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八)(5)
不算什麽。而且沒有上司的吩咐,連市場調查這麽簡單的事都沒人做,恐怕那裏才是最該精簡的。”
“恩,有道理。”說話的人是方越行,如果不是他捏着下巴,滿臉認真思考的表情,恐怕在座的人都以為他是被誰派來的內奸。
範總監此時真有一巴掌拍死這人的沖動,先前看他工作認真負責,且不愛多話,看着他老實才把他調來當自己的助理,沒想到這人何止是老實,簡直就是老實憨厚的成了愚笨!也不去思考寧郁話針對的是誰,居然就盲目的給附和了!
範總監覺得自己都快被這個老實巴交的手下給氣出了心髒病。
寧郁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随後便被冷靜的表情給取代,看着正前方的父親,平靜的說:“不如把營銷部所有人的業績都調出來,挨個對比,淘汰掉那些業績差的閑人。”
聽寧郁這麽說,範總監卻率先松了一口氣。就怕會發生這樣的事,先前大部分的業績表都被他收了起來,只餘留一些有利的。
剛想打電話吩咐人送來,方越行卻早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董事長恭敬地鞠了個躬,說:“業績表很多都不見了,不過幸好每期的業績出來之後我都在做分析的時候抄了下來,我現在就下樓給您取過來。”
寧安山點頭同意後,方越行便離開了,獨留下欲哭無淚、後悔不已的範總監。
☆、秦涼篇 鬥倒老頭(六)
沒多久,方越行就抱來了一摞的材料,分發給會議室的各人。
接過材料,寧安山先是大體瞅了一眼,便贊賞的點了下頭。上面不只是業績表,還有方越行所做的注釋,分析了每個人業績不同的原因,以及他們所作的工作,甚至還有市場的影響和同行業那一時期在銷售上采取的措施,都事無巨細的記錄了下來。
在所有都認真看材料的時候,寧郁趁機看了眼方越行,兩人相視而笑,目光随即分開,方越行也立馬恢複了那副老實的樣子。
“這每個人的銷售額差距是有些大啊。”合上材料,寧安山說到,目光看向了已經坐立難安的範總監,嚴厲的說,“這樣的人都留用了這麽久,你是怎麽負責的!”
範總監立馬低下了頭,任何反駁的話都沒說,心裏卻是恨透了寧郁。
“你這個态度,跟你的助理比可是差遠了。”寧安山意味深長的一句讓他的心跳停了一拍。
再次擡起的臉上,已經滿是愧疚和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确實是怪我,總想能給這些新人機會,久而久之就成了放縱,回去我一定會整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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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等回去嗎,”寧郁掃了眼對面的人,“現在各部門的都在,正好可以幫您,還省去了很多流程。”
“那就……投票表決把。”寧安山很無奈的順從着兒子的話,雖然他确實是看營銷部的那群人不順眼很久了。
無力回天的範總監索性放棄了掙紮,只是看着自己的心腹一個個被投出去,心還是像被刀劃過一樣,疼的滴血。
當看着自己的小姨子被最後選出來時,他已經可以料想到回家後迎接他的是怎樣一場腥風血雨……
“那名單,就這樣定下來了。”說着,就吩咐了自己的秘書,“去,把這份名單下達下去。”
看着這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終于快要結束,所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恨不得快些離開,但接下來的一句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雷。
“銷售部門的經理前段時間給我遞了辭呈,我正愁沒有适合的人呢,現下,卻找到了。”寧安山笑眯眯的看着正在收材料的方越行。
連寧郁都沒有預料到父親會這樣說,也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反應過來,點頭附和:“是不錯。”
這兩人都贊同了,還有誰會反對呢,于是第一次非常和諧的,做了個愉快而快速的決定。
于是随着裁員的消息下去的,還有方越行升遷的消息。
秦涼正在跟同事愉快的聊着天,就看到寧郁神清氣爽的回來了。發覺到大家的眼神後,就轉過頭去,對着他們點了下頭,微笑了一下,然後在衆人的石化狀态下,淡定的走回到自己的屋裏。
“我剛才……沒看錯吧,總編居然對我們笑了。”正在嗑瓜子的人,顧不得灑落了一地的瓜子,驚訝的跳了起來。
雖然秦涼早已見過,但還是要說,這個笑臉莫名的詭異,不由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我覺得今天肯定會發生什麽。”
