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全場歡呼
在霎時間, 無論是比賽場還是觀衆席都陷入一種時間停滞的沉寂。
唯有前面的計數機器不明白人類的情感,依舊在用無機質的聲音報告最終成績:“卿泠,一百九十分。”
而就在剛剛, 男主射出了一百九十一分的成績,剛好以一分之差勝過女主, 成為了這次時間比賽的冠軍。
卿泠很灑脫地丢開手, 微微一笑:“是我輸了。”
外面的觀衆把驚呆到脫臼的下巴颏接上去,簡直都快要怒吼:這是輸不輸、贏不贏的事情嗎?南竹堤的臉簡直像是被漆着黑油的石板路給碾過了一樣好嗎?哪裏還有一點得勝後的少年意氣?
南竹堤臉色很差地走過來,勉強以冷靜的語氣道:“會長,這兩位Alpha都是我的好友,之前你應該也在B班見過的。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沒說開?你這次确實有點過分了,但是如果能在全校面前誠摯道歉的話, 我想他們也不是不懂情理的人。”
“朋友?”卿泠玩味地彎了下唇, “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遴選比賽場地的工作人員都不需要避開選手的親眷了,這樣說還要多謝同學你向我報告這件事,我會向委員會反饋的。”
眼看着拍攝現場的蜂鳥飛過來,南竹堤原本鎮定自若的神色也有點難以維持住, 只壓低了聲音:“卿會長,我當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才這麽好聲好氣勸你的。之前他們可能不敢動你,但是現在卿家是什麽破敗樣,想來也不需要我再多說,你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高貴大小姐嗎?”
這話說的極為露骨,幾乎是把諷刺的意思寫在了臉上,要是阮钰白在場聽到這對話是一定要驚訝的,因為在原文中南竹堤可是和“尖酸刻薄”的形容毫無關系。
這話說出口後, 南竹堤臉上也一閃而過了些許悔意,他這是實在氣急了。
作為隐姓埋名的假Beta,南竹堤就是想向家人證明,即便他不享受家族的蔭蔽也依舊可以拼出來一番事業。剛開始的進程确實很順利,可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的事情處處不順,不僅是好不容易招上來的章散因為偷拍事情被抓,科技大佬厲肆最近也和他起了點看不見的隔閡。
雖然沒有人說,但是之前他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物哥哥南竹葛可是毫不客氣,直喇喇地表示章家人沒來找毛病純粹是家裏人幫着壓平的。當時他面上不表,背地裏卻咬牙切齒,發誓要一雪前恥。
南竹堤本來是堅信天才論的,覺得以自己的基因和先天條件玩個什麽都手到擒來,這次的事情讓他産生不小的危機感,報名射箭後難得開始了刻苦訓練。本來對F班學生頗為看不起的老師都改了觀,睜大眼稱他天賦極佳,說倘若不是入學測試的記錄,怕是會以為他是個精神力S級的選手。
當時南竹堤面上謙遜,心裏卻嗤之以鼻:老家夥懂什麽,他本來就是S級。
在小範圍內打出點成績後,南竹堤不僅收服了更多小弟,甚至他那個廢物哥哥竟然也腆着臉說要進這個小圈子。
誠然,這次招上來的小弟遠沒有廁所事件前的兄弟們實力強悍,但一向愛挑釁的哥哥低頭和射箭的進步還是安撫了他焦躁的心,重新變成原來那個眼高于頂的強悍南竹堤。
本來事情都已經進入正軌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那副冷冰冰的高傲樣子挑起人勝負欲的原因,他甚至在比賽場上拿到了訓練時從沒有得到過的好成績,正當他以為這事會成為學校生活的轉折點時,就又出了波瀾。
寸頭和粉毛幾乎是他在這小弟團裏最忠心的兩個部下,除了蠢和貪欲之外倒也沒什麽大毛病,正是因為平時使喚起來順手才把這兩個人調過來,哪裏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幾乎能想象到後續的波瀾,南竹堤煩躁地擡了擡眼鏡,要不是卿泠是他看上的女人……
可惜,卿泠不解襄王意,并不懂南竹堤一片癡情心意。
有別于南竹堤的猜想,聽到他的這一番夾槍帶棒,這位出身高貴的大小姐臉上并沒有浮現出怒氣,依舊是帶着點疏離的平靜樣子:“雖然這兩個同學出現在這裏并不合規,但确實是我射箭失誤才導致的脫靶,這一點是我的錯。”
什麽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
剛才在他結束比賽的時候,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得意洋洋地全場環視一周,有意無意地瞥了等候區一眼,本以為能看到卿泠望向自己的仰慕目光,結果對方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正拽着欲離場的女孩說着什麽。
那含笑的模樣清美柔和,烏黑的眼眸微彎成秀婉的弧度,一向冷淡的少女露出淺淺的笑意總是最帶有沖擊力,生動得像是擺在高臺的聖女像走入人間,沿路冰凍的河流都相繼盛開出雪白的姣美月季。
但是這笑竟然不是對着他的,還是對着阮钰白的!
