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979 裝暈也是一門技術活

“那懶貨還沒起床?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做飯?去去去,叫她起床。”

院裏一陣喊聲吵醒了喬明月,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後,只覺得額頭疼的不行。

“嘶~我這是在哪兒呢?”

木頭房梁,瓦片頂,土牆還有硬邦邦的木板床,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砰”一聲木頭門被大力踹開,吱扭扭的叫喚着。

一個梳着兩條辮子,穿着碎花裙,長相清秀卻滿臉不耐煩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哎,我媽叫你起來做飯。你快點啊。”

說完扭頭出去,門都不關。

這副嚣張又傲慢的模樣一下子疏通了她所有的記憶。

這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她那把她當了一輩子奴才的小姑子。不過,她怎麽會這麽年輕。

喬明月捂着被布條包着的額頭強撐着不适下了床,腳剛踩在地上就一陣眩暈,扶着床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讓你做個飯磨磨唧唧,不就磕了一下嘛,農村人整天下地幹活磕磕碰碰多正常,就你金貴。”

門口那滿臉皺紋,眼神裏帶着幾分刻薄的老太太正虎着臉瞪着她。

“你…媽?”

這老婆子不是死了好幾年嗎?怎麽活了。

“還知道我是你媽呀,趕緊起來做飯,瞅瞅村裏誰家媳婦兒睡到大中午,整天啥活都不幹,就知道吃,還不如院子裏養的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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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冷哼一聲扭頭離開了。

喬明月本來就疼的腦袋這下更疼了。

她踩着綿軟的步子往外走,出門時下意識望向了牆邊挂着的挂歷,

“1979年!我…我重生了?”

“嘀咕什麽呢?餓死了,你趕緊去做飯。我要吃雞蛋,要油煎的,別舍不得放油。”

小姑子陳雙雙湊近她身邊小聲說道。

喬明月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吓了陳雙雙一跳,

“你幹嘛這麽看着我?趕緊去給我煎雞蛋,記得埋在我碗底。”

說完迅速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嘟囔一句,

“瞪着個眼睛吓死人了。”

看着她的背影,喬明月想到了上輩子。

娘家重男輕女,剛到十八就開始到處給她尋摸對象,原想着找個有本事,家裏富裕的能幫襯一把兄弟姐妹,卻不想被陳老婆子這張巧嘴給騙了。

什麽四大件,三百塊錢彩禮,兄弟們的工作,樣樣都答應的特別好,甚至在喬明月面前也是一口一個親閨女的喊着。

再加上她家小兒子陳遠長得白白淨淨,人五人六的,喬明月一家自然開心的不得了,真以為自己找了個什麽好親家。

結婚那天,陳家人把答應的東西一件件全部準備齊全送了過去,喬明月也被娘家人開心的打包送去了陳家。

可萬萬沒想到給的東西全是假的,錢是假的,四大件則是從別人家借來的,陳家真正出的錢就只有那場婚宴。

知道這裏面內情的全是陳家自己人,個個瞞的嚴嚴實實,直到兩天後四大件的主人們找上門要求歸還東西才爆出來。

可是能怎麽辦呢?人都已經在陳家住兩天了。

喬家鬧來鬧去鬧到派出所也沒個了結。就是那三張□□,陳家也打死不承認。

喬母咽不下這口氣,拉着喬明月要回家離婚,将她另嫁。喬明月喜歡陳遠自然不同意離婚,而且二婚另嫁根本嫁不到什麽好人家。

最後喬母撂下狠話,

“不離婚可以,以後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兩家就此決裂。

喬明月剛開始還能安慰自己,老公不錯,婆婆不錯,妯娌也好相處,可這種日子還沒過兩天,陳家人就紛紛露出了真面目。

明裏暗裏罵她是倒貼,沒娘家,沒靠山使勁作賤,原來對自己柔情蜜意的老公也漸漸變得不再向着她說話,甚至在她受欺負時都不出面。

而娘家的哥哥們也在這時找上門,要求兌現之前的承諾,給他們找個廠裏的工作。

喬明月無奈之下只能實話實說,幾人立馬下不樂意了,讓她想辦法把錢補給他們,不然以後不管出什麽事情,娘家都絕不會管她。

喬明月妥協了,除了忙活家裏的活之外,還要去縣城裏打零工補貼娘家,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四十年,直到她查出癌症晚期時才停止。

原以為自己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的家人一定會陪着她,卻不想丈夫,兒子,靠她補貼的娘家人全都勸她放棄治療,把錢省下來給他們分了。

最後甚至在病房中,為她掙下的那間小飯館歸誰打了起來。喬明月看着這尖酸刻薄,冷血無情的兩家人徹底心灰意冷。

她發誓,如果能重來她寧願像奶奶一樣當一輩子極品,也不要做人人可欺的包子。

“滴滴滴滴~”

