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戀愛腦皇後15

在偌大的營帳裏,祁二一時求救無門,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副将安泰侯了。

卻說連續三天急行軍,大軍大約相當于從北方來到了中原,抵達南方還得再來個三五天。

之所以時間不定,當然是因為天氣的原因。

幾年前的洪水,不僅沖垮了南方數道年久失修的堤壩,讓大軍臨時駐紮地周邊的官道路況也很不樂觀。

皇帝從禁軍和屬于邊軍的京郊大營裏一共調撥的這五萬人都是戰兵,但其中包括一萬輕騎兵,這一萬人沒人都有兩匹馬,所以他們都要肩負一點運輸糧草的任務。

安泰侯正好和本地“東道主”是舊識,剛才他離開大營正是去和舊識們商議:召集一些本地民夫,幫忙運輸一些辎重……不白幫忙。

承恩公從靖王那兒“訛”來不少現銀,目前稱得上財大氣粗。

安泰侯如何肯為承恩公省錢?反正他許諾了再說,到時候承恩公不拿銀子,正給他一個合适發作的借口。

舊識們一聽安泰侯說給錢,自然痛快應下。

安泰侯美滋滋地回到營地,還沒想好怎麽跟承恩公顯擺順道挖坑,就讓早就等着他的心腹們攔住了。

從心腹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麽,安泰侯當着心腹口吐芬芳,“蠢如鹿豕!”

連他那個傻乎乎的大兒子都看得出祁貴妃心眼兒很小,但他真不知道看着腦子還成的貴妃會心眼兒小到誤事的地步,明明祁琅桓勾搭男人那麽有一手!

承恩公還沒跟幾位實權藩王硬碰硬,你瞎招惹亂撩撥做什麽?之前在宮裏承恩公說話多難聽,皇帝還不是忍氣吞聲了!

祁家也是,不怪你家敗落,連自家閨女都管不住!你們又得管得了誰?

得虧老子沒接祁家的橄榄枝。

安泰侯在心裏罵着祁琅桓,踏進中軍大帳,一進門就見承恩公高座在帥位上,其餘将軍們八字排開,分別坐在承恩公的左右手,尤其是軍師祭酒吳大人面色如常,無視祁二的态度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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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督軍禦史祁二正蜷着身子縮在角落,按照承恩公的說法,雙眼無神正懷疑人生,連他進來也沒什麽反應。

安泰侯效忠皇帝,祁家死活他才不在乎。

不過完全視而不見也不合适,他就問承恩公,“督軍這是怎麽了?”

覃靜州似笑非笑,“離京之前,我就和皇帝和祁閣老說了,我死了哪管洪水滔天,但我活着,我在前線厮殺,有人在後方欺負我閨女我外孫女,自己掂量後果。”

周圍武将紛紛點頭:國公爺雖然有些剛猛過度,但理就是這個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安泰侯也不好再揣着明白裝糊塗,“貴妃又按捺不住了?”

覃靜州看着他,“祁貴妃用珠珠要挾我。她既然用家人對付我,那我自然要用同樣的手段回敬。”

安泰侯回頭端詳了下正滿懷期待盯着他祁二,結合他從心腹那兒聽來的若幹細節,他可以斷定祁二讓承恩公一腳踹肋骨骨裂了。

之後有祁二受罪的。

不過承恩公出手很有分寸,珠珠公主那邊也有驚無險,他也和吳大人一樣,不打算管閑事:有祁二在這兒當靶子,他沒必要出頭。

當今皇帝登基後,提攜祁家,壓制武将,明顯在重文輕武,祁二這次又是監軍,基本所有武将都看祁二很不順眼,要不是皇帝許諾又重用他,安泰侯這個老牌武将本人心裏也不得勁兒。

安泰侯暫且把祁家丢一邊,坐了下來,把他和老朋友們商量出的法子說給承恩公。

覃靜州一眼看透安泰侯的小心機。

原主不耐煩銀錢這類俗物,以前的确都是副将安泰侯一手包攬——原主要是太全能了,太宗皇帝未必能始終信任這位立下汗馬功勞的老部下。

覃靜州穿過來就打算和皇帝撕破臉,就沒必要維持原主在這方面的人設了,“讓你的老朋友們來大營中簽文書。”

安泰侯一怔。

系統當時給他看過糟心閨女,皇帝以及祁琅桓身周詭異的光彩,再根據原主的記憶,覃靜州越發肯定祁琅桓有本事讓人逐漸降低智商。

糟心閨女和皇帝,安泰侯的大兒子,這仨原本就不怎麽聰明,但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智商感人。

而靖王身為小說男主,抵抗力明顯很不一般。不然以祁琅桓人品,沒道理特地放自己真心愛人一馬,越是愛就越是要牢牢掌握在手心裏。

想起他離京前,靖王偷偷給他的名單,覃靜州微微一笑:皇帝許諾安泰侯,等他擊退那幾位“不安于室”的親王,安泰侯就展示密旨,直接弄死他,再摘桃子……直接接手這經過戰火歷練的這支戰兵。而靖王私底下給了他二十萬兩銀子以及若幹糧食,要求他盡早離京,同時最好做掉安泰侯。

安泰侯怎麽得罪靖王,他沒興趣知道,但他知道“安泰侯大兒子被降智之後似乎還傳染到了安泰侯本人”。

覃靜州玩味一笑,“時代變了啊,侯爺。”

