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寧大這次是擺明了要趁着放假把公寓區這片的宿舍全部做大整修。

修完水管修電線。

低瓦數供電一周, 懷央回學校的日子又開始往後無限延長。

溫九儒提前兩天跟懷央說,周六晚上有個酒會需要她一起參加。

懷央自認為是個拿錢辦事的一線好員工,自然答應下來。

周五晚上, 溫九儒照例回來的有些晚。

“吃飯了嗎?”懷央從沙發上坐起來。

溫九儒反手帶上門:“還沒有。”

懷央微微皺眉,半合了電腦站起來走過去。

她倚着玄關處的架子抱臂看向溫九儒:“你怎麽總是吃飯這麽不規律?”

“忙,習慣了。”溫九儒手上拿了兩個包得很好看的盒子, “你呢?”

“吃了點。”懷央點頭,“但晚上不餓,吃得不多。”

溫九儒拿了手機,要給方叔打電話:“還想吃什麽嗎, 等下讓方叔一起送來。”

懷央看了眼時間。

現在打電話過去, 等飯再送來, 都要九點了。

懷央靠着玄關架打了個哈欠:“快一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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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九儒給方叔打電話交代了幾句。

挂完電話回頭看她:“上來一下。”

聽到這話,懷央趿拉着拖鞋走過去, 走到溫九儒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困?”溫九儒問她。

懷央點頭:“有點,白天有些累。”

“嗯。”溫九儒拉上她的手腕,帶她往二樓走, “試個衣服,等下晚上早點睡。”

溫九儒手裏包好的盒子是兩套禮服, 第二天酒會要穿的。

一條深藍色的抹胸短裙, 一條是月牙白的露背長裙。

懷央試了第一條, 覺得款式不是自己喜歡的風格。

她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左右看了看, 問身後抱臂靠着櫃子的男人。

“好看嗎?”

溫九儒點頭:“挺好看的。”

懷央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兩眼, 想了下:“我再試試另外一條。”

“嗯。”尾音拖長,帶些慵懶。

身後的男人閑散地靠着櫃子, 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懷央走過去, 拿起盒子裏另一條冷白色的長裙, 看向他:“你這是打算觀摩?”

溫九儒微勾了唇角,垂頭,扶了下眉毛。

兩秒後,輕“嗯”了一聲:“我出去。”

溫九儒在門口等了有三分鐘,衣帽間裏,懷央喊他進去。

他推開門,抱胸,斜倚在門框。

衣帽間臨着主卧,很大,有個二三十平的樣子,兩面衣櫃,右面放了一排全是溫九儒的東西,左面空着,是留給懷央的。

懷央東西不多,只零零散散挂了一些,其中一大半還都是溫九儒差人準備的。

溫九儒靠着門,擡眼,眼神停在幾米外女人的背影上。

月白色的露背長裙,裙擺由左至右依次加長,左側只到大腿上部,垂到右側的時候已經拖至地面。

後背v領,一直開到腰線的位置,露着懷央光潔細膩的脊背。

挑衣服時,溫九儒想到她穿這件會好看,但沒想到這麽好看。

不過他現在倒有些後悔了。

漏的太多,不該挑的。

“哇,這件好看诶。”鏡子前的人轉過來,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溫九儒眼神微動,放下手走過去:“是好看。”

走到她身前,溫九儒扣着她的肩把她重新轉回去,面向鏡子。

懷央目光落在鏡子裏,看着鏡中兩人的身影。

溫九儒工作日在公司時,一向穿的都是襯衣西褲。

今天也不例外,黑色的襯衣,和同樣顏色的西裝褲。

領子上一根深灰色的細領帶勾在上面。

工作時不适合看着太過放蕩,領口的扣子只解了一顆。

此時男人正站在她身後,以高她大半頭的高度扣着她的肩。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裙子顏色太純白無暇,這畫面讓她看起來,有點像被身後人捕在網中的鳥。

“你有多高?”懷央轉頭,半仰臉看向身後。

溫九儒垂眼看她:“大學畢業體檢,好像是186。”

懷央頭向後傾了些,揚手比了下兩人的高度,嘀咕:“......差不多。”

溫九儒握着她比高度的那只手,輕鎖在她身後。

懷央因為轉過來面對他,背對鏡子,露着的背印在鏡子裏,白的刺眼。

“真的要這件?”溫九儒視線又在鏡子上落了落,問她。

“嗯。”懷央奇怪,“不好看嗎?”

