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迷宮廟會

早上七點,時望看着腕表上發來的通知,下一場游戲的名字是:迷宮廟會。

廟會?

哦,對了,游戲開始了一個月,算一算現在也差不多到五一假期了,如果外面的世界沒有遭受到那樣慘烈的災難的話,在這三天假裏,有很多地方都會舉辦廟會,尤其是在民風淳樸的縣城或鄉村裏,特別熱鬧。

只是現在人類忙着救災求生,恐怕沒有這個心思。可笑的是,他們身為參賽者在這個恐怖的島上,反倒是有了一次參加廟會的機會。

但某幕後黑手絕非那麽好心讓他們逛一逛廟會放松心情,裏面必然有着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險,就像現實中游戲運營想方設法讓玩家氪金一樣,這裏是想盡辦法讓參賽者氪命。

時望很在意迷宮這個詞,他以前經常去人類世界的廟會湊熱鬧,廟會上有時會有迷宮這種游戲,一般是用竹竿與繩子穿起來做牆壁,走到中心就能抽/獎,出來之後可以換個小獎品。

現在是不多見了,不過在十來年前每逢廟會都能看到。

迷宮游戲的具體規則很快就發過來了,參賽者需要進入一個巨大的迷宮,并在三天之內找到出口,如果不能按時出來,将會被迷宮吞噬。

廟會一般都是舉行三天,這個游戲時間也設定在三天裏,難不成是什麽呼應?

“吞噬的意思是…死亡嗎?”

容嶼微笑了一下,“确實是這樣,不過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時望面無表情,“你離我遠點兒就是最好的保護了。”

旁邊的房門無聲的打開,時望看到外面并不是原本的走廊,而是一片完全純白的空地。

時望拔下充滿電的手機,想過去看看,卻被齊哲攔住了。

對方沉聲道:“你在這兒等着,我先去看一下。”

他說完之後,便謹慎的走了過去,純白的地域之上立着一座高高的大門,門上挂着一個簡單的木牌,上面寫着“入口”兩個字。

确認沒有危險之後,他才回頭叫時望他們:“進來吧……”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原本的房間已經完全消失了,天地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這偌大的迷宮門口。

……

齊哲消失了。

時望是親眼看着的,齊哲前腳剛邁出門檻,身影就倏然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裏,純白的門外空無一物,寂靜無聲,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時望連忙跑到門口,向裏面喊了一聲齊哲的名字,也沒有回音。

容嶼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放心吧,他還活着,只不過這場是單人開局,所以你們只能分開進入大門。”

時望和陸餘星對視了一眼,“如果我們同時進去呢?”

“那你們也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入口。”容嶼笑了笑,“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也許你們會在迷宮內部相遇。”

不過看他這幸災樂禍的笑容,估計得特別幸運才行。

時望不想多費口舌,大步邁過了房門。

他剛一進去,回頭一看,身後的門以及門裏的休息室已經不見了,觸目所及全是虛無的白色,只有不遠處伫立着一扇高大的門,門上挂着一個木牌,寫着“入口”二字。

時望又警惕的扭頭看看,确認容嶼沒跟上來,才小心的走過去,用力推開大門。

裏面就是迷宮的樣子,三、四米寬的道路曲曲折折的向前延伸,有不少一模一樣的岔路,向四面八方開枝散葉,讓人眼花缭亂。

沒有任何路标,腳下就是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地磚,蒼白的牆壁由金屬制成,擡頭看去,頭頂是亮着白熾燈的天花板,看不到天空,無法辨別時間。

時望硬着頭皮向前走去,遇到岔路口就一律往右拐。有時候他不小心走進了死胡同,就趕緊原路返回來,然後蹲在這個路口,用随身攜帶的幾厘米長的小刀在地磚刻下一個叉號,防止自己再誤入死路。

但即使已經如此謹慎了,他還是摸不到任何出路。漫無目的的走了幾個小時,又累又餓,步伐也變得沉重,眼前的道路卻沒有絲毫變化,除了岔路還是岔路。

只是頭頂的白熾燈愈發的刺眼起來,如果說剛進迷宮時的燈光像早晨一樣輕柔,現在就是像正午一般熱烈。

時望猜測迷宮裏的燈是根據外界時間變換的,也許到了晚上,燈光會變得非常昏暗,出口會更難找。

只是有一點時望想不通,游戲名叫做廟會迷宮,可這迷宮裏冷冰冰的,空氣裏都是金屬的味道,沒有任何廟會的特征,為什麽要取這麽個名字。

時望又氣喘籲籲的走了一個小時,實在是走不動了,伸手扶住牆壁,想要靠着牆根坐下休息一會兒。

然而這麽一伸手,他居然摸到了一個門把手?!

