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寒門祖傳渣男15 · ?
禮王世子再瘋, 也知道硬實力他是拼不過的,所以免不了劍走偏鋒。十皇子在離京前想得就很清楚:這一路上指定“波折”不斷。紮營後突襲和刺殺,都是預料之中的事兒。
讓十皇子真正驚異到說不出話的是:有備而來神射手的實力以及五姐夫的……信手拈來。
半刻鐘過後,帳外逐漸平息, 兩位将軍聯袂而來, 向十皇子複命:刺客悉數伏誅。
來大營刺殺的刺客基本都是死士, 十皇子本來也抱希望留下活口。
二位将軍一起告退, 十皇子才問泰然自若的五姐夫,“怎麽做到的?姐夫你不以功夫見長吧。”
根據他的了解, 五姐夫不算文弱但也和高手不太沾邊。
覃靜州一本正經道:“殿下,如果您有一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兒子,天天看他就手癢削一頓, 您的實力也會蹭蹭漲。”
十皇子:……好像很有道理。然後他也笑了,“這樣的機會我可不想有。”
覃靜州亦笑,“紮心了殿下。”
一時間氣氛輕松,十皇子想和五姐夫多聊一會兒——他又不傻,知道五姐五姐夫都看好他,不管是出于本心還是現實,他都心甘情願和五姐夫婦更親近。
他幽幽道:“禮王暴斃, 我屬實沒想到,一直以為他們父子一條心的。”
覃靜州平靜道:“禮王妃可是世子的親娘,禮王把王妃抛下, 世子怎麽會沒有怨氣。”
“他心裏不是只有那個什麽……帶球跑的外室嗎?”
“親娘是不能和能做秘藥的外室比,可比別人重要啊。畢竟是親娘,管多了不行, 不管也不行。世子任由他新娶的慕容氏除掉禮王,那就更不行了。”
十皇子若有所思。
覃靜州特地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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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知道皇帝不會把他厭惡的兒子塞進讨伐禮王的大軍中, 還給兒子相當的實權。
所以明旨發出來,圈禁在鹹福宮的德妃感覺看到了希望,雖然等兒子登基她也能卷土重來,但那得多少年了?!
她等不了!
于是就讓心腹想辦法給兒子送信兒,反複哀求兒子看顧她也看顧她的娘家。
重點是看顧她,而不是看顧娘家。
十皇子理智地拒絕了生母,也就是不回複,然而不回複在自我感覺尤其良好的德妃看來,等于默許。
一個能對“禮王和前朝慕容家族在自己的鹹福宮裏安插釘子”睜一眼閉一眼的嫔妃,她的作死能力毋庸懷疑。
她聯系完兒子,就聯系自己的娘家,信裏很不客氣,把娘家人數落了一通,抱怨娘家人跟她壓根不是一條心。
然而德妃娘家人一家人都是明白人,他們看法非常一致:他們堅信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的德妃在中了秘藥後直接傻了。若非德妃是十皇子生母,他們早就跟德妃決裂。
德妃娘家商量了一下,把德妃的私信轉手交給了十皇子。
十皇子對生母越加失望,明面上對生母也越發冷淡。
德妃直覺不太妙,思來想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轉而派人去哄兒子的心上人芮鹂。
這才讓十皇子稍微回心轉意一點,而德妃和十皇子的動作,又全都落在皇帝的眼睛裏。
多餘的話覃靜州不會再說,就看十皇子的悟性了:在這麽個情況下,讓皇帝滿意,同時自己心裏也不難受,就是十皇子該考慮的。
不用問,德妃必須是那個被“犧牲”的。
覃靜州在離京前和泠境根據各自手裏的劇情以及目前的現狀,好好分析了一下:如今阻礙兩個人完成任務的變數除了禮王世子和慕容氏忽然爆種,就是十皇子以及芮鹂的身邊人忽然來個騷操作讓這兩個直接掉坑。
他倆商量了半天,還是傾向于又蠢又壞的德妃可能會在大軍擊敗禮王世子的叛軍後來個驚人之舉,因為十皇子拿到足以當太子的軍功,德妃一定會更有底氣地作死。
那麽十皇子對德妃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十皇子要是真腦抽,願意用軍功換親娘一條命的話,覃靜州和泠境就會再挑選并培養一位明君出來。
幸好十皇子看起來依舊明智冷靜。
十皇子還不滿二十歲,對于兵事的了解完全都停留在書面上。他跟着大軍行動,絕大多數時候都坐在高位上默默看好好學。
但他又不是完全的“泥胎”,在自己想不明白的安排上,他會找挂帥的晉王叔求解。從晉王大帳歸來,他還要拉着覃靜州,讓覃靜州跟他一起參詳。
而且當大軍與禮王世子的叛軍狹路相逢的時候,十皇子也完全沒有腦袋一熱沖上去搶功勞的想法。
而是在一衆親衛的保護之下,靜靜看着對面禮王世子的表演。隔了一會兒他吐了口氣,對身邊的覃靜州道,“他真瘋了。”
覃靜州依舊語氣平淡,“咎由自取。”
那個外室對禮王世子一片真心,不僅用秘藥幫禮王世子鏟除對手,還讓禮王世子免收慕容家族其他方面的侵擾。可外室被世子深深傷到,一怒之下跑回京城……慕容家族都能對禮王果斷下手,憑什麽放過禮王世子?
禮王世子再怎麽想合作,終究是推翻慕容王朝的梁高祖的直系子孫。
對付仇人,慕容家族如何會手軟?
