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到底是誰欺誰
利瑜一大早就接到老師的通知,叫他盡量在最快的時間趕到警察局去,聽說是那邊的案件有進展了。利瑜還在奇怪,案件有進展了叫他去警察局做什麽?難道是自己當時和江濉把車解推下山時做得還不夠幹淨,屍檢檢出了其他什麽蛛絲馬跡來?利瑜這麽一想就心涼了半邊,但是他又立馬暗示自己冷靜下來。都過了這麽多天了要查早查出來了,而且如果真的是查到他們的頭上還能是這麽柔和的叫老師給傳話嗎,肯定是怕他跑路一大早就來抓人了啊。這麽一想利瑜又稍微安下心來。
這一路上心裏七上八下的沒把他搞出一身冷汗來。
到了警局,遠遠的利瑜便看到兩輛一模一樣的燦黑淩志靜靜停靠在裝點警局大門門面的盆栽旁。在這種偏遠小縣城,這種即使算不上豪車也能說句好車的車子很少見,但也不能說是沒人開得起。只是聯想到這警局裏關了一個太子爺,那就不太好說了。
利瑜就算死也沒有預料到傅沉逸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他站在審訊室的門口看着屋內安然坐在江予左手邊一臉淡然的男人,瞳孔驟縮,久久呆立不能言語。
不可能的,為什麽傅沉逸會在這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現在明明就應該好好的呆在京城的那棟小房子裏埋頭作曲才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和江予坐在一起!
利瑜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嘴唇發白。
“诶?利瑜你來啦,怎麽不進來?”傅沉逸第一個發現他,沖他笑得迷人。
利瑜還記得兩個月前他見到的傅沉逸還是那個邋裏邋遢,滿眼血絲黑眼圈,不修邊幅又神經質到讓人厭惡的男人。而現在他穿着一身清爽的家居服,卻仿佛是回到了他們相戀那年的美好。
利瑜很想恢複那平整的表情,但是他發現他自己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傅沉逸見利瑜遲遲站門口不進來所幸就自己過去把他拉了進來按在自己旁邊的那個椅子上。利瑜木然地坐下,腦袋都運轉失常了。
“利瑜,這次叫你過來其實是為了傅沉逸先生為江予做的證詞的一個求證的。”坐在江予右手邊的白面律師聲音沉穩地說道。
“啊?”利瑜完全不明所以,傅沉逸給江予做證詞?別笑掉大牙了,傅沉逸自從跟着他離家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上流社會,他哪來的渠道認識太子爺。更不用說這一次的南條冬令營完全就和他沒關系,他拿什麽來作證詞?
“那傅沉逸先生你開始吧。”律師道。
傅沉逸點了點頭,便開口:“其實二十一號那天(就是車解死亡那天)晚上和江予約在山裏見面的是我。”
利瑜呆若木雞,他以為他耳朵出了毛病。
“我早前便和江予因為一些事而相識。我最近因為一些特別的事非常苦惱,在下決定的時候很是猶豫不決。呵呵,說來慚愧。因為一些原因我當了我愛人的槍手,但是我發現我愛人背叛了我。我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幾乎崩潰,整日酗酒度日。後來是江予開導我叫我想開一點并且要我和我的愛人分手并且揭發他。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麽決斷,江予他就叫我自己好好想想再和他說。他能在各方面給我一定的幫助。後來我終于想通了想和江予再談談沒想到他們已經因為南條冬令營的關系進入了林村,根本無法取得聯系。我多方打聽得知林村的位置,于是便立刻驅車進入林村。為了不讓人知道我開車過來就把車停在了離林村一千米外的叢林裏自己徒步進村的。隐蔽起見也是約在晚上見面的。”
Advertisement
利瑜這時放在桌面下的雙手已經微微顫抖了,他強忍着湧入喉嚨的那聲尖叫轉動眼珠看向傅沉逸,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不能更健康。再看看江予卻還是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為什麽要把車子停在距離林村那麽遠的地方?”做筆錄的警察擡眼問道。
“我大概能知道南條冬令營是什麽個初衷,既然選擇了這麽偏僻且交通極其不便的地方自然是不想學生中途逃跑的。如果有人知道我開車進來了那肯定會偷偷叫我把他們帶出去的。所以保險起見我就把車停在外面了。而且一開始我也不打算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急切的見到江予,你們的這個見面即使是延遲到他從林村出來也是可以的。”
“不,警察先生你不懂我的心情。你能想象在這種兩難的事上抉擇的那種痛苦嗎。我好不容易做好的決定,如果我不立刻找到江予說明白的話我很可能睡一覺起來就要猶豫了。所以我必須在我下決定後最快找到江予。”
那警察聽傅沉逸這麽一說皺了皺眉。
“好吧,姑且認可你這麽一說。但是你有什麽證明你說的這都是真的。”
“我有出入境的證明,機票票根和汽車車票都可以證明我那幾天是确實到了這裏。還有我在二十一號當天在一家叫做行天下的車行租了一輛豐田越野,那家店的店員也可以作證。”
“其實我那天晚上有兩個約會。”江予突然開口。
“嗯?”筆錄警察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那天晚上其實是和沉逸以及車解都約了見面。車解的那個是當天下午約好的,沉逸卻是大晚上跑過來的。我當時想着和沉逸的談話可能不會持續太久就先和他說了一會,沉逸走之後我就又去和車解的約定地點走了一趟。但是根本沒看到車解的影子,我在那等了一會見車解還沒來就回去了。”
“那你們為什麽要約在懸崖邊見面,其他地方不可以嗎?”