衆人皆贊同的點了點頭,為了防止“怪事”觸及到自己身上,他們都放棄了聊天的心情,專心回到自己位置處認真的工作着。
☆、秦涼篇 開心過火的下場(一)
擔驚受怕的事并沒有如意料中的降臨,反而一向克己守時寧郁居然光明正大的曠了下午的班。
今天的活并不多,上午便已經忙完,秦涼無聊的刷了會兒微博,看了幾分鐘的電影,然後又抱着泡好的咖啡在各個屋裏轉了一圈。
實在是百無聊賴的有些寂寞,他拿出了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姓名,猶豫再三,還是将手機重新收了回去。
五分鐘以後……
——你做什麽去了
按了發送鍵以後,秦涼這才後悔的趴在桌子上,搖晃着進水的腦子。
“嘀嘀”手機在剛發完短信沒多久就突然想起,聽到聲音的秦涼立馬直起身子,卻沒有着急看,而是整了整頭發,假裝忙碌着,眼睛餘光卻掃了下周遭,确定沒有人注意,才心虛的偷偷看了眼短信。
——吃飯
短信的回複也正如他人一般,簡潔、明了。
只是一眼,秦涼卻像賭氣似得将手機扔到了角落裏,憤憤地喝了口早就涼了的咖啡。
什麽叫“吃飯”!也不說在哪吃飯,和誰吃飯,為什麽要吃飯……多回幾個字會死嗎,再說了這個點哪有人去吃飯的!
無處發洩,他只能憋屈的按着電腦的屏幕的開關,看着忽閃忽閃的亮光,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憋屈,結果心情反而更糟了。
想不通,他便不想,又憶起這段時間的保姆生活,就直接把心情不好的原因,怪罪到了寧郁的頭上。
冷酷無情的周扒皮,壓榨無産階級的血汗,早晚有一天,小爺一定叫你跪搓衣板償還你的罪過!正當他在心裏詛咒的得意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不滿的瞅了眼打擾他練“一指神功”的手機,卻看到了上面顯示的名字,整個人頓時又活了起來,一把抓過了遠處的手機,打開短信。
——今天朋友升遷,陪他慶祝去了。
看到寧郁的短信,先前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抱着手機,他心情不錯的翹着二郎腿,專注的敲着字。
——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說。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秦涼想了想,還是删掉,重新打了一句。
——知道了,那你好好吃。
他頭上突然冒出了“賢妻良母”的字樣,搖搖頭,再次删掉。
為難的盯着手機,實在是不知道該發什麽過去,拔掉了第N跟頭發以後,秦涼索性只回了一個字。
——恩
連個标點符號都不肯多打。
看着秦涼剛剛回複給他的短信,寧郁無奈地笑了下,但笑容裏卻有着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
“在跟誰發短信啊,連路都顧不得走。”一旁的方越行忍不住打趣道。
“沒什麽,安心爬你的山吧。”見不再有短信過來,寧郁便收起了手機。
兩人中午吃完飯後,寧郁本想直接回公司,但是卻被方越行給拖住了,硬是要拉他去爬山,美名其曰——飯後消化。
他記得兩人在大學時,一有空閑就去郊外爬山,還不是賞風景般的慢慢爬,而是都較着勁比賽,看誰是最先登頂的。所以爬了這麽些年,附近的山也都爬了個遍,卻愣是沒有記住一處的風景。兩人在吃飯時談起來,不免唏噓萬千。所以當方越行提議再一次,以賞景為目的的爬山時,寧郁欣然同意。
☆、秦涼篇 開心過火的下場(二)
再聽到電話響的時候,秦涼正在廚房裏為做飯為難着。吃慣了寧郁做的菜,先下讓他煮面可是萬般個不樂意了。所以在這種時刻,寧郁剛剛從電話裏說的話,無疑就是一道甘霖。
“我現在在樓下附近的大排檔裏,要不要來吃。”
披上外套,秦涼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寧郁跟他說的地方。
已經進入秋季了,天雖然說不上寒冷,但不時挂過的風裏也帶開始帶着涼意了。
寧郁選的地方,是他們下班都要經過的那一攤。每每路過,秦涼都會為那誘人的香味給停下腳步,但寧郁卻總以不衛生為借口,将萬般不情願的他給拖走。所以向來講究的寧郁居然會叫他一起來吃大排檔,真是叫他吃驚不小。
寧郁挑的,是比較靠裏的地方,既不用聞到嗆眼鼻的濃煙,也不必受風沙的不時侵襲,在這個吵鬧的環境裏倒是算的上清靜的了。
不過秦涼卻是向來不在乎環境的人了,即便是靠着垃圾箱,該吃他還是能吃下去的。
當他入座時,不大的桌上已經擺滿了啤酒和熱乎的炒菜、肉串,對此時饑腸辘辘的他來說,真是再适合不過了。
咬口肉,再大口灌了杯酒,冰涼的液體下肚,激起渾身的顫栗卻無比的惬意。
知道自己喝酒很容易醉,而醉後的酒品又十分的糟,于是過了個把的瘾後,便不再大口飲酒,只是專注于吃的,時而小抿一口。
嘴裏塞滿了東西,費力的嚼着卻仍不忘跟寧郁說話:“你不是嫌棄這裏嗎,怎麽突然要叫我來這裏吃了?”
