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圖她什麽

等說完這話, 阮钰白也沒有再看卿泠的表情,哼着歌從旁邊走過去吹頭發了。

對于一個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的Beta來說,這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再說了, 女主能圖她什麽?圖她個子矮?圖她躺着高?

自然,要是卿泠還真的嫉妒她這個, 倒勉強能算得上是扳回一城。

把自己打理好後, 倦意就襲了上來,阮钰白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随口道:“今天還回家嗎?”

外面的圓月都挂上枝頭來了,風一吹,窗棂都在簌簌發着響。

卿泠還站在原地,微弱的光芒從她的發頂傾瀉下來, 勾勒出一片冷調的淺淡光暈, 垂墜的發絲恰好擋住了她的表情。

聲調有點奇怪的啞,但讓阮钰白更為驚訝的是她的內容。

“你留在這休息吧。”卿泠從椅背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這裏的東西你自便。”

這麽晚會有什麽事情啊?

眼看着卿泠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前,阮钰白确實是有點摸不着頭腦, 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難道是女主這麽抵觸晚上的時候和她共處一室?那讓她直接回家不就好了嗎?

總不至于這麽早就已經和男主兩情相悅,大晚上還要出去約會了吧。

不過阮钰白有個優點, 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多想,反正自己的衣服還沒有幹,索性直接歪倒在床上。

——黑皮了個咪的,這床好硬啊!

垃圾勞雷斯,怎麽宿舍的床還設計的跟木板一樣,難道說是因為有利于脊柱生長?可是女主已經夠高了,不需要再高了。

但怎麽說, 味道還是很好聞的。阮钰白像是剛到新家的小貓,翻來覆去地打了個滾,沒有女主的存在,她自然是可以躲個懶不再去面對變态作業,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随即她在一片清淡的熟悉被褥味道中漸漸陷入夢鄉,不管女主是去找南竹堤還是去找南竹堤他哥,都和她無關了。

在阮钰白墜入甜夢的時候,充作天的幕布已經是墨水染就的黑。

站在路燈下的Alpha煩躁地揮手驅趕了下手邊的飛蛾,灰色的翅膀直接碾碎在手掌心,化作齑粉簌簌落在地上。

南竹葛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眉頭皺成一個川形,剛要踢飛腳旁的裝飾用鵝卵石,便在聽見一道腳步聲時遲緩地一頓。

氤氲的小蒼蘭味道逸散開,香氣幽微而又清雅,微光映亮來人秀美面容,眉眼烏黑,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更是高貴溫柔,娴雅的氣質幾乎是寫在她的舉手投足間。

明明是極為難得一見的美人,南竹葛卻像是見到了什麽羅剎,瞳孔緊張地一縮,一瞬間面色變得慘白至極。

“會、會長。”他小心翼翼地打了聲招呼。

卿泠聲音很淡,“東西呢?”

她手指白皙纖長,在夜色掩映下是毫無瑕疵的細膩,若非湊近去看,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指腹上的薄繭,更不敢想象這樣清幽的美人是怎樣利落揮劍,濺了滿身朱紅血液。

南竹葛連忙從兜裏翻出來一個極小的芯片,都不敢多看她神色,嗫嚅着把東西交予她掌心:“會長……能不能請您不要把我這些早年的事情洩露給議會的那位大主教?”

本來回身欲走的卿泠倏地停下來腳步,露出淺淡微笑的時候就更加親切,聲音也輕緩:“當然,只要你聽話,我一向喜歡乖孩子。”

明明這位大小姐的年紀并不比自己大,可是南竹葛竟然恍惚中産生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被肢解後只能聽從命令的提線木偶。

……這怎麽可能?

南竹葛猛地甩了甩頭,把心裏這荒謬的念頭甩出去。其實他不過是有個把柄被攥在了卿泠手裏,等到這邊事情一了兩人自然不會再有關系,更何況現在的卿家已經徹底沒落,只要他重回到祖家接洽上……

抹殺掉卿泠也未必是難事。

想到這裏,南竹葛的眉頭微微一跳,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在第一次見到卿泠的時候,怎麽會産生和她春風一度也不錯的輕佻想法,這不過是噬人不吐骨的魔鬼而已。

除了他那個中二病的弟弟,恐怕沒有人會在識得她真面目後還想要獵豔。

說起來,他還真是更喜歡阮钰白那種軟綿綿的可愛妹子,要不是因為後面有人把她挖出來,自己還真就不敢确定那天用滅火器捶暈他的人是誰。

都是欠修理的貨色。

這樣盤算着,南竹葛的笑容便更加谄媚:“這是自然,您也知道的,我和我那個弟弟關系不太好,一直想讓他吃個小虧長點教訓。”

