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唉……
林槐望着自家的房梁開始第二百零一次嘆氣,不要問他為什麽嘆氣,他才不會說是因為雲嘯那個混蛋呢!
自從上次他又跑來大晚上的摟着自己睡了一宿後,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竟然不見人影了!不見了!不見了!
吃完豆腐就跑了麽!老子的豆腐是你能吃想吃就能吃的麽!
他氣哄哄的穿好官服去官舍上班,突然聽說太子要出使北邊牧游民族,據說是要迎接北邊牧游民族的小皇子回雲朝。
據說那皇子雖然是塞外的人,但是卻長得花容月貌,精致漂亮,比南方的男子還要溫婉可人。
據說那皇子是要嫁給太子為妃的人,這不是前一陣子北邊牧游民族輸了麽,這就想到和親這麽個招數來拉攏我們雲朝。你說這皇子要是嫁來,以後最起碼也是個側妃吧,那太子繼承了皇位後不說是皇貴妃好歹這身份地位在那也得是個貴妃吧。這要再能生兩個皇子,本身還有姿色再用點心機,這帝後恐怕也逃不了吧。那這孩子不就是嫡子了麽!那這以後萬一再封個太子什麽的,這北邊牧游民族不就是他祖胥了麽!這以後打仗可怎麽辦!
啧啧,這族長真是打的好念頭啊。
啧啧,真是好算計啊。
啧啧,太子真有豔福啊。
林槐聽完,面無表情的掰斷了一根毛筆。
好你個雲嘯!竟然背着老子偷吃!看你回來我饒不了你!不對!什麽叫背着我偷吃,靠!他娶誰和我有關系麽!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愛娶誰娶誰!和我有毛關系!但是……他吃了老子那麽多豆腐怎麽算!
還說喜歡呢!喜歡你妹!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家夥!好吧雖然自己也是男人……雲嘯這次去會不會有苦衷啊……要是有苦衷原諒他也是可以的……
林槐腦海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想法,都要塞爆他的腦子了,搖了搖頭,看着手裏被自己掰斷的毛筆,沾了一手的墨汁,不禁苦笑。
自己現在竟然這麽意氣用事了,還能為雲嘯的行為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什麽時候……雲嘯對自己的侵蝕已經變得如此深刻了。
林槐洗了手後,重新拿起一根毛筆,坐在書案前,開始寫這次小皇子來的時候的迎接程序,要用到的各式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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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一周兩周……三周四周……
一個月……兩個月……
太常寺和禮部早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準備好了,就等着雲嘯和小皇子回來了。林槐看了看黃歷,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不知雲嘯是否能在過年之前回來呢。
唉……
林槐受不了自己躺在床上一直唉聲嘆氣的樣子,像個怨婦一樣窩囊,拿起褥子下的本子和小筆,沾了沾口水開始寫日記。
【浩聞十八年,一月二十八日,陰歷十二月二十四日下雪了
雲嘯已經離開雲城兩個月了,還有一周便過年了,不知他能不能回來過年。
今天影七不知為何突然想學着做飯,催着張爺爺教他,結果切了手,看他平時舞劍舞的那麽好,真是笨死了。還有小竹,今天給自己量了身材,然後拿着上次禦賜下來的緞子出去了,說是過年了要做新衣,順便讓他給張爺和影七也置辦一套,還有他自己也別忘了。
宮裏又要開始忙碌了!下次一定要記得調職!】
林槐都忘記自己是什麽時候養成寫日記的習慣了,大概是從雲嘯走後沒幾天吧。随手翻了翻以前寫過的日記,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期間夾雜着對雲嘯祖宗十八代的問候。
從一剛開始的憤怒慢慢轉為傷心然後轉為失望最後轉為擔憂……林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幹嘛擔心那個混蛋!他現在有可能正在和那個小皇子樂不思蜀呢!
狠狠的合上日記本,塞入褥子下面,吹了蠟燭,準備睡覺。
第二天早上,雲嘯一大早上還沒起床就被招去了官舍,說今天太子和小皇子就到了,林槐皺了皺眉頭,到了?為什麽沒有提前派人通報一聲,難道出了什麽事情?還是在躲避什麽人?亦或是想給什麽人驚吓。
林槐拍了拍額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急忙拿出準備好的器皿讓宮人們拿了出去,和同僚們急急忙忙的趕到宮門口準備迎接。
忙忙乎乎一上午,雲嘯和小皇子終于在午時前一刻進入了雲城。
雲嘯坐在馬車裏,任着太醫給自己換上幹淨的紗布,看着換下來的沾着血跡的紗布沉默不語。和太醫說“多包兩層。”
“太子殿下,那樣不通風傷口容易潰爛。”
“沒關系,多包兩層,別讓林……別讓他們看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
“是。”
雲嘯皺着眉頭讓太醫多給他裹了兩層繃帶,讓宮人給他穿上繁瑣的太子服。一層一層的服飾,勒緊的腰帶讓他不自主的挺直了背脊,看了看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回頭吩咐宮人給他上妝,不能讓林槐看見自己這麽沒用蒼白的模樣。
上完妝的雲嘯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看起來正常多了。
這時馬車已經到了皇宮門口,雲嘯揮開宮人的手自己跳下了馬車。
腳沾到地的一瞬間,他感覺這一跳震得傷口又有點裂開了,雲嘯拒絕宮人們伸過來的手,自己穩住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傷口的疼痛,帶着人馬走進了皇宮。
雲嘯這時還在慶幸太子服是黑色的,就算紗布止不住血,就算沾到衣服上也看出來。而他完全沒看見,站在馬車後面的林槐皺着的雙眉。
林槐自從一行人馬進了雲城就一直跟在人馬後面,他還在納悶為什麽雲嘯沒有騎馬而是坐在馬車裏,馬車前進的速度不快,他急忙跑到皇宮門口想趁着雲嘯進宮之前近距離觀察一下。沒想到竟讓他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一想到雲嘯可能是出了意外受傷了,他的心就有點難受,有點痛。
跟着大隊伍進宮後,林槐從小路跑着去了禦花園,這次宴會沒有在太和殿,而是在禦花園裏的一個大亭子,而且來的臣子很少,大多數都是一些臣子家的兒子,各個都是俊逸不凡,儒雅偏偏,長的英俊帥氣的,長得絕□人的,長的溫潤如玉的。一堆又一堆。
看來這次明面是給小皇子接風洗塵,暗地裏是相親大會啊!
