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化了。”懷央說, “但主要是因為今天心情好。”

溫九儒聲音冷淡:“你平常心情不好?”

“………”

“你聽我解釋。”懷央用了電視劇裏慣常的開頭。

溫九儒往身側的架子上一倚,一副我看你要怎麽編的架勢。

“你解釋。”他說。

“事情是......”

懷央起了個頭,然後發現......好像确實沒什麽可解釋的。

溫九儒看到的就是事實。

她破罐子破摔, 頭往沙發靠背上一搭。

語氣既軟又随意:“我确實是來找樂子的。”

“………”

溫九儒直起身,有些頭痛。

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被懷央搶先:“誰讓你不給睡, 南音姐說了,你這是要讓我守活寡。”

話音落,盈盈美目還特別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溫九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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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音可真行,最好訂明天的機票給她送回去。

“剛那男生也沒說錯, 老男人确實可能不行。”懷央幽幽地又來了一句。

溫九儒站直身體, 輕閉了下眼, 擠出來兩個字。

“懷央。”喊她。

“嗯?”懷央趴在沙發靠背上懶懶地答。

兩人對視了幾秒。

吵鬧的搖滾樂又在身後響起,舞池裏伴着射燈的還有搖曳的男女。

溫九儒低頭給周毅發了個消息, 上前拎住懷央的包,又拉上她的手腕:“回家再說。”

懷央“哦”了一聲,也沒拒絕。

兩人這邊動靜有點大, 溫南音再次擡眼過來時,終于發現了溫九儒。

“你怎麽來了?”溫南音眉心一擰。

那表情看着還挺不歡迎。

溫九儒冷笑一聲。

再不來, 你都幫我老婆把綠帽子扣我頭上了。

可真是好姐姐。

溫九儒的視線從溫南音的身上滑到剛那個男生, 再到身前沙發上被他拽住的懷央。

“我來接我妹回家。”語氣波瀾不驚。

“………”

聞言溫南音挑了下眉, 不太理解。

這突然玩兒的什麽角色扮演?

懷央從沙發上翻下來, 走到溫九儒身旁, 也不跟他對着來。

看着溫南音抱歉地笑了下:“那我先跟我哥回家了?”

溫南音:………

溫南音忽然覺得這夫妻倆沒一個正常的。

她沖兩人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卡座裏的其他人還在往這處看。

溫九儒一手拿着懷央的包, 另一手捏住她的手腕, 轉身往外, 帶着人往門口走。

出了鼎盛的門,兩人停住。

一分鐘前,溫九儒給周毅發消息讓他安排車,此時車還沒來。

鼎盛門前的那條主幹道來來往往飛馳着各種車,路燈明亮,城市喧嚣。

懷央看着溫九儒那印在光影裏明顯不快的臉,想了想,放軟了聲音,喊了聲。

“老公?”

話音落,“啪”一聲輕響,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從懷央背後傳來。

兩人同時擡了眼朝那側看。

只見剛跟懷央攀談的那個男孩兒愣在那兒,腳前的地上還躺着懷央的針織衫。

應該是出來送衣服,結果不小心聽到了剛懷央那兩個字。

男生酒醒了一半,上下牙打顫。

“你們,那個,”“那個,你們”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句囫囵話。

這男孩兒現在整一個往槍口上撞的靶子。

溫九儒看他一眼,冷嗤:“沒見過搞□□的?”

懷央眼角抽了一下。

男生很明顯被溫九儒這聲音吓到,胡亂道了聲歉,轉身就往裏面回,進門的時候沒看腳下還被門框絆了下。

懷央看到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出來。

溫九儒兩步過去,撿了衣服,轉身回來。

“好笑?”問她。

懷央點頭:“有點。”

“等會兒回家再笑。”

“………”

楊叔開車來接的他們。

上了車,一路到明河公館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溫九儒是氣得肝疼,需要點時間調節。