阮钰白那是個什麽東西啊?
一個廢物Beta,南竹堤長輩提起阮家的時候都是不在乎的輕蔑模樣,那就是個看上去還挺可愛的小玩物,他要是有時間倒是還能像是逗小寵物似的湊個趣。
結果卿泠和阮钰白坐一起了?
這相當于什麽,相當于他視作自己囊中之物的兩個獵物共同背叛了自己,這簡直是對一個男人的最高羞辱,南竹堤覺得自己現在臉色都開始泛綠了!
之前寸頭和粉毛敢對着阮钰白下手,也有着點他的授意,一個Beta玩物當然不用講究什麽,南竹堤也是想着給這個不太聽話的小野貓一點教訓,本來阮钰白刺傷寸頭後逃開已經足夠令人不快,沒想到這竟然還沒完?
算來算去,卿泠還去替阮钰白報仇了?
南竹堤大喘息了好幾口,臉都快漲成了紫紅色,為了避開蜂鳥的拍攝,幾乎是掐着嗓子在說話:“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真當我不清楚你是為了誰?怎麽,堂堂的一個卿家大小姐現在只能寄居人下,竟然真需要巴結阮钰白那樣的Beta才行了嗎?說出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惱羞成怒而已。
這些話對卿泠來說不過是耳邊風罷了,她禮貌地微笑一下,這次竟是連回應都懶得,就直接回身脫離了全息場地。
因為南竹堤想避嫌要壓低聲線,用以直播的蜂鳥并沒有收錄到聲音,從觀衆席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選手在低低細語着什麽,大小姐的面頰皎潔到猶如美玉生暈,即便是南竹堤的臉平平無奇,也在這樣的美色映襯下顯出來幾分俊朗。
#射擊冠亞軍因賽生情,相視一笑甜蜜定終生#
都不需要細細思考,阮钰白都能猜出來第二天無良八卦雜志的頭版新聞标題會是什麽,還饒有滋味地又嚼起一塊西瓜味的蚯蚓軟糖。
比起坐在旁邊吃瓜的阮钰白,棺材詐屍的寸頭和粉毛感覺就不是那麽好了。
全息場地雖然是模拟的場地,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裏人的身體狀況,但是感知都是真實的。
換言之,剛才的寸頭和粉毛真的體會了一次長箭貫腦的死亡快感,這對于素來養尊處優的兩人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人生最不妙的體驗之一。
“小爺我替他做了那麽多事,南竹堤倒是撩上會長了?”粉毛面露不善,臉色煞白,好半天才哆嗦着罵出來一句。
寸頭比他強一點,好歹能撐着大腿站起身,只是那雙眼睛陰鸷得吓人,因為過于惱火已經生出來幾條紅血絲:“這賬後面算,老子不管誰看上卿泠,這回都要給她點排頭嘗嘗,不弄死也要讓她悔不當初。”
聞言,粉毛倒是有點害怕了:“鬧出人命不太好吧?”
