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掀桌的老父親11 · ?
覃靜州望着四殿下的身影, 和自己的系統聊了起來,“他真把他爹恨上了。”
系統還是挺同情三殿下的,“都什麽時候了,就剩倆兒子, 還得玩養蠱那套……皇帝的手下聯系五殿下, 海成王一無所知才怪。可他什麽都知道, 不去提醒三兒子, 也不去警告五兒子,他又把兒子當什麽。”
覃靜州比較能揣摩海成王的心思, “他快死了,抑制不住地嫉妒兩個年輕的兒子,而且, ”他笑了起來,“海成王八成還有備選。”
系統負責接單,從委托人和任務世界處接收劇情,同時管理宿主的随身庫房,別的本事它暫時沒有,“什麽?!”
“楊氏傳說小産,之後有日子沒見着人。”
系統都驚了, “三殿下知道嗎?”
“應該是猜着了一點。”
系統有感而發,“皇家果然都是王八蛋。”
覃靜州笑了笑,“所以一會兒海成王和皇帝對決, 他倆還是同歸于盡比較好。”他說完就側頭給自己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作為軍師祭酒和三殿下五殿下的武師父,他手裏沒有一兵一卒,但有個校尉以及五十騎兵負責保護他。
從今年開春這校尉被指派到他身邊, 如今三個月過去,年輕的校尉和他五十個手下已經把他這個師父當親爹一樣孝敬了。
覃靜州使眼色, 不過是讓年輕的校尉派人傳信,把兩個便宜兒子盡快召集到身邊。
這對校尉來說屬實小菜一碟,當海成王下馬,站在乾清宮大門前一言不發,似乎在緬懷什麽的時候,司大郎和司二郎已經已經站到了覃靜州眼前。
覃靜州看向兒子和年輕的校尉他們,“一會兒跟緊我,別跑丢了。”
是個人都知道皇帝大勢已去,正茍延殘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帝在乾清宮裏臨死一搏,還是免不了流血。
雖然注定死傷不會太重,但誰又樂意當這個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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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他們齊齊笑着應了,“是。”
卻說海成王在乾清宮門口足足站了一刻鐘,才揮手吩咐親兵們大步走進乾清宮。
親兵們眼見皇帝高坐在大殿中,無喜無悲,倒是皇帝左右兩邊侍立的皇子們神情各異,感覺沒什麽危險,而宮外并無埋伏,便有人出門去禀報海成王。
不多時,海成王大踏步地走進門來,直面皇帝第一句話就是,“你可曾想過今時今日?”
實話實說的話,皇帝之前真沒想過。
他只認真考慮過弄死海成王他該如何收場,不過他作為勝利者只要別逼迫過甚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他搖了搖頭,“說這些有什麽用?”他指指眼前的椅子,“坐下說說話?”
海成王身後不僅有他的親兵和心腹們,更有聞訊而來的宗親世家以及朝廷重臣。
不得不說,皇帝動辄暗殺的操作實在太騷了,但也只是他人心盡失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登基以來都專權且獨斷,刻薄又寡恩,不止不能同他共患難甚至別想和他共安樂——對敵人不擇手段就算了,對自己人看不順眼也要取其性命,這樣的“大老板”誰消受得了?
哪怕海成王也不是能标準意義上的明主,卻也比皇帝強太多了。
于是在海成王來到京城,各路人馬紛紛找上門去,這個時候皇帝終于想起施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他收攏的小貓三兩只實在無力回天。
看着先後從海成王身後出現的“熟人”,皇帝滿心苦澀,“難怪這幾日你們都托病不肯上朝。”因為他發現他的禁軍大将軍此時正神游天外……
他站起身來,走下階梯,他的大将軍果然沒有跟上來,“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搖了搖頭,看向海成王,“皇叔,但願你不會有朕這麽一天。”
海成王輕笑一聲。
皇帝又轉過頭看向同樣站在原地不動更回避他視線的兒子們,“他們之中有誰聯絡皇叔你了?”
海成王咳嗦了一聲,“他們比你有眼光。”
皇帝了然,“那就是都聯絡你了。朕本想說看在朕願意退位的份兒上,請皇叔善待他們,如今看來是朕一廂情願了。”
海成王就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你願意退位?”
