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照片當然比真人更重要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時望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他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本來潔淨的休閑襯衣被搞得黑一塊灰一塊,臉上有好幾道帶血的劃痕,身上也被樹枝劃破了好幾個地方,傷口往外滲着血珠。

時望下面穿的是條五分短褲,能明顯看出裸露在外的兩個膝蓋都磕破了,小腿上的淤青紅腫一塊接一塊的,幾乎連成一片,一看就知道摔得不輕。

不過時望的表情倒是挺高興的,踏着熹微的晨光樂呵呵的走向木屋,看到門口的齊哲之後便加快步子走了過去,“我回來了。”

齊哲還沒回話,陸餘星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伸了個懶腰,扶着門框問:“你幹什麽去了?怎麽……”

他愣了一下,揉揉眼睛,上下打量了時望一番,疑惑道:“你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時望得意地笑笑,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扔給陸餘星,“接着,上面的血已經擦幹淨了。”

陸餘星不明所以,但下意識接住了扔過來的東西,手中俨然就是他的刀,那把本應該跟着怪物一起葬身崖底的蝴蝶刀。

他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你…你下去了?!”

陸餘星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一沉,大步走到時望跟前,強硬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兩只手拉出來。

柔嫩的掌心被磨破了好幾個地方,露出了皮膚下面的一片血紅,指甲裏都是夾雜着血絲的泥沙,因為過于用力和長時間的攀爬,指尖幾乎是血肉模糊了。

時望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掩耳盜鈴一般背到身後,“這點兒小傷很快就會痊愈的。”

“這點兒小傷?”陸餘星的音量不由得提高了,時望還是頭一次看到總是雲淡風輕潇潇灑灑的陸餘星露出這種嚴聲厲色的樣子,他怒氣沖沖的抓着時望肩膀搖晃了幾下,“那麽高的懸崖,你就敢一個人下去,萬一腳滑踩空了怎麽辦!你就不怕摔死嗎!”

時望被晃得暈頭轉向,“停,先停一下,頭疼…”

陸餘星只好放過他,怒氣的矛頭轉向一旁的齊哲,“你怎麽回事?昨晚你不是值夜嗎,怎麽不攔着他?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被風暴掃到的齊哲理智且理虧的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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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望猶豫了一下,謹慎的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那把刀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你肯把它帶到島上,上面還刻着你的名字縮寫和生日。”

陸餘星正在氣頭上,賭氣道:“不重要!拼夕夕上九塊九包郵買的!”

時望:“???”

他立刻張開雙手,悲痛欲絕,“卧槽!合着我這倆小時白費了,對得起我這一身傷嗎?那只怪物都摔得四分五裂了,你知道我打着手電筒在下面找了多久,才在石頭縫裏找着它的胳膊嗎?”

陸餘星:“……”

他長長、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随着這口氣嘆出去,他那因擔憂與後怕而産生的怒火也逐漸平息了。

陸餘星仔細的注視着時望的眼睛,輕聲道:“抱歉,沖你發火,這把刀确實對我很重要,它是我十八歲生日時從父親那裏收到了的成年禮物,也是……”

他頓了一下,“也是我最後一次從他那裏得到的禮物。”

陸餘星十分鄭重的對時望道:“謝謝你,小時。”

時望心中酸澀,他其實很明白送別親人的感受的,身為壽命極長的管理員,他會經常和各種人告別,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當初和容嶼确認關系的時候,容嶼曾經問過他要不要給他的父母也賜予管理員的壽命權限,因為他不想看到時望因為親人離世而傷心。

但是時望的父母禮貌回絕了,他們認為能看到終點的生命才是有意義的,比起長到沒有盡頭的壽命,他們更願意好好珍惜當下,充實而美滿的度過這一生。

時望小心翼翼的問:“你父親,他……”

“在我十九歲的時候去世了。”大概是傷痛很久遠了,陸餘星并不避諱這個,說話的語氣也很平常,“是癌症。”

時望垂下眼簾,“抱歉…”

“你道什麽歉啊,是我該好好謝謝你。”陸餘星張開雙臂,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來,讓哥哥好好擁抱一下。”

時望連忙後退,雙臂交叉表示達咩,“都是男人別這麽膩歪好嗎,而且我身上都是土,別弄到……”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見陸餘星的臉色變了,緊接着自己腳後跟踩到了什麽東西,身體撞上了一個男人寬闊硬實的胸膛。

容嶼順勢扶住他不穩的身體,漂亮的眉頭輕皺着,淺金色的眼眸有些挑剔的把時望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最後他搖頭嘆息,“真是一會兒沒看住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你太愛闖禍了。”

時望沒想到容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他本能的想和容嶼親近一下,但很快又想到昨晚自己差點兒被他誘騙,失足“摔死”的事情。

自己被他擺了一道,當然不想給他好臉色,時望用力推開容嶼,倨傲的道:“您老人家不是很忙嗎,怎麽有空來找我?”