至于懷央……溫九儒不理她就不理她了,她并沒什麽所謂。

一路上雖然沒怎麽跟溫九儒說話,但跟楊叔聊的還挺開心。

隔壁男人看她彎眼笑着,跟沒事人似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回到家已經臨近十一點。

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洗澡上床,快十二點,懷央下樓倒水時在廚房遇到溫九儒。

仍舊是互相看一眼,誰也沒跟誰先說話。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溫九儒從公司回來,懷央正在樓上換衣服。

溫南音下午打來電話,說八點有個小姐妹的飯局,喊她一起去。

懷央尋思這次沒男人,溫九儒總不至于生氣。

沒怎麽想,就答應了下來。

換好衣服下樓,從客廳穿過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

溫九儒一個小時前才跟溫南音通過電話。

溫南音電話裏提到晚上有個局,此時懷央腦後紮了個高馬尾,身上黑色抹胸連體褲,性感俏皮的樣子是要去赴誰的約他想都不用想。

他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過來。

懷央開口解釋:“南音姐喊我去吃飯。”

“嗯。”男人淡淡點頭,“幾點?”

“八點。”懷央答。

溫九儒轉回去,電腦屏幕散出的白光落在男人臉上。

他兩手搭在鍵盤,敲了幾個字。

開口:“家裏晚上七點五十九門禁。”

“………”

整個客廳只有項羽哼哼唧唧的叫聲。

男人身上還穿着白天出門時的襯衫。

襯衣西褲,臉上架了副金絲眼鏡。

沒什麽表情。

“溫九儒?”

懷央皺眉看過去,覺得沙發上的人這兩天實在是龜毛的可以。

溫九儒敲鍵盤的手頓了下,撩眼皮望過去。

女人高高的馬尾吊在腦後。

明明是偏性感的抹胸,穿在她身上卻仍然是純的不能再純的樣子。

此刻,她眉心輕擰。

半晌,溫九儒默了下,目光重新轉回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改變了想法。

淡淡地來了句:“随便說的。”

懷央又看了他兩眼,擡手摸了後頸。

溫九儒沒擡頭,右手時不時按兩下鍵盤。

幾秒後,左側玄關處,傳來關門聲,整個房間重新歸于安靜。

人走了。

溫九儒敲鍵盤的手停下,頓了兩秒,把剛打上的字又删掉。

摘了眼鏡,目光久久地停在左側牆角的落地燈上。

白色燈籠似的地燈,散着暖黃色的光。

他神色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三分鐘後,茶幾上的手機震了兩下。

溫九儒俯身,把手機拿過來。

屏幕上跳着溫南音的名字。

電話接起來。

溫南音細細的聲音從裏面鑽出來鑽出:“央央說晚上不來了,你家有門禁?”

溫南音這句話落,拿着手機的人莫名松了口氣。

“有門禁,七點五十九。”

“......”

“你有病吧,溫九儒。”溫南音罵他。

他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疼,無奈:“溫南音,你能不能別搗亂。”

“我怎麽搗亂了?”溫南音莫名其妙,“八點門禁,八點半睡覺?老年人作息??門禁時間能不能寬裕點?”

“行。”溫九儒改口,“七點五十九分五十九。”

溫南音被怼得說不出來話,罵了句“有毛病”把電話挂了。

不能對懷央怎麽樣,逮着溫南音倒是怼了個爽快。

扔掉手機,溫九儒又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沒去找溫南音,那是去哪兒了?

他撐在扶手上的右手擡起,按了下太陽穴,神情恹恹。

盯着角落裏吃罐頭吃得正歡的項羽看了看,沒預兆地站起來,走過去,拎着它的後頸把它丢進狗窩,被子一蓋。

強迫它睡覺。

項羽擡頭看看溫九儒,本想叫兩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溫九儒這低氣壓。

看了兩眼,又看了兩眼,到底是沒叫出聲,“嗚咽”一下,趴在窩裏閉上了眼睛。

在狗窩前撸了十分鐘狗,門口指紋解鎖的聲音響起,人終于回來了。

“親愛的!”懷央清甜的聲音響在玄關。

溫九儒站起來,正準備轉過去,身邊擦肩而過一個人,帶着風,目不斜視,看都沒看他一眼,彎腰抱起他腳邊的狗。

“親愛的寶貝,媽媽給你買了罐頭!”

