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離家

梁辭這幾天在公司過的生活可謂是水深火熱。老板終日處于地下火山噴發狀态,誰要是一不小心被抓大小辮子那就請他用那滾燙滾燙的岩漿洗個熱水澡吧。唉聲嘆氣的從老板首席秘書大人辦公室出來,梁辭坐在椅子上再次嘆了至上班兩個小時以來第四十七個氣。放眼望去一大片都是埋頭苦幹的黑壓壓的腦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往年這個時間段都算是公司最輕松的時候,但是老板不知道吃了什麽火藥。前幾天突然下達了非常命令叫他們把下個季度的報表全部提前弄好三個工作日他要在他辦工作上看到最後統計出來的綜合結果。老板的直系都個個吓得大氣不敢出。

老板就是職員的天啊,這天整日陰雨連綿雷聲轟轟的,受罪的可是哭天喊地也沒用的職員。

“boss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滿啊,渾身陰氣滿布的吓死人了。”

“boss還能欲求不滿?他想要,多的是人洗幹淨躺床上。而且,你又沒上過三十七樓你怎麽就知道老板什麽樣。”

“我今天在樓下看到的啊。boss那張臉啊帥是帥,可是距離二十尺我都差點被凍僵。而且我本來還在和前臺聊天的,boss一進來的前十秒前臺那些小妮子就仿佛有心電感應似得全坐姿端正回去了。你說她們神不神。而且啊,我剛才去十九樓交報告的時候看到luna紅着眼睛從電梯裏出來,手裏抱着一大堆文件,哭得妝都花了。”

“luna那個賤人肯定是被老板給狠狠精神上鞭笞了一番。整天不幹正經事就會畫個狐貍眼勾引人,要不是她有個叔叔在公司她還能呆得住?這次還不知道是不是想趁着boss失意想過去和老板來個辦公室開花呢。想想也知道boss絕對看不上她啊,有點腦子沒那個女人。”

“boss啊也快四十了吧,家裏的兩位少爺也都上高中了。不過老板的那位死了都快有十五年了,boss怎麽就沒想過再續弦呢。這的是有多癡情啊。”

“屁啊,boss癡情?你難道不知道boss的二公子是衆所周知的私生子嗎。boss要是對夫人真愛還能有外遇?還能把二公子寵得往天上去了?大少爺都像是被架空了地位一樣。”

“啊,還有這事?!”

“暈,你不是號稱八卦第一手嗎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也太不敬業了吧。”

“我敢八卦頂頭boss嗎!我最多就八卦八卦分項經理啊。不過你一說那二公子我就突然想起來我聽別人提起過boss這麽好像來大姨媽一樣情緒的原因了。”

“诶?說來聽聽。”

“聽說好像是因為少爺和boss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

“……不會吧!”

“卧槽,你小聲點。想讓全辦公室的人都聽到嗎,作死啊。”

“……這個聽說也太吓人了吧。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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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就是路過茶水間聽那些閑的沒事的人在那說,當時也沒怎麽在意。這次要不是你提到boss的兒子我都記不起來了。”

梁辭在一旁豎着耳朵聽到這簡直就想站起來大喊一聲這些是真的,比黃金還真!可是他不能,而且他必須猛地把那兩個工作期間随便八卦boss,不看場合地嚼舌根的兩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的批評一頓。告訴他們要是在不完成工作他們就可以直接手持包袱回家啃泡面去了。梁辭确實也這麽做了。

教訓完那兩個女下屬,梁辭郁悶地坐回辦公椅上直嘆少爺你為什麽就那麽想不開要離家出走啊,為什麽就那麽硬漢地給老板來了個狠的。不止連累的整個公司的人不得不一起承受老板的憤怒,甚至他這個之前的傳信員都受到連坐之罪了啊。

對着電腦不情不願地敲字,梁辭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最可怕的是,這罪罰過之後老板還一直記着他。要是能記着他讓他升官發財梁辭自然是燒高香,做夢都拜觀音菩薩。但是被老板惦記着怎麽做“苦力”誰樂意啊。

梁辭一邊在電腦上飛快的打字,嘴裏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

“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保佑少爺趕緊消氣結束這趟少年雲游之旅吧。保佑我一直活到少爺回家那一天把。如果您能聽到我的願望我絕對給您供半年份的香油錢!”

