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鬧劇
沈淩崛起，她從未懷疑過。
“清晨，婚姻嫁娶是大事，容貌家世的确十分重要，但卻也并不是唯一的選擇。”如若回不去了，她也會睜大眼睛給自己找一個不錯的對象，可現在十六歲，蕭姝覺得早了點。
清晨不解，她看着蕭姝道：“那小姐會因為救命之恩而喜歡安郡王嗎？”
“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蕭姝失笑，“為何非要在安郡王和沈探花郎兩人之間二選一？他們二人皆是青年俊傑，你這麽說搞得好像我說選誰就是誰了一樣。我還沒那麽大面子。”
一個是未來的天下之主，一個是男主。她可沒有這個賊心。
清晨想說安郡王已經今非昔比，可她也知道，安郡王再怎麽落魄，那也是皇孫，不是她一個婢女能議論的。
不遠處傳來吵雜的聲音，蕭姝沒想到偌大的公主府竟是毫無規矩可言。
“去問問那邊出什麽事了？吵吵嚷嚷的。”沈淩趁着蕭姝不注意，便從另一個方向離去。只是臨走前轉身看了一眼風輕雲淡的蕭姝，嘴角不着痕跡笑了笑。他沒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在蕭姝眼裏還能算得上青年俊傑。
清晨應了一聲便上前去打探，不多久就回來了，只是看着蕭姝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什麽事？”左右不關自己的事情，蕭姝倒是頗有些淡定。
“小姐，廉親王世子跟李大人的女兒在後院那個啥，被人撞了個正着。”清晨面色難看，“小姐，如今公主府都亂了，我們還是回府去吧。”清晨覺得廉親王世子也太不講究了，這再怎麽樣，也不能在姑姑的別院裏做這種事情。
“走吧。”廉親王世子應該就是那個裴炀吧？小說裏的男二，對女主一片癡心，替她可做了不少事情。他的形象不是癡漢麽？這麽快人設就倒了？有意思。蕭姝不喜女主，所以對跟她有關的人一向敬而遠之，更何況，她也不愛看這種熱鬧。
只是她不愛找熱鬧，熱鬧卻找上了她。當三公主找人宣她過去對峙，蕭姝還一臉懵逼。
“什麽糟心玩意。”蕭姝暗罵了一句，轉身看着清晨道，“李大人的千金是哪位？”
人她都不認識，怎麽算計？
“就是剛剛跟小姐鬥嘴那位，她父親是兵部主事。”清晨是個合格的婢女，內外兼通，“上月才調進京城的，李小姐今日是第一次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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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鍋從天降，蕭姝臉色難看，這特麽又是針對自己的陰謀？蘇珂幹的？蕭姝試圖從小說裏找出蛛絲馬跡，可事實證明，她看的時候就那幾個章節，壓根就沒提及太多。她只顧着防範別去人少的地方，沒想到今日會有這麽一口鍋扣在她頭上。
蕭姝帶着婢女到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現場發生過什麽，兩個當事人都不在，只是花廳圍着不少看後續發展的千金公子。發生這種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怎麽反而有這麽多看熱鬧的？蕭姝從中略可窺見幾分李家的朝堂地位。
“蕭姝，李霞的事情你怎麽說？”裴錦表情很臭，她沒想到有人敢伸手在自己的地盤上搞鬼，說句良心話，要不是李霞指證，她真沒想叫蕭姝過來。丞相是父皇的心腹，暗地裏她可以折騰蕭姝，可面子上一定得做足。不然回宮後，她這邊可少不了一頓批評。
“我覺得發生這種事情應該先去報案，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有困難找警察，她就不信蘇珂還能把手伸到衙門裏去。
“你……”三公主裴錦俨然沒想到蕭姝腦回路會這麽清奇，噎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飯後你為何要傳話給李霞？”
“我人都不認識，傳話給她做甚？”蕭姝只覺得可笑，“我只有一個态度，報案，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這件事，我不是什麽軟柿子，誰想捏就捏一下。”
蕭姝冷眼看着一群人圍觀，“我就不明白了，最近給我使絆子的鬼怎麽就那麽多？就不怕夜路走多了，遲早要輪到自己嗎？”
