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了。

“哪有,我脾氣好的很,從來不與人生氣,就是來了肖家才這樣。”她惱羞成怒,把看雞湯的事忘在九霄雲外,決心捍衛自己賢淑的名聲,天啦,她不會有了一個愛八卦的娘,還有個愛八卦的夫君吧,讓老天爺把她收了得。

他長長籲出一口氣,眼前的人叉腰成茶壺狀,眉眼上飛,胸前的小鴿子撲撲展翅,含嗔帶怨,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才是南風,生機勃勃的南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說話就說話,不用看人臉色,也不擔心以後的生活。

南風見他不說話,愈發得意洋洋,在他周圍轉啊轉,“看吧,看吧,被我說中了吧。”

“夫君吶,你不會說出去吧,在外面說娘子壞話,有損夫君一世英名。”按照肖融安的性格來說,多說一句都是給人面子,南風也知道是以小人之下度君子之腹。

“嗯哼,”他無語凝咽。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雞湯味撩撥的南風胃口大開,中飯沒吃幾口,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

她添了兩碗湯,先送到融安面前,笑道:“夫君,您辛苦了,喝口湯。”

融安接過調羹,把碗裏的雞塊全撥到娘子碗裏,“我不愛吃雞肉。”白牙閃閃發亮。

湯水清亮鮮美,裏面有薏米,淮山,紅棗,福元等藥材,這些都是補血益氣的功效,南風吃的滿嘴是油,不由想起黃氏給自己偷偷炖的老母雞,放了栗子紅棗花生仁,甜的發膩,她都是硬着頭皮往下吃的。

“沒想到放鹽的雞湯這麽好喝,雞塊不腥不膩,嫩的出水。”

“你喜歡喝雞湯,老鴨湯呢,狗肉也不錯,排骨蓮藕,黃豆豬腳,鴿子湯,羊肉羹。”他如數家珍。

聽起來很不錯,就是很多沒有喝過,她含着調羹,想了半響,“不知道啊。”

于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南風把上述湯水喝了個遍。

小腹微凸,步履闌珊,真有點孕婦的感覺,她摸着肚子舒服躺着床上,腦子昏昏沉沉,好想睡覺啊。

“娘子,娘子,起來洗臉。”他呼喊着某只懶豬,企圖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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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了,蚊子飛來飛去,吵死了,南風不耐揮舞雙手,“別吵,我要睡覺,等會再洗臉。”

真是累慘了,朦朦胧胧之間記得夫君說不喜歡吃雞,不喜歡還買什麽,這人真是奇怪。

某夫君認命看着死豬一樣的躺在床上的娘子,居然還吸着下唇啧啧有味,一瞬間,又回到了十歲初遇的午後,她也是喜歡吸下唇。

上床不洗臉不洗腳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是不能容忍的,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收不住,比如他想對她好,想寵着她,喜歡她無憂無慮的笑。他下手極輕,沾水的帕子擦拭她幼嫩的臉,皮子很薄,隐隐可見淡藍的脈絡,兩道微粗的黑眉,不長不媚,很是自然,眼睛不算最大,不笑的時候是清澈的溪水,笑的時候是彎彎的月牙兒,再沒有人比她更美,唇瓣如花,被他親的微微腫起,上唇微微翹起,下唇略厚,含苞欲放,嬌豔欲滴。這張臉放在人群中并不算傾城之色,卻極為生動。

然後又給她洗了腳,拆卸了頭上的珠釵,脫衣相擁,這個姿勢好像熟稔已久。

後來的幾天,南風過的很悠閑,不用陪周氏枯坐,也不用沒得晚飯吃,融安晚上熬湯,恰好每天都留了一碗,下午吃飯尋個理由回去喝湯了。至于可憐的婆婆每天餓着,夫君說這是沒辦法,幾十年養成的習慣,誰也勸不住,只有他爹回家才成。

周氏有病,還是心病,幾十年的老毛病,兒子是大夫也治不了,這個家高堂健在,還不到分家地步,明面是住一起,實則各過各的,南風落的一身輕松,關起門來和夫君過小日子。

轉眼過年在即,二嫂王氏說請她去房裏坐坐。

☆、36、踏雪尋梅

36、踏雪尋梅

南風聽見屋外有“咯吱咯吱”的踩雪聲,料想是自家夫君回來了,果不其然,雪後的天澄澈如空鏡,他踏雪而來,手握微黃的二十四骨油紙傘,身形高瘦,脊背直挺,一襲青衫襯的他如飒飒青松,屹立在天地之間。

及的近了,才看見他微微泛粉的薄唇和線條優美的下颌,顯出一種清梗的男人味,如風如水,可柔可剛。

她一時看呆去了,震的心頭微微發顫,這個人好像站哪裏都是一副畫,悠遠綿綿。

一團黑黢黢的東西“嗷嗷”叫喚,小爪子在青衫上畫了朵朵花兒,這是一只小狗,南風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指着那團東西問道:“夫君你抱誰家的狗回來了”