“那就這件。”溫九儒點頭。

說話間,溫九儒的手機響了下。

“周毅的電話,我下去接一下。”

“嗯。”

溫九儒下去後,懷央又重新試了下那件藍色的禮裙。

左看右看,還是覺得沒有白色的這件好看。

她把藍色的這件脫掉,又換了白色的看了下。

很滿意的同時覺得腰線的地方有些松。

溫九儒下去了有七八分鐘,懷央拽着裙子比了下腰間的尺寸,打算下去問他時間上還來不來得及改。

從二樓下來,懷央目光投向客廳右側,玻璃推拉門敞了一半的陽臺上。

身上的黑色襯衣還未換掉的男人,正倚着身後的棕色木質欄杆在講電話。

客廳開了昏黃的壁燈,陽臺上,那人身後是一片寂靜的黑。

溫九儒左手把握着手機,擡眼,很顯然也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人。

懷央提着裙子穿過客廳,走到陽臺。

一樓的陽臺開放式,臨着房子外的小院,欄杆下往外一片柔軟的草坪,七八米外一棵張揚的梧桐下擺了制作考究的桌椅,是閑時喝茶的地方。

院子安靜,周毅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一清二楚,彙報着最近華溫總部人事調動的情況。

懷央閑着無聊,站在溫九儒旁邊,肘撐在欄杆上,托腮看了他一會兒。

男人習慣襯衣袖口挽在肘間,露着有力的小臂。

懷央盯着他的胳膊看了看,發自內心的覺得奇怪,為什麽有人能連手臂線條都是很斯文的樣子。

她擡手,食指和中指輕點上溫九儒的胳膊,兩指學着走路的姿勢,從露出的小臂上側一直點到他的手腕。

懷央點得很輕,癢又不癢,像被貓撓了般的觸感在這寂靜的夜裏不容忽視。

溫九儒那面還在聽周毅講話,這邊左手直接攥住懷央作亂的指尖,垂眸看過來。

懷央依舊是微彎腰撐腮,肘部抵在欄杆上的姿勢,望過去。

溫九儒是那種深灰的眸色,比棕色和淺灰多一層沉穩,卻又比純黑色多一絲蠱惑。

懷央覺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會沉溺于這樣的美貌裏。

就比如,此時,此刻。

她一向做事随着性子來,沒想太多,直接揚了手,輕扯着男人的襯衣領口靠近。

踮腳,吻落在他的耳朵。

溫九儒握在她手腕的手稍稍收緊,卻沒有制止她的動作。

軟而涼的唇落在他的耳尖,順着耳廓往下,蹭過下颚,再到脖頸。

沒有很重,一直是輕輕觸碰,甚至是連吻都算不上,只是在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而已。

偏偏卻又比深吻讓人覺得更加旖旎。

手機那端的周毅已經很久沒聽到溫九儒的回音了,他不确定是不是信號不好。

試探着問了句:“老板?”

