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麽回事?”

谷宇帶着人走後,溫九儒轉過來,眉心微蹙,看向她。

懷央越過男人的肩膀看到他身後的鏟車,一下一下,很有規律地還在鏟土。

她沒學過建築,不懂建材方面的東西,也不知道那土到底是什麽土,一時看的有些出神。

離她半米遠的夏琳看不過去,伸手戳了下她的腰,小聲提醒:“問你話呢。”

懷央目光收回來,很言簡意赅地解釋:“繼母的外甥,表哥。”

“我知道,剛路上聽見了。”溫九儒仍然皺着眉,“我是問發生了什麽。”

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懷央看他一眼,打算搪塞過去,她并不想跟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推心置腹地講家裏的事。

溫九儒知道她什麽脾氣,對她這個态度一點都不意外,直接轉了目光,看向夏琳。

“那個......”

夏琳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接收到懷央側眼看她的視線。

意味很明顯,讓她不要說。

但夏琳腦子裏過了一遍剛剛的情形,看谷宇在溫九儒面前那個谄媚勁兒,直覺溫九儒能幫懷央。

她一咬牙,頂着懷央警告的目光不吐不快:“臨星快捷酒店你知道嗎,懷央父親的,就那個經常在臨安能見到,開了十幾家的......”

溫九儒打斷她:“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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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琳話痨脾氣又爆,但她人機靈會看眼色。

所以溫九儒這句話落,她就知道對方想問的重點是什麽了。

夏琳一閉眼,全盤托出:“她家酒店快倒閉了,家裏逼她結婚拉攏資源,她不同意,谷宇要把她塞到暴發戶的床上當小三,那老頭他媽的都五十了,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自己長什麽樣。”

夏琳跟機關槍一樣,一通話“铛铛”亂扔,說到最後情緒激動差點又罵起來。

懷央輕閉了下眼,複又睜開,擡手掐了她一把。

夏琳腰間一痛,轉向懷央,聲音低下去。

但嘴裏念念叨叨的,還瞥了眼溫九儒:“......長你這樣還行。”

懷央又看她一眼,夏琳終于很識時務地閉上了自己那張嘴。

“我剛不過來你打算怎麽辦?真被他拉走?”

聽到問話,懷央擡頭,看過去。

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衣,像前兩次見的那樣,袖口挽在肘間,穿得并不工整。

五點半,剩下的烈日還好好地挂在天邊。

刺眼的陽光掉落在男人的襯衣上,有些亮,讓人總覺得白色的布料像被塗了金閃。

她突然想起來前幾次溫九儒來找她也是這個時間。

這大概是他下班的點。

“報了警。”懷央回答他。

她知道谷宇來絕對沒好事,所以在看到谷宇車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夏琳驚訝地扭過來:“我靠,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報警了??”

懷央瞥她一眼,無奈道:“你手舞足蹈做演講的時候。”

說罷,懷央又看向溫九儒:“剛才謝謝你,還有,你今天來幹什麽?”

懷央說後半句的時候皺了眉,看起來對他并不是很歡迎。

白色的襯衣讓男人看起來清隽而斯文。

溫九儒沒回答她的話,接着問:“警察趕來之前他真打你怎麽辦?”

“他不敢。”懷央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在意,“上次他打我,我報警把他送進去拘留了幾天。”

溫九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有點事找你,等會說。”男人手裏扔着車鑰匙,“先陪你等警察。”

派出所就在隔壁兩條街,等了沒兩分鐘,有兩個騎着摩托的民警趕到。

谷宇人都走了,警察來也做不了什麽。

懷央上前笑着跟兩位民警道謝,又說很抱歉麻煩他們白跑一趟,沒想到事情已經解決。

兩個警察一個年齡大一點,看起來三十多歲,另一個只有二十出頭。

小的那個估計是畢業剛進派出所當輔警的。

懷央言語懇請,說話聲音也溫柔,年輕的那個臉都有點紅,撓了兩下頭,一直說“沒事,為人民服務是他們應該做的”。

“嗯,那麻煩兩位了。”溫九儒走上前,輕握住懷央的手腕。

那小民警剛光顧着跟懷央說話,沒注意到她身後的人,此時溫九儒走上來,他才看到懷央身邊的這一男一女。

年輕的民警視線下滑,落在身前男女交握的手上,眼神頓了下,臉更紅了。

人家男朋友在這兒,自己臉紅着支吾半天,好尴尬啊。

了解完情況,兩位民警又交代了幾句,騎上摩托離開了。

摩托的尾氣消失在巷子口時,懷央收回了視線,把胳膊從溫九儒的手裏輕抽出來。

“到底有什麽事啊,哥哥。”

女人聲音清淡,像是随口叫的。

甚至說這話時目光都沒在他身上,而是回頭看了眼,确定夏琳還在不在,接着才轉了頭,看向他。

溫九儒笑了下,也看向夏琳:“剛你說她家怎麽了?”

夏琳這次連看都沒看懷央一眼,兩步上前就開始叭叭:“她家逼她結婚,現在還逼她做小三!!谷宇那個傻逼軟的不行來硬的......”

溫九儒沒等她說完,伸手從身後周毅那兒拿來兩疊文件。

文件被裝在棕色牛皮紙袋裏,男人好看的手把最頂上的線圈拆開,從裏面掏出來一疊訂好的......合同。

“來找你商量一下結婚的事。”他說。

世界靜默了有個三秒。

懷央的臉上難得的有了些貨真價實的驚訝表情。

只不過這驚訝還未達眼底,就消散了。

她擡了擡眉,張口,還未說一個字,被身旁緩過神來的夏琳抓住了手臂。

夏琳臉都憋紅了,手掐着懷央的胳膊,使了十成十的力氣,把她的小臂掐得生疼。

壓着聲音,情緒簡直要爆出來:“昨天問你你還說沒什麽事,今天怎麽就要結婚啊!!!”

“我也不知道。”懷央微擰眉看着她,說罷轉了頭,目光又落在溫九儒身上,“什麽結婚?”

懷央皮膚很白,手臂也是,嫩白色的肌膚已經被夏琳無意識地掐出了紅印子。

溫九儒擡手,捉住懷央的手臂,把它從夏琳手裏解放出來。

夏琳手裏一空,垂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懷央捏紅了。

“對不起,我靠,疼不疼啊。”夏琳手忙腳亂,“媽的,我是豬吧。”

“沒事。”懷央聲音溫和,接着又問了溫九儒一遍,“什麽結婚,你今天吃錯藥了?”

溫九儒失笑:“不是......”

“那就是沒吃。”懷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反正不是吃錯了就是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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