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只兔子

兔首少年們慢慢向他們靠攏了過來,眼睛就好像兩顆血紅的珠子似的鑲嵌在絨毛之間,無神而深邃。

時望下意識把手伸進衣兜裏,想摸出電擊槍來,但這麽一摸才想起來那東西已經被容嶼沒收了,因為昨晚在床上他被欺負到惱羞成怒,打算拿電擊槍反抗來着。

然後容嶼就生氣了,看來他很讨厭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出現在他與時望的床第之間,于是毫不留情的奪走了它,再也沒還回來。

我還是應該向他索要一件武器的……

時望心裏這樣想,看着那些詭異的小怪物逐漸靠近,手無寸鐵的狀态讓他心裏慌得砰砰直跳,完全沒底。

所幸這些兔子只是走到了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便停住了,緊接着他們就像是真正的稚氣初中生一般,拉起了手,擡起腳,開始圍着考生們轉圈。

天花板上又打下了圓形的舞臺光,細小瑣碎的灰塵在白光中沉沉浮浮,随着少年們的走動而飛散,他們張開嘴,用稚嫩又清脆的嗓音唱起了一首奇詭的童謠: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擡…”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十兔子問他為什麽哭……”

“九兔子說……”

時望微微睜大眼睛,下意識呢喃接口:“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齊哲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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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首兒歌。”時望按了按發疼的額角,不知為何他感覺特別的乏力,身體好重,大腦像是墜到了一鍋漿糊裏,思考都變得艱難起來。難道是發燒了嗎?

“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不過網上曾經傳的很火。”

兔首少年們停了下來,安靜的注視着他們,緊接着燈光忽然一暗,教室內瞬間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還沒等時望他們做出反應,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兔子在尖叫!!

那聲音尖銳刺耳,就好像死人指甲用力刮撓着棺材板,冰冷又詭異,尖叫聲仿佛有了實體一般,像鋒利的刀刃似的直直的插入人的耳道,将大腦攪得一團遭亂!

“唔!”在場無一人不覺得頭痛欲裂,時望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防止這聲音損傷自己的耳膜。

但幸虧這聲音只持續了幾秒鐘,很快燈光大亮,時望看見地板上出現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那是胸前挂着五號校牌的兔首少年,而其他九位少年在屍體旁邊圍成一個圈,低頭緘默的注視着他。

就像是黑板上的那幅粉筆畫。

監考官從講臺桌裏抽出一根細長的教鞭,敲了敲黑板,“好了,各位同學請注意,老師要出題了。”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的空白處寫下了一行字:

是(   )殺死了五兔子。

然後他一揮手,桌子上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木箱,“現在請各位同學來抽取自己答題順序。”

監考官用教鞭指了指時望,臉上的面具笑容更甚,“您先來抽吧。”

時望不滿的嘀咕了一聲,掙開容嶼的懷抱,走上講臺,把手伸進箱子裏,随便的拿出來一個號碼牌,是四號。

接着人們都陸陸續續的上來抽了號碼,那個中年大媽臉色不太好,時望瞥了一眼,确實挺慘,她的號碼是一號。

答題順序按數字從小到大來排,便是:大媽—嚴霆—上班族—時望—小男孩—齊哲—陸餘星,當然,毫無意外的,容嶼是最後一個,看來他是打算袖手旁觀的看戲了。

監考官的教鞭指向大媽,“請這位女士上前來開始考試,其他同學留在原地不要插手哦,否則将以作弊處置,剝奪考試資格。”

他将一個沙漏倒過來放在桌面上,“您有三分鐘的時間作答。”

這大媽性格也确實潑辣,竟然還真大步走了上去,一個一個的觀察那幾只兔子。

時望摸着下巴回想着那首童謠,想找出殺害五兔子的真兇,就只能用排除法了。

大兔子生病了,應該很虛弱吧,二兔子瞧的意思是他是醫生嗎?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他們倆是醫生的助手?這首歌有很強的時間前後關系,所以為什麽熬完藥五兔子就死了?

最奇怪的是九兔子,他哭的原因是五兔子一去不回來,難道他根本不知道五兔子死了嗎?五兔子又是去幹什麽了,才會被殺害?

時望越想越亂,無意識的咬着指甲,眉頭緊皺。

那邊大媽忽然停住了,表情近乎癫狂的抓着三號少年的肩膀搖晃,“是不是你,是你對不對,你嘴邊有血,肯定是你咬死了五兔子!”

時望循聲看去,果然三兔子嘴邊的絨毛上沾着紅色的東西。

大媽高高舉起手,“老師,我舉報,是他殺的,是這個三兔子!”

三兔子緩緩地擡起頭,用稚嫩的童聲輕輕說道:“不對哦。”

他舔了一下嘴邊的紅色,“這是紅莓果醬。”

“這是紅莓果醬哦。”

話音剛落,三兔子忽然張大了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嘴角幾乎咧到了耳際,露出了滿嘴森然的獠牙!

大媽渾身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在那麽一瞬間,三兔子一口咬住了大媽的腦袋,将她的脖子齊根咬斷,直接吞了下去!

鮮紅的血柱瞬間噴到了天花板,剩下的無頭身體徒勞的晃動幾下,砰然倒地。

這一切幾乎就發生在一秒內,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教室鴉雀無聲,除了鮮血流淌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很可惜,回答錯誤。”監考官用教鞭敲了敲桌子,轉向另一個人,“請二號繼續作答。”

嚴霆斜靠在窗臺上,懶懶的半舉起雙手,似真似假的笑:“饒了我吧,我可不擅長推理。”

“您的意思是?”

“棄權。”

監考官遺憾的道:“那好吧,扣除60分。”

時望在一旁冷眼看着,是啊,他當然有足夠的資本選擇棄權。

如果這只是個普通的網絡游戲,那他在第一局裏積累分數的舉動無疑是聰明的,可這不是游戲,是實實在在的屠殺,他的分數是沾着血的,他的腕表裏藏着冤魂,他就是個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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