有些人遭過大難之後,會飽含着怨氣誓要百倍十倍地報複,可有些人卻會變得越來越慫。
前者比如寸頭,後者又比如粉毛。
也不知道是不是創傷後應激反應的原因,現在粉毛一看到卿泠就發憷,總是能想到尖銳的刺痛襲來前,高挑大小姐冷漠望過來的那清淩淩烏黑眼。
那是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
粉毛雙股戰戰,只是看了眼全息場景上的清冷美人,就惶急地縮回視線不敢再望。
“看你那點出息,”發現自己的兄弟就這個德行,寸頭很是不滿地擰起了眉頭,奈何現在這境地總是能多團結一個最好,于是勉強舒緩了語氣,“也沒說要背地裏殺人。卿泠敢在比賽場直接對着兩個工作人員放箭,就這樣還怎麽以身作則當會長?我們直接按規矩報告給委員會,也足夠她喝一壺了。”
聽了這話,粉毛倒是有點心動起來。
頭部中箭的死亡過程不僅痛苦,而且極為漫長,這樣的折磨粉毛從來沒體驗過,所以才會對卿泠産生了很大的畏懼心,但這不代表他不想複仇,不說別的,好歹也能讓她嘗嘗瀕死的難受滋味。
這樣想着,粉毛捂着臉半坐起來,試探道:“那我們現在就寫報告舉報……”
話還沒落,就有陣清淡幽若的小蒼蘭味道傳過來。
“我已經就剛剛的事故提交上報告,兩位不必費心。”回到現實世界的卿泠淡聲開口,很禮貌地鞠了下躬,“剛才的射箭脫靶确實是我的失誤,再次向兩位致以誠摯的歉意。”
她身上的香氣氤氲開,極為好聞,本來是Alpha最為癡迷的Omega信息素味道,可是這兩個男人卻像是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一樣,猛地瞪大了眼睛。
寸頭還好點,依舊維持了站着的模樣,可旁邊的粉毛可就沒這麽好的心理承受能力,當即竟是一個趔趄直接跌坐回了營養倉。
“卿泠,我敬你是我們勞雷斯學校的會長。”寸頭硬撐着站起身,然而身體的本能反應卻騙不了人,還在因為恐懼而無意識地顫抖着,他還得努力克服這樣的情緒,兩相矛盾襯在他臉上就是個極為猙獰的神色,“但你也不至于把我們當傻子來騙!”
他看準時機,旁邊的記者早就已經埋伏在旁邊蠢蠢欲動,寸頭特意找準了他們的方向,怒不可遏地罵道:“全校人都知道,南竹堤就是個F班的陪跑廢物,而你這個靶靶十環的冠軍選手卻在最後關頭失誤,還正巧瞄準了我們兩個場外選手,你這是騙豬呢還是騙鬼呢?”
适時南竹堤剛從模拟比賽場地中回來,還沒等從連接的營養倉中坐起身就聽到這樣的話,頓時滿面複雜地看過去,卻恰好對上卿泠含笑看過來的眼睛。
南竹堤無意識地一個哆嗦。
下一秒,他便聽到少女清悅的聲音,柔和一如泠然流瀉的泉音:“兩位真會開玩笑,聽南竹堤選手說你們是朋友,怎麽會不知道工作人員的必守原則呢?”
這話可真是男神仙都忍不了,粉毛忍不住大聲反駁道:“誰跟他是朋友!要不是因為他安排,小爺會閑着沒事來讨這個嫌做什麽狗屁工作人員?”
一言激起千層浪。
南竹堤這次可也裝不了死,連忙翻身而起,辯駁道:“你們說什麽胡話,這都是你們自願應征的,都忘了嗎?”
