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刻在DNA裏的孫阿姨

時望很讨厭發燒,不只是因為身體難受,還因為一旦他燒迷糊了,心理防線就會變得特別脆弱,容易做出種種與他性格完全相反的舉動,就跟酒後失态似的,特別毀他努力經營的酷帥形象。

讓他在容嶼面前丢人,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但是容嶼可不這麽覺得,雖然時望生病他确實很心疼,但不得不承認,病得迷迷糊糊的時望可比平時可愛多了,吓唬兩句就會哭,哄幾句就又好了,還特別愛撒嬌。

容嶼還特意在珍藏的視頻集錦裏建了一個文件夾,專門用來存放時望生病時偷拍的錄像,文件夾設置了三級密碼,每道密碼都在十六位以上……

但偶爾容嶼也疑惑,僅僅是生病而已,真的能如此大幅度的改變人的性格嗎?容嶼猜測也許時望那固執頑強的身體最深處,其實藏着一個膽小又脆弱的小孩也說不定。

醫務室內安靜而溫涼,空氣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容嶼把時望放在裏間的單人床上,在他手臂的刀傷上撒了些白色的藥粉,再用幹淨透氣的白紗布一層一層的纏繞起來。

特效退燒藥随手就能創造出來,只不過要喂給時望就難了,這小子都燒迷糊了,心裏卻還憋着火,腦袋躲來躲去的不肯吃藥,強行塞進去之後他立刻就用舌頭頂着吐出來。

估計是對容嶼給他下/藥的舉動感到非常氣憤,所以連普通的藥都不願意吃了。

開始容嶼還有耐心哄,哄了足足十五分鐘之後,多少也被拱起了火兒,幹脆用手指扳過他的臉來,陰森森的吓唬:“聽話,再不吃藥,我直接給你從下面塞進去!”

時望忽然就停止了反抗,容嶼以為他被吓住了,正要再給他喂藥時,時望忽然往下蹭了蹭,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惴惴不安的眼睛來。

他用微啞的嗓子小聲說道:“冰淇淩…”

容嶼:“嗯?”

“我想吃,冰淇淩。”

容嶼:“……”

好吧,這種撒嬌的語氣和輕軟的聲音,看來時望确實病得不輕,負責堅守男性尊嚴的腦神經已經完全短路了。

他這麽乖,容嶼也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語氣,哄慰着:“你生病了,不能吃冰的,乖乖等病好了再吃。”

Advertisement

時望眼神懵懵的望着天花板,像是根本沒聽懂容嶼在說什麽似的,固執的索求:“我肚子好熱,喉嚨幹,我要吃冰淇淋…”

“……”

容嶼微微嘆了口氣,敗下陣來,作為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怎麽能拒絕自己愛人如此可愛的請求呢?

他張開手,掌心中憑空出現一小盒香草味的冰淇淩,還附帶一個木制的貓爪形小勺子。

“好了,乖孩子,吃了這個你就得吃藥,明白嗎?”

時望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卻突然又發起了脾氣,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巴掌把那盒冰淇淩拍在了地板上,鬧騰騰的:“不要!我不吃這個!我要公司茶水間孫阿姨親手給我做!”

孫阿姨?從哪條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容嶼不悅的盯了他一眼,無形的威壓席卷而來。那一瞬間時望就像是兔子碰上了獵人似的,本能的感到了畏懼,身體顫抖了一下,眼裏浮現出幾分害怕。

他聲音也跟按下音量鍵似的變小了,擡起眼畏畏縮縮的望着容嶼,怯怯的道:“我想吃嘛…”

他一這樣說話,容嶼瞬間就敗下陣來,他再次無可奈何的讓步,“好吧,三十三樓茶水間裏孫阿姨親手做的冰淇淋對吧,你先睡會兒,我回去給你拿。”

他剛站起身,卻又被時望拽住了衣擺,低頭一看,正好對上他那雙水濛濛的眼睛。

“不要丢下我一個人。”時望向他伸出雙手,似乎很委屈似的,“你要扔掉我嗎?”

容嶼:“!!!”

不行了,這實在是太可愛了,容嶼幾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憐惜之情’蹭蹭的從下身直沖到頭頂。時望應該慶幸他還在發燒,容嶼也沒禽獸到對一個病人下手,要不然他這三天都別想再下床。

時望小朋友死拽着他不讓他走,容嶼只好俯下身把他抱起來,帶着他一起回了神界。

時隔幾天創世神大人再次莅臨世界管理員大樓,各部門部長都差點兒吓瘋了。

平時十位神明中的哪一位心血來潮的下來視察工作,各部門都得提前準備兩個星期,各種忙活各種整理,更別提是位于金字塔頂尖的創世神了,人家管理員雖然活得久,但心髒也經不起折騰啊。

不過所幸這位尊貴的大人并沒有怎麽過問他們的工作,抱着人直接進了休息室,員工們暗地裏松了口氣,boss不在眼前膽子就大了,紛紛開始壓低聲音竊竊私語,八卦起創世神大人與公司小員工的神仙愛情。

容嶼把時望放到休息室的大床上之後,便用內線電話叫秘書去三十三樓的茶水間找那個什麽孫阿姨,拿新做的手打冰淇淋上來。

時望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因為發燒的緣故而微微喘息着,臉上也攏着一層淡淡的潮紅,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

容嶼在他額頭上敷了條濕涼的毛巾,他便費力的側頭看向容嶼,斷斷續續的道:“我還想喝…樓下的紅豆奶茶……”

容嶼危險的眯起眼,警告似的叫他,“寶貝。”

時望絲毫未察覺,還得寸進尺,“隔壁商業街的章魚小丸子…我也想吃,想吃……”

容嶼沉默了片刻,無奈的再次拿起電話,準備叫他那天生勞碌命的秘書再去跑一趟。

時望卻抓住他的袖子,有意無意的晃了晃,“你去給我買嘛,別人家老婆都是自己去買的,我也要媳婦親手買的…”

容嶼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寶貝,你叫我什麽?”

“……老公。”

“真乖。”容嶼滿意的親了親他濕潤的唇瓣,“好好休息,老公去給你買。”

他給時望喂了點兒水,調整了空調溫度,蓋好被子之後便離開了休息室。

時望閉着眼睛躺在床上,聽着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才面無表情的睜開眼。拿過額頭上的濕毛巾,随手扔在床頭櫃上,用手肘支撐着乏重的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他按着發疼的額角,眉頭輕皺着。

做好一份章魚燒至少需要十二分鐘,一杯紅豆奶茶三分鐘,假若容嶼不需要在路上和排隊上浪費時間,那麽他大概只有十五分鐘。

那只殺千刀的死狐貍溜得太快了,根本沒賠他的手機,但幸虧參賽者的腕表除了顯示分數之外,其他正常功能都可以用,時望就用腕表定了一個十四分鐘的倒計時。

然後他從休息室的應急醫療箱裏找到了速效退燒的針劑,用拇指按碎玻璃瓶口,把藥水吸進針管裏,利索的從上臂注射了進去。

做這一切大概花了不到一分鐘,時望靠着牆壁長長的出了口氣,用手指把額前散落的碎發捋上去,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