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乖狗狗

聽話?

時望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兩個發音的字,他毫不客氣的用手背掃開對方的手,眸光銳利,冷聲道:“我說過了,有本事你就直接弄死我,只有死人才會永遠聽話。”

剩下的半碗粥被碰灑了,嘩啦一下淌的到處都是,桌面上一片狼籍,正如他們現在糟糕透頂的關系。

時望以為容嶼肯定要發火了,但不想對方不怒反笑,慢條斯理的從桌上的沉香木盒裏抽出一張潔白的餐巾,擦拭被粥弄濕的手指。

他平淡的語調中帶着一絲嘲諷,“弱者的怒火看起來真是可憐又可笑,因為你除了生氣,什麽也幹不了吧。”

如果是以前的時望,這時候就已經被他激起來了,但這些天裏時望不是一點兒變化也沒有,他從齊哲和陸餘星這兩個人身上學到的,比容嶼教給他的更多。

齊哲讓他懂得理智,陸餘星讓他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學會自我緩和,所以縱使容嶼都這樣諷刺他了,時望仍然只是冷冷的直視着他,一字一句道:

“可能在你眼裏我是很沒用,我就是個普通甚至很弱小的男人,但是一個人連憤怒都不會,那不叫理性,那是麻木不仁,是自暴自棄。”

“所以我說了,除非你直接殺了我,否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屈服于你,也絕對不會在人類的事情上讓步!”

随着這些堅硬森然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容嶼的臉色也一點兒一點兒冷了下去,心髒逐漸被寒冰包圍,他頭也不回的對不遠處的Dean道:“你先退下。”

Dean正在收拾衣櫃的手停頓了一秒,緊接着他又恭敬的欠了欠身,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籠子。

現在這個勉強可以稱作房間的地方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容嶼危險的靠近時望,如同情人一般牽起他的手,輕輕揉捏他柔軟的指腹。

他陰森的低笑道:“你還是小孩子啊,寶貝,不知道某些時候能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種幸福,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非常多,比如說……”

他忽然捏住時望的手指,然後拇指上挑,呲啦一聲,硬生生的把他的食指指甲撬了下來!

“啊!!!”

十指連心,這種感覺就像是猛地往指甲縫裏插進了好幾根鋼針一般,指尖鮮血橫流,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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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讓時望慘叫了出來,眼睛陡然睜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他本能的使勁把手往後縮,想要躲開這個惡魔。

可容嶼毫不留情,死死抓着他的手,讓他無路可逃。

這殘酷的刑罰讓時望喉嚨痙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腦發出極度危險信號,嗡嗡作響,耳膜爆發尖銳的耳鳴。

但僅僅五秒之後,指尖的痛楚就倏然消失了,時望冷汗涔涔的大口喘息着,眼神發虛的看向自己的手指。

沒有血,也沒有傷口,修剪圓潤整齊的指甲好好的長在那裏,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

“只是個小幻覺而已,吓到了?”

時望勉強穩住呼吸,憤恨至極:“你個混蛋!”

“放心吧,我可不忍心那樣對你。”

容嶼拉過時望的手,放在嘴邊溫柔的吻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但這并不代表我會對別人産生恻隐之心。”

時望頓時後背發冷,毛骨悚然,他擡起頭狠狠的瞪着容嶼,“不許對他們出手!”

“你這是在威脅我?”容嶼笑了笑,“退一萬步來說,親愛的寶貝,你有什麽能脅迫我的資本嗎?”

時望咬緊了牙關,不說話了。

容嶼如此輕易的挑明了他的處境,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沒有任何可以牽制容嶼的東西,在感情破裂之後,以死相逼在對方眼裏可能就是個拙劣的笑話。但自己卻被容嶼捏着很多把柄,他的同事,他的朋友,島上的每一個人類,都能被拿來威脅他。

時望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緩慢開口:“你到底想怎麽樣?”

“很簡單,聽話就好。”

容嶼捏了捏時望略顯蒼白的臉頰,“好心”提醒:“別總是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太固執對你沒好處,你稍微順從一些,我也不會幹預下面那些人的游戲,明白嗎?”

