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戀愛腦皇後16

禁軍多爛,想必皇帝和靖王都很清楚,所以這二位都放心地讓他帶着至少有一半禁軍組成的大軍南下平叛。

不過皇帝在想除掉承恩公之前,又實實在在地希望承恩公能幫他免卻南方藩王們的煩惱。

也就是說,暫時皇帝并沒有強烈動機找他麻煩,但靖王就不一定了。

安泰侯這種老牆頭草能答應皇帝,當然也不耽誤他暗地裏和靖王勾勾搭搭。

覃靜州也承認,之前他都沒看出什麽苗頭,老夥計們也沒有提醒他這一出。

想起安泰侯被親兵拖出去的時候,那仿佛能從雙眼中澎湧而出的恨意,他坐回帥位,泰然一笑:安泰侯這麽想超越原主啊。

只不過安泰侯這種程度的以下犯上,按軍法也就是打幾板子了事,覃靜州當然不會放過。

面子裏子都丢了,安泰侯應該和心腹們醞釀對他提前行動。

趁着現在敵人不強,他就想趕緊把安泰侯這個毒瘤除去,接下來以戰養戰加練兵,但靖王的“亂軍”揮師北上兵臨城下之前,他能帶着可堪一站的精兵及時回援。

于是他又吩咐親兵,召集諸将以及軍師們帳中議事。

片刻後被随行軍醫處置過傷口的安泰侯也被拎了過來。

安泰侯那糊着藥膏都遮不住的腫臉以及綁着繃帶的肩膀,足夠告訴衆人剛剛發生了什麽。

覃靜州等人來齊做好,就問眼前站着的安泰侯,“你可知錯?”

安泰侯自知帶人來中軍大帳的時候完全沒避着人,他也沒指望衆将一無所知,但他想趁此機會試試帳中這些文官武将究竟有多少人願意為他求情,為他說句話。

于是他坦誠道:“我有錯在先,但我也是情急之下,想讨個說法。那些孩子初上戰場,不至于這樣就送了命。”

覃靜州依舊平和,“還強詞奪理呢,既然敢做逃兵就得做好抓住就死的準備。”他看向身邊的軍法官,“軍中以下犯上多少鞭子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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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法官兢兢業業地答道:“二十鞭。安泰侯心中不服,可酌情加倍。”

覃靜州點了點頭,“安泰侯也是老将了,我給個面子,不必加倍,就二十鞭吧。”

說完他就把時間空間讓給了在場的文官武将們。

大帳之中一時鴉雀無聲。

在場出身邊軍的将軍們沒有一個人出面為安泰侯求情,即使這些人中不少人都曾和或者正在和靖王以及其他宗親暗通款曲。

道理很簡單,人的名樹的影,承恩公積威甚重。

在承恩公沒一敗塗地之前,他們不會輕易賭上官職和前程跟承恩公對着幹。

禁軍那邊的将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才和安泰侯一起前來興師問罪的幾個年輕人此時也慫了,這群人好一通眉眼官司後終于有人勉為其難地站出來,勸說道,“國公爺,安泰侯有錯在先,如此正是用人之際,不如暫且記着,以觀後效?”

覃靜州笑了笑,“安泰侯為逃兵求情,想在給上了戰場就吓得尿了褲子的小廢物的父祖賣好,你真要為他求情?”

他咬死逃兵這無可辯駁的事實就夠了,不管誰要拿那位收銀子辦事的軍正來說事,都繞不開那幾個死了個公子哥是板上釘釘最先逃跑的逃兵。

戰場上的逃兵若是也能寬容,隊伍就真沒法兒帶了。衆将都曉得輕重,那位出頭的将軍苦笑一聲再不說話。

而文官們心眼兒更多,不管是向皇帝還是靖王賣好,都不該在這樣的時候。

有人替他說話,安泰侯多少松了口氣,但勸解毫無效果……他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在被承恩公的親兵拉出大帳之際,他都在思量:手持陛下密旨解除承恩公兵權,恐怕沒他之前想象得那麽容易。承恩公不問世事這麽多年,在一衆将領心中依舊是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而且他可以篤定……承恩公對他這個老副手,着實沒有情意可講了。

安泰侯在吃到第一鞭的時候便咬牙切齒起來:蕭靜州!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覃靜州和文官武将們站在大帳門口,欣賞着安泰侯那精彩無比的表情變化,“你說我這麽刺激他,他又被降了智,總會快點對我動手吧?”