旁邊的記者拍照的手就沒有停過,鎂光燈頻閃,這樣的高頻度亮光刺得南竹堤都擡手擋住眼睛,然而顯在照片上的時候就顯得尤為心虛。
不僅是當事人,觀衆席更是炸了鍋,就連其他的吃瓜群衆都加入戰場,在星際論壇上掀起千層浪。
「我去,我還以為難得有個平民逆襲天才,沒想到竟然是偷襲作弊啊,真丢人。」
「這招數,我願意稱為引燃自爆,犧牲自己,娛樂大家。趕緊鼓掌!」
「閑着沒事報射箭的項目幹什麽?這不是自取其辱嘛。」
「勞雷斯的人弱弱地舉一下手,南竹堤是我的射箭老師極力推薦的選手,說是萬裏挑一的天才選手,個人行為請勿上升學院。」
「也不知道這兩個Alpha怎麽惹着的大小姐,我本來以為卿泠那兩箭已經是最大的話題,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勁爆的後續,愛了愛了。」
「」
這次南竹堤可真是百口莫辯,他想要提醒自己的小弟注意言行,卻忘了他們剛剛幾乎是死了一遍,這時的心境自然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別說能聽得出他的警告,就算是聽了估計也不會當回事,惱火之下怕是要把老底都給掀出來。
眼看着粉毛越說越不對勁,南竹堤心煩意亂之下,竟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心慕的女神:“還有會長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都知道你的實力不僅僅如此。還是說你因為自己是會長,所以可以一手遮天?”
這話轉折地不能更生硬,不過也确實是記者們好奇的原因,當即一起把攝像頭對準了悠閑站在一旁的學生會會長。
鎂光燈如同雪浪一般刺眼地閃起,卿泠卻泰然自若,黑密的睫毛都不曾顫抖過一下,只平靜道:“現在我确信,兩位确實沒有簽訂過《射箭賽場工作守則》了。”
染着粉色頭發的Alpha目露茫然:“你在說什麽?”
“第三條賽時規定的第十八行a列細則,煩請二位閱讀一下。”
言畢,卿泠竟是連看都不多看他們一眼,禮貌地沖着記者們颔首,随即優雅地轉身離開,背影都是極為潇灑的漂亮。
旁邊的記者可不顧這三呆瓜兄弟的迷惑,當即借過工作守則翻閱,随即咋舌道:“這裏面寫着,工作人員在比賽開始時不能站在選手的射程之內,否則遇到任何意外後果自負,勞雷斯概不負責。”
粉毛呆了一瞬間,像他們這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這種合同從來都是翻到最後一頁直接唰唰落筆,哪裏知道還會有這樣的條款?
比起他,寸頭簡直是活撕了南竹堤的心都有,他眼睛裏恨得都噴火。
他明白了。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欲揚先抑,擺着明白裝糊塗,這南竹堤可真是一點都不傻,就是和卿泠一唱一和給別人下套呢。
他就說,一個平時都呆在F班的垃圾前幾天連拉弓都不會,怎麽突然就成為熱門冠軍選手了,原來是因為想要烘托出卿泠給她造勢啊。
呵呵,這還真是下了血本。
寸頭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磨牙時傳來的咯吱咯吱聲,原本投注在卿泠身上的恨意竟然有百分之八十轉移到了南竹堤身上。
真夠能耐的,他現在才想明白,這次就是南竹堤故意給他們兄弟幾個下的套,什麽天才二號種子選手,什麽有望一舉奪冠沖刷恥辱,那全都是扯的那個驢蛋蛋。
這情節整得一波三折的真不錯,先是讓他和那個粉毛呆逼去欺負一個Beta,然後在賽場上被卿泠莫名其妙射穿腦袋殼吸引大家視線,惹起劇烈的争議,就在所有人紛紛譴責時南竹堤自曝其短讓全民熱度吵到最高。
接下來是什麽還用問嗎?