“是車解約的我,為什麽約在懸崖邊我也不清楚。這個你可以問利瑜,是車解給我的紙條。”
“是嗎?”
利瑜一愣,連忙說:“是,車解是有叫我傳過字條給江予,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那字條還在嗎。”
江予搖搖頭,利瑜又說:“我是在江予洗衣服的時候給他拿過去的,我親眼看他看完之後撕了扔洗衣盆裏了。”
筆錄警察随即刷刷在本子上寫了好長一段,接着又問:“那車解手中的那枚扣子又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扣子什麽時候掉的,總之在傍晚之前那扣子都在。可能是因為幹活什麽的弄掉了然後被車解撿到了吧。那扣子就像別人說的,很是特別。純手工制作,非常值錢,扣子的背後還有我的名字字母縮寫。車解可能是想還給我也可能不想還給我,誰知道呢。”
“…………”筆錄警察顯然對這番說辭不太相信。
“那麽,江予你為什麽在我們問話的時候執意不肯說出你那晚做了什麽。”
“我……我也是害怕,要是我說了我和車解約在懸崖見面,你們,你們肯定就要一口咬定我是殺車解的人了。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警察查到沉逸來了林村這事。”江予結結巴巴地開口。
傅沉逸這時适時地嘆了口氣:“其實江予也是為了我那個愛人好,雖然出了這種事,但畢竟他還是江予的朋友。我知道在我還沒有公開這件事之前,江予還是想保全我愛人的……江予他也是在尊重我自己的意思……”
警察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江予,罵道:“你是傻子嗎,為了這種事守口如瓶。如果沒有你朋友過來幫你作證難道你就要一直閉口下去然後背着殺人罪名進監獄?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江予委屈地低下頭不語。
“警察同志,既然我的委托人已經有了不在場的證明,也有确切的證據證明他并不是殺害車解的兇手。也就是說他已經擺脫了殺人犯的嫌疑,那麽你們已經沒有正當理由再拘禁他。”白面律師沉寂半天終于開口。
要說警察最讨厭的兩種人是誰,第一種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吃軟怕硬的領導,第二種就是面前這種管你委托人是誰,只要給錢就給你辯護的律師。
筆錄警察把筆錄看了兩三遍,終于還是松口放人了。
站在警察局的大門口,久違的日光刺得江予忍不住擡手擋在眼前。而利瑜則是渾渾噩噩地跟在這三人背後,腦袋一片空白。普一被太陽光照曬到他甚至不禁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幸好傅沉逸扶住了他。
“辛苦了,何律師。”江予臉上沒有什麽喜色,那被誇獎的何姓律師也是誠惶誠恐地連忙鞠躬。
“哪裏哪裏,能為太子辦事是我的榮幸。”
江予沒回話,何律師也不在意,江予這種富貴人在警察局被拘禁了五天,不惱火才怪:“那在下就先走了。”
江予點頭放人,何律師便先他們一步走到了那不遠處淩志中的一輛旁拉開車門上去。
江予傅沉逸三人随後便上了另一輛淩志。傅沉逸坐在副駕駛,利瑜和江予在後座。那駕駛座上的年輕人一摘掉墨鏡利瑜便更加覺得這天是要翻了。
那人居然是司相宜,什麽時候司家的少公子和江予玩得這麽好了!堂堂鴻鈞殿的殿主,精英中的精英居然過來給他們當司機!