盡管是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寧郁依然保持着他該有的風度,可以算的上是優雅的喝幹了酒杯裏的啤酒,瞥見秦涼空了的盤子,一邊替他夾菜一邊說:“心情好。”
頭快埋在碗裏,秦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是心情好了,說了等于沒說。
覺得跟他溝通起來十分的困難,又猜測可能是跟那位升遷的朋友有關,秦涼就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而考慮着如何趁他心情好時再宰他一頓!
雖然爬了一下午的山,但寧郁也都不覺得餓,只是心情不錯的看着秦涼吃飯,自己則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他現在的心情何止是好,簡直就是好的興奮了起來,只是他向來是個內斂的人,即便內心雀躍澎湃着,表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而他的好心情不只是工作方面的,更多的,還是因為秦涼。
對于手機,他最讨厭的功能就是——發短信。明明可以在電話裏很快說完的事,偏偏要浪費時間打字,一來二去的,等事情傳達明白了,時間也過去了很久。所以短信這個功能,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擺設。可偏偏,今天他又愛慘了這個“擺設”。
下午聽到短信聲音的時候,只是略有些不耐煩,但這一絲的不耐煩在看清發信人時,瞬間轉成了滿滿的喜悅。尤其是那字裏行間微微透露着的關心,讓寧郁恨不得當下就把秦涼從電話那頭給拽過來,狠狠地抱在懷裏。
按捺下心底的悸動,他快速地給予了回複,又怕秦涼不明白,就再回複了一條解釋。心下非常在乎自己在秦涼心中的形象,不想說翹班就是為了爬山,便只回複了慶祝朋友升遷。
不得不承認,打字的時候他是充滿着幸福感,而再等回複時,急切卻又期待着。他已經好久未有過這樣波動的情緒了,也突然喜歡上了發短信這樣一項全民“運動”。
雖然秦涼在回了一個字以後便沒再說什麽,但整整一個下午,寧郁都心不在焉的,他一直在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從沒有過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見一個人的感覺,所以同方越行告別以後,就匆匆趕了回來。路過這個大排檔,想起之前秦涼多次表示非常想吃,也确實帶着些讨好的目的,就邀請到了這裏。
☆、秦涼篇 開心過火的下場(三)
“還要吃什麽?”秦涼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抱着酒杯慢慢嘬着,桌上的飯菜雖然還有不少,但剩餘的卻是清一色的都有香菜和洋蔥。只一眼,寧郁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料想秦涼沒有吃飽,寧郁就拿過了菜單放到他面前,問到。
秦涼也沒含糊,直接勾選上垂涎很久的。刷刷的幾筆,遞給了服務員後,他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興致高的還唱起了一道兒小曲,雖然調子跑到了天邊,但本人的表情卻是非常的享受。
唱罷,端起已經快要見底酒水,沒有馬上喝光,反而是低下了頭,伸出了舌頭。舌尖正好抵在酒面上,激蕩起了細碎的波紋,向周圍散開。很快,他便像小狗一樣,舌頭卷了幾滴,很快的帶回到嘴裏。
舌根上的苦很快就散開,取代了先前一直萦繞在舌尖上了辣,帶着啤酒獨有的麥芽的清香味,在口*肆意的彌漫着,最後充斥到了鼻尖。秦涼舒服的打了個嗝。
寧郁靠着椅子的背整個僵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涼,将那帶着醉意做出的俏皮的動作一個不落的看進了腦中
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動了動,随即不聽腦子的指揮,向秦涼擡起,拂去了他嘴角不經意沾上的酒滴。
指尖的濕意并沒有讓他清醒,反而像把醉意一同拂了過來似得,在秦涼愕然的目光注視下,把那根手指含進了嘴裏。
秦涼的臉,蹭一下變得緋紅。
拿出手指,寧郁垂着的眼簾擡起,浩瀚深沉的黑眸正對上秦涼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愈加暗了起來。
周圍明明吵雜熱鬧,他們這裏平靜的卻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不過秦涼倒十分願意此時能來一場大的暴風,把現在在他們之間流動着尴尬的氣氛統統給吹走!