時望移開了視線,一言不發,但容嶼知道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事實上,就連容嶼都不得不承認,很難用純粹的暴力讓時望屈服,但有時候只需要稍微繞個彎子,把刀鋒從時望身上轉到他在乎的那些人那裏,就可以讓他輕易的妥協。

比如說現在。

容嶼用充滿惡意的目光掃視着時望,想着如何懲治這個膽敢向他提出分手的男人,他按了按時望的肩膀,冷淡的道:“跪下。”

時望咬緊牙關,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但他不敢賭,如果在這裏反抗容嶼,會給下面的人帶來無謂的災禍。

時望憤憤的離開椅子,慢慢的跪在了容嶼面前。

他垂着頭,視線一直落在帶着灰白紋路的大理石地磚上,不願意和容嶼對視。

容嶼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用拇指揉弄着他有些幹澀的唇瓣,“你是不是還沒來及喝水,渴不渴?給你點兒水喝吧。”

時望猶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又關心起自己來了。

但緊接着時望看到他把修長的手指伸進桌上的茶杯裏,蘸了些清透的茶水,然後放在時望面前,高高在上又充滿柔情的誘哄道:“來,乖狗狗,舔幹淨。”

時望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被迫隐忍壓抑的獠牙又顯露了出來,“你別太過分了!”

“這就忍不住了?看來你保護人類的意志也不算太強烈啊。”

“……”時望恨恨的瞪了他幾秒,在心裏反複權衡利弊,才終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腦袋湊過去,張開嘴含住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用舌頭舔去他指間的水漬。

牙齒輕輕磕碰指骨,溫熱濕潤的舌尖掃過皮膚,引起一串暧昧的火焰。

明明時望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的,一點兒不該露的地方都沒有露出來,但僅僅是這樣帶着一種屈辱隐忍的表情跪在他身前,就能勾引起容嶼最原始的欲望。

容嶼反客為主,反過來用手指玩弄時望的唇舌,嗓音因為情欲的緣故而變得低沉性感:“做得很好,現在到床上去。”

時望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了,他冷着臉站起身,扭頭向中央的大床走去,一邊走一邊脫衣服。

他抓住T恤的下擺,擡起胳膊利落的脫掉了上衣,露出削瘦緊繃的脊背,上面布滿了橫七豎八的暗紅鞭痕,有些痕跡長長的,一直延伸到褲腰裏。

容嶼的眸色暗了下去,陰沉沉的盯着他的後背。

那些累累的傷痕…說實話,很敗壞興致。

但這并不是說覺得不好看,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的時望在容嶼眼裏都像絕世珍寶一樣誘人。

敗壞興致的原因,是這些痕跡會引起容嶼那些類似于自責、愧疚、心疼的情緒,讓他的心髒緊緊皺縮起來,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暧昧的事兒。

他本不應該産生這些感覺的,尤其是對一個“叛徒”,背叛了他們這段感情的叛徒。

但是這真的沒辦法,即使現在時望想要離開他,想方設法的與他抗争,容嶼都無法真正對他狠下心來。

他可以無限制的複活時望,也就代表着他能無底線的折磨他,但是不行,下不去手。時望和別的敵人或犯錯的下屬不同,用鞭子和幻象懲治他一下,已經算是容嶼能接受的極限了。

時望絲毫不知容嶼心裏想了什麽,他随手把T恤扔到地下,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冷漠的盯着容嶼,“來啊,還磨蹭什麽。”

容嶼在他回頭的一瞬間,便收斂了眼中的複雜思緒,重回那種從容不迫的微笑,吩咐道:“別坐着,趴下。”

“真他媽煩,現在連姿勢都要指定了。”

時望惱火的往床上一趴,“行了吧?要做就趕緊做。”

他就當被狗咬了,長痛不如短痛。

容嶼拿起桌上的藥膏,走到床邊,時望本能的繃緊了身體,但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那屈辱又疼痛的折磨。

微涼又晶瑩的藥膏被柔和的塗抹在後背的傷口上,緩和了刺痛的感覺,時望有些詫異的回過頭,看到容嶼眼簾低垂,正仔細的為他上着藥。

“這藥的藥效不錯,不過要完全痊愈,怎麽也得連着上一周的藥。”容嶼掃了他一眼,“我會每天都來的。”

時望愣了愣,緊接着他充滿敵意的揣度着,“哦,我身上有傷很難看對吧,影響你的興致?”

容嶼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差不多吧。”

他給時望塗好藥,然後拉起被子虛虛的蓋在他身上,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再睡會兒吧,我明晚會再來。”

說完之後,他便關了燈,離開了籠子。

時望覺得莫名其妙,他只知道容嶼的性格一向冷酷殘忍,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陰晴不定的時候,對他時好時壞,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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