說罷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她剛來三家村的時候被大黃咬過,本能對狗害怕。

融安好笑看着娘子的舉動,把油紙傘放下抽出一支寒梅遞來,“清和堂的梅花開了,我帶一支回來給你瞧瞧。”

紅梅初綻,梅苞含羞,點點如血,纏繞在長長的枝幹上,隐隐有暗香盈袖。

是冬天的味道,是下雪的味道,更是融安夫君的味道,她捧着花枝,想着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這一刻天地靜好,歲月悠長。

融月歡歡喜喜迎接哥哥的腳步停在了半路,她從見過冷清的三哥這樣溫柔的表情,明明是枝頭皎潔無暇的白雪,為何化作了一灘春水。胸口湧來沉悶,好像一直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哥哥,”她急匆匆跑過來,扯着兄長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過來,“好可憐的小狗啊,哥哥是你買的嗎。”

南風被小姑子不着痕跡擠到一旁,擡頭看見夫君關切的眼神。

她輕輕揚起一個笑臉,微微點頭,執起寒梅道:“外面雪大,融安哥哥一路走來身上肯定打濕了,先去暖和暖和,妹妹且等等。”

不喜歡小姑子的眼神,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把自己排斥在外,可以原諒她年幼不懂事,但是不代表自己欣然接受。

兩個女人之間的洶湧澎湃,肖融安并不知道,他對妹妹道:“走路穩當些,別摔着了,我先回房了。”

融月臉上的笑容糊的發虛,她有些賭氣說着:“哥哥去吧,妹妹不耽誤你了。”

轉身之際,不屑瞪了一眼南風手裏的梅花。

肖金柱和周氏去姑奶奶家吃滿月酒了,并未回來,所以兩人直接回了房。

屋裏被兩個火盆烘的暖洋洋,小廚房上燒了熱水,南風進門把梅花放在桌子上,尋了棉襖披在融安身上。

“夫君先坐着,我去提水進來,現在天冷,擦擦身子就好。”他身上寒氣逼人,青衫下擺濡濕,南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你先坐會,”他拉起她冰涼的小手,放在火紅的炭火烘烤,“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瞎折騰,你看看你,肯定在外面站了一刻鐘了,手冷的跟冰渣子一樣,一動就啪啪往下掉。”

這麽個比喻配上教訓人的表情,南風不厚道的笑了,“夫君您當我是豆腐呢,一碰就碎。”

小狗從他懷裏探出頭來,汪汪叫喚了兩聲,濕漉漉的眼睛看的人心都軟了,南風這才想起屋裏還有個小家夥呢,“夫君您還沒說,哪來小狗呢。”

他順了順狗毛,道:“今天去給王老太診病,路上撿的,我看過了,除了腿有瘸,其他毛病都沒有。”

聽這話的意思是準備要養狗,她對養狗沒意見,問題家裏養狗,忙的是自己,肖融安沒有功夫管,最的是她怕狗啊。

“那個,”南風小心翼翼伸出手指頭往小狗狗身上戳了戳,肉呼呼的暖肉,咦,有點吓人。“夫君,是不是別人家的狗丢了啊,下雪天找不着路。”

“我沿路問了人,說是有戶人家母狗生了一窩狗崽,那家人說瘸腿就不要了,有人要就要,實在沒人要,索性炖了狗肉湯喝。”那句炖湯吃說的不寒而栗。

南風定了定心神,不好說什麽,掙脫了他溫暖的大手,開門提了一壺熱水進來,放在屏風後頭,拿出換洗衣物挂在屏風上。

“先洗洗,我去看看如花的飯做好了沒有。”隔着半透屏風看夫君擦身,她有些難為情,随便找個借口準備走了。

比大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狗軟軟的趴火盆旁,小鼻子一聳一聳的,他起身對娘子道:“先別走,你看着小狗,別讓它掉到火盆裏去了。”

“哦,”南風耷拉着腦袋望着小狗發呆,嘩啦啦的水聲,屏風上修長的身影,突然開始羨慕那張屏風。

“謝家小叔不願娶親,他說要收養柳公子的兒子,以後有人養老了。”清冷的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帶着淡淡的水霧。

她手持紅梅,從角落裏翻出一個瓷白長腰瓶,裝滿水插了進去。

思緒飄遠,肖融安眼前不由得浮現謝小叔謝天明那張輕佻的臉,他們中午約在酒樓吃飯,謝天明身披狐裘,手執灑碎金高麗扇,端是翩翩佳公子的氣度,誰也不會把他和貧困農家小兒聯系到一起。

“肖大夫,怎個今日有閑,陪鄙人來賞雪。”他輕搖高麗扇,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肖融安眉眼上挑,不經意見到鄰桌吃酒的客人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大概都以為謝天明有病吧,大冬天搖扇子。

四下注目更讓謝天明得意洋洋,把高麗扇攤開在對面人眼前,“這是高麗扇千金難求,當今聖上的最愛,肖大夫瞧着如何。”

肖融安冷道:“和謝公子極為相配,鮮花配美人。”一樣的華而不實。

“哈哈,”謝天明笑的桃花亂開,好似得到天大的誇贊,“人人都說肖大夫一字千金,鄙人是值了。”