就在秦涼以為自己将會被這個空氣給窒息死時,一個聲音突然解救了他:
“你們點的菜。”
“謝謝!”秦涼轉過身去,非常大聲的說。
服務員被他如此熱情的态度給吓住,那雙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看到了神仙一樣,睜得那是曾亮曾亮的。他發憷的後退了一步,餘光看到了桌上所剩不多的菜,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端着的,又偷偷瞄了眼那人身邊坐着的、正在淡定喝酒的人,瞬間明白了。
将菜放下,然後往秦涼身前推了一下,帶着同情的說:“請慢慢吃,剩下的菜我們馬上就做好!”難怪這人又點了這麽多菜,想必是餓到極限了吧。
服務員轉過身去,感慨的搖了搖頭,才離開。
秦涼拿在手裏的筷子在離菜還有一公分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帶着疑惑的看向離開的背影,不解的歪着頭。
“他恐怕是以為,之前的那些菜都被我吃了吧。”寧郁很平靜的給他解答着,酒杯就沒有離開過手,在說完話的時候又是一口下去。
秦涼的嘴角抽了抽,很好的食欲就被寧郁的這一句話給遣散沒了。難道自己就這麽像餓死鬼投胎嗎?!
很不滿的端起手邊的酒杯,待唇碰到杯子邊緣時才突然想起什麽,手尴尬的頓住,下一秒,杯子就被移開了嘴。秦涼假裝自然的像沒事人兒似得把它放回在桌上,末了,還伸出小指暗地裏用盡,将杯子給推遠。
☆、秦涼篇 開心過火的下場(四)
秦涼全程都沒有再碰過那個酒杯,即便是不小心瞥到一眼,也像想起什麽不好的事似的,急忙收回眼睛,只是專注于吃着面前的飯菜。
而寧郁卻正跟他相反,酒幾乎都被他一人給喝下肚,一杯接着一杯,從沒中斷。只是在看到秦涼挑出的不愛吃的東西後,才會順手幫他解決掉。
總之兩人都默默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沒再有多餘的交流。只是再美味的東西,過量了也就不在喜歡,兩人摸了摸自己渾圓的肚子,終于在即進深夜的時候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很有默契的,一同打了個飽嗝。
想去付錢,但寧郁站起後卻突然襲來一陣眩暈,整個身子晃了晃,左手緊抓了椅子扶手,右手撫着頭,跌坐回椅子上。正在揉肚子企圖加快消化的秦涼見狀,急忙起身扶住他。
“喝的有點多了而已,無礙。”寧郁揮了揮手,見秦涼臉上出現的擔憂的表情,心裏沒來由的一暖,一個小想法也襲上了心頭。
再次站起來,嘗試着向前走了下,但沒兩步,又踉跄了下,整個人向後仰去。
“哎,小心!”一個箭步沖了過去,順利的接住了他,寧郁身體的重量都依附在了他身上,秦涼有些費力的支持着才能保證兩人都不會摔倒。
“不用扶我,我可以……”寧郁皺起了眉頭,說着就要推開秦涼,但手上力道弱得卻只能讓自己後退了一下步,并未脫離開秦涼的範圍,反而叫對方更加擔心的加緊了握在他肩上的力道。
“叫你喝這麽多,就別逞能了。”不滿的把他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不敢放松的扶住他,付完飯錢後慢慢的帶着他離開,絲毫未注意寧郁半垂着的眼簾裏一閃而逝的得逞。
秦涼的身材已經算得上是高了,寧郁卻比他還要高上半頭,這樣的一個大男人有些小鳥依人似的靠在他身上,連秦涼自己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寧郁現在的狀态卻是容不得他不自在了。
幸好這裏離家并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樓下。只是寧郁的腳步已經開始虛浮了起來,上樓的時候秦涼不得不把手搭在他腰間,因為腰間手要用力的關系,倆人的身體已經緊緊貼着。
不過秦涼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已經可以說是把寧郁給提上去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片細小的汗珠。