“蕭小姐，我知道我人微言輕，可你也氣量太小了。”李霞那眼淚跟串珠一樣，嘀嗒嘀嗒掉個不停，“不是你叫人傳話，說是手上有……，讓我來給你賠禮道歉？”
“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蕭姝冷笑，“有什麽，話怎麽不說完？”
“蕭姐姐，李霞都已經這樣了，你何必咄咄逼人？”蘇珂摟着李霞的肩膀，痛心疾首地看着蕭姝，“只是一點小事，蕭姐姐也太……”
蘇珂話沒有說完，可在場的人都懂她的意思。
“蘇小姐，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沈淩看了好一會，總覺得今日這事情不是一方能促成的，廉親王世子可不是什麽任人揉捏的主，再酒醉，也不可能對朝臣之女動手，“此時有蹊跷，還是查證之後再下定論。”
“她是你未婚妻，你當然向着她。”李霞哪裏還顧得上淑女形象，聽完沈淩的話就怒了。
“等一下，我想問一下廉親王世子呢？”蕭姝沒想到沈淩會開口幫她，在沈淩開口的時候她就一直在觀察蘇珂，只是蘇珂到底有些城府，她并未看出什麽來。
“裴炀睡下了。”三公主道。
“那李小姐沒有呼救嗎？”蕭姝見她十分清醒，已經pass掉她被用藥的選項。
“我被人打暈了。”李霞瞪着蕭姝，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打暈了？”蕭姝有些不解，她雖然沒結婚，可男女之事她是經歷過的，一個醉了，一個暈了，這種情況還能那啥麽？
蕭姝眼裏的迷惑被一直未說話的裴戰看在眼裏，裴戰總覺得自己看明白了她眼裏的少兒不宜，不自覺就抿嘴笑了笑。
“三姑姑，今日這事蹊跷。背後之人似乎意不在李小姐和炀弟，倒是頗有幾分針對蕭小姐的意思。”裴戰也沒想到今日會出這事，他本來還防着裴炀，沒想到這眨眼間功夫，裴炀就把自己搭進去了，這局是越看越有意思了，“索性李小姐也并未有實質性的傷害，炀弟年紀也大了，依本王看，這歪打正着，興許還是一段佳話。”
沒實質性傷害？蕭姝聞言看了一眼裴戰，又打量了下李霞，登時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我去，不就躺屍一樣躺在一起麽，值得哭爹喊娘麽？這跟死了娘一般沒兩樣了。
“還是安郡王有眼光。”蕭姝給了裴戰一個贊賞的目光，笑着對三公主道，“剛剛我已經讓身邊的人去報案了，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三公主別院發生這種事情，想必也很想要一個答案吧？”
“讓人攔住，此事不宜張揚。”裴錦真是被蕭姝這一手打敗了，忙讓人去攔着，“這事本宮會給你一個交代，李小姐，今日你的無妄之災，本宮會盡快查清。”
聽到裴錦叫人攔着，李霞才松了一口氣。這事就沒辦法查，鬧開了，她就毀了。如今這情況，對她來說其實是有利的。炀世子是廉親王的嫡子，雖然正妃她沒戲，可就像安郡王說的，一個側妃是跑不了的。她相貌姣好，未必不能在世子爺後院站住腳。左右比父親給她配得婚事好。
“蕭姝，這事需要你配合，稍後本宮會讓人府裏問話。”這一場鬧劇，當真是令裴錦掃興，今日本來是個大喜日子，沒想到會有這些糟心事，這會她只想趕緊散夥回宮去。
“那是自然。”
裴錦的菊花宴以這一場鬧劇結尾，裴錦回到宮裏，毫不意外被皇帝裴垣叫到了太和殿。
“父皇，今日的事情您得給我做主。我好好一場宴會，都被毀了。”裴錦一直深知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一萬金油。
裴垣手裏有最精銳的人，如今已經安排下去處理，只是到底時間緊促，結果還沒呈上來。只是想着蕭姝落水一事，裴垣總覺得這事跟自己的幺女脫不了幹系。
“當真不是你幹的？”
裴錦聞言心裏一咯噔，她看見裴垣眼裏的懷疑，便知道前幾日的事情瞞不住眼前的帝王。
“父皇，我就是看不慣蕭姝，也沒必要跟我侄子過不去，我不會拿我們皇家的臉面開玩笑的。”
的确，錦兒這丫頭雖然行事乖張，但是不該做不能做的事情她心裏明白。
“你跟蕭姝有何過節？”裴垣并不想看見自己的肱骨大臣跟自己離心，所以在蕭姝落水一事上，他把尾巴處理的幹幹淨淨。
裴錦聞言心思有些活絡，很快就把編好的理由說了出來：“那日聽說之前蕭丞相在朝堂公然頂撞父皇，我聽了很生氣，想着他平日裏最寵蕭姝，便想替父皇出出氣。”
“日後不準再為難蕭姝了。”裴垣叮囑裴錦道，“丞相是最忠心的臣子，再有下次，朕必嚴懲你。”
“女兒不敢了。”當初下過手她就有些後怕，她一個公主，何必跟蕭姝過不去，只要自己一句話，別說沈淩還不是蕭姝的夫婿，就是，還不是得乖乖退了婚？當初自己怎麽就糊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