溫九儒“嗯”了一聲,聲音比往日更低沉些。

然而下一秒,前襟一涼,兩手一直揪着他領口的人,撥掉了他襯衣的兩顆扣子。

溫九儒扣住她的手腕,再次垂眼看過去。

懷央眨了下眼,表情有些無辜,她聲音輕,語調是很自然的甜。

“想親親呀。”她嗫嚅着。

溫九儒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背摸了摸,松開手。

沒了阻礙,懷央兩手扯着溫九儒的衣服,往前探了點頭,又很輕地吻上他的側頸。

頓了兩秒,繼而往下又啄了兩下他的鎖骨。

懷央身上還是那件露背的白色長裙,靠在溫九儒身上,和他身上的黑襯衣應着,白與黑的碰撞。

“差不多就這些,明天上午還通知九點的早會嗎?”周毅問。

“嗯。”溫九儒應完直接挂掉了電話。

通話聲戛然而止,懷央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危險。

夜晚的涼風再次撩開她的頭發時,她松掉掂着的腳,後撤身體,神态自然地幫溫九儒把剛扯開的兩顆扣子系上。

然後伸手在他的胸前輕拍了一下。

“親完啦。”語氣乖得不能再乖。

說罷,轉身要走。

剛邁出去半步,懷央聽到身後人極低地笑了一聲,接着,溫九儒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從後撈着她的腰,把她人直接抱起來了些,反身抵在了欄杆上。

“剛剛幹了什麽?”

夜色陰沉,卻不及笑着的男人半分。

懷央嗓子空咽了一下,歪頭,輕“啊”了一聲,回答:“玩一下。”

忽而不遠處的客廳裏響起突兀的電話鈴聲,伴随着手機振動打在桌面上的嗡嗡聲。

溫九儒按住想要動的懷央:“我去幫你拿。”

十幾秒後,取了手機的人折返回來。

“許言的。”走到陽臺門口的溫九儒說。

懷央下意識微擰眉。

由于許言追過她的緣故,她一直有刻意地保持距離,更不喜歡在這麽晚的時間,許言總是借着各種原因給她打電話。

懷央正猶豫要不要接,溫九儒卻已經把手機塞進了她的手裏。

語氣絲毫沒什麽不對:“接吧,萬一找你有事?”

懷央想了下,按了接聽鍵,放在耳旁。

許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是我。”

“師兄。”

“老師的那個項目,調查人群上可能需要做些修改,我想把我的想法再跟你說一下。”

李佩瑤的那個項目他們其實已經讨論了很多次,最終方案都已經敲定,基本沒有什麽要再動的地方。

許言這通電話......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

但畢竟牽扯到項目的事情,即使知道許言這通電話沒什麽營養,懷央決定還是耐着性子聽一下。

一樓的這個陽臺很長,從客廳的最北一直到最南。

懷央此時站在中間靠左的位置,倚着身旁的扶手聽電話。

院子裏的紫薇開得正好,能聞到很清淡的花香。

溫九儒在她身前兩米的地方,彎腰,從腳邊的軟塌上撿了條毯子。

黑白格子的毛毯,懷央今天下午在陽臺曬太陽時還團成團墊在身後過,此時這毯子在男人手裏被折了兩折,搭在身旁的欄杆上。

溫九儒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毯子鋪好後,他還後退半步調整了一下毯子鋪着的角度。

毛毯搭着的地方就在懷央身前。

她有些疑惑,沒搞明白溫九儒是要幹什麽。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溫九儒兩步過來,不顧她還在接電話,抄着她的腰和腋窩就把她抱在了毯子鋪着的地方。

沾了晚上露水氣的欄杆有些涼。

所以給她鋪了毛毯。

欄杆後是悄無聲息的花園,身前是男人體溫滾燙的前胸。

懷央被夾在溫熱和清涼之間,坐在這個半米高的木質欄杆上。

溫九儒把她抱上去,手松松垮垮地撫在她的後背。

沒用任何力氣,甚至若有似無,懷央對那只手的感覺都不真切。

既能保證在懷裏的人往後仰倒時再次把她抱回懷裏,确保安全,又能讓她在此刻産生背後空無一物的恐懼。

欄杆有些窄,這麽坐着并不穩,所以即使知道溫九儒不會讓她摔下去,懷央還是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左手拿着手機,右臂穩穩地攬在溫九儒剛被她親過的脖頸上。

“溫九儒。”

