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實證明,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本來他們到家的時候就很晚了,徐斯量幾乎是被折騰到了天亮了才睡下,等他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了。

他莫名有種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錯位了的感覺,甚至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就跟新安裝的一樣。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罪魁禍首還撐着腦袋躺在他旁邊,無辜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見他醒了,南妄才悠悠哉哉冒出一句:“你醒啦?”

語氣聽着還挺輕快,估計心情不錯。

徐斯量:“……”

徐斯量白了他一眼,徑自翻了個身背對他,懶得搭理這個鬼玩意兒。

然而這鬼玩意兒一見他背過身,就在他身後皺着眉頭叽叽歪歪:“幹嘛啊不理我。”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把徐斯量翻回來,膩歪地湊上去輕啄他臉頰。

徐斯量嫌他膩膩歪歪得煩,閉着眼睛推了他一下,輕哼道:“走開。”

“我不。”南妄叨逼叨個沒完,把鍋一股腦地扣在徐斯量頭上,不服氣地嘀嘀咕咕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一開始追我追得要死要活,現在得到了就不要了,你是渣男吧徐斯量?”

徐斯量:“……”

“我什麽時候要死要活了?”徐斯量微微睜開眼,沒好氣地看着他。

“我不管,就是你非得賴着我的。”南妄理直氣壯道,“不然我才不會和一個監管局的人冥婚呢。”

想起這件事,徐斯量重新閉上眼,偷偷彎了彎唇角,懶得跟他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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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斯量不說話也不起床,南妄自己嘀咕了一會兒,忽然又百無聊賴地戳了戳他:“喂,徐斯量。”

徐斯量眼都沒睜:“幹什麽?”

“我是不是比你前男友要好?”南妄輕哼一聲。

徐斯量:“……”

“什麽?”他顯然沒理解這是什麽幼稚的鬼問題,莫名其妙地睜開眼問道。

“就……”南妄撇了撇嘴,耳尖泛紅,十分委婉地問道:“我昨天晚上表現比你前男友好吧。”

徐斯量:“……”

回想起昨晚那種冰涼到令人瑟縮的感覺,徐斯量忽地覺得臉頰發燙。

感受……确實有那麽一點微妙的與衆不同。

頓了頓,徐斯量收斂起表情,覺得他這事後采訪無語又好笑:“你可真不害臊。”

明明自己都害羞,卻還非得把這種問題問出來争個高低,“平時讓你說點好聽的,你要臉不肯說,現在怎麽突然就不要臉了?”

被他這麽一調侃,南妄的臉更紅了。

他惱怒地咬了徐斯量一口,憤憤地埋怨道:“誰讓你老想着他的。”

“我怎麽了我?”徐斯量一臉莫名。

南妄冷笑一聲,幫他回憶着之前的事:“你昨天晚上喊你前男友名字了。”

“……”徐斯量整個人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不會吧。”

他感覺自己完全沒這段記憶,像是南妄在詐他似的。

稍頓,他觀察了一番南妄的表情,想從中看出點什麽:“那我前男友叫什麽?”

“你詐我呢?不就叫什麽南妄麽?”南妄被他看得莫名有些惱怒,瞪着他,直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威脅道:“你得給我取個名字,那個破元融都有名字。”

再加上他一想起前幾天徐斯量喊他都是“哎哎哎”,心裏的不爽就愈發嚴重。

所以現在非得讓徐斯量給他取個名字不可。

徐斯量被他磨得沒轍,再加上确實有點心虛,只能無奈地告饒道:“行行行,給你取。”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有什麽好聽的名字适合他,沉默半晌後忽然說道:“要不然你叫旺財吧,跟萬萬歲一樣吉利。”

南妄:“……”

“你跟‘旺’這個字過不去了是吧?”南妄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煩悶地說道:“還說自己沒想着他。”

“祖宗,我真沒想那麽多。”徐斯量哭笑不得地推開他的腦袋,“我真的只是覺得這名字聽着挺吉利。”

畢竟誰能拒絕一只叫旺財的鬼呢。

然而現在見南妄滿臉不高興,徐斯量只能放棄這個名字,再想想別的。

他認真思索了一番,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南妄還沒去世時,袁嬸和他說的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次是中秋節,南家不夠熱鬧,所以袁叔袁嬸一家也留下來陪南乾一起過節。

徐斯量沒什麽家人,南妄自然是要帶他一起回去。

他自告奮勇去廚房幫袁嬸做飯的時候,袁嬸不經意提起了南妄小時候的事。

她說南妄小時候不叫這個名字,這名字是他死乞白賴跟他爸媽撒嬌要改的。

“這孩子小時候可好玩了。”袁嬸一邊洗菜,一邊笑着跟徐斯量說道:“好像是他七八歲的時候吧,聽見他哥在書房背書,背到什麽‘自難忘’的時候突然跑去問他媽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媽媽給他解釋了之後,他就非得要改名叫南妄還是南望的,不改他就抱着他媽媽大腿不撒手。”袁嬸想着那場面,忍不住笑出聲:“你說這孩子,改個名圖什麽啊?又是耍賴又是撒嬌的。”

“是麽?”徐斯量聯想到那個場景,也不禁笑了起來,随口問道:“那他以前叫什麽?”