粉毛呆,他可不傻!
接下來估計就是揭穿卿泠在賽場上對付他倆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兩個Alpha裝作工作人員對着另一個女生性騷擾。
好家夥,真不錯。到時候南竹堤還喜提第一名,和美人的距離也拉近,之後就是蜜裏調油的快樂生活。
只是南竹堤千不該萬不該,為了博美人一笑,竟然要殺兩個兄弟來助興!
想他橫走江湖十幾年,螃蟹見了都要跪拜在地叫老大的純爺們,竟然被一個豬蹄子給哄了去?
他就是自己說出來,也不會願意讓別人來踩着自己的屍骨上位。
想到這裏,寸頭眼珠子發澀地轉了一下,哼笑一聲,對着記者團道:“想來大家都很好奇我們是怎麽惹到會長的,是的,我認錯,這是因為我和這粉頭發的兄弟之前想欺負小姑娘未遂,卿會長正巧看到了,所以才在賽場上做出這樣出人意料的事情。”
“老子怎麽說也是個純爺們,做錯事情就認。”在南竹堤黑如鐵灰的表情下,寸頭絲毫不懼,冷笑道,“只是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事全是今天的冠軍南竹堤指使的,想不到吧?”
記者驚了,記者喜了,記者今年的KPI全都要拿到手了。
論壇上的消息簡直要刷出來殘影,嘲笑、諷刺和怒意幾乎都在帖子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南竹堤蒼白的辯解。
除了阮钰白。
從實時轉播的大屏幕看到後續場景時,阮钰白差點沒被糖粉嗆住。
這怎麽回事?
故事脫肛了?不是,脫綱了?這不對勁啊,小說是這麽寫的嗎?
阮钰白下意識地拍拍手,從背包裏拿出很久沒看的狗血小說,趕緊翻到相對應的那頁。
【冠軍之位塵埃落定的瞬間,兩個穿着黃色工作人員服裝的男人在一片靜谧中高聲呼喝:“竹堤竹堤,全場歡呼,逆轉為勝,平民之神,冠軍之位,實至名歸!”
這樣的聲音很渺小,剛開始只有觀衆席前兩排的人聽到,但是很快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吶喊的隊伍。
“竹堤竹堤,全場歡呼!”
“逆轉為勝,平民之神!”
“冠軍之位,實至名歸!”
“冠軍之位,實至名歸!”
“冠軍之位,實至名歸!”
一聲比一聲更大的口號彙聚在一起,終于成為一片振奮人心的海洋,這只是勞雷斯一個射箭比賽的奪冠開始。這時候,露出孩子般羞澀微笑的南竹堤還想不到,這只是一個征程的開始,未來會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仰慕他的群體中,發自內心地為他慶祝,近乎狂熱地為他歡呼。
這是南竹堤星際Alpha之路的起點,未來還有更多的榮膺等待他披身。
上将充滿光輝榮耀的星光大道,才剛剛啓程。】
因為這塊劇情是前半故事裏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所以阮钰白記得很清楚,然而眼前的事情卻明顯出現了差池。
寸頭穿着黃色的工作人員服裝,諷刺道:“還沒開始比賽,南竹堤好像就能猜到自己能贏,還讓我們把口號背下來,粉毛,那話是怎麽說的來着?”
被寸頭這麽一分析,粉毛也覺得很有理,當即再不看之前崇拜的老大,憤憤道:“竹堤竹堤,全場歡呼,逆轉為勝,平民之神,冠軍之位,實至名歸!”
可惜,這次沒有任何一個人加入到呼喊的陣營,等待着南竹堤的,只有滿場近乎于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一聲尖銳的嗤笑打破了沉靜。
“實至名歸你個大頭鬼?信不信姥子一拳把你這個癟頭三錘爆!”
明明知道不應該,可阮钰白卻忍不住莞爾一笑。
南竹堤等不到的全場歡呼,在這一句聲音落地後,終于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