“.........”

溫九儒眼神垂過去。

行,人是回來了,但看樣子是不太想搭理他。

溫九儒喉結滾了滾,半掀眼皮,看身邊抱着狗一臉親熱的人。

懷央用臉蹭了蹭項羽,幾秒後,抱着它轉身去了廚房。

在廚房“叮叮咣咣”選了把刀,舉着要給項羽開罐頭。

溫九儒走過去,從她手裏抽過刀:“我來吧。”

懷央松了手,眼神在他臉上停了停,終于開口。

“溫九儒,你在別扭什麽?”她語氣不解。

溫九儒走到餐桌旁,用刀撬罐頭上的鐵片。

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得到回答,懷央看着他又說。

“我今天去的地方不是為了找男人,而且我會蹲守合約,即使加了別人微信也不會幹什麽,不會被拍到,更不會被登在財經雜志上讓你丢臉。”

溫九儒手一頓,堵在心口的那點氣剛沒消下去多少又開始往上頂。

這姑娘怎麽就不明白不是因為這個。

他沒擡頭,拿着刀的右手用了些力。

“咯嘣”一下,罐頭最頂的鐵片被撬開。

聞到肉香的項羽搖頭擺尾地跑到溫九儒腳邊,咬了咬他的褲腳。

溫九儒把刀放下,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互撚了撚,輕吸了口氣。

算了,不明白也好。

明白了說不定改明兒就要跟他離婚。

溫九儒拿了打開的罐頭蹲下,推到項羽身前。

他想了想,“嗯”了下,淡聲:“你知道就好。”

懷央仍舊是皺眉看着他。

溫九儒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麽又補了句:“違約要賠違約金。”

“知道了。”懷央清清淡淡地回他,撥了下頭發,轉身上樓打算換衣服。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溫九儒還蹲在餐桌旁的地上喂狗。

他一下一下地撸着項羽脖子後的毛。

米白色的襯衫,扣子依舊系的不是很緊實,開了兩顆,露了一半的鎖骨。

金絲邊的鏡架架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

他微垂着頭,前額的發絲遮下來,在他的眼前投下一小片陰影。

懷央上樓換完衣服接到夏琳的電話。

“昨天的事兒怎麽說?”夏琳八卦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懷央向後撲倒在床上。

米色的被子裹着她,松軟溫暖。

她卷着被子翻了個身:“他好像生氣了。”

“我就說嘛。”夏琳一副了解的語氣,“就算是合約,也要顧忌男人的尊嚴。”

懷央點點頭,揪着被子的邊角。

“不過我剛承認錯誤了,我說我會注意,以後也不會這樣,更會時刻謹記不會被拍到。”

“然後呢?”

“然後?”懷央回想着,“他應該不會砸我飯碗,現在正在下面喂項羽吃罐頭。”

“你這便宜老公還挺居家。”夏琳誇獎。

說罷夏琳又想起來打電話來的正事。

“盧雨這兩天在臨安,說要找你,打你電話沒人接,剛給我打了個。”

懷央本科畢業,去賓大讀了兩年的精神病學心理學。

盧雨在賓大讀生物,兩人同一年入學,又都是臨安人。

開學前在微信群認識,一起在賓大旁邊租的房子,做了兩年的室友。

畢業後,盧雨又申了哥大的phd,這兩年還在國外,只時不時假期回來一次。

“她給我打電話了?”

懷央把手機開成免提,翻了下通訊錄,果然看到了來自盧雨的未接來電。

跟夏琳挂了電話,懷央給盧雨回過去。

盧雨家就在臨安,這次回來主要是回家呆兩天。

她明天下午要來西邊辦點事情,地方離明河公館不遠。

懷央想了想,出去找溫九儒。

剛推開卧室的門,迎面撞上剛從樓下上來的男人。

“溫九儒?”懷央喊他。

溫九儒停住,看過來。

懷央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我明天能邀請一個朋友來家裏嗎?”

