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靜的輸液室裏，傅沉岩坐在椅子上，看着護士姐姐給自己打針。
“發這麽高的燒怎麽也不注意一點，”護士姐姐說，“高燒會引起很多毛病的，不要覺着自己年輕不在意。”
“對了，剛才陪你來的那位是你家人嗎？我看他挺着急的樣子。”
“是同學。”傅沉岩說。
“同學？”護士姐姐有點驚訝，“那感情應該很好吧？我看他剛才在急診室裏都快急哭了，生怕你有點什麽事。”
傅沉岩很淡的笑了一下，說：“嗯，關系很好。”
“下這麽大雨能陪着來醫院的肯定關系很鐵吧，”護士姐姐笑着說，“一共挂三瓶，快打完的時候喊我一聲。”
“嗯，謝謝。”
空蕩的輸液室裏飄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傅沉岩仰靠在椅背上，手背貼着額頭上，他臉色有種病态的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又脆弱。
閉着眼睛眯了一會兒，邊從回來了。
“傅沉岩？你還活着嗎？”
傅沉岩手放下來，睜開眼睛看着他，“活着。”
邊從輕嘆口氣，在他旁邊坐下，“剛才我差點就以為你死了，叫你也不答應。”
傅沉岩笑：“別擔心。”
“誰擔心了，”邊從撇撇嘴，“我才沒擔心你呢，我就是怕受到良心的譴責。”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傅沉岩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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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先回去了，”邊從說，“反正你也得打一會兒，他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我媽還自己一個人在家。”
“那你怎麽不回去？”
“我、我這不怕你一個人萬一死這嘛，明天再給登上新聞，說什麽某某男子雨夜把人送到醫院後不管了，我可不想出名。”
“再說了，好歹同桌一場，我還沒心狠到見死不救。”
“好，”傅沉岩笑，“那謝謝熱心市民邊先生。”
“不用謝不用謝，發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罷了。”
傅沉岩沒再說話了，他現在眼皮沉的厲害，頭也疼。
外面的雨還在下，邊從起身把身後的窗戶關嚴，又回來坐着。
傅沉岩已經睡着了，他睡相好看，安靜的閉着眼睛，表情也沒有醒的時候那麽冷，看起來莫名還有點乖。
邊從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擡手戳了下他的臉，手感不錯。
時間過的很快，邊從玩了會兒手機後，擡頭看到點滴已經到底了，他找來護士，給傅沉岩換上另一瓶。
“護士姐姐，他這燒什麽時候能退啊？”邊從問。
“打完針就差不多能退了，”護士姐姐說，“着涼引起的發燒，不用太擔心，沒事的。”
“哦，謝謝，”邊從看了看傅沉岩，又說，“護士姐姐，有小毯子嗎？我怕他又受涼了。”
“有，你跟我去拿一下吧。”
邊從跟着護士姐姐去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無聊就容易犯困，邊從打了個哈欠，拿過一旁的書包拿了本習題冊。
反正也是閑着，做幾道題吧。
翻開習題，從包裏摸出自動鉛筆，開始做題。
傅沉岩在第三瓶點滴打到一半的時候醒了，他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旁邊的邊從。他低着頭，正苦大仇深的看着一道數學題，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什麽。
傅沉岩勾了下嘴角，沒說話，就這麽安靜的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實在忍不住笑了一聲。因為邊從做題太搞笑了，他喜歡先把所有的題寫一個解字，一邊寫嘴裏還一邊配音。
解，冒號。
這什麽傻逼題，出錯了吧。
這題居然選C？答案錯了吧。
沒選項？肯定是題錯了。
“沒錯，”傅沉岩略帶低啞的聲音響起，“就是選C。”
邊從愣了一秒，然後扭過頭去看他，“醒了啊？”
“嗯，”傅沉岩坐直身子，“你幹嘛呢？”
“學習啊。”邊從拿起練習冊，給他看了看封皮。
“這麽用功。”
“誰跟你似的，”邊從小聲嘟囔一句，繼續看題，“自帶主角光環，不學習考680。”
“什麽主角光環？”
“......”
“沒什麽，”邊從翻到答案那一頁，随口說，“誇你聰明呢。”
“你也聰明。”
“這用你說嘛。”
“......”
邊從看了會兒題，又問：“你不給家裏打個電話麽？”
傅沉岩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因為生病，聲音懶懶的，“嗯？”
“嗯什麽嗯，你一會兒怎麽回去啊，不打電話讓你爸來接你嗎？”
“嗯，不打。”
“......”