“他以前叫南坤,跟他哥的名差不多。”說着,袁嬸又想起他的小名:“不過因為他小時候總是喜歡睡覺,小名直接叫困困了。”

想到這裏,徐斯量漸漸收回思緒,索性道:“要不然你就叫困困吧。”

南妄:“……”

“什麽破名字。”南妄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編出了這麽一個名字,不爽地叽叽咕咕道:“好土。”

“哪兒土了,不挺可愛的麽?”徐斯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希望你人如其名,晚上早點睡,別折騰我了。”

南妄:“……”

南妄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抗拒的氣息。

他覺得還不如叫“哎”呢。

最後他氣鼓鼓地把徐斯量按着鬧騰了一會兒後,被徐斯量使喚去樓下做飯。

見南妄出去了,徐斯量懶懶散散地撐着腦袋,盯着床頭櫃上的手機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把它拿了過來。

前段時間他就想問問徐舍青關于南妄媽媽的事,但一直沒找到南妄不在的機會。

現在南妄不在旁邊,他正好可以好好問問。

然而他打了個給電話給徐舍青後,卻發現對面無人接聽。

他以為徐舍青應該是像上次一樣去了鬼界,接不到電話,于是給他留了條消息:【徐大伯,有件事想請問您一下,就是上次那位宜姐,是不是南妄的媽媽?】

發出去後,他又覺得這問題可能有點冒昧,于是加了句:【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回答。】

發完,徐舍青那邊估計不在,一時半會兒沒回複。

徐斯量無所事事地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正想放下手機去樓下看看南妄做飯做得怎麽樣了,結果忽然來了個電話。

只可惜來電顯示并不是徐舍青,而是莊钰。

一看見莊钰的名字,徐斯量就有點懷疑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暴露了,只能強打起精神來應付她:“喂?莊钰?”

電話另一頭的莊钰唉聲嘆氣道:“喂?徐副局,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什麽?”徐斯量斂了斂神,認真聽着她的話。

“你可能休不了假了。”莊钰現在有點焦頭爛額的,“昨天晚上監管局出大事了。”

徐斯量覺得再大應該也沒有局長辦公室被入侵大,于是試探性地問了句:“什麽大事?A82被抓到了?”

“不是,比這大多了。”莊钰正色道,“是記憶碎片庫被入侵了。”

這事确實是比局長辦公室被入侵還嚴重,徐斯量冷不丁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假的?”

“真的呀,局長親自證實的。”莊钰回想着今早局長下發的通知,“聽說局長那邊接到了記憶碎片庫的警報,早上起來看見警報後立馬就通知我們了。”

頓了頓,莊钰終于把那則不幸的消息告訴徐斯量了:“所以局長現在很抱歉地讓你暫時別休假了,趕緊回來兼任記憶碎片庫的專管員。”

徐斯量:“?”

“什麽?”大概是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徐斯量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記憶碎片庫專管員?”

“對。”莊钰以為他是因為白給的假期泡湯了才這麽愣神,忍不住安慰道:“徐副局你也別太難過了,假期以後還會有的,現在監管局人手不太夠,所以還是得麻煩你,局長說了等把入侵的鬼抓到後就給你補超長帶薪假期,你現在別不高興啦。”

他怎麽會不高興?

他可太高興了。

什麽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就是嗎?

徐斯量在鬼靈監管局勤勤懇懇工作,兢兢業業捉鬼,兩年多下來,表面看着是野心勃勃想當局長,但最終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對局長這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是想拿着記憶碎片去複活南妄。

現在記憶碎片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徐斯量強壓下想翹起的嘴角,輕咳兩聲平複心情後才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什麽想法的,畢竟我本來就是鬼靈監管局的一員,工作是應該的。”

他說得一副無私奉獻的樣子,感動得莊钰都想落淚。

聞言,莊钰可算是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徐副局你明天能來嗎?局長說最好盡快接手記憶碎片庫的工作。”

原本徐斯量想說就算讓他現在去都可以,但又怕太積極了顯得可疑,于是他還是順着莊钰的話繼續了:“明天可以。”

“那好,明天見啊徐副局。”莊钰把事情辦妥了,終于放心地挂了電話。

然而挂了電話後,徐斯量還處在無盡的喜悅中難以回神。

他想了兩年多的事馬上就要成真了。

雖然還差最後一步融合方法,但前面那些難以達到的條件都滿足了,最後這個方法只要研究透那《再生記》,總歸會找到的。

想到這,徐斯量莫名有種不真實感。

他無法想象這記憶碎片居然馬上就要到手了。

恰好此刻南妄做完飯了來找他吃飯,見他揚着嘴角發呆,莫名其妙道:“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聞聲,徐斯量擡了擡眼,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南妄:“?”

南妄被他看得發怵,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看我幹什麽?我怎麽了?”

“寶貝。”徐斯量眉眼彎彎地看着他,語氣裏是難掩的喜悅:“你有救了。”

南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或許,有二更?

我要是不加班的話晚上九點就有QAQ沒有的話說明我被抓着苦逼加班了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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