突然手邊放置的手機猛地震響起來,吓得梁辭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惹得所有人不明所以地圍觀。

梁辭看了眼手機上的鬧鈴提示,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神經緊繃。讓他不得不面對提示上的那一段自己幾個小時之前編輯的文字。

【十一點十五分,開好車在樓下等boss的指示】

現在是十一點整,用十五分鐘的時間去車庫提車然後開到公司大樓門口等老板綽綽有餘。梁辭深吸一口氣關掉電腦鎖上所有抽屜,拿起之前老板秘書給的車鑰匙急忙往車庫趕。

十一點十五分,老板果然非常準時地出現在了大樓門口。看到梁辭開的那輛車停在不遠處很自然地坐了上去。

梁辭在駕駛座上動了動屁股,他現在開的這輛桑塔納有點年份了,座椅都破舊得不像樣。他不明白老板放着他那輛豪車不坐幹嘛非得來體驗一下窮苦人民的生活。

“老板,我們去哪?”梁辭小心翼翼地問道,順便從後視鏡裏觀察老板。

那姿态,那氣質,江毅和即使是坐在這種破舊桑塔納裏也能把車坐成藍旗亞,梁辭欽佩不已。

“去懷汀路。”

梁辭聽到懷汀路愣了下,那條街可是有名的魚龍混雜,老板去哪幹嘛?可是梁辭看了眼後視鏡,發現老板似乎很疲憊,眼神都沒有以前那麽銳氣逼人了。

“是。”

懷汀路在京城的四環和五環之間,傳說中的就連警察也不想管的地方。地處偏僻,十分不好找。梁辭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知道他認識懷汀路這地方的。

越接近懷汀路,道路越來越狹窄,到最後就只剩下一條堪堪一輛小轎車通過的破舊馬路。出了那條路便是另一片天地,那是一條很長的街,但是風格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這裏的店面破舊不堪,頭發染得花花綠綠,耳朵上打滿耳釘,一身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三三兩兩的蹲在街邊抽煙,用怪異地眼神打量來來往往的路人。有時候禁不住這些人這種挑釁目光的人也會當街和他們打起來,沒有人會管這種事。他們打夠了就自己會各回各家的。

這條街上大部分店面都沒有開門,偶爾看到營業的幾家都是一些油污滿牆髒得讓人完全沒有食欲的快餐店。沒辦法,白天的懷汀路就是這樣,跟個死人似得。

車子一直往懷汀路的深處駛去,江毅和突然一句話叫停。梁辭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腳下一個剎車就把車子停住了。

“老板,我們來這做什麽?”梁辭覺得要是老板不說,光靠他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可惜老板就是抿着嘴不說,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洩氣的梁辭坐在駕駛座上無聊地左顧右盼,忽然眼尖地看到前方一百米左右好像有一家比較奇怪的店鋪。梁辭定定打量了許久,奇怪地想,什麽時候懷汀路開了家汽修店來着。看得清了卻猛然看到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手上戴着白手套滿臉機油污漬的小年輕從店鋪裏走出來,身後跟着另外一個藍色工作服小哥。小年輕正比手畫腳地不知在跟小哥說些什麽。梁辭頓時下巴掉在了地上。

那……那個小年輕不就是少爺!他老人家來這種地方幹什麽,我的老天爺啊。難怪老板要來懷汀路了。梁辭那叫一個不怕死,為了讓自己不再繼續受苦不惜直上谏言。

“老板,這個,您看少爺他這樣,您是不是挑個時間借他回去。”

梁辭看到江予,江毅和自然也看到了。他沒有回答梁辭的話,而是忽然想到前幾天章竟約自己出來吃飯時和自己說的話。

【毅和啊,不是我說你。教育孩子呢是有方法的啊,而這方法也是因人而異的。要是阿予是我家章淮那種性格,你是要打要罵要怎麽樣那也是成的。可問題是他和章淮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你再那麽強硬可不行,要循循善誘啊。你要知道一根弦繃緊了才能彈曲子,但是如果繃得太緊就只能斷掉了。十五歲的孩子可是很容易想不開的。阿予是你和梅梅唯一的血脈,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他出事】

【一根弦,繃得太緊就會斷】這句話一直反反複複萦繞在江毅和的腦子裏,他遠遠望着那個和身邊的同事說得興起的孩子,似乎這幾年來都很少看到他這麽放得開了。

“回去吧。”江毅和疲憊地靠下去,說道。

“啊?!”梁辭又是一愣。不敢問緣由,只好又調轉車頭往回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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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江予,剛才那邊有輛車開過來又開走了你看到沒。”王樂饒有興趣地說道。

江予眼珠轉了一圈:“沒,興許是開錯路了吧。”

“啊,有可能。诶,那你接着說剛才的。”

“在進入彎位的時候把前輪擺向沉下去的方位可以讓過彎的速度更快,但是這樣很有難度,如果掌握不好車子會非常颠簸以至于脫離軌道。”

“沉下去嗎……這個聽起來挺有意思啊!”王樂摸了摸下巴,雙眼冒光:“快快快,江予你繼續說!”

“把車子的前風翼完全貼着地…………”

江予不着痕跡地向後瞥了一眼,卻只看到依舊頹廢不堪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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