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們是敵人

三號是那個白襯衫打領帶,身形有些孱弱的上班族,他此時完全就跟膽小的兔子一樣,快要吓破膽了。

他甚至都不敢直視那些兔首少年的臉,目光一直在躲閃,嘴唇顫抖地說着什麽,但根本聽不清楚。

也許是剛才那大媽的死刺激到了他,讓他的精神完全崩潰了。

時望又無法插手,只能在後面幹着急,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殺死五兔子的兇手是誰,就連冒死提示的機會都沒有。

從開始到現在,陸餘星一直沒說話,他抱着胳膊站在無人的角落裏,若有所思的望着黑板上的畫和那道題目。

過了一分多鐘,他忽然走到時望身邊,壓低聲音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麽這場考試是填空題呢?”

時望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準考證上就是這樣寫的啊?”

“不,我的意思是這題目更像是選擇題吧,選項都擺在眼前了。”

陸餘星皺起眉,似乎也想不太通,“既然是填空題,那答案就不該局限在幾個選項裏,小時,我現在也沒想通,只是覺得這點很可疑,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所以我先把我想到的這些告訴你,我覺得我們可能掉進了一個邏輯陷阱,你得跳出來。”

時望好像明白了什麽,剛要說話,忽然聽見監考官在講臺上敲了敲沙漏,“還有二十秒鐘哦,同學,請抓緊時間作答。”

上班族用力的捂住了腦袋,焦慮的揪着頭發,臉上的表情幾近扭曲,他眼神空洞,不斷的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五,四,三……”監考官看着那沙漏落完最後一粒沙,又看了眼上班族的腕表,上面的數字是四十。

“看來您只能出局了呀。”監考官拿起靠在講臺桌的手杖,随手一舞,手杖頓時變成了一把銀光閃閃的西式細劍。

他舉起劍來,就要輕描淡寫的砍下上班族的腦袋!

就在這時,忽然……砰!!!

教室內炸起一聲巨大的槍響,一顆5.6毫米的黃銅子彈從上班族的後腦穿了過去,又從前額穿了出來,啪的一聲打在牆壁上,帶出了一縷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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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雙眼圓睜,癱倒在地,死了。

監考官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衆人嘩然,時望難以置信的扭頭去看齊哲,這裏只有他有槍,可他為什麽要?!

但是齊哲也一臉沉郁的看向別處,時望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就看見嚴霆随意的收起帶着火藥味的手槍,插到了腰間的武裝帶裏。

時望驚愕的道:“你,你怎麽…”

“哦,這槍嗎?這是我第一局從那警察手裏得到的。”

時望火冒三丈,“我問你為什麽殺他?!”

嚴霆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反正他也死定了,不如創造點兒額外價值。”

他信步走到上班族的屍體旁邊,拎起他的左胳膊,看了眼監考官,“這算是我的戰績吧?”

監考官臉上的面具換成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沉默的盯了嚴霆幾秒,接着又變回原來的笑面,晦暗不明的道:“當然了,狩獵者先生。”

時望下意識重複那個稱呼,“狩獵者?”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啊,只要殺死十個人以上,就能解鎖這個稱號”

嚴霆頭也不回的擺弄着上班族的腕表,不知道按下了什麽,腕表上的分數忽然開始飛速的減少,而嚴霆腕表上的數字卻在随之增加,很快那四十分全部加在了他的分數上,變成了170。

他松開手,就像扔一件垃圾一般随意的把屍體扔到一邊,懶洋洋的說道:

“狩獵者呢,有兩條特權,第一就是能通過腕表查看參賽者的基礎資料,第二條我比較喜歡,只要親手殺掉獵物,就能奪取他的分數,很方便吧?”

時望惡狠狠的盯着他,“喪心病狂!”

不只罵他,還罵某個創造出這變态規則的造物主。

嚴霆卻一點兒也不生氣,還笑呵呵的向他走過來,“我可是把最厲害的底牌掀給你看了,作為回報,讓哥哥親一口?”

時望惱羞成怒,還沒說話,嚴霆卻忽然停住了腳,臉色微變,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

十三歲時就進了黑幫,在殘酷的世界裏摸爬滾打刀尖舔血十幾年,不知道死裏逃生了多少回,嚴霆對危險有着極度敏銳的直覺。

站在時望身後的男人長相極其漂亮,臉上沒什麽表情,但那雙淺金色的眼睛只是淡淡的掃他一眼,就讓人無端産生一種心髒被毒蛇緊緊纏繞的感覺,仿佛再不下跪求饒,就會被生生的捏碎心髒。

嚴霆故作鎮定,一邊後退一邊讪笑道:“哈哈,我可不知道你是有主的,抱歉了。”

時望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這惡棍流氓怎麽忽然守起道德來了,他回頭看了容嶼一眼,容嶼也低頭溫柔的看着他,“怎麽了,寶貝?”

“沒什麽。”時望沒有閑心去糾結那些,因為馬上就輪到他去答題了,他不願意再看到死人,想把這場考試結束在自己這裏。

但是,他怎麽會這麽困,困到幾乎睜不開眼,大腦神經叫嚣着睡眠。

時望用力的甩了甩頭,想要清醒一點兒,擡腳想往講臺那邊走,小腿卻忽然一軟,差點兒向前栽倒。

容嶼及時攬住了他的腰,順勢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用只有他能聽清的聲音低笑着說道:“我想着藥效也該開始起作用了,想睡了嗎?”

“什麽?!”

時望眼睛陡然睜大,是開考前的那杯牛奶?!

“你!你在裏面放了什麽?!”

其他人都看了過來,容嶼但笑不語,但時望自己也明白了,八成是鎮定劑安眠藥之類的東西。

“滾開!”時望奮力掙開容嶼的鉗制,氣喘籲籲的扶住了牆壁,咬牙切齒的瞪着他,“你個混蛋!”

他怎麽能又被騙了呢,無論容嶼平時對他多麽的溫柔,多麽悉心仔細的照顧他,但從立場上來說,他和容嶼是徹頭徹尾的敵人,容嶼肯定會使用各種手段消耗他剩餘的那四條命,可自己卻對他沒有絲毫提防。

齊哲在戒備着嚴霆,不方便走遠,所以陸餘星走了過來,“說什麽呢?你們又吵架了?”

容嶼揉了揉時望的頭發,微笑道:“他生病了,在和我鬧脾氣呢。”

“病了?是不是發燒了?”

時望搖了搖頭,他現在困極了,連思考都慢了半拍。

恐怕容嶼的目的就是這個,他要讓自己無法正常推理,從而輸掉這場游戲。

真卑鄙!

時望霍的擡起眼,向陸餘星伸出手,“你帶着那把刀了嗎,借我。”

“帶是帶了…”陸餘星不明所以的從袖口抽出黑色的蝴蝶刀給他,“但是你要幹什麽?”

時望沒說話,他晃開刀刃,将袖子推上去露出胳膊,毫不猶豫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肉,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在皮膚上肆意橫流,順着手肘滴落到地板上。

尖銳的痛感瞬間擊潰了困意,大腦被迫清醒了過來,時望的額角因為疼痛而滲出一層冷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如同寒星一般,銳利的盯着容嶼。

他咬牙狠笑起來,怎麽樣,既然你想玩,那就來一場真正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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