“沉逸,辛苦了。”司相宜笑着一拍傅沉逸的肩。
傅沉逸回應得熟稔,笑得有些狡黠:“沒事,沒想到我頭一次進局子居然是為了太子。”
“哼,也不想想我是因為誰進的局子。”江予冷哼一聲,頓時整個車內的氣溫都下降了五度。
利瑜雖然同和江予坐在後座,但是他壓根不敢靠近江予,只得緊緊貼在內車門上,小心翼翼地顫抖。
“太子,您,沒事吧。”司相宜轉過身去,一臉自責:“都是屬下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行了,別一臉哭喪我還沒死呢。開車。”江予對于司相宜那是又愛又恨,這家夥辦事能力沒的說,很忠心嘴巴又緊,但是偏偏在一些小事上雞婆得很,江予最煩他這一點。
原本還想着負荊請罪的司相宜一見江予又要生氣果斷地回過身去一手挂上檔一腳踩離合器啓動了車子。
這一路上沒人再說話,利瑜千般小心的用餘光打量坐在他咫尺之遙的江予,竟然覺得那仿佛是個陌生人。冷若冰霜,披靡天下的,身體裏留着高貴血統的真正的豪門貴族。這不是他記憶裏的江予,他不認識這樣的江予。
利瑜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破了個大洞,冷風肆無忌憚地從車子的每個縫隙透過那個大洞侵襲他的內髒,血管。他冷得牙齒都要打顫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家看起來并不是那麽豪華的酒店面前。
江予一進房間就直奔洗浴間。司相宜這下子繃了一路的臉皮終于扯開了笑容,在局子裏呆了五天,太子估摸着已經快要狂暴了。他轉身朝傅沉逸說:“沉逸你現在你自己房間去,太子出來可能要和利瑜說些話。”
傅沉逸看了眼司相宜又看了眼利瑜,有點猶豫。
“你放心,如果太子真的想要做什麽的話,他早就沒命了。聊完我保證完好無缺地給你送過去。”司相宜瞥了眼利瑜,笑道。
利瑜身體一顫,祈求地看向傅沉逸。傅沉逸眼神微暗,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房間。期間一眼都沒正視過利瑜。利瑜絕望地眼着那門被傅沉逸緩緩關上,只覺得一切都完了。
傅沉逸走後,司相宜沒在開口。他就站在房間中央,自己也不找個地方坐下。
利瑜站在稍微靠門的那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裏跟爬了幾千只螞蟻一樣。司相宜是背着他的,他根本看不清司相宜的表情,想套套近乎都怕踩馬腳上。
整個房間靜得只剩下洗浴間傳出來的那陣陣水聲。
暖氣呼呼吹過來,利瑜渾身都在冒汗,度秒如年。
終于那水聲停下,片刻之後江予便裹了一身黑色浴巾出來。還在滴水的黑發淩亂不已。他走到靠窗的沙發上坐下,随口說道:“坐吧。”司相宜這才找了個椅子坐下。利瑜卻是不敢坐的。
江予在那擦頭發擦了半天就是不說話,利瑜都快要被這沉悶的氣氛給壓成一塊大餅了。終于在他實在受不了想要先開口時,江予說話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過來嗎。”江予把毛巾搭在沙發扶手上,手指随便把散在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深邃的黑眸。這一個動作既利落又性感,利瑜緊張之餘都給看呆了。
“我不……”
“知道我這種樣子的人有兩種,一種是自己人,一種是死人。你說說看你決定選哪種。”江予輕描淡寫地說着,神色看不出喜怒。
“你一直都在騙我……你欺騙了所有人……”利瑜失神地喃喃道,卻換來江予的一聲輕笑。
“到底是誰欺誰,不用我說你們心裏也清楚吧。你們如何說我,心裏如何想我的統統無所謂,我要的就是那份天底下人都以為我是廢柴的效果。但是一旦有人觸到我的底線,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這次我還真就差點栽你們手裏了。當然,我本來就想借你們的手除掉車解,雖然你們用了一個很蠢的方法,但還是該謝謝你們。”
“什……什麽……”利瑜臉色頓時煞白。
“不然你說我為什麽偏偏就叫你去幫我聯絡車解呢,我那親愛的弟弟果然是見不得我一點好啊,恐怕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想着要幹掉車解了吧。啧,只可惜就他那腦子。”江予蹙眉不屑道。
“你早就知道我和江濉……”
“打從你接近我開始我就已經把你調查清楚了。我該說你什麽好呢利瑜,你真的是有時候聰明絕頂,有時候卻蠢得無可救藥。”江予站起身走到利瑜面前,譏诮地嗤笑:“你以為和江濉聯合就攀到高枝了?你以為章淮是怎麽看你的?你知道江濉他喜歡章淮嗎?你知道江濉其實恨不得弄死你嗎?你以為你自己把傅沉逸藏得很好?你以為連至高對你在外面的所作所為什麽都不知道嗎?你以為車解是什麽人?如果我把你殺掉了他得力部将的事告訴他,你說連至高他會怎麽處置你?”