他搓了搓手,試探道:“我原以為您和那個見利忘義的親戚關系不太好,不會在意這樣的變性法則呢。”

似乎是沒有看到他神色的變化,卿泠只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手指輕微一動已經将芯片收起,像來時一樣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次日清早。

“老白,告訴你個好消息,那群偷窺廁所的Alpha變态都進去了,你的犧牲真的是沒有白費。”剛睡眼惺忪地走進教室門,阮钰白就已經被好友搭上肩膀,她是真弄不懂畢必芭為何能永遠這麽精力充沛。

其實這個事情既然被鬧大了,就很難再遮掩下去,阮钰白點了點頭。

說到這裏,畢必芭又有點可惜:“不過好像還是有兩三個沒被抓到,還有南竹葛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大事,他們都說是有人向學校施壓了,學生會那邊不太好做,只能這麽放了他。你剛才看到了嗎?南竹葛這個大臉怪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進校門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去了勢的東廠大太監呢。”

……這倒大可不必,辱太監了。

其實這些事情是預料之內的,畢必芭沒看過《星際最強Alpha的傲嬌女友》所以可能不知道,南竹葛和南竹堤都是隐藏了身份進學校的。雖然由于小說被撕去一半,還沒有看到兩人脫去馬甲下的情節,但總之肯定是來路不小,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世家。

再說了,男主的小弟團可是故事發展的核心,怎麽可能因為中間出現了這麽一點小挫折就全都折在裏面了呀?

能讓大部分人都受到應有的懲罰,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對了,你知道嗎?”

想起來什麽,畢必芭翻出來終端給斷網的可憐兒童看:“今天是勞雷斯作為選民的公選日诶,也不知道結果怎麽樣,其實我還挺希望《變性Omega特殊保護條例》能通過的,好歹也能給這些無法無天的犯罪者點警告。”

勞雷斯法律出臺的流程倒不是很複雜,一般是政策局在經過內部讨論和審議後做出一條草拟的法案,提交到立法會後由上議院的成員進行裁決是否通過。而這點也和很多瓯蓓星球群的法律相反。總之,在勞雷斯星球,上議院成員手裏握有極大的權力,類似于大主教這樣的身份還有一票否決權。

假如上議院通過後,才會交予下議院來進行民主選舉,在投票率達到百分之八十八之後才會交由行政長官簽署,最後在國家首腦蓋章後才可以算立法成功。

勞雷斯學院裏面的學生大多是未成年,自然無法成為成為下議院的選民,但是由于這所學校的特殊性,最後以校為單位構建成“特殊選民位”,等同于十個普同選民的票數,在下議院成員人數并不算多的當下,在選票拉扯懸殊的情況下也會産生非常大的作用。

當然了,在絕大多數的時候,并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大多都是一邊倒的。

聞言,阮钰白倒是有點詫異:“這條法令竟然真的被上議院通過了?”

這可真有點不可思議。

由于上議院是由貴族和世家成員組成,換言之,會将魔爪伸向變性Omega的人,本質上就是這些閑着沒事幹的世家或者他們的親眷。

別的不說,有傳聞說這個變性藥劑還是出自于某個貴族之手呢。

對于潛在的利益獲得者,上議會竟然會同意這條法令的通過實在是非常荒謬的事情,荒謬程度堪比公豬給自己套上了一層一層的胸罩。

“這個事情我也覺得有點奇怪,”畢必芭壓低了聲音,“我打聽到的消息是,大主教力排衆議,憑着自己這麽長時間的人脈和威壓強迫他們通過的。不僅如此,前段時間那個變性O的事情,好像有幾個重要議院的家人就是涉案人員,所以為了避嫌并沒有參與到這次決議中,這才能通過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前段時間的那個事情太惡劣,觸及到了這群老家夥的脆弱心髒。往好了想,人老了可能就會掉兩滴鱷魚眼淚的。”

聽了這話,阮钰白哭笑不得道:“你還不如說這位受害者也是其實是世家來的靠譜點。”

前段時間的變性O事件實在是惡劣至極,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它,哪怕被政府下了禁言令,可別說普通學生了,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有時候都會帶上兩句。

南竹堤剛轉過來的第一天,就連為人最謹慎的F班的班導都差點說漏嘴。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在犬馬場所玩嗨了的Alpha由于上了頭,在賭場借了遠超于自己償還能力的一大筆錢,最後這個既不精通數學概率、也看不懂賭場荷官小伎倆的可憐玩家自然是賠得血本無歸。在這個賭徒被迫簽訂下《自願變性》協議後,直接被注射進變性針劑來服務賭場其他的貴客。

如果只是這樣,可能還引不起什麽風浪,但是被玩,和被玩到死,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了。

這件事觸及到很多人脆弱的神經,不僅是Omega的,還有原來認為自己是Alpha就絕對不會受到侵害的很多人。

“誰告訴你這個Alpha不是世家的貴族的?”

