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不起

“什……什麽解釋……”看着陸世玦，陸世玦莫名就有些心虛，連帶着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到底喝了多少酒？”

對上陸世玦那張嚴肅的臉，溫頌瓷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緩緩伸出一根手指，“也就一……瓶吧？”

“一瓶就醉成這樣樣子？”陸世玦有些氣結，暗自懷疑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溫頌瓷懊惱地縮回手，暗自吐吐舌頭後不确定的嘟囔：“那我下次努努力好了，争取兩瓶……”

“溫頌瓷！”

溫頌瓷被陸世玦這一吼給吓得虎軀一震，立馬乖乖的站得筆直，狀似誠懇的話連珠炮似的一個勁往外冒。

“是是是，您說得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不該失業了還想着嗨上一嗨，不該酒量不好還喝那麽多酒，不該明知道可能會醉還在外溜達，不該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您家裏。

總之！我知道錯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要是再犯，就懲罰我這一輩子都找不着男朋友！”

陸世玦也不搭腔，就跟個大爺似的抱拳靠在沙發上看着她一個人演雙簧，淡定疏遠的面容之下是極力壓抑的笑意。

看陸世玦無甚反應後又暗忖自己說話太過，一輩子找不到男朋友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得太随便了，要是上帝今兒正好路過聽見了，認真執行就不好了吧？

這樣想着，溫頌瓷又立馬改口道：“還是罰我長胖……”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為難的低下頭伸出手扳下三根手指，擡頭瞧了眼陸世玦又覺得誠意不夠，咬着唇痛苦的又扳下兩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五……五斤吧……”

看着溫頌瓷那張因長胖的具體斤數而糾結痛心的模樣，陸世玦有些哭笑不得的抿抿唇，慵懶的嗓音帶着難掩的笑意。

“不能喝就少喝，學會拒絕，不要念着面子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為難你的時候，就沒準備跟你講面子了，懂嗎？”

“是是是……”

管家站在門外，側着身子将耳朵貼在門上，陸奶奶則下巴抵着管家的肩膀，聚精會神的半眯着眼從門縫裏看着兩人的互動。

只見自家孫子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難得耐心的苦口婆心對着背對着自己的姑娘諄諄告誡。

而那姑娘則一副倒黴的小學生模樣，背着手站得筆直，沖陸世玦直直點頭附和，表示自己一定謹遵教誨。

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陸世玦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緩步邁過去拉開了門。

一臉了然地看着門外還保持着彎腰偷看姿勢的兩人，随即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側身讓出一點空隙好讓他們看得更清楚些，語調不高不低卻充滿了調侃意味。

“奶奶、梅姨，現在視線會好些嗎？”

門外的兩人見狀趕緊直起身子，哈哈一笑，然後陸奶奶誇張地拍了把管家的肩，“阿梅，你看，我說吧。這門挺幹淨的，用不着擦，用不着擦，哈哈……”

看着一溜煙消失在走廊裏的奶奶和管家，陸世玦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頭便看見溫頌瓷背對着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勢，低頭看着腳尖也不曉得在想什麽。一臉委委屈屈的模樣，倒真像是被自己欺負了似的。

其實細想下來，陸世玦對待溫頌瓷的态度大抵也算不得好。

這些年在商場的經驗早已讓他練就了一身萬事處變不驚、刀槍不入的處世姿态，除非牽扯到自身利益，否則面對大多數人他都是溫和的。

可偏生這些到了溫頌瓷身上他的那些個修為教養就通通不好使了，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失控，或氣得火冒三丈，或無奈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所以，這到底是溫頌瓷的原因，還是他的原因？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半晌，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确切的答案，最終只得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大概……是溫頌瓷有毒吧？

“不講講嗎？”緩步走到她面前，雲淡風輕地吐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啊？”

“為什麽喝酒，不講講嗎？”

看着陸世玦認真的神色，尴尬一笑，“因為我的原因讓posy失業了，所以想說請她吃頓飯賠禮道歉咯，然後就多喝了一點點。”

“失業？”陸世玦聞言俊眉一擰，這才想起今天她抱着的那個紙箱，繼而想起上次蘇祁南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驀地就不是滋味了。“溫頌瓷……”

“啊？”

“對不起。”他看着她，眉宇之間隐隐氤氲着一股莫測的情愫，一字一句說得緩慢又清晰。“溫頌瓷，對不起。”

她看向他，明顯的一愣，言語中也透着些許疑惑。“怎……怎麽了嗎？”

“之前……”他大抵是少有這般姿态的時候，微斂着眸子，不似平日裏高冷的模樣。“是我誤會你了，所以對不起，溫頌瓷。”

陸世玦站在距離溫頌瓷不到一米的位置，寬厚的影子在餘晖的照射之下漸漸将她籠罩其內，像是層若有似無的薄霧，霧裏看花一般隔着朦胧的距離。

溫頌瓷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揣摩不透他的心境，她只知道……

于陸世玦，她大抵是逃不掉了。

陸世玦的話從來就不是多麽動聽的句子，可每字每句，都像是最溫暖的春風，敲擊着她脆弱的心理防線。

“我……”

就在溫頌瓷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急促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卡在嗓子眼兒的話。尴尬地停在中間，像她對他的感情，不敢前進一步，卻也沒了退路。

對上陸世玦打量的目光，她終是搖了搖頭，“沒事，你先接吧。”

陸世玦疑惑着又看了她一眼，見她始終沒有開口的打算，終是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喂……嗯……求情？我說過吧，誰請求都沒有用。元老？在他做出私吞公款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已經丢下帝森元老這個身份了。

這次因為他給公司造成了多大損失你知道的吧？好了，說什麽都沒用。我最後再說一次，不可能。”

挂斷電話，陸世玦的臉上已然沒了方才的輕松，一張臉崩得緊緊的。

緊緊握着拳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下來，看見一臉懵圈狀态的溫頌瓷無奈地嘆了口氣。

“走吧，送你回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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