“都可以。”

“可能喝點酒吃個飯?”懷央道,“我之前在賓大留學時的室友。”

“嗯。”溫九儒點頭,“有需要的跟方叔講,我晚上七八點回來。”

得到溫九儒的允許,懷央回房關上門,又給盧雨打了個電話。

兩人訂了第二天下午五點,還喊上了夏琳。

懷央在賓大的那段時間,夏琳去找過她兩次,跟盧雨也認識。

翌日下午。

夏琳提前二十分鐘到了明河公館。

盧雨去銀行打單子,因為少了兩份材料,磨叽了會兒時間。

五點過才趕到明河公館。

門鈴響,懷央過去開門。

門開,外面站着拎了一袋子燒酒的盧雨。

她比懷央大三歲,五月份剛過了三十歲的生日。

本科在韓國讀的,畢業去日本了兩年,又跑美國繼續讀書。

白白淨淨圓圓臉,一副欺騙人的甜妹長相,卻偏偏心比天野,想起一出是一出,滿世界亂竄要實現自己的理想。

坐在客廳地毯的夏琳伸着頭沖盧雨招手。

盧雨勾頭看到她,拎着袋子走進來。

沒麻煩方叔準備飯,懷央提前去超市買了火鍋底料和食材。

兩人來之前懷央就已經把菜全部洗好整好。

此時她接過盧雨手裏的燒酒,拐進了廚房放着。

“什麽時候吃飯?”夏琳問。

“你餓了?”懷央看她,“現在才五點。”

“有點。”夏琳揉着肚子。

盧雨脫了外套,跟在懷央身後進廚房幫忙。

鍋和菜端上來,又調了蘸料。

夏琳舀着碗裏的醬,對盧雨自始至終的平靜非常意外。

“她閃婚了你不驚訝嗎??”

“有什麽可驚訝的。”盧雨幫着洗了兩個玻璃杯,又開了瓶酒。

“她男人是華泱的老板啊,卧槽,賊有錢。”夏琳再次感嘆,“我第一次見身家百億的男人。”

盧雨看起來确實不驚訝:“人總要結婚的嘛。”

懷央在廚房開午餐肉的罐頭,突然輕“啊”了一聲。

餐桌這邊兩人同時扔了手上的東西走過去。

盧雨掂着懷央的手就拎到了水龍頭下,幫她把小拇指上的血跡沖掉。

“我的天,真的是不能讓你自己在廚房,每回都要弄到自己。”

懷央右手小指被罐頭鋒利的貼片刮掉了一小塊肉。

不嚴重,但流血流的多,猛一看,有些吓人。

夏琳拐到客廳從電視櫃下拿了創可貼過來,埋怨:“你搞學術那麽認真,怎麽幹別的事兒這麽冒失。”

盧雨也說:“戴個耳環,金屬片能把耳垂挂流血,進廚房回回不是被燙就是被夾,要麽就是切着手,下回再做飯,非要有人全程監視着你不行,不然別進廚房了。”

夏琳把創可貼撕開,接着吵懷央:“直接別做飯了,你不适合這項活動,我下次肯定不會再讓你進廚房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把懷央逗笑了:“只是不小心刮了一下,你倆這麽緊張幹什麽,再說我還挺喜歡烤東西的。”

烤面包,烤甜點,烤紅薯。

心情不好的時候,在廚房一個人靜靜地站着。

看烤箱裏的小面團一點點脹大、膨起。

“烤什麽?”夏琳問。

“烤紅薯。”盧雨把創可貼幫懷央沾上,“第一年在賓大的那個冬天,不知道她犯什麽神經,莫名其妙的天天吵着鬧着要吃烤紅薯。”

“在異國他鄉呆了太久,想吃點家鄉的東西。”懷央解釋。

盧雨說:“最後我倆愣是找地方買了個烤箱,又從超市掂了一大兜紅薯回家,那個冬天她每次前一天晚上心情不好,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要烤兩個,說吃完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夏琳莫名其妙地看着懷央:“神經病吧你。”

