扯他的衣袖。“嫌我告白少記不住是吧?”

殷喜靠近他的耳朵,“傅景時我喜歡你你。”

“傅景時我喜歡你。”

“傅景時我喜歡你。”

“傅景時我真的真的……”

這次話還沒說完,殷喜的嘴巴就被傅景時捂住了。

就好像是剛才暗下去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此時傅景時的神情像極了剛才在教室親她的樣子。

“小喜,難道你不知道同一句話說的次數多了,就會變得廉價嗎?”

殷喜搖頭,拍開他的手。

“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就應該告訴你讓你知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把我記在心裏。”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傅景時又将她摟入了懷中。

他胳膊一撐就将人困在沙發與自己之間,低頭時剛好能蹭到少女軟軟的唇瓣。在手臂的遮擋下,他來回的蹭了蹭,呢喃的聲音傳出。

他說的是:“其實你已經在我心裏了。”

點歌臺上柯閑已經選好歌開始唱了,孤傲清冷的聲音傳來,短暫的吸引住殷喜的注意力,于是她并沒有聽到傅景時的‘告白’。

“……”

殷喜雖然聲音好聽,但在唱歌方面是沒有天賦的。

今天給傅景時唱情歌完全是心血來潮的舉動,她歪頭聽着柯閑唱歌,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去扯身側人的袖子。“你也上去來一首?”

傅景時微彎的唇角僵了那麽一下,簡單明了的拒絕。“不唱。”

“為什麽?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也不想唱。”

殷喜倔脾氣上來了,“你聲音那麽好聽,給我們唱首歌讓我們享享耳福不可以嗎?”

“不可以。”

“傅景時!”

傅景時不想理她。

“你說他這人怎麽就那麽別扭呢。”

随手就扯過一旁的樂川說話,一開始樂川對她還很是敷衍,直到聽到她是要求傅景時唱歌後,對她投來一個怪異的眼神,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不行,我今天非要聽他唱歌!”

正這麽合計着,又有人過來拉着他們去玩游戲。永遠都是那幾個套路,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殷喜腦子一轉飛快的拉起傅景時參加。

原本是想在傅景時玩游戲輸了後給他提要求的,可誰曾想前幾輪殷喜卻輸的一塌糊塗,幾杯酒下肚,後來又跑到包間外面大喊了三聲‘我是豬頭’,殷喜終于迎來了她的‘春.天’。

“傅景時你輸了!!”

殷喜被懲罰時喝的那幾杯酒度數不高,所以她沒有醉,但是卻很亢奮。當傅景時終于栽到她手裏的時候,她一個激動差點将桌上的酒杯打翻。

“你,唱歌去!”

沒有注意到傅景時瞬間僵住的面容,也沒有注意到瞬間就變得詭異的氛圍,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共同将視線定格在場上的男女主,傅景時一把将手中的紙牌扔掉,擡頭看她。

“你确定?”

“确定确定。”

傅景時扯出一抹涼笑,“不後悔?”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呀!”

“……”

傅景時終于閉嘴了,起身走到了點歌臺前。

他修長的身形依靠在點歌臺上,一手拿着話筒一手翻點着歌單,看起來極為的賞心悅目。只是随便的找了一首,曲調平緩,前奏有些長,傅景時臉上也沒什麽好表情。

殷喜就納悶了,讓他唱個歌就真的那麽不高興嗎?

在曲子即将進入歌詞部分的時候,傅景時拿起了話筒,忽然就開口說道:

“一會誰敢笑,我就扯爛誰的嘴。”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樂川湊到了殷喜面前,他用極小的聲音對她說道:“你是故意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阿時唱歌跑調嗎?”

殷喜懵,她還真不知道。

“……”

傅景時唱歌跑調,雖然人長得好看聲音動聽,但唱起歌來調子能拐到聽不出是什麽原歌。

在曾經傅景時第一次拿起話筒唱歌的時候,他們一衆兄弟給他起了個外號,‘唱歌十八彎’,簡稱:彎王。

總之是不管他怎麽唱,都唱不到原本的調子上去就對了。

第一次聽到他唱歌的兄弟們都因為這個笑得前仰後合,傅景時越唱臉越冷,但最後他還是堅持唱完了,但唱完歌後的第一件事——

就是收拾他們。

樂川并沒有誇張,當傅景時拿起話筒唱了第一句歌詞的時候,殷喜就完全相信了。

第二句第三句被他唱的懷疑人生,殷喜忍不住湊到吧臺前看了眼他選的那首歌,的确是她聽過很多遍并且熟悉的,但經過傅景時之口後,被‘改’的面目全非。

所以他剛才說不準他們笑?

不可能的。

因為殷喜就是第一個沒忍住笑噴了的。酒精揮發下讓她的情緒到達最興奮的狀态,傅景時眯眼瞥她,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笑歪在他身上。

“好笑嗎?”

總算是唱完了。

傅景時平靜的将話筒放回原處,見殷喜笑得渾身都軟了歪在他身上起不來,他索性就不讓她起來了。

“好可惜啊。”

傅景時用手掌箍着她的腰,低頭看她,“可惜什麽?”

“可惜你這副好聲音。”

啧,說話時那麽動聽,怎麽唱起歌來就那麽難聽呢。

傅景時面無表情的看她,一手按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

“其實你也挺可惜的。”

很溫柔的聲音傳來,令殷喜發現絲不尋常的意味,這時候她想從傅景時身上起來已經動彈不了了,只能警惕的看着他,“我、我有什麽好可惜的?”

“當然是可惜你這張臉啊。”

傅景時笑得動人,手下一個大力就扯住了她臉頰上的軟肉,在殷喜的痛呼下,他下手毫不留情,像是揉面般一連扯了好幾個形狀。

于是,原本笑容滿面的臉,瞬間變得眼淚汪汪。

“我疼——”

終于,殷喜忍不住求饒了。

此時殷喜嫩生生的小臉已經被扯的緋紅一片,傅景時終于停下了動作,問她:“還笑不笑了?”

“不笑了。”

也笑不出來了。

現在但凡她想上揚下嘴角,牽扯下的皮膚都一陣疼痛,這種痛感正來源于傅景時之手。

“小喜,其實你應該慶幸今天在場的人很多的——”

将人從自己身上扶起來的時候,傅景時忽然趴在她耳邊說了這麽一句。

用指尖緩緩的點過她的唇瓣,傅景時笑得動人。

“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按在點歌臺上……”

按到點歌臺上幹嘛呢?

後來的話傅景時并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但他黑沉的眸子中此刻滿滿的都是侵略。殷喜看的發憷,更是不敢好奇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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