把人“拖”回家到沙發上時,他已經累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端起桌子上剩餘的半杯水,一口喝了下去。想起沙發上還躺了個麻煩的生物,他活動了下酸累的手臂,繼續往卧室運送。
“我還沒洗澡。”
秦涼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喝醉的人就好好睡覺行了,幹嘛還弄出那麽多的講究。權當沒聽到寧郁的話,秦涼一把将人扔到了床上,怎料那個明明就該一點力氣都沒有的人,卻仍還費力的支起身子想下床。
如果任他這樣自己去洗澡……秦涼突然想起前兩天看到的一則新聞,說的是一個人洗澡時不甚滑倒,結果磕到腦子成了癱瘓……再看向寧郁的眼神已經轉變成了複雜的糾結,最終人性的善良戰勝了心裏別扭,嘆了口氣,走過去攙扶着正扶着牆艱難往前挪的人,往浴室走去。
☆、秦涼篇 色?誘?(一)
本想是讓他自己去洗,自己頂多守在門口,可看到寧郁居然連衣服都不知道脫,直接站到了花灑下面,秦涼終于看不過去的上前制止了他試圖開水龍頭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動手幫他解紐扣。
寧郁乖乖地站在原地,難得一見的那麽聽從一個人的話,秦涼叫他擡手他就擡手,只是讓他自己脫衣服的時候,就像傻了一樣要去開水洗澡。
如果說替他解上衣的外套已經是故作的鎮定,那面對整齊圍在腰間的腰帶,秦涼顫抖的手實在是無法下得去了。
寧郁也不催他,就只是站在那裏,垂眼安靜的看着他。
手幾乎是不聽從指令一樣,搭在帶扣上遲遲不肯有下一步行動。
怕什麽怕,又不是沒見過!秦涼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道,深吸了一口氣,兩只手同時行動了起來。把皮帶扔到一旁,秦涼很快速的替他解開扣子,迅速的褪下褲子。
還有……最後一層……咽了下口水,他兩眼專注的盯着那塊凸起的部位,兩手緩緩而又鄭重其事的放上了底/褲邊緣處,開始用勁……
一雙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秦涼像做壞事被抓一樣,身子猛然一抖,差點跳起來。心髒在胸腔裏怦怦地直跳,他惱怒的瞪了眼罪魁禍首。
但寧郁卻依舊平靜的把秦涼的兩手帶離開,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脫下,打開花灑的開關。
沒有準備,秦涼被濺起的水花噴了一身,抹了一下臉,他剛想擡手賞他一圈,但入眼的小麥色健壯結實的後背又讓他把手給收了回去,忍住想摸上去諧一把油的沖動,秦涼頗為不舍的轉身離開。
但他也只是站在門口,時不時向裏張望一下,确保人還是活着的。那淅淅瀝瀝的洗澡聲在入耳時卻叫他心裏癢到不行,為了蓋過那個聲音,也為了轉移注意力,秦涼開始使勁吹起了口哨。
“噓~噓~噓~~”情至深處,他還用口哨吹出了轉音。
外面是陶醉,裏面卻是受罪了。正是因為害怕秦涼發現馬腳,才沒讓他繼續幫自己脫下底/褲,還背對了過去,把水溫調低了一些,才慢慢穩住腹下的欲/火。可沒想到秦涼居然又吹起了口哨,讓他又忍不住冒出了其他的欲/望。
“砰!”腳上一用力,将門關上,阻擋了外面聲音的侵入。
不過秦涼卻被吓了一跳,還以為聲音是裏面人摔倒後發出的,急忙推開門沖了進去,看清楚裏面內容後,傻眼了。
寧郁因為要關門的關系,身體是正對着門口的,于是美妙的風光便被秦涼看了個精光。
“打……打擾了。”迅速的後退關上門,手還握在把手上,燥熱從臉上蔓延至全身,眼前已經全是寧郁健壯的軀體。
“瘋了瘋了瘋了。”小聲的喃喃自語,揉亂了毛躁的短發,忘記自己護“草”使者的身份,直接回奔到自己卧室,鑽進了舒服軟和的被窩裏。
擦幹身體披上浴袍,等寧郁從浴室出來時,已經見不到了門外的身影,眼睛轉了一圈,徑直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秦涼擡起了埋在枕頭裏的臉,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他腳下的地板,為擦幹的水珠從頭發上滴落,觸到地面後攤開。
