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掀桌的老父親12 · ?

海成王明年登基改年號, 但他已經把行李和人手都陸陸續續搬進了宮中,更把東宮分給了三兒子……宗親世家朝臣對此毫無異議。

如今三殿下也是貨真價實的殿下了。

經過一番清理後,宮裏宮外有的是人來燒三殿下的熱竈,但他腦子很清醒:幸好師父提前提醒, 不然他見到抱着孩子現身的楊氏肯定要破功。急着燒熱竈的這群人并不清楚他的好父親并不想傳位給年紀較長的他, 一旦這些人弄清父親的真實心意, 只怕扭頭就走, 還會在父親那兒告發他污蔑他。

所以這些人找上來投靠,他來者不拒, 但也只是來者不拒而已。

從乾清宮出來,他一邊琢磨一邊特地步行回到東宮,思路理清就命人去請師父了。

距離覃靜州和三殿下在乾清宮內當衆救駕已有兩個月, 海成王除了下旨令三殿下入住東宮以及若幹勉勵之詞後再無獎勵,而覃靜州被海成王指給三殿下,連勉勵之詞都沒撈着。

許多人自以為理解海成王的心思:海成王自知壽數無多,想讓三殿下繼位後再封賞覃靜州,以徹底收攏覃靜州之心。

實際情況覃靜州看得通透,海成王只是單純的“功過不賞”,還有他堅信三兒子和覃靜州都會死在他之前, 封賞完再找理由擢落到底,何必費事兒?

誠然,海成王曾經也有底線, 但随着死期将近,他不可避免地陰暗扭曲起來。

剛好三殿下說起楊氏,覃靜州就說, “楊氏背後有高人。先帝死得那麽幹脆,臣懷疑其後有詐。”

海成王的白月光獨孤氏偏愛低飽和度的莫蘭迪色系, 但海成王本人品味其實是人間富貴花。

海成王的側室裏有好幾位獨孤氏,她們為争寵也曾打扮得素淨淡雅,可惜效果并不好,海成王不會為此惱火卻也不像是提得起興趣的模樣。

楊氏顯然是個例外。

覃靜州和系統說:“這次任務是教出連續兩代明君,三殿下資質一般,好歹師徒一場,我讓他當個明白鬼。”

原著裏海成王病逝後,三殿下也沒能繼承他父王的遺産像樣的抗争一下,現實中三殿下也是情非得已才不得不依仗州哥,所以州哥說這家夥沒資質都沒問題!

系統多少有些好奇,“州哥,什麽樣的人算是資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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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的,聽我的。”

系統又問:“所以目前為止,資質最出色的就是你的便宜兒女外加一個言聽計從的女婿嗎?”

“是啊。”覃靜州望向苦着臉的三殿下,“殿下,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爺似乎是信了楊氏乃是獨孤氏轉世……可憑什麽?殿下,先帝生前擅長的東西您不可不防。”

倒不是他樂意做謎語人,而是他直說了,三殿下第一反應是做掉他,而非積蓄力量找楊氏找海成王讨說法。

三殿下好半天都沒言語,最後終究也沒有什麽吩咐,只是略顯冷淡地端茶送客而已。

離了三殿下起居的端本宮,回到東宮之內的詹事府,覃靜州又坐了會兒,到點兒便沒事兒一樣地回家去了。

此時在乾清宮之變中安然無恙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在京郊大營任職,二兒子“在家待業”,女兒和女婿按照覃靜州的家信,把司家堡交給某位性子沉靜的同門師弟後,叫上其餘幾位師弟一起趕來京城。

今天正好大兒子休沐,覃靜州在他的書房裏召開了個家庭會議。

他看着真孝順的兒女和弟子們,開誠布公道,“先帝身體一直不好,他久病成醫,想必你們都有所耳聞。”

三娘颔首道:“女兒這陣子有意與京中杏林世家結交,常聽他們說,先帝可惜了,先帝給自己琢磨的延壽丹方子也不見了……”

女婿韓玄風也說:“先帝感知大勢已去,自己……橫豎都得死,小婿尋思着先帝自知必死,卻必定再留下些許後手來……楊氏可在先帝身邊伺候過一陣子。”

