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子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車裏,子墨吃了點糕點,睡着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累壞了。一路上,水月一直守着他,不得不承認,她不放心那個人,所以一夜無眠。這月黑風高的,萬一發生點什麽,啥都說不清楚了……
到達“呼嘯山莊”後,那只狂妄的豬抱着子墨進了屋子,根本沒有把水月放在眼裏。何伯帶着她去歇息。顧不上梳洗她倒頭就睡,真的是太累了,身子骨都要散架了。馬車根本就不是人坐的。
七、趾高氣揚的莊主
第二天,剛聽到一聲雞啼,就聽到何伯在門口敲門了,他仍然以他那不卑不亢的聲音說:“關姑娘,起床了,關姑娘。”水月翻個身,哈欠都懶得打。這床該死地舒服,長這麽大,沒試過這麽暖和這麽柔軟的棉被。她拉下蒙住頭的被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知道了,別再叫了,我醒了。”
水月睡眼惺忪地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開門出去。
何伯颔首,語氣平順地說:“梳洗一下,莊主一盞茶後在大廳等你。”臨了,還不放心地補充道:“動作快一些,別耽擱了,莊主不喜歡等人。”
啊,又來了了,水月的太陽穴緊了一下,天知道一盞茶是多久。不論如何,現在踩着別人的地盤,忍。這個何伯,說話一直都是一個調調,完全聽不出情緒起伏。
抓緊時間換了身衣服,洗了臉後才想起要漱口,太緊張,連順序都打亂了,水月在想子墨不知道起床了沒有。
來到大廳的時候,那只豬早已經坐在椅子上對着她吹胡子瞪眼。與其說他是一只豬,不如說是一匹狼,一匹炯炯有神、蓄勢待發的狼。可愛的子墨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朝着她笑。水月心情大好,把他當成透明人,直接跑去抱子墨,開心地看着他腼腆的笑。她不以為然地看着那只豬,實在抱歉,目前為止,不知道他的姓名,挑挑眉,問:“聽何伯說你找我有事?”
他還是瞪着她,一點都不擔心眼睛脫窗,他說:“從今天起,你是他的奶娘,負責他的衣食起居。但是請你記住,他是男子漢,堂堂呼嘯山莊的少莊主,你不要動不動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樣摟摟抱抱,象什麽話。”他一邊說一邊甩着衣袖站起身來。哇,他身上那墨綠色的衣服很襯他陰沉的內心,靠。
“還有,他以後叫冷默,沉默的默,我們山莊不需要文卷味十足的少莊主。”莊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幾乎是用鼻子出氣。
“什麽?”水月提高了嗓音吼:“怎麽樣都行,就是不能侮辱我給他取的名字,那是我徹夜挑燈夜讀才找到的好名字,什麽冷默,冷默,冷漠無情,難聽死了。”見他一雙劍眉深鎖,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只好讪讪地說:“這樣吧,一人退一步,就叫展子默。”擺好架勢,瞪回去,俗話說輸人不輸陣,絕不能一開始就被看扁了。
也許是她兇巴巴的樣子鎮住了他,也許是子墨哀求的眼神軟化了他,最終他同意叫展子默。臨了,他不屑一顧地說:“你的文化水平也不怎麽樣嘛,就那名字還值得你挑燈夜讀了。”
水月七竅生煙,哼,又來了,等着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奶娘?他媽的,堂堂一個大山莊,難道就只能提供這麽一個職位?怎麽地,她現在這年紀雖然算不上是青春玉女,但也不至于是奶娘啊。
“伺候他用膳,一炷香時間後啓程回山莊去。”丢下這句話,那只豬風一樣地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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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不是呼嘯山莊,那這是哪兒?“媽,父親說,這只是我們的一處別苑。”善解人意的子墨看出了她的疑問。啊,別苑,那麽大?
“對了,子墨,你為什麽不叫他爸爸,你不是一直……”看着孩子安靜的臉龐,水月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問似乎很殘忍。父親,在她看來,是非常沒有感情色彩的兩個字,從小到大,那個女人,她一直稱其為母親,而不是媽媽。
“父親說我要叫父親,不能叫什麽爸爸。”子墨一直低着頭,小手不停地揉搓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不能叫他爸爸?只能叫父親?這麽專制?那叫爹行不行?