當監護儀上的心電圖化為一條直線後,她以為自己解脫了,卻不想一睜眼真的重新回來了。

1979年是她結婚的第二年,也是她一生悲劇加重的轉折點。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這個機會,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她再次摸了摸額頭上的傷,這是前幾天自己那白眼狼侄子拿石頭給砸的,就因為沒給他買糖吃,便直接下死手。

喬明月眼一眯,這死小子給她等着,等傷好了就去收拾他。

回頭看了下空蕩蕩的堂屋,不用想就知道她那“好”婆婆跟小姑子又在屋裏休息呢。

她走到牆角撿起一根稍長的柴火當拐杖,亦步亦趨,滿身虛弱的朝地裏走去。

現在還沒到晌午吃飯的時候,村裏人都在地裏幹活,十月份的太陽雖然不如夏天的毒辣,但對地裏的人來說仍舊不好受。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田埂上,一副随時都要暈倒的樣子。

陳家的田地在村裏的中間,要想過去一路上注定要遇到很多人。看到她這副模樣有好心的嬸子開始勸道,

“遠哥媳婦,你都病成這樣了還來這兒幹啥?趕緊回去歇着吧。”

喬明月虛弱的笑着朝她搖搖頭,

“不了,我得跟大嫂,二嫂說一聲,我媽叫我在家做飯,上午不能下地了。”

“啥?都變成這樣了還讓你下地?你這倆嫂子也…”

忒不是東西了。

“家裏地多,我也該出點力。”

喬明月憨厚的笑笑。

“說的這是啥話?地多也不能要人命啊。你趕緊回去吧,我等會兒幫你把話傳了。”

李嬸子是村裏出了名的熱心腸,但凡有看不慣的事情總會出面說兩句。由于她兒子在縣城裏的磚廠做主任,所以村裏大多人都不敢得罪她。

喬明月依舊搖搖頭,

“我還是自己去說吧,怕她們誤會。”

至于誤會什麽不言而喻。

“你這孩子咋這麽犟呢。”

話音剛落就見她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趴那。

李嬸子趕緊從地裏跑上來扶住她,

“哎呦,你可得慢點,這額頭咋傷的這麽重?還在滲血呢。”

“我娘家找我要錢,可我這兩天要忙地裏,又要忙家裏,哪有空去縣城找零工啊。這不就…”

喬明月低着頭吸了一下鼻子,李嬸子以為她委屈的哭了,趕忙安慰,

“要我說你當初就不應該承諾給他們錢,這事本就是你婆家做的不地道,幹啥都來找你?這不是作賤人嘛。你啊,硬氣一點。”

喬明月點點頭,

“我會找他們好好說說的,前幾天身體不舒服我就去了趟診所,人家說我營養不良,又勞累過度,再這樣下去…我命都要沒了。”

她擡頭看着李嬸子硬是擠掉了幾滴眼淚。

李嬸子嘆了口氣,心裏有些心疼她,

“這兩家人太不是東西了,多好個姑娘給糟蹋成這樣。唉。”

“沒事,我都習慣了。”

兩人邊走邊說來到了陳家田邊上,累死累活幹了一上午,剛打算歇一會兒的老大媳婦金翠就看到了被攙扶着過來的喬明月。

“呦,原來是三弟妹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大小姐呢,出門都要人扶着了,可真金貴。”

李嬸子看不慣她那陰陽怪氣的樣子,直接指着她吼道,

“金翠,你可是當大嫂的,沒看到你弟妹頭都被砸流血了?就這還逼着她來下地,要是傳出去還以為咱陳家村的人都這麽冷血呢。”

“我啥時候逼她來下地了?她昨天直接被砸暈,這中間我都沒跟她說過話。”

金翠直呼冤枉。

“是是是,大嫂沒有說,是我…是我非要來,咳咳咳…不怪她,咳咳…”

喬明月本就身體虛弱,這一激動直接捂着胸口咳嗽起來,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李嬸子吓的連忙給她輕拍後背,這時陳遠皺着眉頭走了過來,

“你不好好在家歇着又鬧啥呢?”

喬明月擡眸,眼神陰冷的看着他,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上輩子這個男人當着她的面讓護士停藥的場景。

陳遠被她吓得一個哆嗦,伸手就想推她,一直注意着他的喬明月心底冷笑一聲,将計就計順着他的手往後倒去。

“啊~”

膝蓋微微彎曲,落地時不忘用手掌撐一下減少力量,至于頭也順勢歪在田埂邊的枯草上,既柔軟還不髒。一切做完後,安穩的合上眼裝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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