二郎想了想道:“楊家實在冤枉,人盡皆知,可不管是先帝還是如今的王爺,都沒給楊家平反……甚至連放還流放楊家人的旨意都沒有。”

孩子們都沒白教,各個都有看清本質的能耐。

覃靜州贊許道:“先帝和海成王都有一樣的毛病,傲慢至死。他們都以為可以用楊家人來拿捏楊氏,只要再對楊氏溫柔點,楊氏必然感恩戴德。海成王和楊氏還生了兒子,他更堅信楊氏跟他一條心,毫無保留。”

楊氏和楊家人他都覺得太冤枉,而楊氏報複,也實在理所應當。

話說回來,海成王的确先帝好那麽一點,但在“又蠢又壞”方面真不愧是一家人。

這也是為什麽覃靜州通過三殿下的身體情況猜到了楊氏的打算,卻靜觀其變完全不打算揭穿,只适當引導下三殿下,讓三殿下争取當個明白鬼的原因。

覃靜州不緊不慢地公布了正确答案,“楊氏在三殿下身上用了能讓人日漸衰弱的秘藥,用先帝的延壽丹忽悠海成王,實際上給海成王用了讓人心生幻覺的秘藥。”

兒女們的反應……大兒子脫口而出,“是個人物!”

其他人雖然沒說出口卻也深以為然。

覃靜州笑着點頭,“沒錯。你們切記凡事适可而止,為所欲為不可取。先帝、海成王、三殿下還有那位也死了的五殿下,他們誰能想到自己會直接或是間接地死在楊氏這麽個小人物手裏……當初襄助五殿下搞事的人手,也是通過楊氏分期分批地進入海成王的大軍之中。”

兒女和弟子們齊齊起身躬身應道:“是!”

之後覃靜州就讓“在家待業”的二兒子帶上些人手前往邊關布局:這不到三年的時間裏“速成班結業”的弟子大多從軍,且不少人都有了點小成績。

大兒子沒有短板,二兒子相對而言武學天賦就不太行了:他不僅比不過他大哥,甚至連大多數世界都把精力放在醫術上的三妹都比不過。

二郎頗有自知之明,無需父親找他談話,他就認清了自己的位置,并且沒有半點不甘不情願。所以父親讓他去邊關,一邊聯系昔日同門一邊暗中招收私兵,并盡量看顧一下楊家人,他開開心心地應下了。

隔天他就收拾好行李,和一同和他前往邊關的師弟們一起離開京城。

當然,他們是以建立商隊賺銀子貼補家用的名義離開的。

覃靜州目前只是詹事府的六品小官,而大郎不過七品小将,他們如今不能再收弟子習武,光憑俸祿在京城決然過不下去,所以他們建商隊實在沒有出乎許多人的預料。

三殿下略有些不快,因為師父日子過得不甚寬裕他也臉上無光,他有心提醒師父不要再這麽做,但又不肯明說,便只能召見師父,許諾他一定會貼補師父。

覃靜州笑了笑,心說“蜜月期”都沒過你就展露真實嘴臉,難怪任務委托人看不上你們一大家子,希望我另起爐竈培養明君。

不過他現在也不至于跟三殿下翻臉,“臣知道了。臣這就讓他們回來。”

三殿下設想的誠懇認錯……一概沒有。

他想起妻子昨天跟他說的,殿下謹小慎微,司師父卻……不可一世了起來。如今看來不可一世不至于,但自己阻攔師父賺銀子,師父不太樂意也是真的。

除掉楊氏,他再好好料理師父不遲。

感受到些微殺氣,覃靜州不怒反笑:三殿下死定了。

偏巧他前腳離開東宮,後腳就被個小內侍塞了張紙條在手。這熟悉的傳信兒方式……他搖了搖頭,打開紙條一瞧,上面就一行字:你委屈嗎?

覃靜州忍俊不禁,旋即從袖袋中拿出炭筆,當場在紙背面回信: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系統也差點笑出聲來:這不就是“你加油,我看好你”的意思嗎。

作者有話要說:

楊氏深恨先帝和海成王,她的兒子當然不是海成王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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