利瑜霎時間如遭雷劈,搖搖欲墜……這是江予嗎,這分明是來自地獄的魔神……
“你知道以前連至高以前是怎麽處罰那些叛徒的嗎。”江予輕聲附在利瑜耳邊輕語,卻仿若催命急鈴:“像你這般模樣的,他就會割了你的耳朵、挖掉你的雙目、剪掉你的舌頭,毒啞你的喉嚨把你賣到最下等的紅燈區當妓。”
江予沒說一個字利瑜便加劇一下身體的顫抖,到最後他已經跪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你……你不要……再說了!”
江予冷哼一聲:“廢物。”
“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
“我高興,我喜歡,我樂意!誰管得着!”江予冷聲喊道,袖子甩得呼呼響。
“你既然知道是我和江濉殺的人,為什麽不在警察面前當面揭穿我們!”利瑜痛苦大喊。
“當然是因為江濉他姓了個好姓。他以為他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了?他以為這次我就死定了?我為什麽要維護他,我為什麽要保他!江家容不得污點,他幹的那些蠢事有多少都是父親給在後面擦得屁股。一個妓女生的雜種,憑什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憑什麽讓我活得像個傻子!有張臉皮就以為能得天下了嗎。如果不是因為父親,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我早就把他殺了!”将于雙眼泛紅,歇斯底裏地狂叫。一想到江毅和他就悲從中來,難過得快要死了。繼而又怒火滔天仿佛要把所有人都燒死。
利瑜吓得連哭都不敢了。
江予這麽一激動,腦袋突然傳來陣陣劇痛。他面色微變,撐住額頭靠在牆壁上喘氣。
“太子?”司相宜見江予那樣子驚得直站起身來。
“沒事。”江予揉揉額角,走回沙發上靠坐。司相宜立馬倒了杯水遞到江予面前,江予接過稍稍抿了一口。
接着江予口氣舒緩了下來,典型的打你一根子再給你顆糖。
“當然,這些猜想都是基于你要繼續跟我作對的情況下。如果你投靠我,別說江濉,就算是連至高也不能拿你怎麽樣。如何,你想清楚了嗎。”
利瑜怔怔地看向江予,那個從前他以為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江予,慘笑:“到現在,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阿宜,給他藥。”
司相宜會意,從兜裏掏出一枚橢圓形膠囊盒。打開,裏面躺着一枚白灰相間的膠囊。
“這是?”
司相宜說:“這是組織裏人人都要吃的一種藥,吃下去之後一個月發作一次,組織會定時發放解藥。但如果你要背叛組織的話,我想這藥會讓你生不如死。”
利瑜悲恸地看着那枚膠囊,心道:他還有選擇嗎?不,他沒得選擇。于是他抓起那膠囊往嘴裏一送,囫囵便吞了下去。
“送他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司相宜點頭,然後拉起利瑜帶他一同出門。在門外,利瑜忍不住問司相宜:“他一直都是那種樣子的嗎,一人分飾兩角。他不累?”
“你說太子?如果他不這樣,會活得更累。”
利瑜啞口無言,又問:“你也吃了那個藥嗎?”
司相宜笑得明朗卻又高深莫測:“你說呢。”
利瑜完全不是司相宜的對手。他不死心,又問:“那江予他連章淮也一起騙了,他對得起章淮嗎。”
司相宜臉色一變,收回笑容:“我老實跟你說好了。章淮和你,和我,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同意義上的存在。不要拿我們和他相比,你懂嗎。”
“好了,你不要再問了。我送你去沉逸那。”
“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個。你,為什麽對江予那麽忠心?我不明白,他那麽……”
“你是想說太子冷血,喜怒無常嗎。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呆在太子身邊啊,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為太子做事了。”司相宜說着,半是調笑半是失落:“只要太子不嫌棄,我一輩子給他當牛做馬也無所謂。”
“…………”
把利瑜送到傅沉逸那,司相宜就功成身退了。他回到江予的房間門口,剛才他離開的時候特意沒有關緊門,這時他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隙江予也沒注意到。透過門縫司相宜看到江予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牛仔褲,羽絨服,神色疲憊。他伏在沙發上,沒有動靜。司相宜卻聽到了幾聲泣音。
司相宜頓時感覺心竅都被那幾聲泣音給堵了個遍。他快步走開走到樓道的安全通道那,抖抖索索地從褲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
緩緩吐出那些煙霧,司相宜感覺自己便像是給這些東西纏緊了,逃脫不開。安全通道大大咧咧打開的窗戶忽然吹進一股冷風,輕易便把煙霧給吹散。
司相宜縮了縮肩膀,這天可真冷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