系統道:“他可能會聯系對面哦……正好給你一展身手的機會。”

“我會派人盯着點他。”

話說安泰侯挨了完全不會傷筋動骨的二十鞭子,傷害不算大,但侮辱性極強。回到自己的營帳養傷,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上頭。

他的心腹見狀,便小心地上前出謀劃策。

半個月後,安泰侯傷勢已無大礙,聖旨剛好到來:皇帝勒令承恩公立時出擊。

趁這段時間重新編隊,把部分還有教育價值的公子哥兒們打散,分配到邊軍隊列之中,而無藥可救的那批人則安排在一起放在中軍和後軍之間,這群別有用心的纨绔一旦有異動,光是後軍就能蕩平他們。

覃靜州感覺時機差不多,就順水推舟,再次召集文官武将,打算把這群戰鬥力和爛透的禁軍棋逢對手的山賊一波帶走。

順便一提,南方真正想自立門戶的藩王其實就四位。

這些王爺們再怎麽面和心不和,總知道守望相助,然而先後吞了上百萬兩現銀的山賊們表現過于拙劣,山賊的“金主”這段時間像是火燒眉毛一樣四處求援,都無人應和。

這位“金主”非常清楚此時再撇清關系已經晚了,等耗費無數家底的私兵全軍覆沒,他就只剩奪爵圈禁一個下場。

所以無論如何,這位王爺都得不擇手段地支棱一下。

他可不就和主動找上了的安泰侯心腹……一拍即合了。

在總攻山賊大本營的當天,覃靜州親自坐鎮中軍,看着被投石車轟得幾成危樓的臨山山寨,他差點當場笑出聲。

這是山寨不是城池,壓根沒條件堅壁清野。

于是随行工程兵們就地取材,現砍樹現組裝出了八架投石車,只是白天投石,就差不多夯沒了山賊“金主”的全部野心,也逼得山賊主力不得不決死一戰。

意識到幾無退路,這次山賊們總算沒有一觸即潰,而是拼盡全力和邊軍為主的先鋒鏖戰。

覃靜州忽然似有所感,攥緊手裏的馬鞭沖着面前大力揮了下去。

一支長箭直接被他精準地抽飛。

接下來的數息之間,他憑直接又接連掃落了數支冷箭,親兵們也反應過來紛紛策馬上前,想團團把他圍住。

就在此時,從那群位置介于中軍後軍之間的“纨绔軍陣”中忽然殺出十餘騎重甲騎兵。

雖然大多數騎兵都讓親兵們攔了個正着,甚至當場斬于馬下,但唯一的“漏網之魚”飛速竄了過來,揮舞着彎刀沖着覃靜州的……脖子就是一個大力橫掃。

覃靜州表情都沒變,丢出手中馬鞭砸向對方額頭,馬鞭落在頭盔上居然發出一聲悶響,對方動作也随之一頓。

他伸出戴着鎖鏈手套的雙手,直接迎着對方撲了過去,單手奪下對方手中彎刀,另一手直接扯住對方頭盔,連頭盔帶人一起硬生生地扯下馬來。

對方的戰馬則毫不猶豫……邁開四蹄,往邊上逃去。

而覃靜州的馬十分應景地輕嘶一聲,嘶聲滿滿都是不屑。

他把直接昏迷的“刺客”丢給親兵們,低頭安撫了下自己的戰馬,再擡頭……親兵們手舉盾牌,阻擋着時不時飛來的冷箭,同時滿眼熱切地緊緊盯着他。

他輕笑了下,“取長弓來。”