容嶼并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反而還十分溫柔的拉起時望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很憐惜的道:“真可憐,都弄成這樣了。”

他想了想,随意的擡擡手,幾米之外一間現代化的醫療室突然拔地而起,轉眼之間就建造完成。

無視衆人驚愕的眼神,容嶼拉着時望的手把他帶進了醫療室,并且順手反鎖了門,将齊哲等人晾在了門外。

時望坐在沙發上,側過身,目光越過容嶼看了看他身後的門,“你鎖門幹什麽?不是打算青天白日裏行不軌吧?”

容嶼無奈的笑笑,“就算要行不軌,也得先把你收拾幹淨。”

他挨着時望坐在沙發上,摟住他的腰,把他抱在腿上,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這種像是抱小孩一樣的姿勢讓時望很抗拒,他不由得掙紮了一下,抗議道:“你幹什麽,放開我!”

“好啦,別動,乖一點兒。”容嶼故意用哄小孩的語氣哄着他,側頭親了親他毛茸茸的短發,“我只是想給你塗點兒藥,這樣比較方便。”

容嶼從手邊的抽屜裏拿出藥瓶和棉簽,捏着時望的手腕,仔細的給他掌心的傷口上藥。

藥水可能是有些刺激性,塗在傷口上刺痛刺痛的,又熱又疼,時望情不自禁的往後躲,結果越往後躲就越靠近容嶼的懷抱,最後就是完全縮在他懷裏了。

容嶼不緊不慢的瞥了他一眼,“現在知道疼了,昨晚怎麽不提前想想。”

時望看着容嶼輕柔又仔細的處理他指尖的傷口,忍不住撇了撇嘴,出言頂撞:“你才沒資格說這種話吧,我都死在你手裏兩次了。”

差一點兒就是三次。

容嶼笑了笑,用透氣的白色紗布一層一層纏繞着時望的手掌,輕輕蹭着他的耳畔,親昵的說道:“寶貝,你這話說得可就有悖常情了,第一次你死的冤嗎?連我情人節送你的花都不記得,卻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懸崖底下給一個認識才十天的男人撿刀?”

時望:“……”

他深知此時房門反鎖,自己孤立無援,莽撞罵人只會招致被操之禍,所以時望沒有爆粗口,而是難得一見誠懇的勸道:“不要瞎吃醋,如果是你的裸照掉到懸崖下面的話,我也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撿的。”

容嶼:“???”

這人為什麽總是對自己的照片那麽感興趣,要是在床上面對自己這個活人,他還能保持如此積極的興致就好了。

容嶼忽然對自己的照片産生了一些莫須有的嫉妒心,他修長的手伸進時望的衣服裏,撫摸他緊實平坦的腰腹,輕咬着他的耳朵,故意戲弄道:“寶貝,你實話告訴我,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對着我的照片自/慰過?”

時望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耳朵發熱,惱羞成怒的低吼:“沒有!你有病吧,我還沒那麽饑渴!”

“別生氣,開個玩笑而已。”

容嶼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沒有最好,以後也不許有,知道嗎?”

時望有點兒茫然:“啥?”

“不許背着我自:慰。”容嶼溫和卻又危險的警告,“不允許你在沒有我的情況下出現任何性行為,也不允許未經我同意閱覽任何色情信息。”

時望:“???你是不是變态啊,這都要管?!”

“我是你的愛人,當然有這個資格管。”

容嶼說得理直氣壯,甚至覺得完全沒有任何不妥。時望氣得夠嗆,心裏發誓等游戲結束之後他就把庫存的小h片循環播放一百遍!

包紮完時望的手之後,容嶼又事無巨細的處理他身上的磕碰和擦傷,甚至還給他換了一套新衣服:一件姜黃色的寬松衛衣,和一條黑色的束腳運動褲。

容嶼一邊(強行)給他換褲子,一邊諄諄教誨道:“寶貝,我讓你穿長褲是為了你好,你看,穿短褲結果小腿傷的很嚴重吧。”

時望面無表情的道:“或許我該穿一套羽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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