時望吓了一跳,連忙扭頭看去,只見牆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扇深棕色的現代木門,外觀普通常見,卻極其違和的嵌在那裏。

要知道時望走了這麽久,岔路見過無數個,門可是頭一次見。

時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嘗試着擰動門把手,推開了一條縫。

還沒走進去,一股濃濃的肉香就順着無形的風飄了出來,一下子把時望拉入了往年廟會熱鬧的記憶。

但是這種溫暖誘人味道出現在迷宮裏,就着實有些詭異了。

時望踟蹰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走進去——他總不能餓死在這鬼地方吧。

時望進了門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位于屋子中央的一個紅色餐車,存在感極強的杵在那裏,有個男人站在餐臺後面,正在烤章魚小丸子。

那男人身形高大修長,臉上卻戴着個不倫不類的狐貍笑臉面具,穿着白襯衫卻又系了條圍裙,袖子挽到手肘,動作利落的用筷子翻過一個又一個章魚丸子。

見時望進來,男人擡起頭,笑眯眯的招呼:“客人,要不要來份章魚燒?都是真材實料,健康又美味哦~”

他一說話,時望就聽出來了,這種散漫的調子實在是太有特點,時望立刻記起了他的身份。

他走到餐車前,二話沒說,伸手就去抓對方的狐貍面具,後者輕飄飄的往後退了退,用筷子擋住了他的手,“哎?您可不能攻擊工作人員哦,拿份章魚燒吃吧,不收錢。”

時望緊盯着他,“你就是之前十只兔子裏的那只狐貍吧?”

“什麽狐貍不狐貍的,我那時候是監考官。”男人用夾子把章魚燒放進可愛的粉色餐盒裏,插上兩根竹簽,遞給時望,“來,嘗嘗?”

時望狐疑的打量他,“不會有毒吧?”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迷宮裏必須時刻保持警惕,誰知道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裏面放了什麽……這攤子有沒有營業執照還另說呢。

男人笑道:“我可不敢下毒,除非我活得不耐煩了。”

時望也确實餓了,要麽被餓死,要麽被毒死,怎麽想也是後一種比較痛快。

于是時望道了謝,接過章魚燒慢慢吃了起來。

他很喜歡這種街頭小吃,但以前不經常吃到…

時望腦海中仿佛掠過了什麽,對啊,他為什麽不經常吃呢,好像是有人說過不健康,管着他,不讓他多吃。但如果自己生病了,身上難受,這人又願意親自去給他買。

這個人是容嶼嗎?

時望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些零碎而溫暖的記憶碎片正在一點一點瓦解他對容嶼的敵意。時望垂下眼簾,坐在餐車前的凳子上,一聲不響的吃着東西。

那只狐貍解下圍裙,放下袖子,時望擡眼瞅了瞅他,“你要走了嗎?”

“是啊,我可是很忙的,廟會上有好幾個攤子要管。”

時望心裏一動,“你的意思是,這個迷宮裏有很多像這樣的路邊攤嗎?”

“說得沒錯,要不然怎麽叫廟會呢。”男人把圍裙随手撂在臺子上,“鍋裏還有粥,餓了自己盛啊,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時望就看不見他了,回頭看看房門,也關的嚴嚴實實的,不知道男人是從哪兒走的。

神出鬼沒好像是這些人的标配,Dean也總是這樣,時望差不多習以為常了。

……

嚴霆步伐清閑的向前走着,兩邊都是高高的白色金屬牆壁,見不到人,這游戲對他來說略有些無聊,但很快視野中就出現了一抹靓麗的色彩。

一扇五顏六色的,好像馬戲團一般的門嵌在牆壁上,張揚的色彩與周遭的純白格格不入。

嚴霆想了想,走過去拉開了門,不出所料,裏面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只是房裏的東西讓他稍微有些意外。

那是一個廟會上常見的打氣球的攤子,前面的桌子上擺放着三把玩具氣槍。

一個戴着狐貍面具的男人站在裏面,沖他笑盈盈的道:“要不要來玩一局,只需要付十個分數點,就能得到精美獎品哦。”

十分對嚴霆來說不算什麽,他單手插兜,懶散的走過去,“行吧,那就來一局。”

滴——

腕表發出一聲提示音,自動扣除了十分。

嚴霆随便拿起一把氣槍,然而他這麽一提,就發現不對勁了。

槍太重了,絕對不是玩具,槍身摸起來的手感也非常熟悉——這是真槍。

狐貍面具笑道:“您有十發子彈。”

嚴霆端起槍,瞄準十幾米外的氣球…

不,那也不是氣球,用繩子固定在牆壁上的,是人類的腦袋、手、腳,還有內髒。

一牆血淋淋的殘肢。

狐貍面具攤開手,輕描淡寫的解釋:“這是廢物利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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