邊從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猶豫半天，捏着自動鉛筆在題幹上畫了個圈，他開口道：“你是不是跟你爸關系不好？”
傅沉岩沒說話，算是默認。
安靜一會兒，他主動開口說：“我爸再婚了。”
“你後媽對你不好？”邊從問。
“為什麽這麽說？”
邊從頓了頓，合上書，扭過頭看着他，“如果對你好的話你也不會自己出來住了吧。”
傅沉岩沒說話，邊從又問：“你自己一個人住多久了？”
“中學的時候搬出來住的。”傅沉岩說。
“那你平時生病呢，怎麽辦？”
“我很少生病，”傅沉岩說，“偶爾發燒吃片藥睡一覺就好了。”
邊從莫名有點生氣，“睡一覺就好了？那你這次怎麽沒好啊！”
“......”
“你真是，就不該帶你來醫院，讓你自己燒死，傅沉岩你是不是腦子有大病，”邊從氣呼呼的說，“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護，還什麽睡一覺就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你之前命大，要換今天這種情況，指不定你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涼透了。”
“我沒......”
“你沒什麽沒，傅沉岩你這種行為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是一種僥幸心理，你說，如果真像今天一樣燒到爬不起來了，還能不能睡一覺就好了？”
“......”
“我錯了。”
他這突然來的一句我錯了，反倒讓邊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悶悶道：“反正生病難受的不是我，要不是剛好碰見，我才懶得管你呢。”
傅沉岩三瓶點滴全部挂完，護士拔完針後，讓先坐一會兒再離開。
邊從看了看他，自己去窗邊打了個電話。
二十分鐘後，邊爸來了。
“走吧。”邊從說。
傅沉岩：“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
“打什麽車呀！”邊爸笑笑，“叔叔送你回去呗。”
“回什麽回，”邊從拿上他的書包就走，“他家又沒人，回去幹嘛，自己發呆啊。”
“什麽家裏沒人？”邊爸問，“你爸媽呢？”
“我......”
“他爸媽忙，”邊從接過他的話說，“他自己一個人住，每天都吃不上飯。”
傅沉岩：“......”
“哎呦，這怎麽行，”邊爸一臉痛心，“那今天就別回去了，你看你還生病呢，外面也下雨，這樣，今天先去叔叔家住一晚，等病完全好了，自己再回家去。”
“不......”
“哎呀不用多說了，”邊爸直接攬住他的肩膀往外走，“就去叔叔家住一晚，正好去嘗嘗你阿姨的手藝。”
看他還是想拒絕，邊從直接說：“你別多想啊，純粹是想幫人幫到底，不想上社會新聞頭條。”
十五分鐘後，傅沉岩跟着邊從進了他家門。
宋琬正在貨架旁邊收拾東西，聞聲走了過來，“哎？這是？”
“邊從同學，”邊爸說，“生病發燒了，剛打完針，外邊下雨家裏又沒人，聽說還沒飯吃，我就給一塊帶回來了。”
宋琬哦一聲，上下看了看傅沉岩。
“媽，你不總讓我帶同桌回來吃飯嘛，”邊從說，“這不給你領回來了，就他，傅沉岩。”
“你就是傅沉岩同學啊，怪不得我說怎麽看你眼熟呢，”宋琬笑着，“快進來快進來。”
“阿姨好。”
“你好你好，吃飯了嗎？餓了吧？”
“剛打完針還沒吃飯呢，”邊從說，“媽，你給他露一手呗，照顧照顧病號。”
“當然沒問題啊，先讓你同學去屋裏躺會兒，發燒了肯定沒力氣吧，這天氣又冷，快去暖和暖和。”
“媽，你一會兒做飯別放辣椒啊，他不吃辣。”
“哎呀我知道，發着燒吃什麽辣椒，肯定要吃清淡點的，”說着，宋琬看向傅沉岩，柔聲問道，“沉岩，想吃什麽？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做。”
“阿姨不用麻煩。”
“哎呀不麻煩不麻煩，”邊爸說，“有想吃的就跟你阿姨說，你阿姨做飯好吃，随便點。”
邊從：“珍惜機會啊，這可是你病號的特權，我之前都沒這待遇的。”
傅沉岩有些拘謹，他笑了下，說：“阿姨，您看着來就好。”
“那行，那阿姨就給你來個最拿手的，”宋琬說着就準備去廚房，“你倆別站着了，邊從你趕緊帶你同學去你房間休息休息，飯好了我叫你們。”
“走吧，病號，”邊從看着傅沉岩，“帶你去歇會兒。”
傅沉岩跟着邊從去了他的房間。
“還難受嗎？”邊從摘下書包放到桌上，“要不要躺會兒？”
傅沉岩搖搖頭，看着邊從的房間。
“別瞎看啊，”邊從靠在桌子上，一副大佬的姿态，“傅沉岩我怕你誤會，所以我要再次跟你重申一遍，今天帶你來我家純粹是看你是個病號，怕你回家沒飯吃餓死，你可千萬不要多想。”
“多想什麽？”傅沉岩笑，“怕我愛上你？”
“......”