“我困了。”聲音慵懶卻帶着撒嬌的味道。
“困了就去睡。”秦涼索性轉過去,不再看他。
“哦。”簡單的應了一聲便沒有了聲音。
就在秦涼以為寧郁回到自己房間後,耳邊突然聽到很近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就感到了有什麽陷進床裏的感覺,一個溫熱還帶着潮意的身體貼了上來。
☆、秦涼篇 色?誘?(二)
“你要幹嘛?!”秦涼的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後背挺得直直的,生怕與後面的人有任何肢體方面的接觸。
“睡覺。”寧郁很平靜的回答了兩個字,不顧秦涼的反對,硬是伸出雙臂将他死死的攬到了懷裏,鼻尖埋在他後面的發裏,深吸了一下,很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這下可苦了秦涼,也不知寧郁哪來這麽大的力氣,愣是讓他掙脫不開,而他動作太大的話,更是很容易碰到身後*的軀體。即便只是接觸不到一秒,可那溫熱的感覺卻圍繞着不肯消散,這更加讓他畏首畏尾。
反抗不起效果,動也不敢動,盡管心髒砰砰砰的直跳,但此時的秦涼卻像個冰冷的屍體一樣,直挺挺的側躺在床上。
半響,才見寧郁并沒有其他的動作,單單就只是抱着他,好像真的就只想睡覺而已,秦涼才稍微放了點心。半扭過頭去,他嘗試與身後人進行溝通:“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寧郁什麽話也沒說,但是手臂上加緊的力道表明了他的立場。
要來硬的,自己怕也是打不過寧郁,秦涼在心裏糾結了半天,想到反正他在寧郁面前也是毫無半點尊嚴可言,就破罐子破摔似得,語氣軟的不能再軟:“你這樣抱着很難受,我睡不着,就先放開,我保證不讓你下床。”
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頗有些以色媚人的錯覺,雖然他認為自己的确是很有色的……
秦涼的話似乎是起了作用,寧郁雖然在猶豫着,但手上的力道卻松了很多,已經可以讓裏面的人很輕易的就拜托禁锢。
就在秦涼以為陰謀得逞,正在心底得意的時候,寧郁的一句話,讓他徹底當機。
“我愛你。”
低沉卻滿含情意的三個字,讓秦涼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下徹底放棄了掙紮,任憑寧郁将自己抱着,像只聽話的小兔子一樣安靜。
他剛才……說了什麽?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難以接受真相的秦涼,真想自欺欺人的選擇什麽都沒聽到,但頸間傳來的溫熱的氣息,卻時刻提醒着後面的人的存在。
那一句話就像印跡一樣,完完整整的烙印在了他的心裏,無論怎樣抗拒,卻也無法磨滅。
可為什麽,他會說出這種話。身體雖然僵硬的不行,但秦涼的思考卻活躍着從未停止。想起之前寧郁對自己的種種,雖然他認為自己一直處在被壓迫和剝削的狀态中,但現在細想一下,似乎并沒有真正為難自己,反而在自己遇到問題的時候,幫他解決的總會是寧郁。
想到這裏,他好像也開始不是特別的抵觸這個懷抱了。
秦涼稍微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舒服一些,而感受到他動作的寧郁怕是他會跑掉,不由又把他往懷裏緊了緊,秦涼頓時覺得溫度上升了許多。
因為剛才的調整,秦涼的餘光已經可以看清身側的人。寧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雙眼緊閉着,密長的睫毛在眼皮上印出了一片陰影,平常緊抿着的嘴唇此刻完全放松了下來,細看下去,居然是微微揚起的,不像清醒時那麽冰冷。不過除了最初的接觸時感覺到他的冰冷外,秦涼現在已經完全不這樣認為了,只是習慣性的害怕他罷了。
秦涼覺得他應該是睡了,目光也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看夠了臉,眼睛直奔主題!