懷央把手機拿遠了些,頭埋在他的頸窩,壓着聲音在他耳邊道。

女人的語氣少見的沒有賣乖,而是帶了些壓抑的警告味道。

但她嗓音清甜,壓着的聲音反倒有些更勾人犯罪的意味。

溫九儒低笑一聲。

對她的警告仿若未聞,擡起在懷央後背的那只手,食指觸到她的後頸,很慢很慢,順着脊椎摸下去,一路走過整個脊柱,穩穩地停在被衣料蓋住的上方。

溫九儒剛還對這件衣服不太滿意,現在倒是覺得這衣服也有些好處。

露着的脊背被溫熱的手指觸到,懷央下意識就想把跟許言的電話按了。

然而身前的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右手摸上她的手,把手機開了免提,接着再反手壓住她的那只手腕,把她拿了手機的左手壓在欄杆上,動彈不得。

“溫九儒?”

這次響在他耳邊的聲音沒了警告,語調放軟,仿佛也多了興致。

溫九儒右手還壓着懷央的手腕,左手繞過她的腋下往後,穩穩地扶在她的背上。

把人往懷裏壓了壓。

傾身,含着笑意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自己說說剛剛親哪兒了?”

手機開着免提,許言的聲音還自顧自地響在墨色的夜裏。

“把電話挂了好嗎?”懷央打着商量。

“開着。”

兩個字說的明明波瀾不驚,卻讓人覺得藏了些惡劣。

懷央揪着溫九儒肩頭的衣料,偏頭過去,再次輕咬了下他的耳尖。

“這裏。”

回答他。

沒直白的用語言,而是更能讓人切身體會的行動。

溫九儒壓在懷央後背的手,拇指摩挲着她背脊的皮膚。

微垂眼睫,低笑聲從胸腔震出。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麽不怕死啊......

被溫九儒抱着,身後有了堅實的觸感,懷央勾着男人脖頸的右臂沒再摟得那麽緊,開始作亂。

捏上他的後頸,指甲蹭着他發尾的皮膚。

溫九儒輕笑。

後撤半步,眸色暗沉,落在她身上。

他眼睛嘴角都帶着笑,卻莫名讓人回憶起半個月前,那天晚上咬她脖子時一樣的嗜血味道。

溫九儒左手還摟在懷央的背上。

溫度高了半分的手托着她的身體。

右手,揚起,輕扯下襯衣上的領帶。

深灰色的細領帶,勾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襯得他皮膚冷白。

在懷央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溫九儒已經前傾身體,拿着領帶的右手從她身後繞過去,把她一直不安分摸他的那只手綁在了她坐着的欄杆上。

深灰色的領帶繞着纖細冷白的手腕,最頂端被紮了個一絲不茍的蝴蝶結。

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之下,藏着的卻是洶湧暗流。

随後,溫九儒把她往懷裏塞了塞,垂首親在她的耳朵上。

像陳年佳釀一樣醉人的男聲混着夜露的涼氣。

“剛剛還親哪兒了?”

手機那面許言的聲音已經斷了。

大概是許久沒聽到懷央的聲音,許言自己把電話挂了。

左手上的手機被溫九儒摸到。

男人直接按了關機鍵,把手機抛在身後的軟塌上。

懷央睫毛微顫,耳朵發癢,腰肢都有點軟。

溫九儒把人整個摟進自己懷裏,請托着她的下颚,溫柔缱绻,帶着哄騙。

“說話。”

懷央再次體會到男女之間力量的差異。

她被鉗制的逃無可逃。

“脖子和肩頸。”她微啞着聲音回答他。

順着剛剛她吻過他的路線,男人細密的吻從上至下。

很難想象,克制和欲.望兩個詞能被人揉得這麽徹底。

克制中帶着認真和珍重。

滔天的欲.望埋下來,又讓你覺得身前這人野得狂妄。

吻轉至鎖骨處。

懷央恍惚中想。

這一仗好像是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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