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3）

三月的天氣春暖花開，豔陽高照，外面的生機盎然和山洞內的陰暗死寂截然兩個世界，玉若曦緊緊跟在白語風的身後，在妖怪的老巢中摸索着前行，一滴水滴順着洞頂的柱石落下，滴在玉若曦白皙的頸項上。玉若曦縮了縮脖子，嘴裏微不可聞的‘嘶’了一聲，一股透心涼的寒意浸透全身，抓着白語風的手不自覺的加了幾分力道。

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量和微微的顫抖，白語風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縮着小腦袋四處張望的玉若曦，微抿了下唇角索性抽出手臂，一把将她攬在懷中，手按着她的頭靠着胸膛，繼續往前走。

玉若曦心下正害怕，他這麽一來倒讓她安心不少，也沒覺得不妥就這樣半依着白語風往前走。

這兩人雖動作親昵卻極為坦然，倒是一旁的林緋月看着不是滋味。只是顧忌着現在是非常時刻不好發作，只得一邊生着悶氣一邊低下頭走着，眼不見為淨！

不愧是捉妖的行家，等他們到得時候，盡惡觀的道人已經把洞中的兩個妖怪收拾的差不多了。

與進來時的晦暗不明不同，這個洞中洞被一個懸在上空的光球照的亮如白晝，玉若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天夜裏的兩個妖怪。她們已經分別被五個金色的光圈牢牢地嵌在了洞壁之上，身着玫瑰色長袍的女妖面色猙獰右邊的臉上有着一大塊醜陋的疤痕，雖然手腳跟脖子都死死地被光圈釘住但仍舊拼了命的掙紮，那神情像極了地獄中的惡鬼，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不敢再多看，玉若曦把目光移向了另一個女妖，這一看又是一驚，如果說旁邊那個女妖的神情讓人聯想起地獄中的惡鬼，那麽這個就是悲憫衆生的菩薩！手腳被縛動彈不得的她在生死關頭竟然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用一種憐憫哀傷的目光注視着一旁的同伴，那神情仿佛是她正站在岸邊看着同伴快要溺水而亡卻無能為力，惹得玉若曦也心生憐憫。心下正難受，忽覺一道白光閃過，還未回神就聽見一聲悶哼，接着就是衆人驚訝的抽氣聲。

一個書生倒在地上胸口被劍貫穿，殷紅的鮮血從胸口的窟窿中汨汨流出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衣衫，跟那個女妖的衣服一個顏色——刺目的玫瑰紅。

說來也奇怪那女妖看見書生為了救自己而受傷居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掙脫了束縛着她的光圈，一下飛躍到書生的身邊。

“為什麽？”她把他摟在懷裏，輕撫着他的臉，眼中滿是傷痛。

他對她溫柔一笑，笑容很淺很淡卻有撫平傷痛的力量。他吃力的伸出手靜靜地為她整理散亂的頭發，然後手停留在她的臉上，深情的凝視着她說道：“你走了之後我呆坐了一夜，終于想明白了，我一路跟着道長就是想找到你，親口對你說，我不在乎你是誰，也不在乎你從哪裏來，無論你是人是妖，我都只想疼你一生護你一世！”

他的話說的很輕很慢，可是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大家都被他的深情所震撼，那女妖更是淚如泉湧，臉上再也找不到剛才的猙獰。

“我知道，”書生複又說道：“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是決計不會原諒我的，如今我要說的話已說完，也無遺憾了。”說完轉頭看向那道人，說道：“道長，紅素雖然是妖但本性善良，她今日所作之惡皆因晚生而起，晚生願意代她受死，望道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