雖然寧郁的大半個身子是隐藏在被子裏,但上半身到腰部依舊還是大片的裸/露着。盡管先前已經看過了,但當時是處在驚慌的狀态下,并沒有看的仔細。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賞,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不得不說,寧郁的身材确實好的讓身為同性的他嫉妒的很,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分明卻不像電視上那些所謂的選美先生那麽讓人感,而胸前的八塊腹肌更是亮瞎了他的眼!
有機會一定要問問他是怎麽練的。秦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擡手擦了下流到嘴角的哈喇子。正當他做癡呆狀時,那個本該是睡着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秦涼篇 色?誘?(三)
手還停留在嘴邊,秦涼頭皮發麻的擡起眼簾,正對上盯着他的那雙幽深的黑眸。
秦涼臉上無任何表情,非常平靜的把手放下,然後一個轉身,又背對着了寧郁,動作一氣呵成,非常連貫。
“還沒睡?”寧郁的話裏聽起來平靜,但卻帶着無法掩蓋的笑意。
睡了!聽到他的話,秦涼立馬閉上了眼睛,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靜,裝作熟睡的樣子。
背後的寧郁忍不住噙起了笑意,他從來都沒有睡着,只是假裝閉上了眼睛,卻空留了一道淺淺的縫隙,觀察着秦涼的一舉一動。當看到秦涼擦口水的時候,他才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不去拆穿秦涼的那套小把戲,反而一直看着眼前的人。
感受到背後的灼熱,秦涼更加不敢睜開眼睛,就這樣一直閉着,時間久了,反而真的睡着了。
聽到了突然響起輕酣聲,寧郁微微一愣,輕笑出聲,把身前的人徹底拉到自己的胸前,低頭親吻了送到嘴前的耳朵。
睡着的人總是安靜地,沒有平常的飛揚跋扈,這樣“任人宰割”的樣子卻讓寧郁沒有了動手的興致。把他身子轉來正對着自己,看着熟睡的面容,寧郁的眼神變得異常的溫柔。擡手理了理秦涼臉上的碎發,撥弄到耳後,連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愛護。
滿滿的愛意已經整個溢了出來,連呼吸都快要停止,這是寧郁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未像這樣愛過一個人,愛到連自己都想奉獻給對方,只求換來一刻的相處。
那一夜,寧郁一直就這樣抱着他,眼睛不舍得有片刻的離開,雖然心裏清楚以後還會經常見到,但總不想閉眼。看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入睡,只不過連在夢中,都是在抱着懷裏的人。
但是秦涼的夢卻跟寧郁的不一樣,他夢到自己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追着前面的寧郁。明明前方的寧郁是在輕松的散步,而他全力奔跑卻依然無法追上,不敢有片刻的歇息,就這樣一直撲哧撲哧追啊,不知道追了多久,兩人的距離才終于有了縮短的趨勢。
沒有放松,秦涼趁機加快了速度,終于摸到了對方的肩膀。
“可算追到你了,你是在禦劍飛仙嗎,怎麽這麽快。”秦涼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揚起的臉上盡是不滿。
“為什麽要追我,你喜歡我?”前面的人沒有回頭,但說出的話卻一句不落的進了秦涼的耳朵裏。
總覺得聲音怪怪的,似乎不像是寧郁,但秦涼卻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