而這一點都想不到的禮王世子……覃靜州只能猜測外室逃離,對他的氣運影響極大,直接破掉了他的“男主命格”。
他在心裏默默點評了一句:是個廢物。
正面戰場上清醒狀态的禮王世子都是被一波帶走的命,中着秘藥的他連揮刀的動作都嚴重變形,當然更菜了。
大梁最為精銳的騎兵大舉沖鋒,面對洪流一般沖擊而來,本就士氣低迷的步卒們當場崩潰,連禮王世子所在的中軍都開始四散奔逃……
親眼見到大潰敗,尤其還是之前言之鑿鑿願為他效死的将軍們帶頭奔逃,禮王世子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他神情一變,抄起腰間長劍,大吼一聲,便縱馬奔着十皇子殺了過去。
然後他就讓騎兵亂刀斬于馬下。
屍首被一位小将軍帶回來的時候,大家清楚地看到禮王世子死不瞑目。
晉王和十皇子都嘆了口氣:他們想活捉禮王世子回京受審,叛國弑父,實屬宗室第一人,皇帝也是想好好處置一番,以儆效尤,順便給那些依舊感念先太子的宗親們上一課……無奈禮王世子不給這個機會。
除掉禮王世子,擊潰禮王世子的叛軍還不算晚,晉王和十皇子不僅要分兵追擊潰逃的逃兵,還要繼續進軍,前往禮王封地收拾殘局。
覃靜州身為軍師祭酒,在晉王和十皇子他們讨論封地事務時——俗稱分豬肉,他始終一言不發。昭明公主是皇帝最喜歡的女兒,他要是說點什麽,太容易被誤讀了。
不過他的沉默,衆人就理解為公主對禮王的“遺産”沒有想法。
不僅十皇子,晉王和一衆将軍都對他印象很好。
前朝慕容家族配禮王世子瘋了一把,但他們大約也沒想到投入最後的家底,禮王世子表現得如此不堪一擊。
晉王帶兵進城,在本地地頭蛇的帶領下,抄了前朝慕容家族許多據點,還把正想逃跑的“僞後”慕容氏抓了個正着。
雖然慕容家族仍舊有漏網之魚,但總體而言這份答卷也很過得去了。
大軍回返的路上,十皇子要去方便,覃靜州正看着書,忽然靈覺示警,他丢開書,順手抄起桌上的茶盞,直接跟了過去。
男人很少手拉手上廁所……十皇子望着攆上來的姐夫,看着姐夫手裏的茶盞,神情有點微妙,而跟着他的內侍更是表情驟變。
內侍忽地擡頭,從袖裏摸出一把匕首,再上前一步,趁着十皇子的注意力都在驸馬身上,全力沖着十皇子的後心紮了過去。
這應該就是禮王世子又或者是前朝慕容家族在滅亡前後的最後一搏。
覃靜州無比冷靜,眯眼瞄準用力,一氣呵成。
十皇子只見眼前一道光閃過,耳側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他循聲看了過去……茶盞在身側內侍額頭爆開,飛射的瓷片擦過他的臉,內侍仰面就倒,手裏的匕首也應聲落地。
十皇子擡腳踩住內侍,生怕對方沒死透,親歷過戰場的他聲音也還算穩,“姐夫,你又救了我一回。”
覃靜州快步上前,“你五姐讓我好好照看你。我跟你說,我這次耗費不小,剛才這只胳膊差點和茶盞一起飛出去。”
姐夫的右臂無力地垂下……十皇子腳下用力,“你還……撐得住嗎?”
覃靜州輕車熟路地讓右臂複位,“你只想問我這個?”
十皇子抹了把臉,還是沒有言語。
覃靜州擡手拍了拍十皇子的肩膀,“知道您為難,可您也忒心軟了。”
晉王和将軍們得到消息紛紛走出帳子,奔着他而來,“這也太丢臉了……他是母妃指給我的,我身邊只剩這麽一個了。他從小就伺候我……”
覃靜州嘆道:“恕我直言,您該多想想翹首以盼等您回京的心上人。戰報早就傳回京城,人家能針對您母妃,怎麽會放過您的心上人。殿下,考驗無處不在啊。”
十皇子悚然一驚。
幾乎是同時,兩輛馬車飛速奔馳在出京的官道上。
後面那輛馬車上的主事婆子還在一個勁兒地催,“再快點兒!這臭丫頭身邊也有人盯着,等他們發現不對,追上了咱們誰都沒命。”
倒在婆子腳邊被遮住眼睛和口鼻同時五花大綁的芮鹂心中狂跳:救命!
老天爺此時似乎終于聽到了她的心聲,車外忽然響起紛亂的馬蹄聲,而婆子聲音越加急迫,“快走!”
接下來就是箭枝的破空之聲和不絕于耳的哀嚎聲,芮鹂來不及多想,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脖子旋即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她用盡全力向身後撞去……她抱着反正我活不了也不讓你們好過的心思:幹脆同歸于盡!
然後她什麽都沒撞到,“噗”的一聲過後她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眼罩被迅速揭開,映入眼簾的……是見過好幾面的昭明公主。
昭明公主用帕子按住她的脖子上的傷口,又把堵住她口鼻的布條扯開,“小鹂,吓到了吧?不過你表現得可真棒,是個智勇雙全的姑娘。”知道反抗肯定是棒棒噠。
芮鹂淚水已經流了一臉,又是後怕又是委屈,但被昭明公主肯定她還是很高興,“我的脖子不會留疤吧。”
泠境直接一個公主抱,把小姑娘放到她帶來的馬車上,讓跟來的女醫趕緊給小姑娘治療,“還留疤呢?你右臂骨折了你知道了嗎?”
芮鹂瞪大眼睛,“哇”了一聲,“殿下你一說我忽然好疼!”
泠境忍俊不禁,“你的關注點可真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周末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