安泰侯悚然一驚。

大約是這話多少點醒了安泰侯,讓安泰侯接下來暫時偃旗息鼓,祁二因為肋骨骨裂更是長時間有氣無力。

大軍在半個月後順利地趕到南方。

南方大大小小“分布”有十幾位王爺,但真正有底氣封疆裂土的只有四位。這四位藩王也不是一條心,只有兩位願意結盟,剩下兩位各自為政。

覃靜州和當地官員武将聊過之後,又和下屬們商量,決定先沖軟柿子下手。

當然,官兵總不能出師無名,不可能直接進攻藩王的封地和封地內的王府,而是先對藩王的私兵……某處占山為王的山賊動手。

選定了目标,覃靜州卻沒打算自己親自上陣,而是想借機看看這五萬戰兵真正的戰鬥力如何。

他這一看,也……漲了見識。

他手裏這五萬戰兵——輔兵不算在內,由京郊大營和禁軍中抽掉的兵士組成,出自京郊大營的那部分小夥子戰鬥力也不怎麽樣,但在吃飽喝足也能準時拿到饷銀的前提下,操練還算認真,士氣也說得過去,作戰時能做到令行禁止。

山賊的三千人先鋒一觸即潰。

能拿出三千騎兵的山賊……你品,你細品。

占得先機亦在預料之中,覃靜州就讓出自禁軍的騎兵隊跟着京郊大營的同僚們一起乘勝追擊。

結果這支出自禁軍,成員多是宗室和勳貴子弟的兩千騎兵被山賊那邊趕來救援的重騎兵打了個一觸即潰……若非出身邊軍的軍正反應及時,手起刀落殺雞儆猴,兩千人能在戰損不超過百分之五的情況下四散奔逃。

覃靜州跟系統感慨道:“我再也不奇怪劇情裏皇帝為什麽一聽兵臨城下,就毫不猶豫地開溜。”

系統應道:“禁軍徹底爛透了。劇情裏邊軍因為好些年沒拿到全饷,也沒好到哪裏去。”

話說讓那位“果敢”軍正一刀枭首的,居然全是宗室。

此時軍正臉上身上都挂着彩,跪在地上向他條理分明地禀報。

覃靜州其實不在乎這位執法官是哪邊的,關鍵是根據其他人的證言,軍正當時确實秉公執法,沒有濫殺錯殺,于是他擺了擺手,“你做了你該做的,何錯之有。”

軍正狀似感動,正要說點什麽,安泰侯便和幾位出身禁軍的将軍一起怒氣沖沖地走進大帳,“國公爺,此時必得給個交代!”

逃兵在古代就是個死,一點争議都沒有。

安泰侯借着逃兵的宗室身份發難,哪裏真是要給誰交代,他只是親見承恩公手裏有銀子,財大氣粗,不想承恩公到時候死了還把幾十萬兩銀子一起帶走。

覃靜州看了看依舊跪着的軍正,又掃了眼理直氣壯的安泰侯,又一次笑了:靖王這個男主智商果然一直在線。

這就“二桃殺三士”了,靖王當初大方給銀子給糧草就是為了這一天。

靖王确實想除掉安泰侯,因為安泰侯是皇帝能忽悠拉攏的最後一位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将了;同時靖王更想通過承恩公大幅度削弱宗室的實力,不然他連攝政王都坐不穩。

不過覃靜州明知道靖王別有用心,他仍舊要“照辦”,因為他也想除掉安泰侯以及适度削弱宗室力量。

他也想一勞永逸,不願意換掉皇帝後,南方藩王們再次“蠢蠢欲動”。

于是覃靜州緩緩起身,抓起小桌上擺着的彎刀,奔着軍正走了過去。

安泰侯皺起眉頭,倒是跟着他前來的幾位年輕的宗室面露欣喜之色。

覃靜州低頭對軍正道:“好好看着。”旋即回頭,用刀鞘狠抽安泰侯。

安泰侯猝不及防……其實就算他防備在先,他還是要被抽飛出去,摔在地上。

他也一把年紀,這一摔險些背過氣去,然而他來不及反應,就又被承恩公一腳踩住了肩膀,聽承恩公那冷冰冰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讓他遍體生寒,“我是主帥,你是副将。上一個在我面前以下犯上的,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剛剛還以為承恩公會妥協的幾個年輕人膝蓋一軟,“噗通”幾聲,先後跪了。

覃靜州微微搖頭,“不愧是己方占上風的時候都能扭頭就跑的主兒。”說完,他賞了幾人一人一刀鞘。

幾人橫飛出去,口中噴出的牙齒剛好有好幾顆都彈在同樣年輕的軍正臉上。

覃靜州這次慢悠悠地問:“靖王許給你多少銀子?”

軍正磕了個頭,他良心發現,如實作答,“一萬兩。國公爺,您再英明神武也無用,有四位藩王在,您注定無法脫身!”

覃靜州又笑了,“我已經這麽被人瞧不起了嗎?那我給你們表演一個‘亂軍之中取上将首級’好了。”說完,他擺了擺手,吩咐神色各異的親兵,“帶下去,關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完疫苗第二針,除了胳膊酸疼,就是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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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回京,就“打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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