皇帝忽地一笑,“朕不想讓旁人撿了便宜。”
這一笑……就不太妙。
覃靜州已然調整起身姿,準備随時發動,不忘給三殿下他們使了個眼色。
皇帝果然擡手,按在自己手腕上,十餘道銀光從他袖中激射而出……
三殿下往前一撲,把自己親爹死死壓在身下,銀光擦着他頭皮飛了過去,一下子撂倒了好幾個人。
而覃靜州此時擡腳飛踹,正中皇帝心口……皇帝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乾清宮內外至少有上千人,而什麽時候都少不了趁火打劫投機取巧之輩,整個乾清宮頓時亂作一團。
等到傍晚時分,亂局才徹底平息。
皇帝以及身在乾清宮的皇子們只活下來一個,據太醫說,活下來這個因為傷勢太重,壽數有限。
海成王雖然有些狼狽,但身上只有些皮肉傷,有些傷處甚至無需包紮。
三殿下的情況比他爹眼中,卻也大多數皮外傷,胳膊骨裂,用心養養就是,并不會落下殘疾和病根。
倒是宗親世家們損失有點重,因為皇帝在被覃靜州踹倒在地後忍着劇痛依舊把綁在手臂上的袖劍全部射出……朝上重臣因為站得稍遠,僥幸全無大礙,包括生下讓皇帝海成王他們念念不忘的獨孤姐妹的獨孤大學士。
而禁軍侍衛以及海成王的親兵們加在一起死傷超過五百人。
其中十幾位親兵都是海成王十分信任的心腹,打算今後有大用的,死在這種地方,他又是心疼又是後悔。
晚上他去看望勇敢救駕的三兒子時,這份複雜的情緒也帶出來幾分。
三殿下送走父親,獨自琢磨了許多……被父親特許留宿東宮的喜悅都散去了大半,他把那張被人塞在手心的紙條看了又看,才讓心腹去把自己的師父請來。
覃靜州因為救駕有功,也被特許留宿宮中,畢竟他是個無人能質疑身手的超級保镖。
只不過他暫住的地方距離三殿下暫住的東宮有相當一段距離,所以他橫穿皇宮去探望三殿下……許多人都瞧了個正着。
他見到一臉憔悴的三殿下便坦誠道:“殿下有心事。”
三殿下心裏清楚極了,于情于理師父都對他更真心,“是。師父,我如今心事重重!若是我不是父親僅剩的兒子,我一定會擔心父親在……捧殺我!”
覃靜州一聽就知道三殿下悟了,“殿下如何肯定您是王爺僅剩的兒子?”他專門提醒道,“恕臣直言,自打楊氏出現,王爺待您便大不如前。”
三殿下捂着臉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滿是悲涼,他把那張因為反複打開折疊而導致字跡有些模糊的紙條遞給自己的師父,“果然是旁觀者清,師父……父親并非是我和五弟明争暗鬥那會兒便厭棄我的……”
紙條上就四個字:小心楊氏。
覃靜州點了點頭,“昔日側妃娘娘一屍兩命,倒并無太多可懷疑之處。楊氏小産卻有些刻意了,且楊氏小産後有誰真正見過她?”
三殿下依舊捂着額頭,“師父,我也覺得那孩子可能活了下來,還可能……是個男孩兒。”
海成王登基在望,即便他壽數無多,按道理應該選擇年紀較長的兒子做繼承人,但他非要一意孤行,廢掉年長的兒子,寧願選擇到時候可能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兒子,他駕崩後讓年輕的太後垂簾聽政……也不是沒可能,或者說可能性很大。
當然這種可能三殿下已然想到了,何必再說出來刺激人家?覃靜州忍不住腦洞大開,“能讓王爺癡迷到這個地步,楊氏難不成讓王爺以為她是獨孤氏轉世?”
三殿下攥了攥拳,“師父,若是讓外祖父揭穿她……”
他的生母乃是獨孤大學士庶女。
覃靜州搖了搖頭,“臣覺得可以試試,但效果不大。臣不信楊氏真能做到天衣無縫,但王爺願意信她。”
三殿下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吐了口氣,“師父,助我!”
覃靜州笑了,“固所願也。”和三殿下相視一笑後他主動道,“殿下,讓臣看看您的手臂。”
三殿下手臂骨裂,除此以外還有若幹拉傷挫傷,聽了這話他自然願意,“多謝師父。”
覃靜州借着給三殿下按揉止痛的功夫,認真給三殿下做了個粗劣的體檢:嗯,原來“小心楊氏”是雙關啊。
不過他不會提醒三殿下,起碼提醒三殿下的不能是他。
話說海成王就在宮中忙活了半個月,協調好各方關系後他終于決定在來年登基為帝。
海成王王妃和先帝合謀作亂,事敗後被直接處死;兩位側妃之中的一位正是因為王妃而一屍兩命;另一位則是三殿下生母,她得到消息正往京城來,目前還沒到。
所以此時後宮之主……果然是忽然抱着個襁褓中幼兒現身的楊氏。
這天三殿下從乾清宮中走出來,剛好迎面見到打扮得幹幹淨淨的楊氏,他拱了拱手附了句“必有厚報”,便和楊氏擦身而過。
楊氏并不懼怕,微微一笑:老三知道了又如何?已經晚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再集中教導下孩子們就差不多了。
下個故事覃爸最喜歡的兒子出場!