用完早餐,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一路上水月和子墨歡天喜地地欣賞沿途的風景,憧憬着美好的未來。而那個所謂的莊主顧忌鄙視了她一路,認為這尋常的景致有什麽可高興的。直接忽視他,他哪裏懂得什麽叫人生。他活着充其量就是生存而非生活。子墨的性格肯定比較象他娘。他們兩父子的五官驚人地相似,但是他的臉上明顯寫着“生人勿近”,而子墨,絕不誇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樣子帥不說,性情又溫和。
一路走來那個莊主從來不跟他們一起吃飯。這樣也好,倒也相安無事了。偶爾難免覺得無聊,除了趕路還是趕路。幸好何伯說還有半天路程就到了。天知道,颠簸了那麽多天,風餐露宿,她真的快吃不消了,一臉花容月貌,估計現在已經黯然失色了,這才體會到舒淇在電視廣告裏說的那句話,女人象魚一樣,離開水就會不安。為了減少如廁的次數,她這些天喝的水加起來的分量都沒之前一天喝的多,可想而知,這麽寒冷的冬天,皮膚變得有多幹燥了。“哎,子墨,你看媽媽,最近是不是變得很醜了,你快幫我看看。”她一臉不安着急地把臉湊到子墨面前。
他很認真地看了好一陣子,水月有點急了,追問:“怎麽樣,你快說啊。”這什麽鬼地方,連個鏡子都看得不清不楚,玩朦胧美。
“嗯,還好啦。”子墨若有所思地說,“讓你喝水你又不喝。”他嘟起嘴巴,抱怨她自作自受。
“你個小屁孩,你懂什麽,你知道不知道媽年紀大了,消化系統沒那麽好,不好吸收。”邊說邊裝模作樣要扁他。子墨咯咯地笑着躲着。
忽然聽到馬車外傳來悶笑聲,是那只豬的聲音。雖然水月很讨厭他,但是被他知道她便秘也是很尴尬的,他媽的,都是這小鬼害的,這回丢臉丢大了。蒼天啊,大地啊,哪個天使大姐把我帶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車隊休息的次數明顯增多了。這甚至讓水月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是不是開始照顧起她的生理需要了。
八、美女出浴
終于,呼嘯山莊到了,從馬車裏探出腦袋,看着那燙金的四個大字,水月頓感無比挫敗。心裏不免犯嘀咕:人啊,為什麽,差別就是這麽大呢?知道他有錢,也不用有錢成這個樣子吧。
何伯走過來,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說:“少莊主,到了。”子墨睡眼惺忪,安靜地由着何伯将他抱下車。水月撩起裙角跳下馬車,一路上,早已經粗魯慣了,不差這一次了。
安頓好子墨之後,何伯才帶她到客房休息。房間內古香古色的一切令她更加自卑。不由地想,什麽時候才能那麽有錢呢,連個奶娘的房間都這麽大,還有個內室,哎,羨慕至極。對了,她的金子!水月從包裹裏翻出當初何伯遞給她的袋子,貼在胸口,想着不知道這金子能不能買下這間房間呢?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何伯咳了一聲,水月尴尬地将袋子塞回包裹裏,心裏惴惴不安,他不會告訴那只豬自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吧?還好,何伯還是面無表情,似乎沒看到剛才那一幕。只是他們這些人平日裏是怎麽過日子的,怎麽都象中了邪一樣按部就班、不言不語。
“關姑娘,你先休息,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他仍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水月忙叫住他說,“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那頭,不是,你們莊主叫什麽?”她撓了撓頭,本想可以在路上套點關于山莊或是莊主的事什麽的,沒想到他們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曾說過。
“單名一個浪,驚濤駭浪的浪。”不愧是何伯啊,吃驚完,短短幾秒就恢複平靜,清清楚楚給了她答案。
波浪?展波?展浪?“展浪,原來他叫展浪。”她喃喃自語,沒來由,心情變得歡呼雀躍起來。
何伯走後,水月開始認真環視房內的一切。嚴格說起來,這房間顯得有些簡陋,房裏的擺設一目了然,一張雕花床,一套楠木桌椅。其實她也看不懂是什麽木,但就只知道楠木,就楠木吧。床上不要說床簾了,連個蚊帳都沒有。哦,連最最普通的花瓶和屏風都沒有,這是大戶人家該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