“滾滾滾。”
“邊從。”
邊從沒好氣的回一句，“幹嘛啊？”
“你很特別。”傅沉岩語氣認真。
“哪兒特別啊？我長着三只眼啊？”
傅沉岩搖頭，語氣緩慢：“在我心裏特別。”
邊從忽然覺得臉有點發燙，心跳也莫名加快。
“神經病啊你，我懷疑你燒還沒退，不然就燒傻了，”邊從有些磕巴的說，“我、我出去給你拿體溫計，你給我老實呆着。”
邊從逃跑似的逃出了房間。
傅沉岩在他房間裏等，他環視一周，最後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臺日歷上。
幾分鐘後，邊從拿着體溫計回來了。
“給你，自己量吧。”
“我不會。”
“......”
“行！那我給你量，頭伸過來，你低低頭行不行啊。”
傅沉岩聽話的低下頭。
邊從拿着體溫計在他耳邊滴了一聲，然後看了看，“三十七度五，不燒了啊，你沒事了啊傅沉岩。”
“嗯。”
“既然沒事的話那你一會兒吃完飯回家吧，反正你家離的也不遠。”
“可是下雨。”
“下雨怎麽啦，你不還會淋雨麽。”
“......”
“幹嘛？想賴着不走啊？”
“沒有。”
“那你一會兒吃完飯就走吧，趁天還沒太晚。”
“哦。”
不一會兒後，宋琬來敲門喊他們吃飯。
餐桌上，宋琬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面放到傅沉岩面前，說：“生病了嘴裏肯定沒味道吧，嘗嘗這個面，你別看着清淡其實味道很濃的，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謝謝阿姨。”
邊從：“媽你偏心，我的呢？”
“自己去盛啊，在鍋裏呢。”
“......”
“行！我自己去盛，我不是親生的！”邊從嘟囔着，自己去鍋裏盛。
宋琬不放心，囑咐道：“小心燙啊！”
“知道啦！”
說完，她轉過頭來對傅沉岩說，“不用謝不用謝，這麽客氣幹嘛，快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傅沉岩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
“怎麽樣？還合口味嗎？”
“嗯，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不夠阿姨再給你煮，”宋琬慈愛的看着他，“頭還疼嗎？還難受不難受？”
傅沉岩搖搖頭。
“燒退了嗎？”宋琬擡手貼了貼他的額頭，“嗯，不燙了，應該是不燒了，一會兒睡覺的時候再吃片藥，蓋着被子出出汗明天就好啦，沒事。”
宋琬又說：“最近幾天下雨，天也冷，晚上睡覺一不留神踢了被子就容易生病，以後可要好好注意，我看最近幾天也要降溫了，上學的時候要多穿點衣服。”
傅沉岩點點頭，擡頭看着宋琬。
她目光溫柔慈愛，看的他心裏莫名一陣酸，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看着他，傅沉岩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記憶裏，他小時候發燒，媽媽也是這樣給他試體溫。
傅沉岩喉間一緊，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
他低下頭，把頭埋的很低。
邊從這時候也盛飯回來了，他看了看傅沉岩，說：“我媽煮的面這麽好吃啊，你臉都快埋碗裏了。”
傅沉岩用力點點頭，聲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好吃。”
邊從聽出他聲音的情緒，他看到傅沉岩再擡頭的時候眼圈明顯的紅了。
邊從微怔，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慌忙的把自己碗裏的雞蛋夾給他，“再給你個蛋，你多補補，好的快。”
傅沉岩抿着唇，聲音有些發澀，“嗯。”
這碗面兩個人吃的異常安靜，邊從低頭吃着面，時不時偷偷看看傅沉岩，他吃的很慢，像是每一根面都在細細的回味，吃到最後，連面湯也沒剩。
“還吃嗎？”
傅沉岩搖頭，抽了張紙巾擦嘴。
“那我送你回家還是再待會兒？”
傅沉岩擦嘴巴的動作頓住，“回家？”
“啊，不然你想住這兒啊？”
“......”