距離最近的神射手親兵貢獻了自己的長弓和箭壺。

覃靜州拉弓試了試,感覺不太順手但總算能使,二話不說對準了不得不親自下場的山賊頭目。

一箭正中目标。頭目當即仰倒,跌下馬去。

覃靜州把弓箭還給了目瞪口呆的親兵,便吩咐傳令官,“壓上去。”

全然不理會臉色慘白的安泰侯和祁二。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承恩公一箭直取對方“上将首級”,大家還有什麽可說的?沖就完事兒了。

最後首惡授首,并擊殺兩千,俘虜五千,繳獲糧草無數……這等大劫傳入京城,皇帝直接喜憂參半起來:他要趕緊想辦法壓制承恩公了,不然到時候別摘不到桃子,他船先翻了。

靖王比皇帝更心急:難怪承恩公明知道他和皇帝有陰謀,依舊要先把兵權合情合理地拿到手……這都不止是放虎歸山了!

幸好承恩公兒女,除了小女兒之外都在京城,也幸好承恩公一走,京畿防衛更加空虛,他……不能再等了,哪怕最後不得不和承恩公二分天下也比一無所獲強!

此時正值秋收,皇帝還在琢磨順理成章地除掉承恩公的時候,突聞噩耗:十餘萬亂民集結于京郊,搶奪糧倉武庫後……直奔着京師而來。

皇帝慌忙命宗室出身的武将帶兵前去迎敵,幾天後傳回來的是這位武将身死的壞消息。

皇帝心急如焚,無奈之下只得接受祁閣老等人的谏言,調撥同在京城北郊的京郊大營主力去迎敵。

誰想得到亂軍主力居然繞了個大圈兒毫無征兆地從東門攻入京城。

皇帝聽說後粗略地收拾了點東西,便強令禁軍統領護着他從北門出逃。

在此期間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帶上妻兒重臣和心腹一起跑……蕭皇後也就算了,畢竟皇帝對這位不得不娶的正妻有怨有恨,偏生沒什麽愛意,但他寵了好些年的貴妃以及貴妃之子也想不起帶上,足見皇帝之愛有多廉價。

祁琅桓清楚皇帝真面目,但得知皇帝直接跑路時仍然氣到額頭突突地跳:皇帝跑了,她也該找蕭氏算賬了。

此時名為祈福實則被軟禁的蕭皇後在大佛堂裏見到了自己的二妹。

聽二妹說起亂軍兵臨城下,皇帝已經跑路,蕭皇後拼命搖頭,“他怎麽能這麽對我?我不信!我要留下來,等他回來問個清楚!”

蕭二娘看着內侍女官頗有默契地收拾東西,更有嬷嬷抱穩珠珠,她便對着嬷嬷使了個眼色。

嬷嬷會意,抱着珠珠出門去了——外間有魯王的人和爹爹留給她的親兵在等着,二娘并不擔心。

蕭二娘再看向自己的大姐,珠珠被嬷嬷抱走,大姐居然一無所覺,就是一個勁兒地哭,一個勁兒地不肯相信現實。

難怪爹爹對大姐徹底失去耐心……只看大姐糊塗成這樣,她都覺得天下再沒有比爹爹更慈愛更包容的父親了。

不行,越想就越心疼爹爹。

蕭二娘深吸口氣,擡手一耳光,毫不留力地扇在她大姐臉上,“你給我醒醒!再廢話我打斷你的腿!”或者打斷腿再把人打暈,這樣拖出去反而更省事。

蕭皇後下意識地捂住臉頰,一臉懵逼地望着如此陌生的二妹。

剛好魯王這會兒也踏進門來,把二娘扇蕭皇後耳光的樣子看了個全乎:有點……帶勁……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這個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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