畢必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阮钰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是個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這個人就是你未……”

這話被同班同學興奮的叫嚷聲打斷:“投票結束了!”

頓時,其他同學都像是看到玉米粒的鴿子一樣,呼啦啦地全都跟着圍了上去。

既然全部都是民衆決議,那麽勞雷斯的“特殊選民位”也是通過投票來決定的。當然,說是民主,其實其他的普通班級自然沒有什麽話語權,能夠參與投票的人只有A班成員。

不過是很小的一扇窗,看上去卻隔絕了兩個世界。

不管怎麽說,A班可是頂級世家的聚集區。雖說大家都認為這次的投票不會通過,但是在結果沒有出現前,還是忍不住聚到窗前一同去看。

畢竟,萬一呢?

靠在窗邊的副班長若有所思道:“這次的法案是很有可能通過的。”

周圍的人卻瞳孔放大,嚷嚷道:“副班長發話了,穩了穩了。”

副班長是班級裏的透明人物,是極為深沉的幾個大佬,傳聞中是因為算出分班考試那天是大兇日,拒絕參加考試,這才被分到F班來,以“預言家遲早被刀的身份”揚名F班內外。

出人意料的,白板上的正字咬得很緊,現在是持平狀态,因而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盯向投票箱裏的最後一張票。

這是一張決定性的票。

與此同時,唱票的人放下手中的最後一張票,神色複雜地看向下面神色凝重的同學們,抿住唇,良久才艱澀地開口。

“不通過。”

在一片嘩然中,穿着病號服卻“身殘志堅”的南竹葛卻露出個暢快的笑意。如果有人上前去看,一定會發現上面的名字正是出自于這位之手。

有個Alpha擠到了微帶着倦色的會長身邊,以腹語極小聲道:“你看南竹葛那副樣子,如果你把那個Beta的名字告訴我,今天我敢保證不會是這個結果。”

當然,他自然也聽說過這個Beta是F班一個姓阮的女生的消息,不過他一向眼高于頂慣了,堅定地認為這個雙馬尾小美人必定不會來源于F班這樣的垃圾班,總覺得旁人也多有隐瞞。

再說了,要是那個F班的女生真的是那個雙馬尾,班裏怎麽可能沒有人去追?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換言之,只有會長才會知道真相。

卿泠原本是面無表情的,忽然揚起唇角很淺地笑了一下。

這笑容如春水朝澈,冰凍了一年的寒冰被漆上柔美的鮮豔色彩,日光落在破冰下的一溪水裏如凜凜寒光,順着盛開着雪白花朵的枝丫潺潺流向不知名遠方。

這Alpha本來對高貴的大小姐沒什麽興趣,可現在也不由得露出驚豔的神情,還不等說什麽,卻看到她側過半張臉,秀美眼瞳中襯出一池的杏花,微掀開唇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他被這美人晃亂了眼,因而并沒有看清她在說什麽。

在大小姐離開後,他下意識順着她剛才的目光往上看去,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那不是F班嗎?

會長朝那裏看什麽,又有什麽好說的?

“做完了嗎?”

本來也被好友拉到窗邊看熱鬧的阮钰白如遇大敵,像是柔軟的紙片一樣飄飄乎乎地墜落在地。

旁邊還有同學在興奮地議論:“剛才會長是在看我們沒錯吧?她說了什麽,嗚嗚嗚嗚是不是在看我?”