倆人又坐了會兒後，邊從拿上傘準備送他回家。
宋琬剛好從樓上下來，看見後問：“哎？這還下雨呢，你倆幹嘛去？”
“送他回家啊。”
“回什麽家，”宋琬快步過來，“這外邊還下雨呢，再說了沉岩發燒還沒好利索，再凍着怎麽辦。”
“沒事媽，他沒那麽嬌氣。”
“不行不行，天都這麽晚了，別走了，”宋琬征求傅沉岩的意見，“今晚就将就一晚在阿姨家住下吧，明天和邊從一起去上學。”
“沒......”
“好的，麻煩阿姨了。”
倆人同時開口，邊從話不等說完就被傅沉岩這句整懵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說：“你剛才說啥？你要住這兒？”
“邊從，今晚要打擾你一晚上了。”傅沉岩說。
“？”
卧室裏，邊從看着床上多出來的一床被子，和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傅沉岩，心裏百感交集。
怎麽回事？
我現在是要和他一塊睡了？
這王八蛋故意的吧，在醫院的時候不還吵着回家麽，怎麽現在還賴着不走了？
該不會賴上我了吧？
邊從越想越氣，瞪着他，“傅沉岩，滾過來鋪床。”
傅沉岩過去，拿過他手裏的被子抖了抖。
“你故意的吧？”
“什麽？”
“你還給我裝！你幹嘛不回家。”
“我怕在家又發燒了沒人發現，死了。”
“......你還怕死呢？”
傅沉岩點頭，“怕。”
“我他媽......”邊從氣不過，朝他扔了個抱枕，“傅沉岩你真他媽狗，你今晚上打地鋪，我不和你睡。”
傅沉岩輕松閃開，“好吧，不過地磚有些涼我怕又會發燒，你能再拿一床被子嗎？”
“......你可快燒死吧。”
半夜十一點，邊從翻了個身。
他睡不着，聽着身後淺淺的呼吸聲，更不睡不着了。
“傅沉岩。”邊從叫了他一聲。
“嗯？”
“你在幹嘛？”
“睡覺。”
邊從又翻了個身，平躺着。
“睡不着？”傅沉岩問。
“睡不着。”
傅沉岩看了看他，窗外已經不下雨了，月亮出來了，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他臉上。
邊從睫毛很長，眨眼的時候忽閃忽閃的。
床很寬，兩人一人一邊，中間隔的很寬，寬的能再躺下一個人。
傅沉岩動了動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
“你想幹嘛？”邊從歪過頭去瞪他，“滾回去，離我遠點。”
傅沉岩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我睡了，晚安。”
“你故意的吧。”邊從看了他一眼，已經睡過去了。
“醒醒醒醒，誰讓你睡了，”邊從踢了他一腳，“滾回去，把頭轉回去，別對着我。”
傅沉岩一動不動。
“你還給我裝死？”邊從又踢他一腳。
傅沉岩嘴角彎着，不說話。
“傅沉岩你行！我可告訴你，我晚上睡覺不老實，你給我等着！看我不踢死你。”
說完，邊從生氣的翻過身，留了個後背給他。
黑暗中，待邊從呼吸平穩後，傅沉岩慢慢睜開眼睛，低聲道：“晚安邊從。”
第二天清晨，邊從被熟悉的鬧鐘喊醒，迷迷糊糊關了鬧鐘，翻了個身，才後知後覺這床上應該還有個人。
這麽一想，邊從瞬間清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身側，沒有人。
該不會昨晚給踢床底下了？
邊從又往床下看了看，也沒人。
那人去哪兒了？
正想着，洗漱間的門突然開了。
傅沉岩出來，看見他說：“醒了？”
“......”
看他還有點發愣，傅沉岩以為他沒有睡醒，他穿上外套，說：“我先下去了，你趕快起床，不然一會兒遲到了。”
邊從全程發愣，他看着傅沉岩，心說，這家夥把這兒當自己家了？
傅沉岩出去後，邊從準備起身穿衣服。他掀開被子，剛想拿褲子，猛然發現自己有點不對勁。
時間定格，邊從石化。
三秒鐘後，他猛地抓過被子來蓋上。
冷靜一會兒，又掀開被子看看。
門在這時候被敲響，邊從一驚，馬上拿被子把自己捂住。
傅沉岩沒進來，他敲了幾下門後說：“邊從，阿姨喊你下來吃飯，快點收拾了，不然一會兒該遲到了。”
“啊、我、我知道了。”
傅沉岩走後，邊從又在床上呆坐了幾秒，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突然，腦子像過電似的想起了什麽。
他昨晚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夢到了傅沉岩。
夢到他......
邊從腦子裏回憶着昨晚上的夢，臉卻蹭的一下紅了，他再次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最後套上褲子紅着臉進了洗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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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哦嚯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