林槐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要指揮宮人們幹活怕弄髒新官服特意找出來的舊官服。上面沾滿了灰塵,再和這些長的帥的長的美的衣着光鮮的少爺們一比,林槐就生出了那麽點自卑心理。
而且越想月不太舒服和同僚說了自己不太舒服讓他替自己看着點,回了官舍換了衣服就回家了。
走在百花園的小路上,看着即使被大雪掩蓋也依舊盛開的梅花,林槐不禁自嘲笑了笑。
有意思麽,身為一個男人,為何要有這種小女人般的心思。男人嘛,都是多情的種子,癡情的畢竟是少數,雲嘯憑什麽喜歡自己,自己什麽都沒有,只是因為小時候的那個吻,那個竹筒飯他才注意到自己的,他還沒見過真正的花花世界。他真的懂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嗎。
林槐一想到如果雲嘯不喜歡自己了,喜歡別人了,那份溫柔那份霸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就覺得眼眶熱熱的,擡頭看着天色努力不讓自己想太多,今天是少見的萬裏無雲青天白日。
天氣都這麽好,他為何要在這自哀自怨,他上輩子是個孤兒,這輩子依然可以自己過一輩子。沒有區別。
林槐雖然覺得自己想開了,但是內心上的陰霾更加深了,他從百花園出去,遠遠地就看見雲嘯,剛想張嘴叫住他,突然頓住,這是宮中,不是能讓他随意叫他名字的地方。
他看見雲嘯旁邊的少年。真是長的像傳聞中一樣,美麗,精致,可人,長長的頭發變成一條條小辮子束在身後。穿着類似上輩子蒙古族的衣服,一雙大大杏眼好奇的四處張望着,雖然是塞外卻有着和江南男子一樣白皙的皮膚,粉嫩的臉頰偷着健康的光澤,小巧的嘴唇,微微不滿的翹着。一副惹人疼愛的樣子。
林槐看着兩人進了禦花園,又過了一會才繼續向前走去。
回到家後,林槐換了便服,躺在床上,長嘆一口氣,看着床頂發呆。
想着雲嘯,想着雲嘯的一切,想着雲嘯的霸道,想着雲嘯的面癱臉,想着雲嘯半夜抱着自己的溫暖的胸膛,想着雲嘯略帶侵略的吻。
想的林槐面目通紅,狠狠把臉埋入被褥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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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嘯站在禦花園裏看着禦花園裏站着的男人們,狠狠的皺了皺眉頭。四處看着,并沒有發現那個讓他日思夜想了兩個月的人的身影。
看這四周各式各樣的人,雲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強忍着離開的欲望和衆人寒暄着。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他連東宮都沒回,也沒顧忌着身上的傷勢直接用輕功光天化日之下就急急忙忙飛去了官舍,結果到了官舍後發現林槐竟然不在,在那裏坐着的是一個他并不認識的人。問了那人,那人說,林大人今天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不舒服,雲嘯出了官舍,沒顧忌上傷口崩開的疼痛和身體的不适,轉身又去了林槐家。
滿腦子都是林槐不舒服,他是不是生病了,肯定是晚上睡覺又踢被子了,以前抱着他睡覺他也不老實,只有把他牢牢地所在懷裏他才不會亂動。
到了林槐家後,頂着小竹和影七一臉詫異問“林槐呢?”
“林大人?林大人在屋裏躺着。”
雲嘯聽完後,就大步流星的走向林槐的卧房,影七和小竹詫異的看了看,發生了什麽事情麽?然後跟着雲嘯向着林槐的卧房走去。
雲嘯打開林槐的房門,走了進去就看見林槐躺在床上,看樣子是睡着了,坐在床邊仔細看了看摸了摸額頭并沒有發燒,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示意門口的小竹和影七把門帶上就下去吧,兩人走後,雲嘯這才嘆了一口氣。用手細致的描繪着林槐的眉目。描繪着這個讓他日思夜想,想的都要發狂了,想的恨不得直接飛回這人身邊,想着他能不能吃好睡好會不會被人欺負,想着他畏寒的體質,想着能抱着他入睡的夜晚。
可是現在看着這人沒有自己也照樣能吃好睡好,不由得在內心祈禱。
祈禱這人能早一些愛上自己,也能因為自己受到影響。哪怕是一點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酷愛誇獎我!這是加更!
表示我要受不了兩人磨磨唧唧的速度了!我要加快腳步!
表示林槐如今終于開始開竅了,雲嘯要苦盡甘來了!大家鼓掌!啪啪啪啪!
表示現在都是發文前抓蟲了,再也不會造成僞更了!繼續鼓掌!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