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寒門祖傳渣男14 · ?
守着馬車的正是禁軍副統領暫借的禁軍, 他們又不是奉六皇子為主,眼見驸馬上前要從車裏把那女子拖出來,他們假意阻擋一下也就罷了。
俗話說見者有份,六皇子不得不跟昭明公主分潤好處……都是陛下的兒女, 他們哪邊都好不得罪。
借來的禁軍壓根不知道禮王世子外室的價值, 所以故意讓了雨靜州, 六皇子看在眼裏, 痛在心裏,然而他又能說什麽呢。
六皇子悔恨得像捶足頓胸當場嚎哭, 可惜他不能當衆和姐姐翻臉,只能表現出一份功勞被分潤的震驚和不滿來,“五姐你們怎麽在這兒?”
泠境關切地看了眼覃靜州, 得到“無礙”的回應,她才慢悠悠地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如今得一起回宮。”
六皇子又能怎麽辦?只能跟着五姐往宮裏去。
突然擒獲禮王世子的外室,皇帝都沒想到。
就像他清理後宮上下的時候不選擇隐瞞,也是想看看禮王的反應,他也沒想到對方完全不辯解直接跑路……他頓時感覺對禮王父子的愛護之心全都喂了狗。
而此時他看着跪在乾清宮地毯上瑟瑟發抖但還算有條理地說起為何去而複返的慕容氏,皇帝頭一次有點嬉笑皆非的感覺:禮王父子腦子大概是真的不太好使。
與此同時, 聽完“嬌美外室帶球跑”理由的覃靜州和泠境也不由相對無言。
六皇子還更幹脆一點,他就四個字的心聲:媽的有病。
話說慕容氏要偷偷跑回京城,即使懷了孕也要離開禮王世子, 原因就一句話:禮王世子決定再娶一位慕容氏,好讓聯盟更緊密一些。
嬌美外室雖然也姓慕容,很有調制秘藥的天賦, 且手中有慕容家族好幾種秘藥的配方,但實際上她的母親姓慕容, 她的生父可是要黜落覃靜州,定了絞監候的前會試主考官。
所以慕容家族大多數長老并不認同她的身份,即使她為族中出了不少力,比如為隐藏族人的身份又比如收集藥材……
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氏就帶着親娘留給她的心腹回到了京城,想着憑她一手調藥的本事,手裏還有親娘留給她的産業,也能活得好好的。
慕容氏看皇帝果然傳聞一般慈眉善目,她心裏有譜,說話越來越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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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女主的自私殘忍和天真簡直渾然天成,當然古早男主也不遑多讓……他們害了這麽多人,居然一點不擔心付出代價。
覃靜州和泠境再次對望一眼:禮王世子發現心尖兒出逃總該有點反應的。
心腹把慕容氏帶下去審問,而內侍忽然上前遞了封密信上來。
皇帝看完信,再望向六皇子,語氣微妙地誇了一句,“不錯。”
六皇子面對父皇這眼神,天靈蓋都要飛出去了:瞬間他仿佛無所遁形,從裏到外都讓他父皇看了個透。
他哆嗦了一下,父皇積威甚重,他猶豫了一下選擇……慫。
他僵硬地起身,一拜到底,當着姐姐和姐夫的面兒沒有向父皇求饒認罪,但态度已經擺了出來。
見六皇子如此狼狽,泠境笑了起來:皇帝可是眼裏不揉沙子,機緣騎臉還能輸,六皇子真是個人才。真要是放過六皇子,禮王世子和慕容氏找上六皇子,許以重禮,誰知道六皇子會不會動心?
覃靜州也笑而不語:皇帝都被禮王父子和前朝慕容餘孽聯手上了一課,這會兒真是死盯人的階段……六皇子居然敢在皇帝的底線上左右橫跳……皇帝為什麽最看好十皇子?因為十皇子從來都不自作聰明。
反正削掉六皇子當“帶孝子”的機會肯定沒錯,大概能省去大梁未來可能的一段風波。
覃靜州出宮的時候還特地問了下泠境,“你那邊的劇情裏皇帝是怎麽沒的?”泠境之前給他的五十萬字大多都是在描寫男女主如何甜寵和平地起波瀾的。
“皇帝忽然駕崩。”泠境補充道,“我這邊的劇情裏壓根就沒有禮王父子跑路這一節。”
覃靜州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是。”
“雖然皇帝也做了血檢,顯示他沒有中招,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泠境也點了下頭,“我多盯着他點兒。等咱們成親,一起盯着皇帝和十皇子,千萬不能讓這父子倆出事。”
覃靜州不知想起什麽,忽地笑了,“好。”
雖然京裏山雨欲來風滿樓,不那麽明白的主兒都能嗅到個中不那麽尋常的氣味,昭明公主的婚禮依舊準時舉辦。
特殊時期,盡可能低調收斂,婚禮上權門貴胄悉數到齊。
覃靜州應付完賓客,再送走專門來參加他婚禮的原主父兄——他身為驸馬可以住在公主府,雨老爺子他們可就不行了,回到正房就見泠境一身常服窩在了貴妃榻上。
他倆有點類似于戲中夫妻,實際交情也就是可以做任務的朋友,但同處一室倒是誰也不尴尬。
他倆一人“霸占”一張貴妃榻,神情輕松,面對面地閑聊。
泠境問:“你馬甲的壽數還有多少?”