“別做夢了,會長看豬都不可能會看你。”

“會長是什麽神仙顏值啊,OO戀真的不可能考慮一下嗎?孩子哭得好大聲。”

完全把作業的事情忘記到腦袋後面的阮钰白:別罵了,人已經沒了。

一想到卿泠那些變态還不好與人言的欺負人辦法,阮钰白就徹底喪失了八卦的興趣,頂着一張喪喪的魚臉在那裏背東西,就連之前和好友聊到一半的話頭也不想再撿起來了。

時間就在背書、做卷紙、上課和總結錯題中慢悠悠地溜過,這段時間阮钰白連夢裏都是女主面無表情坐在桌子前的優雅身影。

要命。

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爬起來的時候,阮钰白下意識嗅了嗅鼻子,崩潰地發現好像就連房間裏都是那股清幽的小蒼蘭味道。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這段時間,因為實在是忙禿了鹹魚頭,阮钰白一直都沒有再跟青梅林依見面,直到這天她合上書要去食堂吃飯,被熟悉的聲音喚住才震驚地發現,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林依說話了。

畢必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在走開前還附耳道:“老白,千萬別出牆哦。”

什麽跟什麽啊?阮钰白哭笑不得。

“小白,最近你在忙什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

林依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阮钰白竟然會産生一點陌生感。

可能這就是太長時間不見的後果。

阮钰白把這些冒出來的奇怪想法壓下去,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林依姐,我最近在複習這一年落下的功課,所以才一直沒聯系你。”

“你不用和我道歉的。”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餐廳,林依親自幫她叫了客石鍋豆腐,笑着推過來:“是不是饞了?你從小就愛吃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被女主的廚藝養刁了胃口,其實阮钰白已經不太愛吃了,不過這話她肯定不會說出來,而是拿起勺子舀了點送到嘴裏,笑眯眯點點頭:“還是以前一樣的口味。”

看到阮钰白笑了,林依也松下一口氣,閑聊道:“對了,我前段時間聽說個趣事,講那個勾到很多洗手間變态的Beta其實是你,這傳言也太荒謬了,你說是不是?”

最悲傷的事情就是這個,其實是真的。

阮钰白幹巴巴地笑一下:“嗯。”

“我早就跟他們說,小白你除了喜歡看小說和吃東西以外,連戀愛都沒談過,怎麽可能會勾引人?那個視頻有人盜載下來,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處過無數人的Omega妹子裝成的Beta,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傳言。”

別的也就算了,阮钰白的眉頭皺起來:“這個視頻對當事人不太友好,還是删掉吧。”

“我們也就是私下裏看看,又不會拿去給Alpha。再說了,願意做這種事的Omega說不準本來就帶着勾引Alpha的意思在,正經人家的Omega誰做這個?”林依不以為然地道。

阮钰白有點驚異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到陪伴自己從小長大的青梅。

林依沒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對,還自顧自聳了下肩,笑着打趣:“對了,你不是說要拍會長在訓練場的視頻嗎?拍到了嗎?”

拍到是拍到過,不過後來都删掉了。

阮钰白咬了咬唇,解釋道:“卿泠肯定還是有很多人盯着的,視頻被傳出去恐怕不太好。”

之前是她想得太單純,在經歷了洗手間驚魂夜後,她當然也知道女主訓練時視頻的珍貴性。

阮钰白努力說服自己:要是這些視頻被有心人拿到,可就算是劇情之外的産物。現在她好不容易才獲得短暫的平靜,實在是不想再橫生波折了。

再說,要是其他人也發現女主的軟肋,她哪裏還有繼續做大反派的機會?

林依本來就沒當真,只當是她虛榮心作祟在胡說,當即笑着伸出手去掐她的臉:“小白,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居然被避開了。

看到林依面上的怔愣表情,阮钰白也有點懊悔,其實這是在女主面前練就的條件反射,在看到對方有伸出手的動作時,她就下意識躲開了。

阮钰白知道自己只是個狗血小說裏的女配,也明白女主的最終歸宿是和男主在一起,但是小說到底不比現實,就像是畢必芭說的,無論如何她現在也和女主有婚約的關系,在這件事情終了前到底還是不好破壞掉契約。

這倒不是說阮钰白的道德感有多高,純粹是她不想背負過多的負罪感。

應該是這樣吧。

阮钰白特意避開林依的眼睛,輕聲道:“我和卿泠确實有婚約,沒有在騙你。”

——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

很奇怪的,這話在說出來的那一刻,阮钰白竟然沒産生多少傷心的感覺,更多卻是一點如釋重負。

怎麽會這樣?

她在心裏大聲唾罵自己:阮钰白,你真是個渣女!

作者有話要說:  勞雷斯法律有參考英國的《權利法案》和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基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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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加一勺可愛,挖很多歐氣,再灑一點走路就能撿到錢的幸福鈔能力,會變成什麽呢?

嗚哇,原來是帶着霸王票和營養液過來的宇宙絕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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