懷央彎眼笑笑,沒說話。

剛去賓大那年,她跟家裏關系很僵,第一年交完學費手裏沒剩多少錢,學業上又有些跟不上,不過好在後來的打工的地方并不算難找。

當時每天心裏煩,就想着第二天早上起來吃點甜的會好。

倒也不是這玩意兒多好吃。

但在你像個孤島一樣,沒人幫你也沒人依靠,生活又滿是坎坷的時候,有些習慣就成了心裏寄托。

那段時間懷央每次站在烤箱前,聽着滴滴答答的計時器“咔”地終止。

她隔着烤箱的玻璃,看着那個在烤箱的黃色熱光下那個圓滾滾的東西,就會告訴自己。

烤箱提示音斷掉的這一刻,先前無論是什麽樣的情緒都讓它過掉。

再難都要挺住,重新站起來,往前走。

烤箱那個“叮——”的提示音,在那年費城,七層公寓,清晨八點的廚房裏,她靜靜地聽過很多遍。

那是她一個人向陽的戰歌。

創可貼好好地包在小指上,痛感消失了些。

無意中回憶起從前,懷央靠着身後的櫥櫃,目光從這廚房的各種廚具上劃過去。

溫九儒這兒工具多的連烘焙的東西都很全,烤箱、隔熱手套、廚房秤,甚至連量勺、打蛋器、模具都有。

擺出去能開個面包店。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

錢多,自然買什麽都講究個齊全。

懷央還記得上次跟夏琳李嫣然她們喝多的那個晚上,第二天醒,來廚房煮雞蛋。

打開冰箱,玲琅滿目的瓜果蔬菜,甚至還在菜架子上找到了并不應季的紅薯。

果然,溫九儒連買菜都恨不得把整個超市搬過來。

不過好像在這兒住這麽久,周毅就來送過那麽一次菜。

畢竟天天都是方叔送飯,能用到新鮮蔬菜的時候并不多......

遠處開門的聲音響起,懷央的思緒被打斷。

“不是說七八點才回來嗎?”懷央看過去,楞了下。

溫九儒正把腕表解了放在鞋櫃上:“晚上有個會取消了。”

夏琳每次見溫九儒,都一副耗子見了貓的樣子,身上的咋呼勁兒瞬間扁下去,指指餐桌上雲氣缭繞的鍋。

“要過來一起吃火鍋嗎?”邀請道,“你老婆弄的。”

盧雨這性格,見誰都不會緊張,她擡頭,“嗨”了聲,算是打招呼。

語氣自然得像是認識般。

溫九儒走過來,擡眼看到懷央手上的創可貼。

他微微皺眉:“手怎麽回事。”

懷央聳了下肩,無奈:“剛開罐頭不小心割到了。”

溫九儒目光又在她的小指上停了停,沒說什麽,轉身上樓放東西。

五分鐘後,男人下來。

白色的餐桌,中間一個冒着熱氣,紅油翻滾的熱鍋,四人分在兩側,相對而坐。

夏琳盧雨一側,溫九儒和懷央一側。

“介紹一下。”懷央手伸過去,示意了一下盧雨,“我在賓大的室友,盧雨。”

盧雨點頭笑了下。

懷央又把手伸回來,對着溫九儒比了下:“溫九儒。”

溫九儒也點了下頭。

“哦對。”盧雨站起來,轉身往沙發處走,“給你們帶了新婚禮物。”

夏琳聽到,抱怨:“你怎麽這麽卷啊,我還沒送過他們新婚禮物,我明天就去買個!”

懷央聽得眯着眼笑。

說話間盧雨已經拿了東西回來。

一個包的很精美的首飾盒,裏面裝的是一對裝飾戒。

“希望你們能百年好合。”盧雨語氣認真。

懷央伸手接過,聽到身邊的人說了聲“謝謝”。

盧雨笑了,撿起筷子重新坐下來。

盧雨知道溫九儒的這聲“謝謝”自己受之無愧。

既是因為禮物,也是因為當年完成囑托,幫忙好好照顧了她。

現在安好無恙,坐在他身側的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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