覃靜州答道:“起碼二十年。”
“我也差不多。皇帝大約還有十四五年活頭,順利的話十皇子三十出頭登基……簡直完美。這回完成任務後也一起走?”泠境抱着枕頭笑道,“我即使完成任務提前離開,也會稍微影響我的KPI。”
覃靜州眯起眼睛,“行啊。”
他倆的婚假只有三天,而名為婚假,實則這三天裏根本閑不下來。
進宮拜見過帝後,回公主府二人就坐等親朋輪番上門。
和宗親虛與委蛇,交給泠境就好,覃靜州只負責坐在邊上保持微笑。
不過覃靜州忙着保持微笑,沒忘記把大侄兒小妹甜妞以及人渣兒子一起接到公主府。
人渣兒子只是順帶的,覃靜州比較擔心他跟着大軍出征後有人用人渣兒子做文章,他不想給泠境添麻煩才把這兒子弄進公主府。
不然和雨家父兄一樣住在附近,擱在泠境眼皮子底下已經足夠了。
侄兒小妹和甜妞都是他一心想提攜或是好生教導的,尤其是小妹和甜妞,光是看看泠境如何為人處世,只要稍微有點悟性,就能有所長進。
就在讨伐禮王的大軍開拔的時候,消息傳來,禮王暴斃。
一天後,藏身于禮王封地的探子送回密報,說是世子弑父,自立為帝,并立慕容氏為後。
滿朝文武此時就一個想法:禮王世子瘋了嗎?
實際上禮王世子只是半瘋而已。
他拿到了确鑿的證據:他的心尖尖跑回京城後便被皇帝捉拿,心尖尖為自保毫不猶豫地賣了他……他的精神狀态就不太對了。
他新立的皇後和娘家人商量了一番,感覺好機會不能錯過,便在一些位置安插了他們自己的人。
等禮王世子回過神兒來,發覺自己“賴以為生”的精銳中層換了不少面孔,管着錢糧的小戶部也被摻了不少沙子,他都氣笑了。
于是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坐視慕容氏用秘藥害死生父,替他挪掉了最後的絆腳石,接下來他要……最後的瘋狂一把。
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要試試能不能遺臭萬年。
所以他這次連固守都不肯,直接帶着最後肯跟他搏一把的精銳以及慕容家族這些年積攢的私兵一起出關了——先帝指給禮王的封地,三面環山,中間有河流穿過,雖然比不上中原和南方那邊富庶,但也是自給自足易守難攻,真要擺出“烏龜王八陣”一門心思茍起來……樂觀一點怎麽也要十萬大軍圍個三五年。
真用上拖字訣,只要想想十萬大軍每日的人吃馬嚼,皇帝都頭禿。
所以禮王父子跑路皇帝當機立斷準備派兵去讨伐,就希望趁着禮王父子人心不穩的時機沖拳出擊,若是等父子倆站穩腳跟……
皇帝不願意往後想,所以當皇帝從八百裏加急的軍報上看到禮王世子選擇傾力出擊……皇帝笑得肩膀抖動,開心得差點中風。
而滿朝文武十分确定:禮王世子真是得了失心瘋!
但覃靜州和泠境反而沒那麽樂觀了:禮王世子的外室慕容氏明明懷有身孕,但身在诏獄之中被反複審問……想也知道皇帝不會聯系慕容氏腹中的孩子,但慕容氏吃不好睡不好,她人和肚裏的孩子都好好的。
覃靜州都忍不住跟泠境感慨說:慕容氏還真有點運道。
如今禮王世子孤擲一注,明顯是“我不想活所以拉上一堆人陪葬”的架勢,覃靜州總覺得禮王世子真要狠心用性命相搏可能真能如願……
泠境也想到這裏,囑咐覃靜州,“大佬一定看住十皇子!”
沒辦法,十皇子是皇帝一衆兒子中唯一有明君相的,十皇子真要是讓禮王世子弄涼了,他倆的任務恐怕也要涼了。
覃靜州知道輕重,“我把我自己送走,也得保住十皇子。”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泠境鄭重接話道,“我寧可自己躺了,也要守住皇帝。”
兩個人對視片刻齊齊笑了起來。
覃靜州眉目舒展,“就算咱倆都極限一換一,應該也是賺的。”
于是大軍開拔後離開京城後第一次紮營,覃靜州就主動找上了十皇子,“白天我要盯着你,晚上也一樣,不然你姐姐不放心。”他話音剛落,一道箭光直接鑽進帳子,他抄起手邊茶盞砸了過去,茶盞與長箭相撞,箭枝在空中猛地一歪,最後狠狠地紮在了帳子的立柱上。
十皇子盯着那箭尾還在顫動的長箭,再看了看滿地瓷片,無視營帳外此起彼伏的呼聲“有敵襲”,找回自己的聲音,“辛苦姐夫。”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這個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