接着謝天明從風月談到詩詞,又從詩詞談到風月,簡直是個話唠。

肖融安冷眼傾杯自飲,完全當他不存在。

“不知肖大夫今日約謝某何事,在下願聞其詳。”似乎才想起正事來。

“據說謝公子曾遭不測,傷了要害,既然我你今日有緣,肖某便為公子診上一脈。”話音剛落,手便搭上了對方瘦弱的手腕。

謝天明張大嘴巴,尤沒反應過來。

肖融安抽回手,在帕子上擦了兩把,不緊不慢道:“陽元充足,腎水充沛,只是近來房事過頻,公子要保重。”

“你,”謝天明酒醒了大半,要說之前忽悠人,看不慣肖融安年紀輕輕擺着臭。被揭了老底,他臉色如鍋灰,**縮縮趴在桌沿,那柄摯愛的高麗扇被壓成皺巴巴的樣子難以顧及。謝公子仗着自己無能成功的挑起了母親的愧疚,也躲過了成親的煩惱,這下可怎麽得了,“你胡說,你是什麽大夫,還沒開始坐堂。你們清和堂別欺人太甚。”

“想讓更多人知道,你再大聲點吧,謝公子。”他輕飄飄的一句制止了謝天明的失态,“謝公子好生奇怪,肖某好心為你診脈,卻說清和堂欺人太甚,你若不信我的醫術,大可叫別的大夫來看看,也讓大夥評評理。”

“肖大夫,肖神醫,”謝天明陪了慘兮兮的笑臉,回頭把看熱鬧的人都瞪了回去,哀聲祈求道:“肖神醫您有事盡管吩咐,小的一定出手,是我一時口快,都是誤會,誤會。”這年頭有兩種人你別得罪,當官的和瞧病的,前者要你命,後者治你的病,總不防哪日落到他們手裏,肖融安是清和堂王大夫手裏的第一號弟子。

肖融安面上無波,道:“謝公子這是作甚,肖某只是找公子聊聊,既然公子的病已經好了,不知有無娶親的打算,實不相瞞,令堂的病最多能過年。公子是忠孝之人,定當有打算。”

“勞神醫費心,謝某家徒四壁,娶親豈不耽誤人家。”謝天明正襟危坐,不敢小瞧眼前人。

“哦,據我所知,公子的至交好友劉公子的夫人,為公子說了一門好親事,對方容德俱佳,嫁妝豐厚,說是天作之合,若公子成親,劉夫人願為公子下聘。”

“你我無親無故,神醫何時改成做媒婆了。”謝天明出言諷刺,對于肖融安關心他的親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肖融安微微一笑,嘴角抿出一個上揚的弧度,“我有一至交好友,欲上門求親,只是令堂道長幼有序,不可荒廢。”

“哈哈,”謝天明明白了對方的來意,立即放下擔憂,搖頭晃腦道:“我有一好友,名喚柳存業,家中獨戶,乃是外縣搬來的,舊年娶了娘子,膝下有一兒。存業頗有家業,有三間鋪子,後來不幸得了急病故去,家中娘子守了三年,現又定了一門親,只是兒子不能帶過去。存業有遺言,若是自家娘子守的住便罷,若守不住就把鋪子贈在下一間,撫養故人之子成人。故人之托不敢忘,謝某一生荒誕,卻不想娶妻作孽,本以為這輩子子嗣無緣,老天憐惜,謝某将故人之子視為自出,撫養成人,了此殘生,家母面前在下定會說明,不能因一己之故耽誤侄女的親事,不知神醫的好友姓甚名誰,做什麽營生。”

“姓牛名北風,寨子村人,父死母改嫁,現在鎮上做竹器營生,乃是肖某妻舅。”

将謝天明的話撿了一些說于南風聽,只見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語。“什麽,這這樣也成,那孩子終究姓柳,別人會以為他姓謝,到時候說不清了。”南風思來想起,這主意比讓他娶親好得多,不會有第二個守活寡的劉夫人出現,孩子的聲名會損了。

“謝天明還道,”他系好一帶從屏風後頭繞出來,“說他不同意北風的親事。”

南風被踩了痛腳,仰頭望向融安,企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覺得北風高攀了。”還有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沒說。

她聽了這話,怒火沖天,咬牙切齒怒道:“他還有臉說哥哥是癞蛤蟆,說什麽憐惜婦人,若真憐惜就不會讓母親侄女受苦,就當擔起這個家。

他是什麽東西,謝家奶奶病了多少年,別說在床前侍疾了,一年難得見人影,半個銅子也沒送回家,要是哪天回家了,不用說是欠錢沒地借了。桃妹辛辛苦苦養鴨撿蛋,給奶奶存的藥錢,他都能哄着拿了去,還是人麽,畜生都不如!”

“混蛋,畜生,呸,畜生都不如!”南風越說越激動,兩渴清淚淌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天明算的上渣男我沒有拆散他們。

關于這個狗狗問題腦子一抽就寫出了問題我沒養過狗狗啊正在考慮狗狗是不是要送人

☆、37、床上趣事

37、床上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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